春熙路的夜,是让雨水泡透了的霓虹。雨水顺着“老码头”火锅店油腻的塑料雨棚边沿,
断线珠子似的砸在人行道的彩砖上,溅起细碎的水花,
带着一股混合了牛油锅底、湿漉漉的柏油路和廉价香烟的复杂气味,直往人鼻孔里钻。
霓虹的光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流淌、扭曲,映出些光怪陆离的影子。
我坐在火锅店门口支棱开的折叠桌旁,屁股底下是张塑料凳,冰凉的雨水渗进裤缝,
激得人一哆嗦。头顶的雨棚噼啪作响,像在催促。桌子中央,三副扑克牌叠在一起,
洗得油光发亮,边角早已磨得起了毛,微微卷曲,浸染着经年累月的人间烟火气。
这是牌桌上的老伙计,也是我赖以吃饭的家伙。“三万,你要的起嗦?”斜对面的老张,
北新街出了名的“算盘精”,叼着半截快烧到过滤嘴的烟,眯缝着眼,手指在几张牌上悬着,
迟迟不肯落下。他眉头拧得死紧,额角青筋随着雨棚漏下的水滴声一跳一跳,
平日里那份拨弄小算盘的从容,早被这闷湿的夜和我前几把的“鬼手”搅得稀碎。
我端起桌边那杯早没了热气的盖碗茶,劣质茉莉花茶梗子沉在杯底。杯沿一圈深褐色的茶垢,
像凝固的年轮。杯盖轻轻磕碰杯沿,发出清脆又带着点敷衍的“叮”一声响。眼皮都没抬,
只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跟到底。”话音落,手指微动,几张牌无声地滑落桌面。
动作快得几乎看不清,只留下一点残影,像是旧胶片机卡顿了一帧。老张的呼吸猛地一滞,
像被人扼住了喉咙。他死死盯着我甩出的牌,又看看自己手里那几张,
脸上的血色“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比火锅里刚捞出的白萝卜片还要惨淡。
烟头从他哆嗦的嘴唇上掉下来,烫在湿漉漉的裤子上,发出“嗤”一声轻响,
冒起一小缕带着焦糊味的白烟。“鬼…鬼手!又是鬼手!”老张的声音干涩嘶哑,
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他猛地站起来,塑料凳子“哐当”一声被带倒,在湿漉漉的地上滑开。
他胡乱地把牌摔在桌上,几张牌在油渍和水渍间跳了几跳。“算不过,算不过你个鬼!
春熙路的牌鬼,名不虚传!”他胡乱地抹了把脸,分不清是雨水还是冷汗,推开凳子,
深一脚浅一脚地冲进雨幕里,背影狼狈得像条被踢了一脚的落水狗。
桌上几张散落的票子沾了水汽,软趴趴地瘫着。我慢悠悠地把它们收拢,叠好,塞进裤兜。
指尖触到裤袋里一个冰凉的硬物——那块老旧的怀表,表壳磨损得厉害,早就停了摆。
那是师傅留下的唯一念想,一个早就死在牌桌上的倔老头。指腹摩挲着表壳上细微的划痕,
耳边仿佛又响起他沙哑的叮嘱:“打牌如做人,牌路就是心路。稳不住心,
再大的牌也守不住。”雨还在下,砸得雨棚更响了。春熙路的灯光在雨雾中晕染开,
像打翻了的廉价颜料盘。这条街的牌桌江湖,暂时又安静了一角。但我知道,
总府路的“铁锁阵”,红星路的“变脸王”,还等着我去撕开。还有更远的地方,
更大的牌局。成都的雨,浇不灭牌桌上的火。总府路那家新开的茶楼,
包间里檀香混着新刷油漆的味道,有点呛人。空调开得足,冷气飕飕地往脖子里钻。
总府路的“锁爷”赵老三,端坐在我对面,一身绸褂子绷得紧紧的,
脸上的横肉随着他慢条斯理洗牌的动作微微颤动。他洗牌的手法很特别,双手翻飞,
牌与牌交错碰撞,发出“噼噼啪啪”密集又带着某种奇异韵律的脆响,
像是在编织一张无形的网。“陈老弟,”赵老三眼皮都不抬,声音低沉,
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掌控感,“在我这‘铁锁阵’里,还没人能囫囵个儿走出去。
牌路如锁链,一环扣一环,锁死了,你就动不了分毫。”他话音未落,牌已发完。
我捻起自己的牌,平平无奇,甚至有点散乱。赵老三那边却不同,
他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指尖在牌面上轻轻敲击,发出沉闷的笃笃声。
几轮交锋下来,他果然出手狠辣刁钻,每次出牌都像是精准地卡住我牌势的关节,
封堵我所有可能的顺子、连对,逼迫我不断拆散手中好不容易凑起的组合。
桌面上的牌路走向,渐渐被他强行引导着,扭向一个狭窄逼仄、对我极为不利的通道。
他布下的“铁锁阵”,正在一点点收紧。
包间里安静得只剩下空调的嗡鸣和赵老三指节敲击牌桌的笃笃声。观战的人屏住了呼吸,
空气仿佛凝固了。压力像冰冷的蛇,顺着脊椎往上爬。我端起手边的盖碗茶,
劣质茶叶泡出的茶水寡淡,杯沿的茶垢倒是越发清晰。指尖感受着粗瓷杯壁的冰凉。
牌桌上无形的锁链在收紧,但我摸到了裤兜里那块冰凉的旧怀表。“锁爷,”我突然开口,
声音不大,在寂静的包间里却格外清晰,打破了赵老三指节敲击的节奏,“锁链绷得太紧,
容易断的。”说话间,我指尖轻点,一张看似孤零零的小牌飞了出去,落在桌面上,
发出一声轻响。这张牌,像一颗投入死水潭的石子。赵老三眼中掠过一丝疑惑,
随即是难以掩饰的轻蔑。他迅速跟出一张牌,意图继续加固他的封锁。然而,
就在他这张牌落下的瞬间,那张被我提前打出的“废牌”,却仿佛突然活了过来,
与我后续跟出的几张牌瞬间产生了奇妙的勾连!如同被无形的手拨动,
几张原本被赵老三分割、压制的散牌,竟在刹那间被这张“废牌”串联激活!
