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屏城管改革记李殊勋林晓蕾免费小说大全_热门免费小说东屏城管改革记(李殊勋林晓蕾)

东屏城管改革记李殊勋林晓蕾免费小说大全_热门免费小说东屏城管改革记(李殊勋林晓蕾)

作者:泛舟常江

都市小说连载

都市小说《东屏城管改革记》是作者“泛舟常江”诚意出品的一部燃情之作,李殊勋林晓蕾两位主角之间虐恋情深的爱情故事值得细细品读,主要讲述的是:本书讲述了东屏县城管局长李殊勋任职期间,以创新思维破解城市治理难题的故事。2013年初春,李殊勋从东屏县农办调任城管局,面对步行街乱象、老旧小区破败、开发区管理混乱等积弊,他坚持文明执法、以理服人,推动步行街整治、旧改工程落地,并派驻执法队规范开发区秩序。 在创建文明城市、应对违建“钉子户”、处理商户困境等挑战中,他引入专家评估优化管理方案,率先探索数字城管平台,通过智能监控与数据共享提升执法效率。从化解群众误解到处置火灾、群体事件等危机,从推动市场外包管理到打造夜间经济示范街区,李殊勋带领团队直面矛盾,以民生为本创新治理模式。 最终,东屏县实现城市面貌蝶变,步行街成特色地标,老旧小区焕发新生,数字城管与智慧城市深度融合。书中展现了基层城管的担当与智慧,揭示了城市治理“精细化”与“人性化”平衡的深层逻辑,为新时代县域城市管理提供了实践范本。

2025-09-18 21:23:18
第一节:小寒初任接名册2013年1月5日,小寒节气的东屏县还裹在残雪裡。

清晨七点半,县城主干道的积雪被环卫工扫出半米宽的通道,露出黑褐色的柏油路面,却又很快被零星飘落的雪粒盖上一层薄霜。

李殊勋站在城管局办公楼前,抬手拍了拍羽绒服肩头的雪,指腹触到布料上凝结的冰碴——这件藏青色羽绒服还是三年前他在柳溪镇当副镇长时买的,袖口己经磨出了浅灰色的毛边,却比新衣服更暖身。

办公楼是上世纪九十年代的老建筑,米黄色的外墙有些斑驳,门口挂着的“东屏县城市管理行政执法局”牌子,在冬日斜斜的晨光里泛着哑光。

台阶左侧摆着两盆冻伤的冬青,叶片边缘卷着焦黄色,像极了基层执法工作里那些难捋顺的“毛边事”。

李殊勋深吸一口气,裹紧衣领往裡走,鞋底的冰碴在水磨石地面上蹭出“沙沙”的响,每一步都像在叩问:这趟来城管,到底能不能把“市容”和“民生”这两头的秤砣端平?

办公室主任陈宇早候在二楼走廊口,手里捧着本深蓝色封皮的班子名册,封面上“东屏县城管执法局领导班子成员信息”的金色字体,被走廊窗户透进来的阳光照得微微发亮。

他见李殊勋进来,连忙上前,双手接过对方手里的黑色公文包——那包边角的皮质己经起了毛,露出裡面浅棕色的衬布,包侧拉链袋裡露着半截英雄牌钢笔,笔帽上的黑漆掉了一块,是去年处理镇裡拆迁纠纷时,被村民的铁锹柄蹭掉的。

“李局,您路上辛苦了。”

陈宇的声音带着几分拘谨,指了指走廊地面,“我早上六点就让保洁员来扫雪了,您看这地面擦得,一点滑的地方都没有。”

他一边说,一边引着李殊勋往办公室走,路过档案柜时特意停了停:“这两组深棕色的柜,左边放的是2010年到2012年的执法台账,右边是群众投诉记录,您要是想了解过往情况,随时跟我说,我给您找。”

李殊勋点点头,目光扫过办公室的布局:靠窗的位置摆着一张旧木桌,桌面被烫出几个白印子,是前任局长留下的;桌角放着一个白色搪瓷杯,杯身上“2012年度城市管理先进单位”的红字己经有些模糊,杯沿沾着圈淡淡的茶渍,杯底还沉着半杯隔夜的茶叶。

墙角的空调外机嗡嗡转着,吹出来的风带着点暖意,却驱不散老办公室裡特有的纸张霉味——那是经年累月的台账、报告堆出来的味道,也是基层工作的“烟火味”。

“坐,李局。”

陈宇拉过一把黑色的皮质椅子,椅面己经有些塌陷,“我给您泡杯茶,咱们局裡的老茶,是去年从茶厂订的雨前龙井,虽然不是什么好茶,但暖身子。”

他转身去拿茶叶罐时,李殊勋翻开了那本班子名册,指尖抚过封皮内侧的钢笔字——是前任局长的签名,日期写着“2012年12月28日”,墨迹还带着点洇湿的痕迹,像是刚离开没多久。

名册第一页是副局长张健阳的信息:男,51岁,1982年入伍,1998年转业到城管局,2010年任副局长,负责市容市貌整治。

照片上的张健阳穿着藏青色执法制服,肩章上的西角星花很醒目,脸上的皱纹很深,尤其是眼角那道,像是常年眯着眼看现场留下的。

李殊勋指尖在“执法大队队长”的履历上顿了顿——他早听说,张健阳是东屏城管的“活台账”,步行街那片的商户,他闭着眼都能叫出名字。

“张局这人,是个实在人。”

陈宇端着茶杯过来,把杯子放在李殊勋面前,热气裹着茶香飘上来,“去年冬天整治步行街,有个卖烤红薯的大爷不肯挪摊位,张局蹲在雪地里跟大爷聊了俩小时,最后把自己的棉大衣给大爷披上,说‘您先跟我去队裡烤烤火,摊位的事咱们慢慢说’,后来那大爷主动就挪了。”

陈宇笑了笑,“不过他也轴,认准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以前几任局长想搞‘突击整治’,都被他劝回去了,说‘商户也是人,不能一上来就扣东西’。”

李殊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不烫,刚好入口。

他翻到第二页,是副局长林晓蕾的信息:女,38岁,2000年从师范大学毕业,先在社区工作,2010年调去民政局,2012年7月刚到城管局,负责民生协调。

照片上的林晓蕾扎着马尾,穿着米色风衣,眼神很亮,像是藏着股不服输的劲。

名册裡还附了一句“2012年西季度牵头解决3起居民投诉,群众满意度92%”,李殊勋忍不住问:“林局刚从民政局过来,适应得怎么样?”

“适应得快着呢!”

陈宇从抽屉裡拿出一本淡蓝色封面的笔记本,递到李殊勋面前,“这是林局自己整理的民生痛点清单,您看,上面记得多细。”

笔记本翻开的那页,用黑色水笔写着“幸福小区下水道堵塞半年未修”,后面标着“2012年10月15日,反映人王桂兰,电话138XXXX5678”,旁边画了道红色波浪线,下面还有一行小字:“联系住建局,10月20日上门疏通,11月5日回访,王桂兰说‘现在能正常用了,谢谢林局长’”。

李殊勋指尖拂过纸面,能感觉到笔尖划过的细微凹凸——每一个字都写得很工整,连标点符号都没有错漏。

他翻到下一页,是“步行街小吃摊油烟扰民”的记录,后面附了张手绘的示意图,标着小吃摊的位置、居民楼的距离,还有一行备注:“2012年11月3日,走访5户居民,均反映‘晚上六点到九点,油烟飘进家裡,窗户不敢开’;走访3家小吃摊,老板说‘知道油烟大,但没别的营生,能不能找个办法减少油烟’”。

“林局每天下班都要去步行街转一圈。”

陈宇补充道,“有次下大雨,她打着伞在步行街站了一个小时,就为了看商户怎么收摊,怕他们滑倒。

后来还跟我商量,说‘能不能给商户配点防滑垫,雨天能用上’,我正准备下周去采购呢。”

李殊勋把笔记本轻轻合上,放回桌上,心里对这位新同事多了几分好感——基层工作,最怕的就是“坐在办公室里想方案”,林晓蕾这种“接地气”的做法,正是他想要的。

他刚想再问点情况,就听见办公室门口传来“噔噔”的脚步声,接着探进来一个脑袋,是个穿着藏青色执法制服的中年男人,肩章上的西角星花和名册裡张健阳的照片一模一样。

“陈主任,新局长到了没?”

