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王刚回来，桌子上己经摆了两盘菜，一个醋溜大白菜，一个炒土豆丝，王秋实战战兢兢的站在一旁等着他爹“审阅”。
王刚打眼一看全是素的，顿时破口大骂，“他妈的，这是给兔子吃的，一点荤腥都没有，老子能吃饱吗，老子挣的工资都花哪去了！”
王秋实不敢说都给他买酒喝了，一说准挨揍，战战兢兢的让他爹骂。
这时候，王艳从屋里出来了，手里拿着个巴掌大的纸包，笑眯眯的对王刚说，“叔，你别生气，我就知道他们肯定舍不得给你买肉吃，侄女特地去副食店给你买的猪头肉，你瞧瞧。”
巴掌大的纸包里抱着几块猪头肉，估计也就二两，总共没几块。
但王刚顿时就乐了，“还是侄女好，知道孝敬你叔，不像那两个狼心狗肺的白眼狼，专让老子生气。”
王秋实瞥了一眼王艳油乎乎的嘴唇，不说话，他刚才进出的功夫，都看到王艳在房间里面偷吃了，那个纸包里一开始不止这些，估计有一斤，被王艳吃了八两，一口都没给他吃。
王刚傻乎乎的就着猪头肉喝着小酒，美了。
王艳就在一边就着王秋实蒸的大馒头吃着王秋实炒的菜，两叔侄不亦乐乎，谁也不管另外的两个人。
孙红帆没在家，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王秋实想等她回来一起吃饭，结果左等右等人一首没回来。
王刚的酒都快喝完了，这才注意到桌子上少了两人，顿时又开始破口大骂，“人呢，都死哪去了，他妈的不知道吃饭啊！
就他妈活该饿死！”
王秋实只得从屋里出去，刚坐下，孙红帆才端着一脸盆的衣服回来了，她刚把全家人的衣服洗了。
孙红帆瘦的不成样子，双手皮包骨头，端着盆有点微微颤抖。
王刚一看她那副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你他妈死哪去了，吃饭还叫人喊，当自己是资本家大小姐呢？
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那命，他妈的，病死鬼托生。”
孙红帆刚进家门就被骂了一通，她心里委屈又害怕，全家人的活计都等着他儿子一个人干，非得把他累死不可。
她想趁着儿子没回来，把一家子的衣服给洗了，她手没太有劲，她也没有手表，这一洗就有些晚了，但她被骂又不敢还嘴，否则王刚更加变本加厉，气急了还会动手打她。
王秋实心疼他妈，赶紧上前把他妈手里的盆子接了过来，“妈，先吃饭吧，待会我去晾上。”
孙红帆应了。
王秋实给她搬了个凳子坐下，一家人这才开始正式吃饭，只不过猪头肉没了，盘子里的菜也让王艳吃了个大概。
母子两个分了一个黄面馒头，就着菜底才开始吃。
王刚喝得己经有点晕了，刚刚王刚骂人的时候一言不发甚至有些看热闹的王艳，看差不多，这才跟王刚说正事。
她一向一毛不拔，今晚买这些猪头肉可不是白买的，“叔，你知道咱们厂里最近有一批转正名额吗？”
王刚摇摇头，他不知道，从来不打听这些事。
王艳眼里有一丝鄙视，当年不懂事的时候还以为她叔多么能耐，结果就是个底层工人，半辈子也没混出个名堂。
王艳虽然没啥文化，但心比天高，她整天跟别人比，觉得自己哪哪都好，不甘心一辈子当个临时工。
但她才进厂两年，没啥门路，平时人缘也不太好，这才想起王刚来，王刚虽然窝囊，但他在厂里工作时间长了，认识的人肯定比她多。
“叔，你认识什么人吗？
我想找个人帮帮忙看能不能转正，我都干了两年了，活不少干工资比别人少拿不少。”
王刚要是清醒的话，肯定不会搭理王艳这回事，他懒得去跟那些当官的纠缠，但这时候他脑子己经不清醒了，“人......我想想啊，你得找......王珍，是她当初让你婶子病退的，她欠着咱家的人情呢。”
孙红帆听到这话，心里有想说什么，王珍哪里欠他们了，人家当初好心给办了病退，还有个补贴可以领，不然被辞退，啥也领不到，还有王艳的工作不都是人家给办的。
但她忍了忍没说出口。
王艳见有戏，赶忙问，“王珍是谁，哪个科的领导？
男的女的？”
王刚脸红脖子粗，大着舌头说，“女....的。”
“女的？”
“可千万别瞧不上人家，谁让人家嫁了个好老公呢？”
“她老公是谁？”
“哼！
机械厂的厂长，你说官大不大？”
“啊！”
王艳平时接触的最大的官就是他们食堂的主任，厂长那是想都不敢想的大官啊！
王艳激动坏了，她没成想他叔还有这一层关系，如果真找上王珍，那她转正的事还有跑吗。
“叔，那你快帮我问问王珍，赶紧让她给我办了。”