一道顺子如同蛰伏已久的潜龙,骤然冲破水面,猛地贯穿了赵老三精心构筑的牌路封锁线!
那锁链绷紧到极限的“咔哒”声仿佛就在耳边响起,
紧接着是令人心悸的断裂声——并非实体,而是赵老三脸上那掌控一切的自信表情,
瞬间崩裂瓦解。他脸上的横肉剧烈地抽搐了一下,难以置信地瞪着我,
又低头死死盯着桌面上那张扭转乾坤的“废牌”,仿佛要把它烧穿一个洞。
包间里死寂了几秒,随即爆发出压抑不住的惊叹和窃窃私语。赵老三喉结上下滚动,
脸皮涨得发紫,最终,他长长地、带着浓重鼻音地吐出一口气,像是泄了气的皮球,
瘫软在宽大的红木椅子里,声音干涩:“好…好一个‘废子破锁’…春熙路的鬼手,
我赵老三…服了。”他挥了挥手,示意旁边的人把彩头推过来,眼神复杂地看了我一眼,
有挫败,有惊疑,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檀香依旧缭绕,空调依旧送着冷风,
但包间里的空气,已然不同。总府路的铁锁,碎了。下一个,是谁?锦江宾馆的省赛场地,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紧张混合的味道。灯光惨白,照得人脸上都没了血色。
绵阳来的“小诸葛”李维,鼻梁上架着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得像手术刀。
他面前摊开着一个平板电脑,屏幕上瀑布般流淌着复杂的数据流,红绿蓝的线条跳跃闪烁,
旁边还有一个不断滚动着数字的小窗口,实时计算着牌桌概率。他身后,
一个工程师模样的人正低声对着耳麦快速汇报着什么。“陈哥,久仰大名。
”李维推了推眼镜,笑容礼貌而疏离,带着一种实验室里培养出来的精确感。“牌桌如战场,
信息制胜。时代变了,靠感觉,靠经验?不够看了。”他指尖在平板上轻点,
屏幕上瞬间切换成一张牌势分布热力图,颜色深浅代表着我手牌可能的组合强度区间。
牌局开始。李维的每一次出牌,都精准得像机器。他几乎从不冒险,总是在最优概率下出手,
压制、引导,如同一个精密的棋手,将牌桌变成他预设的数学模型。大数据分析下的牌路,
冰冷、高效,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我几次试探性的变招,都被他瞬间捕捉,
用概率更高的组合轻松化解。桌面上的形势,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操控,
稳稳地朝着对他有利的方向推进。几轮下来,我面前的积分筹码,肉眼可见地缩水了一圈。
周围观战的人低声议论,带着对“科技力量”的敬畏。
李维的嘴角挂着一丝掌控全局的笃定微笑。轮到李维出牌。屏幕上数据流再次加速滚动,
工程师低语更急。他手指悬在平板和牌之间,显然在等待“最优解”的确认。
我端起手边的纸杯,抿了一口早已凉透的速溶咖啡,苦涩的滋味在舌尖弥漫。
手指习惯性地隔着裤袋,摩挲着那块冰冷的旧怀表表壳。牌桌被数据的网笼罩,冰冷而窒息。
但牌是人打的。就在李维等待后台计算结果的短暂间隙,我手腕微不可察地一抖,
指尖在牌面上轻轻一划。一张牌,
一张在概率模型里价值最低、甚至可能被标记为“安全弃牌”的小牌,
被我极其随意、甚至显得有些“业余”地甩了出去。动作自然得就像掸掉袖口上的一粒灰。
这张牌落下的瞬间,李维平板上的数据流猛地一顿,随即疯狂地重新计算起来!
屏幕上代表牌路预测的彩色线条剧烈地扭曲、分叉,那个实时概率窗口的数字疯狂跳动,
最终卡在几个冲突的概率值之间,不断闪烁,陷入了一片混乱的红光!
他身后的工程师脸色一变,对着耳麦急促地说了几句什么。李维脸上的笃定瞬间凝固了。
他猛地抬头看向我,金丝眼镜后的眼神充满了惊愕和不解。
他完全无法理解这张“废牌”的意义,它不在任何最优路径上,
甚至破坏了他自己牌型的完整性!这完全违背了数据的逻辑!“这…这不合理!
”他下意识地低呼出声,手指在平板上徒劳地滑动,试图找出这张牌背后的“算法逻辑”。
牌局还在继续。那张“废牌”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
彻底搅乱了由数据构建的“最优路径”。李维赖以制胜的模型开始失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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