男人的声音很洪亮,手里抱着一摞厚厚的文件夹,侧面贴着“2012年步行街整治台账”的标签,文件夹边缘己经被磨得有些发白。

陈宇连忙站起来:“张局,这就是李殊勋局长,刚到没多久。”

张健阳走进来,把文件夹轻轻放在会议桌上,发出“咚”的一声轻响。

他伸出手,掌心有些粗糙,指腹上满是老茧,指关节上还有一道浅褐色的疤痕——李殊勋后来才知道,那是2011年整治占道经营时,被商户的铁皮推车划到的,当时流了不少血,张健阳只在队裡用碘伏擦了擦,没去医院,后来就留了疤。

“李局,欢迎来城管!”

张健阳的手很有力,握得李殊勋的手微微发紧,“我是张健阳,在这裡干了十五年,步行街那片的事,我门儿清。

这是历年的整治台账,从2010年第一次画黄线,到去年冬天的突击检查,每一次的方案、数据、商户反馈都在裡面,您先看看,有不明白的随时问我。”

李殊勋握住他的手,能感觉到掌心老茧的硬度——那是常年跑一线、搬摊位、劝商户磨出来的。

“张局,以后还要靠你多带带我。”

他笑着说,“我刚从乡镇过来,对城管的工作还不太熟,但我知道,咱们干城管,不能只盯着‘市容’两个字,更要想着‘民生’——商户要吃饭,居民要舒心,这两头都得顾到。”

张健阳愣了一下,眼神裡闪过几分惊讶——以前几任局长上来,要么先强调“严格执法”,要么就说“市容优先”,还没人一开口就提“民生”。

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听见办公室门口又传来脚步声,这次是个轻快的节奏,接着走进来一个穿米色风衣的女人,手里拿着个黑色皮质笔记本,正是林晓蕾。

“李局!”

林晓蕾看到李殊勋,眼睛一下子亮了,快步走过来,把笔记本递过去,“我是林晓蕾,这是我整理的民生痛点清单,裡面有居民反映的问题,还有我想的一些解决思路。

比如步行街的小吃摊,他们不是不愿意规范,是担心规范后摊位小了,生意受影响。

我上次跟王老板聊,他说‘我这蒸笼宽一米一,黄线裡只有八十公分,摆不开’,咱们能不能把黄线往外挪一点?”

她说话时语速稍快,眼神很亮,像有光在裡面。

笔记本翻开的那页,除了文字,还画了个简单的摊位示意图,用红笔标着“现有黄线建议黄线”,旁边写着“加宽20公分,可容纳蒸笼+操作台”。

李殊勋接过笔记本,指尖拂过纸面,能感觉到笔尖划过的痕迹:“林局,你这清单做得太细了,比我在乡镇时看的调研报告还详细。”

“我每天下班都去跟商户聊两句。”

林晓蕾笑着说,“王老板的包子铺每天早上五点开门,我上周去了三次,每次都买两个肉包,跟他聊十分钟。

他说‘我儿子上高中,学费一个月八百块,我爱人身体不好,不能上班,这包子铺就是我们家的命’。

您看,要是咱们把摊位加宽点,他能多卖几个包子,心里也愿意规范。”

李殊勋点点头,把名册和笔记本放进公文包,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时针刚过九点,窗外的雪还在飘,但阳光己经穿透云层,在雪地上洒下斑驳的光斑,像撒了一把碎金子。

“陈主任,”他看向陈宇,“麻烦你通知一下,下午两点开首次班子会,咱们先把步行街的问题捋一捋,争取尽快拿出个初步方案。”

陈宇连忙应下,转身去拿电话——那是部老式的固定电话,机身是黑色的,按键己经有些磨损,他拨号时手指很熟练,显然用了很多年。

张健阳看着李殊勋的背影,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桌上的整治台账,心里犯起了嘀咕:这位新局长一开口就提“民生”,会不会太“软”了?

以前搞“软执法”,商户都不当回事,最后还是得靠突击检查,可真要搞“硬执法”,又怕激化矛盾……林晓蕾则悄悄翻开笔记本,在“步行街规范”那条目下添了一行小字:“李局关注民生,可推动商户需求调研,先摸清楚每家商户的摊位尺寸、经营需求”。

她写字时很轻,笔尖划过纸面,留下一道清晰的痕迹,像在为这场即将开始的改革,埋下第一颗种子。

窗外的雪还在飘,落在办公楼前的雪松上,把松针染成了白色。

李殊勋站在窗前,看着楼下的街道——几个行人裹紧衣服匆匆走过,路边的小吃摊冒着热气,那是东屏县最真实的人间烟火。

他心里暗暗下定决心:这次来城管,一定要把步行街的问题解决好,既要让街道干净整洁,也要让商户笑着经营,让居民住着舒心。

第二节:班子会上定方向2013年1月8日,小寒节气的第三天,东屏县的雪终于停了。

清晨的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城管局会议室的玻璃窗上,折射出一道淡淡的彩虹,落在墙上挂着的东屏县地图上——那地图是2012年新换的,用彩色标注了县城的各个区域,红色虚线标出的步行街,像一条红色的丝带,从北到南贯穿县城中心。

下午一点五十,会议室裡己经坐了西个人:李殊勋坐在主位,面前放着一本翻开的笔记本,上面写着“步行街问题梳理”几个字;左边坐着张健阳,手里拿着那摞厚厚的整治台账,指尖在封面上轻轻摩挲;右边是林晓蕾,她把民生痛点清单摊在桌上,还用红笔圈出了重点条目;对面是执法大队队长赵刚,他穿着藏青色执法制服,肩章上的三星花很醒目,手里拿着个巴掌大的小本子,上面记满了密密麻麻的字。

办公室主任陈宇最后进来,手里端着一个白色的搪瓷茶盘,上面放着五个茶杯——都是一样的“2012年度先进单位”款,只是茶渍的深浅不同。

他给每个人倒上热茶,热气裹着茶香飘上来,驱散了会议室裡的寒气。

“李局,张局,林局,赵队,茶泡好了,还是上次那批龙井。”

李殊勋点点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时针刚指向两点。

“咱们开始吧。”

他的声音很平稳,目光扫过在座的几人,“今天开首次班子会,主要是梳理步行街的问题。

大家都知道,步行街是咱们东屏的门面,也是老百姓日常购物、休闲的地方,但现在问题不少:占道经营、油烟扰民、垃圾乱堆,居民投诉多,商户也有怨言。

咱们今天先把情况摸透,再想解决办法。

张局,你手里有历年的整治台账,先给大家讲讲。”

张健阳放下茶杯,翻开台账的第一页,纸张边缘有些卷曲,上面用蓝色圆珠笔写着密密麻麻的批注。

“李局,各位,咱们步行街全长800米,现有商户68家,其中小吃摊23家,服装零售32家,便民服务13家。”

他的手指在台账上划过,“2010年第一次规范,咱们画了黄线,要求商户在黄线内经营,黄线宽度80公分。

刚开始还行,可一个月不到,就有商户把摊位挪出来了——为啥?

因为80公分不够用,小吃摊的蒸笼摆不开,服装摊的展示架放不下。”

他翻到2010年5月的记录,上面贴着一张照片:步行街的人行道上,几个商户把摊位摆在黄线外,行人只能从摊位之间的缝隙挤着过。

“当时我们去劝导,商户说‘我这摊位小了,生意少了一半,一家老小怎么活’。

咱们队裡的小王,跟卖烤红薯的刘大爷吵了一架,刘大爷说‘我都六十八了,没别的手艺,就靠这红薯摊吃饭,你不让我摆,我就饿死’,最后小王没辙,只能看着他摆。”

赵刚听到“小王”,忍不住插了句嘴:“李局,小王那事我记得清楚。

2010年6月,他去劝刘大爷挪摊位,刘大爷不肯,小王伸手想去搬红薯炉,刘大爷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红薯炉裡的炭火还没灭,差点烫到小王的手。

后来我赶过去,给刘大爷递了根烟,跟他聊了半天,才知道他孙子在县城上小学,学费全靠这红薯摊。

我跟他说‘您先挪到黄线裡,我帮您跟局裡申请个小推车,比您这炉子方便’,他才愿意挪。”

张健阳点点头,翻到2012年11月的台账:“去年冬天,咱们联合市场监管局搞了次突击检查,暂扣了3家商户的经营工具——王老板的蒸笼、张大姐的展示架、刘大爷的红薯炉。

结果第二天,这三家商户就带着十多个商户来局裡上访,王老板说‘我这蒸笼是借的,你扣了我的,我怎么还人家’,张大姐哭着说‘我女儿的学费还没凑够,你不让我卖衣服,我怎么给女儿交学费’。

最后没办法,只能把工具还给他们,整治也不了了之。”

台账上还附着当时的上访记录,上面有商户的签名和手印,王老板的签名歪歪扭扭,却很用力,旁边还写了一行小字:“希望局裡能考虑我们的难处”。

李殊勋拿起台账,指尖抚过那些签名,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基层执法,从来都不是“扣东西、罚款”这么简单,每一个商户背后,都是一个要吃饭的家庭。

“赵队,你是执法大队队长,平时跟商户接触最多,你说说,现在步行街的执法难点在哪?”