王刚是醉了，但他不是傻了，他不乐意去找王珍那娘们，每次见了他都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大道理一套一套的，他不乐意听！
“我才不搭理她，那娘们看不上我。
让你婶子找，她们还是小学同学呢。”
“啊！”
这下王艳更震惊了，这才正眼去看那个低着头啃馒头的婶子。
她没想到孙红帆这个老实得不能再老实的人，居然还有这么个同学，那她平时啥也不说！
王艳觉得自己的猪头肉给错了人，她脸不红心不跳的把她吃剩的盘底子往孙红帆那推了推，“婶子，你别光吃馒头，多吃点菜啊。”
孙红帆看了眼盘底子，又看了自己的儿子，笑着应了，但筷子始终没动，王秋实给她夹了两筷子菜，她才吃了。
“婶子，你认识那个王珍？
你们熟不熟？”
孙红帆啃着馒头，“不熟，很多年没说过话了，人家那种人哪里会搭理我们。”
王艳心里鄙夷王刚这一家子，上不得台面，“婶子，你别这么说，好歹是同学呢，得多联系联系。”
“没什么好联系的。”
孙红帆不顺着她的话说，她不想再舔着脸找王珍了，她帮了她很多次了，是她自己没出息，不能再给她添麻烦了。
王艳气结，“婶子，我看你不是不想联系，是不想帮我吧，你不想看我转成正式工是不是，你还想给你儿子占着你那个正式工的名额对不对！”
孙红帆可没这么想，“不对，我没这么想，秋秋还小呢，不着急。”
“那你不帮我转正，等我转正了，努力一把，没准以后当个小领导还能给秋秋说上话呢。”
王艳无所不用其极，大话都放出去了，这还是她第一次明着说为秋秋呢，往日里可是一点都没把他放在眼里。
“那就这么说定了，婶子，等我明天买点礼品，你跟我去找一趟王珍，等我转正了，肯定请大家吃顿好的，到时候再给秋秋做几身新衣服。”
王秋实不在乎新衣服，也不在乎好吃的，他怕自己妈为难，但孙红帆一听到给自己儿子买新衣服吃好吃的，她的心就软了，这么多年，王刚的那点工资不够他喝酒的，她那点补贴还要买药，秋秋这么多年没穿过新衣服，吃过好东西了，孙红帆心疼自己儿子。
她想，为了自己的儿子，她只能不要脸了，谁让她没能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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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秋实想等她回来一起吃饭，结果左等右等人一首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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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他妈活该饿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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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红帆瘦的不成样子，双手皮包骨头，端着盆有点微微颤抖。
王刚一看她那副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你他妈死哪去了，吃饭还叫人喊，当自己是资本家大小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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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婶子，你认识那个王珍？
你们熟不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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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红帆可没这么想，“不对，我没这么想，秋秋还小呢，不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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