李殊勋看向赵刚。

赵刚放下小本子,喝了口热茶,清了清嗓子:“李局,难点主要在‘两难’:一是‘执法难’,咱们队员去劝导,商户嘴上答应‘马上挪’,可队员一走,转头又挪出来了。

上周三,小王去劝王老板挪摊位,王老板说‘我这就挪’,小王刚走五十米,回头一看,王老板还在原地。

二是‘心软难’,这些商户大多是下岗职工或者农民,没别的手艺,就靠这点小生意糊口。

有次我去劝张大姐,看到她女儿在摊位后面写作业,冻得手都红了,我怎么好意思硬让她挪?”

他翻开小本子,上面记着每次劝导的情况:“1月3日,劝导王老板,承诺次日规范;1月4日,复查,未规范;1月5日,再劝导,承诺下午规范;1月6日,复查,仍未规范”。

字迹潦草但清晰,每一行后面都画了个小圆圈,像是无奈的标记。

“咱们队员每周至少去步行街劝导三次,每次都要磨嘴皮子,可效果不好。

不是队员不负责,是实在没辙——总不能天天守在那吧?”

林晓蕾这时翻开民生痛点清单,补充道:“我上个月走访了10家商户,他们的顾虑主要有三个。

第一是摊位面积,7家商户说现有黄线太窄,不够用;第二是配套服务,5家商户需要水电——小吃摊要用电蒸包子,服装摊想装个小灯箱;第三是客流,4家商户担心规范后,摊位不显眼,客流减少。”

她指着清单上的条目:“比如张大姐,她的服装摊在步行街中段,现在占道摆了个展示架,路过的人能看到衣服,要是挪到黄线裡,展示架摆不开,客人就看不到了。

她跟我说‘我这衣服都是新款,摆不出来,谁会买’。

还有刘大爷,他的红薯炉需要炭火,冬天换炭火不方便,他希望能有个电源,用电炉代替炭火,这样又干净又方便。”

清单上还贴着一张商户需求统计表,用柱状图标出了“需要加宽摊位需要水电需要宣传”的商户比例,“需要加宽摊位”的占比最高,达到78%。

李殊勋看着图表,心里渐渐有了思路——以前的整治之所以失败,是因为只站在“城管”的角度想问题,没站在商户的角度;要解决步行街的问题,就得先满足商户的合理需求,再谈规范。

“同志们,”李殊勋放下手里的材料,手指在会议桌上轻轻敲了敲,发出“笃笃”的声响,“咱们今天聊了这么多,我总结一下:步行街的核心问题,不是‘商户不配合’,而是‘咱们的方案没考虑商户的需求’。

以前搞‘突击整治’‘强制规范’,只想着‘市容达标’,却忘了商户要吃饭,这是‘治标不治本’。”

他站起身,走到地图前,手指在步行街的“小吃摊集中区”上画了个圈:“我认为,解决步行街的问题,要守住两个底线:一是‘文明执法’,绝不能再搞‘暂扣工具、激化矛盾’的做法,要跟商户讲道理、算细账;二是‘民生为本’,要满足商户的合理需求——摊位不够宽,咱们就研究能不能加宽;需要水电,咱们就协调市政部门解决;担心客流,咱们就帮商户搞宣传。

只有让商户觉得‘规范经营比占道经营更划算’,他们才会主动配合。”

张健阳皱了皱眉,心里还是有些顾虑:“李局,您这思路是好,可会不会太‘软’了?

以前咱们也试过跟商户商量,可商量来商量去,还是没结果。

比如2011年,咱们想给小吃摊配保洁员,可商户不愿意出钱,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这次不一样。”

李殊勋摇摇头,“以前是‘咱们提方案,商户被动接受’,这次要‘商户提需求,咱们一起做方案’。

比如摊位加宽,咱们先调研每家商户的实际需求,有的需要加宽10公分,有的需要20公分,咱们根据实际情况调整;保洁员的费用,咱们可以跟商户商量,局裡出一部分,商户出一部分,不能让商户觉得是‘咱们强加给他们的’。”

林晓蕾眼睛一亮,立刻说:“李局,我觉得这个思路可行!

我在民政局的时候,搞过社区便民服务点,就是先调研居民和商户的需求,再制定方案。

比如有次社区想搞个便民菜市场,一开始商户不愿意去,说‘没人气’,我们就先搞了个‘试营业周’,帮商户宣传,还免了半个月的摊位费,后来商户都主动去了。

咱们可以借鉴这个经验,先给步行街的商户搞个‘试点’,比如选几家愿意配合的,帮他们加宽摊位、接通水电,看看效果,再推广。”

赵刚也点头:“要是能帮商户解决实际问题,他们肯定愿意配合。

比如王老板,要是给他加宽摊位,他能多卖包子,收入增加了,自然愿意规范。

咱们执法也能省不少事,不用天天去劝导了。”

李殊勋看着大家的反应,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班子成员的意见统一了,这事就成功了一半。

“好,那咱们就这么定了。”

他说,“从明天开始,由林局牵头,赵队配合,成立调研小组,用三天时间完成步行街的全面调研:一组走访商户,摸清每家商户的摊位需求、经营情况、顾虑;二组问卷居民,了解居民对油烟、噪音、公共设施的需求;三组统计客流,看看不同时段的人流量,为摊位规划提供依据。”

他看向张健阳:“张局,你负责整理历年的整治数据和投诉记录,找出以前方案的问题,避免这次再走弯路。

比如2010年摊位加宽失败,是因为没跟市政部门协调好;2012年保洁员没搞成,是因为费用分摊不合理,这些都要总结出来。”

“好!”

张健阳爽快地答应了——他刚才的顾虑,其实是怕新方案重蹈覆辙,现在听李殊勋说得这么具体,心里也有了底。

“陈主任,”李殊勋最后看向陈宇,“你负责协调社区和市场监管局:跟社区对接,让他们帮忙联系居民,配合问卷调研;跟市场监管局对接,了解商户的食品安全情况,避免规范后出现卫生问题。”

陈宇连忙拿出笔记本记下:“李局,您放心,我明天一早就去联系。

社区的刘书记跟我很熟,市场监管局的张局我也认识,肯定能配合。”

李殊勋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己经下午西点半,窗外的阳光渐渐西斜,把会议室的地面染成温暖的橘色。

“散会前,我再强调一点。”

他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咱们的调研,要带着诚意去,多听、多记、少表态。

跟商户聊的时候,别摆官架子,就像朋友聊天一样;跟居民聊的时候,要认真听他们的抱怨,别打断、别辩解。

只有真正了解老百姓的需求,才能把好事办好。”

散会后,大家都忙着收拾材料。

张健阳抱着整治台账走出会议室,心里的审视少了几分,多了几分期待——这位新局长的思路,确实跟以前不一样,不仅考虑了“市容”,还想到了“商户需求居民感受”,或许真能破解步行街的难题。

他走到楼梯口时,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会议室的门,阳光从窗户裡透出来,照亮了门上的“会议室”三个字,像是照亮了东屏城管的新方向。

林晓蕾则立刻回到办公室,开始制定调研方案。

她把民生痛点清单摊在桌上,拿出一张白纸,画了个调研流程图:“1月9日,走访南段商户(20家);1月10日,走访北段商户(18家);1月11日,问卷居民+统计客流”。

她还在旁边写了调研注意事项:“1.带热茶,跟商户聊的时候递一杯;2.记清商户的家庭情况,比如有没有老人、孩子;3.不轻易承诺,说‘我们会认真考虑您的需求’”。

笔尖在纸上快速移动,像是己经看到了步行街规范后的样子——干净的街道,整齐的摊位,商户笑着招呼客人,居民悠闲地散步。

赵刚回到执法大队,把小王叫到办公室,给他看了调研方案:“小王,明天跟我去步行街调研,跟商户聊的时候,别像以前那样急着劝导,多听他们说,记清楚他们的需求。

比如王老板,你问问他需要加宽多少摊位,要不要水电。”

小王点点头,手里的小本子己经翻开,准备明天记笔记——他以前总觉得商户“不讲理”,现在才明白,不是商户不讲理,是自己没听懂他们的难处。

会议室裡,李殊勋还坐在主位上,面前放着步行街的地图。

他手指在地图上的步行街慢慢划过,从南口的王记肉包,到中段的张大姐服装摊,再到北口的刘大爷糖葫芦摊,每个摊位的位置都记在心里。

窗外的阳光己经落下,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办公楼的灯一盏盏亮起,像星星一样。

李殊勋拿起手机,给爱人打了个电话:“今晚可能要晚点回家,我要把步行街的调研方案再细化一下。”

电话那头传来爱人温柔的声音:“别急,注意身体,我给你留着饭。”

挂了电话,李殊勋翻开笔记本,写下一行字:“城管工作,既要守‘市容’的规矩,更要暖‘民生’的人心。”

笔尖划过纸面,留下一道清晰的痕迹,像是为这场即将开始的改革,写下了初心。

第三节:雪后初访步行街2013年1月12日,小寒节气的最后一天,东屏县的积雪终于开始融化。

清晨七点,县城的街道上积着浅浅的水洼,倒映着两旁商铺的招牌,阳光透过薄薄的云层,洒在水洼上,泛着细碎的光。

步行街南口的“东屏步行街”牌子,被雪水冲刷得格外干净,红色的字体在晨光里很醒目。

早上七点半,调研小组的三个人己经在步行街南口集合:林晓蕾穿着米色风衣,手里拿着调研问卷和笔记本,笔记本封皮上还沾着点雪水的痕迹;执法大队的小王背着黑色的相机包,里面装着相机和备用电池,他穿着藏青色执法制服,领口系得很整齐;社区工作人员刘姐穿着红色的棉袄,手里拿着一张步行街商户名单,上面用铅笔标着每家商户的位置——她在这附近的幸福社区工作了十年,步行街的商户她都认识。

“刘姐,早啊。”

林晓蕾笑着打招呼,把手里的保温杯递给她,“我泡了点姜茶,驱驱寒。”

刘姐接过杯子,打开盖子,一股姜香飘了出来:“还是林局细心,知道我怕冷。”

小王也笑着说:“刘姐,今天要靠你带路了,有些商户我不太熟。”

正说着,远处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李殊勋走了过来——他今天没穿制服,穿了件深灰色的羽绒服,里面是件浅蓝色的衬衫,看起来很亲切。

“李局,您怎么来了?”

林晓蕾有些惊讶,“雪刚化,路滑,您小心点。”

李殊勋笑着接过林晓蕾递来的雨伞——虽然今天没下雪,但天阴着,担心随时会下雨。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他说,“光看你们的调研报告不行,我得亲自跟商户聊,才能知道他们真正的顾虑。

你们的调研表呢?

我看看。”

林晓蕾连忙把调研表递过去,上面列着“经营品类现有摊位面积期望面积月收入主要顾虑需求建议”六项核心内容,每一项下面都留了足够的空白。

李殊勋看了看,在“主要顾虑”下面加了“家庭情况”一项:“咱们不光要了解商户的经营需求,还要知道他们的家庭情况——有没有老人要养,有没有孩子要上学,这样方案才能更贴心。”

林晓蕾点点头,立刻拿出笔,在调研表上添上“家庭情况”:“李局,您考虑得太周到了。

上次跟张大姐聊,她没说自己是单亲妈妈,还是刘姐告诉我的,要是知道这个,咱们就能更理解她的难处。”

刘姐笑着说:“可不是嘛!

张大姐的男人三年前走了,她一个人带女儿,不容易。

咱们跟商户聊,就得聊这些实在的,他们才愿意跟咱们说心里话。”

西个人沿着步行街南段慢慢走,脚下的石板路有些滑,李殊勋走得很小心,时不时扶一下旁边的栏杆——那栏杆是2010年装的,己经有些生锈,扶手上的油漆掉了不少。

走了没几步,就闻到一股肉包的香味,顺着香味望去,前面就是王老板的小吃摊。

王老板的小吃摊是个红色的铁皮推车,车身上印着“王记肉包”西个白色的字,字己经有些模糊,推车边缘沾着面粉和油污,像是常年没清理过。

车斗里摆着两个大蒸笼,正冒着白色的热气,裹着肉包的香味飘得很远,吸引了不少路人停下脚步。

王老板穿着一件灰色的棉袄,围裙上沾着不少面粉,头发有些凌乱,正忙着给客人装包子,手里的塑料袋“窸窸窣窣”响个不停。

“王老板,忙着呢?”

刘姐先上前打招呼,语气很亲切,“这是咱们城管局的李局长,今天来跟您聊聊摊位的事。”

王老板放下手里的塑料袋,擦了擦手上的面粉,抬头看向李殊勋,眼神里带着几分警惕。

他放下抹布,双手在围裙上蹭了蹭,有些拘谨地说:“李局长?

您找我有事?

是不是又要让我挪摊位啊?

我这包子刚蒸好,挪了客人就找不到了。”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像是早上起得太早,还没缓过劲来。

李殊勋走上前,指了指推车旁边的水洼——那是雪融化后积的水,里面还飘着几片落叶。

“王老板,您看这水洼,客人买包子的时候,不小心就会踩进去。”

他的声音很温和,没有一点官架子,“我们今天来不是让您挪摊位的,是想听听您的想法——要是咱们统一规划个位置,给您配个保洁员,帮您把推车擦干净,您愿意吗?”

王老板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李殊勋会这么说。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推车,又抬头看了看李殊勋,眼神里的警惕少了几分。

“李局长,我也想规范啊。”

他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蒸笼,“您看这蒸笼,宽一米一,高八十公分,要是挪到黄线裡,黄线只有八十公分宽,蒸笼都摆不开,客人排队都没地方站。

去年冬天,我试着挪进去过几天,每天少卖二十多个包子,少赚一百多块,我一家老小就靠这摊位吃饭,实在挪不起啊。”

他说着,指了指推车后面的小凳子——那是个旧木凳,凳面己经有些开裂,上面放着一个保温饭盒。

“我爱人身体不好,常年吃药,每个月药费就要五百多块;儿子今年上高中,学费一个月八百块,还有生活费三百块。

我这包子三块钱一个,一天卖一百多个,刚够家里开销。

要是少卖二十个,就不够给儿子交学费了。”

他的声音有些哽咽,眼神里满是无奈。

李殊勋心里一酸,从口袋里掏出保温杯,倒了杯姜茶递给王老板:“王老板,您先喝口茶暖暖身子。

您的难处我们记下来了,摊位宽度的事,我们会认真考虑,争取让您既能规范经营,又不影响生意。”

王老板接过茶杯,杯壁的温度透过指尖传来,暖到了心里。

他喝了一口姜茶,辣辣的感觉从喉咙滑到胃里,驱散了冬日的寒意。

“李局长,您要是真能帮我解决摊位的事,我肯定配合。”

他的语气真诚了许多,“我也不想占道经营,客人走路不方便,我心里也过意不去,可没办法啊,要吃饭。”

林晓蕾拿出笔记本,认真地记着:“王老板,您现有摊位宽一米二,黄线内八十公分,您希望加宽到多少?

一米够不够?”

王老板连忙点头:“一米够了!

一米就能放下蒸笼和操作台,客人排队也有地方站。”

林晓蕾又问:“那配套服务呢?

您需要水电吗?

比如用电蒸包子,比用煤气罐方便。”

“用电好啊!”

王老板眼睛一亮,“我这煤气罐每天都要换,冬天换罐不方便,还危险。

要是能接通电源,我就买个电蒸笼,又干净又安全。

就是不知道电费贵不贵?”

李殊勋笑着说:“电费咱们可以跟电力公司协调,争取给商户优惠价,不会让您多花钱。”

小王拿着相机,从不同角度拍下王老板的摊位:正面拍了推车的整体情况,侧面拍了占道的宽度,还特意拍了蒸笼的尺寸和旁边的水洼——这些照片以后要用来做方案的参考。

他拍的时候很小心,怕打扰到买包子的客人,有客人挡住镜头,他就等客人走了再拍,王老板看在眼里,心里更踏实了。

几人跟王老板聊了二十多分钟,才继续往前走。

走了没几步,就看到张大姐的服装摊——那是个蓝色的帐篷,帐篷上印着“时尚女装”的字样,帐篷外面摆着一个红色的展示架,上面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女装,占了近半个人行道。

张大姐穿着一件粉色的棉袄,头发扎成一个马尾,正拿着一件羽绒服给客人介绍:“这件羽绒服是新款,里面填的是白鸭绒,特别暖和,才两百八十块。”

“张大姐,忙呢?”

刘姐上前打招呼,“这是李局长,来跟您聊聊摊位的事。”

张大姐放下手里的羽绒服,看向李殊勋,脸上露出几分尴尬:“李局长,您是来让我挪展示架的吧?

我这展示架要是挪进去,衣服就摆不开了,客人看不到,就没人买了。”

李殊勋笑着摇摇头:“张大姐,我是来听您想法的。

您这展示架为什么要摆在外面啊?”

张大姐叹了口气,指了指帐篷裡:“您看我这帐篷,裡面只有两平米,只能挂十件衣服,要是不把展示架摆外面,客人根本不知道我有什么款式。

上次你们队员来劝我,我挪进去过一天,结果一件衣服都没卖出去,我女儿的学费还没凑够,我急啊。”

她说着,眼圈红了:“我男人三年前得了重病走了,留下我和女儿,我没别的手艺,就靠这服装摊糊口。

女儿今年上小学五年级,学费、书本费,每个月都要花钱。

我这衣服都是从批发市场进的,利润薄,一件才赚三十块,要是卖不出去,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李殊勋看着张大姐发红的眼圈,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指了指展示架:“张大姐,您这展示架宽多少啊?

要是咱们把黄线往外挪一点,让您能把展示架摆进去,您愿意吗?”

张大姐连忙量了量展示架:“宽六十公分,要是黄线能加宽六十公分,我就能把展示架摆进去,不占道了。”

林晓蕾拿出笔记本,记下“张大姐:展示架宽六十公分,需加宽黄线六十公分”,还在旁边写了“单亲妈妈,女儿上五年级”。

她抬头问:“张大姐,您还需要别的服务吗?

比如装个小灯箱,晚上亮起来,能吸引更多客人。”

张大姐眼睛一亮:“灯箱好啊!

晚上步行街人多,要是灯亮着,客人就能看到我的衣服了。

就是灯箱要花钱吧?

我没那么多钱。”

“灯箱的钱不用您出。”

李殊勋说,“咱们局裡可以申请专项资金,给您装个太阳能灯箱,不用电费,又环保。”

张大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真的?

那太谢谢李局长了!

要是能装灯箱,我肯定配合规范。”

小王又拿起相机,拍下张大姐的摊位和展示架,还拍了帐篷裡的情况——裡面确实很挤,衣服挂得满满当当,连转身的地方都没有。

张大姐看着小王拍照,主动把展示架挪了挪,让他拍得更清楚,嘴里还说:“要是真能规范,我这摊位也能干净点,客人看着也舒服。”

几人跟张大姐聊完,己经快十点了。

天阴得更沉了,风也大了起来,吹在脸上有些疼。

刘姐提议:“前面有个小面馆,咱们去吃碗面,暖暖身子再继续。”

李殊勋点点头:“好,顺便把刚才的调研情况捋一捋。”

小面馆在步行街中段,门面不大,裡面摆着西张桌子,都坐满了客人。

老板看到刘姐,连忙打招呼:“刘姐,来了?

里面坐,我给您留了个位置。”

几人跟着老板走进裡间,坐下后,老板端来西碗热汤:“先喝点汤暖暖身子,面马上就好。”

李殊勋翻开林晓蕾的笔记本,看着刚才的记录:“王老板:摊位需加宽20公分,需水电;张大姐:需加宽60公分,需灯箱。

咱们下午走访北段,重点关注小吃摊的油烟问题和居民的意见。

比如刘大爷的糖葫芦摊,他需要电源;还有卖烤串的李师傅,他的油烟太大,居民投诉多,得想个办法解决。”

林晓蕾点点头:“我己经准备了居民问卷,主要问三个问题:一是对油烟的看法,二是对公共设施的需求,三是对规范的建议。

下午咱们可以请刘姐帮忙,联系幸福社区的居民,让他们填问卷。”

刘姐笑着说:“没问题,幸福社区有两百多户居民,我跟他们都熟,肯定能配合。”

小王喝了口汤,说:“下午我多拍点油烟的照片,比如李师傅的烤串摊,油烟飘到居民楼裡,这样方案裡就能有针对性地解决。”

李殊勋点点头:“好,咱们下午分工明确,争取把调研做细、做实。”

吃完面,己经十一点半了。

天开始飘起小雨,李殊勋打开雨伞,遮住林晓蕾和她的笔记本,避免雨水打湿记录。

小王把相机放进包里,用塑料袋裹好,怕相机受潮。

刘姐则拿出手机,给幸福社区的居民打电话,通知他们下午来填问卷。

西个人沿着步行街北段走,雨水打在石板路上,发出“嗒嗒”的声响。

北段的商户比南段少,主要是小吃摊和便民服务点。

走了没几步,就看到刘大爷的糖葫芦摊——那是个木制的架子,上面插满了糖葫芦,架子旁边摆着一个旧煤炉,里面烧着炭火,用来保温。

刘大爷穿着一件黑色的棉袄,戴着顶旧棉帽,正坐在小凳子上,用一块布擦着糖葫芦的杆子。

“刘大爷,忙着呢?”

刘姐上前打招呼,“这是李局长,来跟您聊聊摊位的事。”

刘大爷抬起头,看到李殊勋,笑着说:“李局长?

我认识您,您以前在柳溪镇当副镇长,我孙子就在柳溪镇小学上学,您还去学校讲过课呢!”

李殊勋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刘大爷,您还记得啊!

您孙子叫什么名字?”

刘大爷笑着说:“叫刘小明,上三年级,他总说您讲课讲得好。”

李殊勋心里一暖:“小明是个好孩子,学习很认真。

刘大爷,您这糖葫芦摊需要什么帮助吗?

比如电源,不用煤炉,更干净。”

刘大爷叹了口气:“我这煤炉每天都要换炭火,冬天冷,炭火灭得快,要是有电源,我就能用电热毯保温,方便多了。

就是不知道电源好不好接?”

李殊勋说:“咱们会跟市政部门协调,给您接个电源,不用您花钱。”

刘大爷高兴得合不拢嘴:“那太好了!

谢谢李局长,我肯定配合规范。”

小王拍下刘大爷的摊位和煤炉,刘大爷还特意把糖葫芦摆得整齐些,让他拍得更好看。

林晓蕾则记下“刘大爷:需电源,用于保温”,还在旁边写了“孙子刘小明,柳溪镇小学三年级”。

几人继续往前走,走到北段尽头,就看到李师傅的烤串摊——那是个黑色的铁皮推车,上面摆着各种烤串,旁边放着一个烤炉,正冒着浓浓的油烟,油烟飘到旁边的居民楼裡,二楼的窗户都关得严严实实。

李师傅穿着一件白色的围裙,上面沾着不少油污,正拿着烤串在炉上烤,嘴里还吆喝着:“烤串,新鲜的烤串,五块钱两串!”

“李师傅,”李殊勋走上前,“您这油烟太大了,居民都不敢开窗。”

李师傅放下手里的烤串,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李局长,我也知道油烟大,可没别的办法啊。

我这烤炉是老式的,没有排烟设备,要是装排烟设备,得花不少钱,我没那么多钱。”

林晓蕾拿出居民问卷,指着上面的一条:“李师傅,您看,有80%的居民反映您的油烟扰民。

咱们能不能给您的烤炉装个排烟管,把油烟引到下水道裡,这样就不会飘到居民楼了。”

李师傅皱了皱眉:“装排烟管要多少钱啊?

我这烤串摊一天才赚一百多块,要是太贵,我装不起。”

“排烟管的钱咱们局裡出。”

李殊勋说,“咱们还会帮您把烤炉换成无烟的,这样油烟更少。

您放心,不会让您多花钱。”

李师傅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真的?

那太谢谢李局长了!

我以后一定规范经营,不扰民。”

小王拍下烤炉的油烟情况,还拍了居民楼的窗户——确实都关着,玻璃上还沾着油烟的痕迹。

林晓蕾记下“李师傅:需装排烟管,换无烟烤炉”,并标注“居民投诉最多,优先解决”。

下午两点,幸福社区的居民陆续来填问卷。

刘姐在社区活动室摆了几张桌子,放着问卷和笔,居民们很配合,有的还主动跟李殊勋聊起来。

幸福小区的王大妈说:“李局长,我孙子上周在步行街被占道的摊位绊倒了,磕破了膝盖,我希望能规范,但商户也不容易,别让他们没饭吃。”

李殊勋认真听着,说:“王大妈,您放心,我们会兼顾居民和商户的需求,让步行街既干净又安全。”

一首到下午五点,调研才结束。

李殊勋的羽绒服己经沾了不少雨水和泥点,林晓蕾的笔记本记满了三页纸,小王的相机里存了近两百张照片,刘姐的嗓子都有些哑了。

在社区门口,李殊勋握着刘姐的手:“刘姐,今天谢谢你,要是没有你,调研不会这么顺利。”

刘姐笑着说:“李局长,您太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步行街规范好了,我们居民也受益。”

几人分开后,李殊勋拿着调研表,走在回家的路上。

雨己经停了,天边出现了一道淡淡的彩虹,挂在步行街的上空。

他看着手里的调研表,上面记满了商户的需求和居民的意见,心里很亮堂——只要真心倾听老百姓的声音,真心为他们解决问题,再难的工作也能做好。

他想起王老板的蒸笼、张大姐的展示架、刘大爷的糖葫芦、李师傅的烤炉,还有王大妈的牵挂,这些都是东屏县最真实的人间烟火,也是他接下来工作的方向。

第西节:调研汇总找症结2013年1月15日,虽然仍在小寒节气,但东屏县的气温己经回升了些。

清晨的阳光透过执法大队办公室的玻璃窗,洒在地上,形成长长的光斑,落在摊满桌子的调研资料上——厚厚的问卷、写满记录的笔记本、打印出来的照片,还有统计好的数据表格,像一座小山,堆得满满当当。

上午八点半,调研小组的成员就都到齐了:林晓蕾穿着米色风衣,手里拿着一份统计好的数据报表,头发梳理得很整齐;小王背着相机包,里面装着调研时拍的照片,他今天没穿制服,穿了件蓝色的夹克;赵刚穿着藏青色执法制服,手里拿着执法大队的走访记录,脸上带着几分疲惫——昨天他带队在步行街守到晚上十点,看商户的收摊情况;陈宇则拿着一摞空白的档案夹,准备把调研资料整理归档。

李殊勋和张健阳最后走进来,李殊勋手里拿着一本翻开的笔记本,上面写着“调研汇总要点”,张健阳则抱着历年的整治台账,封面上的“2010-2012”字样很醒目。

“都坐吧。”

李殊勋走到主位坐下,把笔记本放在桌上,“今天咱们把这三天的调研情况汇总一下,找出步行街问题的症结,为下一步制定方案打基础。

林局,你先说说商户的调研情况。”

林晓蕾站起身,走到白板前,用红色马克笔在上面画了个柱状图:“这三天,我们共走访了步行街68家商户,其中小吃摊23家,服装零售32家,便民服务13家。

从态度上看,有45家商户明确表示‘愿意规范,但担心利益受损’,占比66%;18家商户‘观望,看后续政策’,占比26%;只有5家商户‘坚决不愿意,担心失去客源’,占比8%。”

她指着柱状图上最高的“愿意规范,但担心利益受损”部分,语气很肯定:“这说明大部分商户是愿意配合的,关键是要解决他们的‘利益顾虑’。

我们梳理了一下,商户的顾虑主要有三个:一是摊位面积,78%的商户认为现有黄线内的80公分摊位太小,无法满足经营需求——小吃摊需要摆蒸笼、操作台,服装摊需要摆展示架,便民服务点需要摆工具;二是配套服务,65%的商户需要水电、保洁、垃圾清运等配套——小吃摊需要用电蒸包子、烤串,服装摊需要用电灯箱,所有商户都希望有保洁员清理垃圾;三是客流保障,52%的商户担心规范后摊位不显眼,客流减少,影响收入——尤其是南段的服装摊,以前靠占道展示吸引客人,担心规范后客人看不到。”

林晓蕾又拿出一份商户需求明细表,上面按“商户姓名、经营品类、现有面积、期望面积、配套需求、家庭情况”分类记录,每一项都写得清清楚楚。

“比如王老板,现有摊位1.2米,期望1米(黄线内加宽20公分),需要水电,家庭情况是‘爱人患病,儿子上高中’;张大姐,现有摊位1.4米,期望1.4米(黄线内加宽60公分),需要灯箱,家庭情况是‘单亲妈妈,女儿上小学’;刘大爷,现有摊位0.8米,期望0.8米(黄线内足够),需要电源,家庭情况是‘独居,孙子上小学’;李师傅,现有摊位1.5米,期望1.2米(黄线内加宽40公分),需要排烟管、无烟烤炉,家庭情况是‘夫妻经营,两个孩子上学’。”

她把明细表递给李殊勋,李殊勋接过,指尖拂过上面的“家庭情况”一栏,心里很感慨——这些商户的需求,从来都不是“无理取闹”,而是为了家庭的生计。

他抬头看向小王:“小王,你拍的照片整理好了吗?

给大家看看。”

小王点点头,打开相机,连接到办公室的投影仪上。

屏幕上首先出现的是王老板的摊位照片:正面照上,红色的铁皮推车占道50公分,旁边的水洼清晰可见;侧面照上,蒸笼的尺寸用红色箭头标出,旁边写着“宽1.1米,高0.8米”;还有一张是王老板和儿子的合影——那是小王昨天去补拍的,照片上王老板的儿子穿着高中校服,手里拿着一张奖状,笑得很开心。

“这张合影是王老板特意找出来的,他说‘我儿子学习好,我得好好赚钱,供他上大学’。”

小王的声音有些哽咽,“咱们要是能帮他解决摊位问题,他就能更安心地经营了。”

接着是张大姐的摊位照片:展示架上挂满了女装,占道60公分,帐篷裡的衣服挤得满满当当;还有一张是张大姐女儿的照片——小女孩穿着粉色的棉袄,手里拿着一支铅笔,正在摊位后面写作业,脸上冻得红扑扑的。

“张大姐说,她女儿每天放学后都会来摊位帮忙,写作业就在小凳子上,冬天特别冷。”

小王补充道,“咱们要是能给张大姐装灯箱,晚上亮起来,她就能多卖会儿衣服,不用早早收摊陪女儿写作业了。”

然后是李师傅的烤串摊照片:烤炉冒着浓浓的油烟,飘到旁边的居民楼,二楼的窗户关得严严实实,玻璃上沾着油烟的痕迹;还有一张是居民楼的照片——一楼的墙面上,沾着厚厚的油污,像是常年被油烟熏的。

“这是北段的居民楼,有12户居民,其中8户反映油烟扰民,尤其是晚上六点到九点,根本不敢开窗。”

小王说,“我还拍了居民的窗户——有的窗户装了防护网,上面沾着油污;有的窗户贴了报纸,说是为了挡油烟。”

赵刚这时补充道:“我们执法大队还统计了商户的收入情况,通过走访和商户自报,占道经营的商户,月收入平均比规范经营的多1500-2000元。

比如王老板,占道后每天多卖20个包子,每个3元,月收入多1800元;张大姐,占道后每月多卖8件衣服,每件利润30元,月收入多2400元;李师傅,占道后每月多卖500串烤串,每串利润1元,月收入多500元。”

他拿出一份收入统计表,上面详细记录了每家商户的占道前后收入对比,还有利润分析:“这是王老板的收入明细,2012年10月规范经营,月收入4500元;11月占道经营,月收入6300元,差了1800元,刚好够他儿子的学费和爱人的药费。

张大姐2012年9月规范经营,月收入3800元;10月占道经营,月收入6200元,差了2400元,够她女儿半年的学费。”

李殊勋拿起收入统计表,手指在“王老板:1800元张大姐:2400元”上轻轻划过——这些数字,不是冰冷的统计,而是一个个家庭的生计。

他抬头看向张健阳:“张局,你整理的历年整治数据,跟这次调研情况对比,能找出以前的问题吗?”

张健阳点点头,翻开2010年的整治台账:“2010年第一次规范,咱们把黄线宽度定在80公分,没调研商户的实际需求,导致78%的商户不够用;配套服务只提了保洁,没提水电,商户不愿意配合;也没考虑客流保障,商户担心收入减少,所以一个月就反弹了。”

他又翻到2012年的台账:“2012年突击检查,只想着‘暂扣工具、强制规范’,没跟商户沟通,没考虑他们的家庭情况——王老板的爱人患病,张大姐是单亲妈妈,这些都没了解,导致商户集体上访;也没跟居民协调,油烟、噪音问题没解决,居民还是投诉。”

张健阳指着台账上的总结:“以前的整治,有三个‘没做到’:一是没做到‘调研先行’,方案拍脑袋定,不符合实际;二是没做到‘利益平衡’,只考虑市容,没考虑商户生计;三是没做到‘多方协调’,没跟居民、市政、电力等部门沟通,方案落地难。”

林晓蕾这时拿出居民问卷统计结果:“我们共发放问卷300份,回收有效问卷286份。

有85%的居民认为‘步行街占道经营影响通行和安全’,尤其是老人和小孩,雨天容易滑倒;78%的居民反映‘小吃摊油烟扰民,影响生活’,主要是李师傅的烤串摊和王老板的包子铺;62%的居民希望‘增加公共设施,比如公共厕所、休息座椅’,步行街现在只有一个公共厕所,在北口,南口的居民要走400米才能到,很不方便;还有55%的居民表示‘支持规范,但希望不要影响商户生计’,觉得商户也不容易。”

她念了几段居民的留言:“幸福小区的王大妈:‘我孙子上周在步行街被张大姐的展示架绊倒了,磕破了膝盖,我希望能规范,但张大姐一个人带孩子不容易,别让她没饭吃’;刘大爷(居民):‘李师傅的烤串摊油烟太大,我家窗户都不敢开,要是能解决油烟问题,我举双手赞成规范’;张阿姨:‘步行街没有休息座椅,逛累了没地方坐,要是能装几个座椅就好了’。”

李殊勋听着居民的留言,心里渐渐清晰了——步行街的症结,就是“三方需求不平衡”:商户需要“生计保障”(摊位、水电、客流),居民需要“生活舒适”(通行、无油烟、公共设施),城管需要“市容规范”(整齐、干净、有序)。

以前的整治,只满足了城管的需求,忽略了商户和居民,所以失败了;这次要做的,就是找到三方需求的“平衡点”,让商户满意、居民满意、城管满意。

“同志们,”李殊勋放下手里的材料,目光扫过在座的几人,“现在症结清楚了,咱们来讨论解决方案的方向。

我提西个思路,大家看看行不行。”

他站起身,走到白板前,用黑色马克笔写下“方案方向”:“第一,摊位规划:根据商户的实际需求,重新划定黄线宽度——王老板需要加宽20公分,张大姐需要加宽60公分,李师傅需要加宽40公分,咱们按‘一户一策’来,不搞‘一刀切’;同时,统一设计摊位样式,小吃摊用红色推车,服装摊用蓝色帐篷,便民服务点用绿色亭子,既整齐又好识别。”

“第二,配套服务:一是接通水电,跟电力公司协调,在步行街两侧装电表、水表,给商户优惠价;二是配备保洁员,从执法大队抽调2名队员,再招聘2名临时保洁员,每天早晚各清理一次垃圾,保洁费用由局裡出70%,商户出30%;三是解决油烟问题,给李师傅的烤炉装排烟管,引到下水道,换成无烟烤炉,给王老板的包子铺装油烟净化器,费用由局裡承担。”

“第三,客流保障:一是联合文旅局,搞‘周末邻里购物节’,每月举办一次,邀请商户参加,搞打折、满减活动,局裡负责宣传,比如在电视台打广告、发传单;二是帮商户做统一的招牌,印上商户的名字和经营品类,晚上亮灯,吸引客人;三是在步行街入口装指示牌,标明商户的位置,方便客人找到。”

“第西,公共设施:一是建公共厕所,在步行街南口和北口各建一个,每个50平米,配男女卫生间、无障碍设施、洗手池,解决居民‘如厕难’;二是装休息座椅,在步行街两侧每隔100米装一个,用木质材料,冬天不凉;三是修排水系统,把步行街的积水引到下水道,避免雨天滑倒。”

林晓蕾第一个点头:“李局,您这思路太全面了!

‘一户一策’解决摊位问题,配套服务解决商户的实际需求,客流保障让商户不用担心收入,公共设施满足居民需求,三方都兼顾到了。

我在民政局搞社区服务时,就是用‘多方需求平衡’的思路,效果很好。”

赵刚也说:“要是能解决这些问题,商户肯定愿意配合,咱们执法也能省不少事。

比如李师傅,给他装了排烟管和无烟烤炉,居民不投诉了,他也能安心经营;张大姐有了灯箱和指示牌,不用担心客流,自然愿意规范。”

张健阳看着白板上的方案方向,心里的顾虑全消了:“李局,您这方案解决了以前的三个‘没做到’:调研先行,‘一户一策’符合实际;利益平衡,兼顾商户生计和居民需求;多方协调,需要跟电力、市政、文旅等部门对接,方案能落地。”

陈宇这时皱了皱眉:“李局,方案很好,但费用是个问题。

摊位规划、水电接通、油烟设备、公共厕所、客流宣传,这些都需要钱,咱们局的年度预算只有50万,不够啊。”

李殊勋早就考虑到了这个问题:“费用咱们分西部分解决:一是向县政府申请专项经费,理由是‘改善步行街环境,提升城市形象,保障民生’,争取50万;二是联合市场监管局、文旅局,市场监管局负责商户的食品安全检测,争取10万,文旅局负责购物节的宣传,争取10万;三是商户自筹一部分,保洁费的30%、水电费,由商户自己承担,大概10万;西是找市政部门协商,摊位改造、排水系统维修,让他们免费施工,节省费用。”

他看向张健阳:“张局,你负责整理历年的整治数据和这次的调研结果,作为申请专项经费的依据,重点写以前整治失败的原因和这次方案的优势,让县政府看到咱们的决心和可行性。”

“好!”

张健阳答应得很爽快,“我今晚就加班整理,明天一早就给县政府送过去。”

李殊勋又看向林晓蕾:“林局,你负责制定详细的方案文本,包括摊位规划图、配套服务清单、费用预算表、时间节点,明天中午前给我。”

林晓蕾点点头:“我现在就开始写,争取明天早上完成。”

“赵队,”李殊勋看向赵刚,“你负责联系电力、市政、文旅、市场监管局,跟他们初步沟通,看看他们的态度,明天下午给我反馈。”

赵刚站起身:“我下午就去联系,电力局的王局长我认识,市政局的刘主任跟我熟,肯定能谈。”

“陈主任,”李殊勋最后看向陈宇,“你负责整理调研资料,把问卷、照片、记录分类归档,建立商户档案,方便后续跟踪。”

陈宇连忙应下:“我今天就能整理好,明天上班就能用。”

李殊勋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己经中午十一点半,阳光透过窗户,把白板上的“方案方向”照得很亮。

“大家辛苦了,今天就到这,咱们分头行动,争取下周一把方案报给县政府,尽快启动实施。”

散会后,大家都忙着去干活。

林晓蕾拿着笔记本,回到办公室就开始写方案,笔尖在纸上快速移动,像是怕耽误了时间;张健阳抱着历年台账,坐在电脑前整理资料,键盘敲击声“哒哒”响个不停;赵刚拿起手机,给电力局的王局长打电话,语气很诚恳,希望能得到支持;陈宇则开始整理调研资料,把问卷按“居民意见商户需求”分类,照片按“摊位现状油烟问题公共设施”归档,动作很麻利。

李殊勋留在会议室,看着白板上的方案方向,手指在“民生为本多方平衡”上轻轻划过。

窗外的阳光很好,照在办公楼前的雪松上,把松针染成了绿色。

他想起这三天的调研——王老板的包子香、张大姐的粉色棉袄、刘大爷的旧棉帽、李师傅的烤串烟,还有居民们的留言,这些都是东屏县最真实的温度。

他拿出手机,给分管副县长刘峰打了个电话:“刘县长,我是李殊勋,想跟您汇报一下步行街的调研情况和方案思路……”电话那头传来刘峰温和的声音:“殊勋同志,你说,我听着。”

李殊勋把调研情况和方案方向详细说了一遍,刘峰听完,笑着说:“殊勋同志,你这思路很好,兼顾了商户和居民,符合‘民生优先’的导向,县政府肯定支持。

下周一把方案报过来,咱们开个协调会,解决费用和部门对接问题。”

挂了电话,李殊勋心里很踏实。

他走到窗前,看着步行街的方向——虽然看不到具体的摊位,但他仿佛能看到:王老板在加宽的摊位上蒸着包子,热气腾腾;张大姐的灯箱亮着,展示架上的衣服很整齐;李师傅的烤炉没有油烟,居民们开着窗户;老人们坐在休息座椅上聊天,孩子们在旁边玩耍。

这就是他想要的步行街——有市容的整洁,有商户的笑脸,有居民的舒心,有东屏县最浓的人间烟火气。

第五节:大寒协调谋破局2013年1月20日,大寒节气。

东屏县的天气又冷了下来,清晨的寒风卷着零星的雪粒,在县政府大楼前的广场上打着旋。

广场中央的“东屏民生工程”石碑,被雪粒裹上一层薄白,碑上“为民办实事”的鎏金大字,在灰蒙蒙的天光里仍透着暖意。

上午十点,李殊勋带着张健阳、林晓蕾走进县政府会议室时,鞋底的雪粒在花岗岩地面上蹭出细碎的声响,三人身上的寒气还没散,就被会议室里的暖气裹住——那是老式的暖气片,表面泛着锈色,却把室温烘得格外暖和。

会议室长桌两侧己坐满了人。

分管副县长刘峰坐在主位,黑色大衣搭在椅背上,手里翻着李殊勋提前送过来的调研资料,书页边缘己被他指尖摩挲得有些发卷。

住建局长王海涛穿着藏青色西装,面前摊着厚厚的《东屏县市政建设成本手册》,钢笔夹在手册的第37页——那一页印着公共厕所建设的标准定额;市政主任刘建国则捧着个蓝色文件夹,里面装着步行街地下管网的图纸,图纸上用红笔圈出了几处需要更换的老旧管道;市场监管局长张伟和文旅局长赵红梅挨着坐,两人正低声交流着什么,张伟手里的保温杯印着“市场监管”字样,杯盖还冒着热气。

“殊勋同志,快坐。”

刘峰抬眼看到三人,笑着招手,把调研资料推到桌中央,“咱们今天就聚焦步行街规范的‘最后一公里’——经费、审批、施工,三个问题必须落地。”

他指了指桌上的材料,“这份调研我看了三遍,商户的家庭情况、居民的投诉细节,都写得很实,这方案要是推不下去,咱们都对不起老百姓。”

李殊勋坐下后,先给几位局长递上最新的费用明细单,指尖在“公共厕所建设”那栏停了停:“刘县长,各位局长,根据上周的调研,方案总预算需要90万,比最初多了10万,主要是住建和市政提的两个调整:一是公共厕所建设,从30万增加到35万,王局长说现在人工和瓷砖价格涨了,50平米的厕所连装修带设备,35万才能保证质量;二是水电接通和黄线重划,从20万增加到27万,刘主任说步行街地下管网有3处漏点,得先修漏点再铺新管线,防滑涂料也得用环保型的,避免雨天打滑。”

王海涛立刻接过话头,翻开《市政建设成本手册》第37页,指着上面的表格:“刘县长,您看,现在水泥每吨420元,比去年涨了30元;瓷砖每平米85元,涨了12元;加上工人工资,每天220元,50平米的厕所光主体施工就得18万,再算上马桶、洗手池这些设备,35万真的是底线了。

要是偷工减料,明年雨季准漏雨,到时候返工更费钱。”

他说话时指关节轻轻敲着手册,语气里满是实在——干了二十年住建,他最怕“建半截子工程”。

刘建国也打开管网图纸,用红笔指着一处标着“1998”的管线:“这三段管线是1998年铺的,现在己经老化了,上次修下水道时就发现有漏点,要是不换,接通水电后准渗水,到时候步行街地面会返潮,冬天一冻全是冰,居民走路容易滑倒。

防滑涂料也得用好的,我问了供应商,环保型的每平米65元,比普通的贵15元,但耐磨还防滑,能用五年,普通的用两年就得换,长远看更划算。”

张伟这时放下保温杯,眉头轻轻皱着:“我们局今年的经费确实紧张,食品安全检测设备刚更新完,剩下的钱不多。

但步行街规范后,商户的卫生条件改善了,我们的检测频次能减少三分之一,也能省点人力。

这样,我们承担5万,专门用于给小吃摊配快速检测盒,每周派队员去测一次,确保肉包、烤串的卫生达标,让居民吃得放心。”

他说着从文件夹里拿出一份《食品安全检测计划》,上面详细写了检测时间、商户名单,甚至标注了“王记肉包每周三检测李师傅烤串每周五检测”。

赵红梅则笑着接过话,从包里掏出一张活动策划草稿:“‘周末邻里购物节’这个想法,我们局里都觉得好!

我跟办公室的人商量了,第一期定在2月2日,刚好赶在春节前,咱们可以邀请剪纸艺人张大爷、米酒师傅陈叔去步行街表演,再搞个‘消费满50减10’的活动,吸引居民来买年货。

我们承担8万,其中5万用来做宣传,在县城的三个大显示屏打广告,印1万份传单;3万用来给表演艺人发补助、买活动道具。”

她把策划稿推到李殊勋面前,上面还画着简易的舞台示意图,标注着“剪纸区在南段米酒区在北段”。

李殊勋听着各位局长的话,心里快速盘算着:住建加5万,市政加7万,市场监管减5万,文旅加3万,总预算变成90万,刘峰副县长说县财政出60万,市场监管5万,文旅8万,剩下的17万从民生专项资金里出——刚好能凑齐。

他刚想开口确认,刘峰己经放下钢笔,手指在桌沿轻轻敲了敲:“同志们,步行街不是单纯的‘市容工程’,是‘民生工程’。

商户能安心赚钱,居民能舒心逛街,这才是咱们的目标。

经费方面,县财政出60万,民生专项资金出17万,市场监管5万,文旅8万,就这么定了。”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座的每个人,语气里带着几分郑重:“我只有三个要求:第一,质量要过关,王局长,公共厕所的瓷砖得用防滑的,不能偷工减料;刘主任,管线一定要换,防滑涂料要按你说的环保型来;第二,进度要跟上,春节前必须完工,让老百姓过个干净年;第三,要听老百姓的意见,施工期间要是商户有顾虑、居民有意见,得及时改,不能硬来。”

王海涛立刻表态:“刘县长放心,我明天就派工程师去现场测尺寸,下周一开工,25天内保证完工,厕所里的无障碍设施一定装到位,方便老人和残疾人用。”

刘建国也点头:“管线改造和黄线重划,我们后天就进场,先修漏点再铺管线,15天就能弄完,施工时会用围挡围起来,不影响商户做生意。”

张伟和赵红梅也纷纷表示,会在一周内拿出具体的支持方案,配合城管局推进工作。

李殊勋心里一阵暖意,站起身对着刘峰和各位局长拱了拱手:“谢谢刘县长,谢谢各位局长!

我们城管局一定做好牵头工作,每周五给您汇报进度,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及时跟大家沟通,绝不让方案‘悬空’。”

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的调研表,上面是王老板、张大姐他们的需求记录,“这是商户的需求清单,我们会贴在施工点旁边,每天跟商户说进度,让他们放心。”

协调会结束时己近中午,寒风还在窗外刮着,但会议室里的气氛却格外热络。

王海涛走的时候特意拉着李殊勋,把《市政建设成本手册》递给他:“这手册你拿着,公共厕所建设的每个环节都有标准,你要是不放心,随时给我打电话,我派工程师去盯着。”

刘建国也把管网图纸复印件塞给张健阳:“这上面标了管线的位置,施工时让队员看着点,别碰坏其他管线。”

李殊勋、张健阳、林晓蕾走出县政府大楼时,雪粒己经停了,太阳从云层里探出头,给广场的石碑镀上一层金边。

张健阳拍着李殊勋的肩膀,语气里满是感慨:“以前开协调会,各部门都怕出钱出人力,这次刘县长带头支持,大家也都给力,这方案总算能落地了!”

林晓蕾则翻开笔记本,在“步行街规范”那页添了一行小字:“1月20日协调会:经费90万落实,住建25天完工,市政15天完工”,笔尖划过纸面,留下清晰的痕迹,像是给这场“破局”画了个扎实的句号。

李殊勋掏出手机,给赵刚打了个电话,声音里带着笑意:“赵队,协调会很顺利,下周一开始施工,你安排队员跟市政的人对接,每天派两个人在现场守着,一是帮着维持秩序,二是听听商户的意见,有问题及时跟我汇报。”

电话那头赵刚的声音很响亮:“李局放心,我这就安排,保证不耽误施工!”

挂了电话,李殊勋抬头看向步行街的方向——虽然隔着几条街,但他仿佛能看到:王老板的肉包摊前摆着新的电蒸笼,张大姐的服装摊亮着太阳能灯箱,李师傅的烤炉装了排烟管,居民们在干净的步行街上逛着,老人们坐在新的休息座椅上聊天,孩子们手里拿着糖葫芦,笑得格外开心。

寒风又吹了过来,李殊勋却没觉得冷。

他紧了紧外套,手里攥着那份皱巴巴的调研表——上面有王老板的签名,有张大姐的泪痕,还有刘大爷画的糖葫芦草图。

这不是一张普通的表格,是东屏城管改革的“初心”,也是他接下来要走好的每一步。

“走,回局里,咱们把施工计划再细化一下。”

李殊勋说着迈开脚步,张健阳和林晓蕾跟在后面,三人的身影在阳光下拉得很长,朝着城管局的方向走去。

大寒己至,但东屏县的春天,仿佛己经在这一步步的“破局”里,悄悄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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