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屏城管改革记(李殊勋林晓蕾)热门小说_完结版小说全文免费阅读东屏城管改革记(李殊勋林晓蕾)

第一节：雪后初访王老板2013年1月22日，大寒。

东屏县的腊月把寒气揉进了每一缕风里，凌晨三点，雪籽裹着夜色砸在步行街商户的铁皮棚顶上，“嗒嗒嗒”的声响像细碎的鼓点，敲到清晨才歇。

柏油路上的积雪积了半掌厚，被早起赶工的三轮车碾出深沟，沟沿结着冰碴；买菜的老人踩着雪走，留下一串浅坑，黑一块白一块的雪迹，斑驳得像幅没干透的水墨画。

县城管执法局的白色执法车缓缓停在步行街北口，车身上“文明执法民生为本”的蓝色标语，在雪光反射下透着暖意。

车轮压过积雪时发出的“咯吱”声，在寂静的清晨里格外清晰，惊飞了路边梧桐树上的几只麻雀，它们扑棱着翅膀，把枝头的雪抖落在车顶上。

李殊勋推开车门，一股寒气瞬间钻进衣领，像小虫子似的往脖子里钻。

他下意识拢了拢藏青色制服，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纽扣，那纽扣上还沾着点雪沫，凉得他指尖一缩。

这是他到任东屏城管负责人的第二十三天，办公桌抽屉里还叠着两本厚厚的投诉记录——牛皮纸封面己经被翻得发毛，里面的纸张边缘卷着角。

仅步行街的占道投诉就有37条，最上面那页“2012年12月刘大爷摔伤”的记录，还夹着当时县医院的诊断报告复印件，股骨骨折的诊断结果旁，前任局长用蓝色钢笔写的批注潦草却醒目：“协调商户赔偿，暂息纠纷”。

“李局，这步行街是块硬骨头。”

副局长张健阳跟在身后下车，手里攥着个磨边的牛皮笔记本，封面“东屏城管执法大队”的烫金字掉了一半，露出底下的深褐色皮革。

他翻到折角的那一页，指腹在“刘大爷摔伤”的记录上反复摩挲，那动作带着点惋惜：“去年冬天王老板的摊位，雪水混着肉汤在人行道结了冰，刘大爷早上散步没注意，脚一滑就摔了，当时就站不起来。

家属带着病历闹到局里，哭着说‘老人要是瘫了，谁来照顾’，最后是我们牵头，跑了三趟王老板的摊，才让他出了5000块医药费，这事才算压下去。”

顺着张健阳指的方向，李殊勋看见步行街拐角处支着个褪色的红色帆布棚。

棚子的边角被风撕出好几道小口子，露出里面发黄的棉絮，像老人破了的棉袄。

棚下摆着两口冒着热气的大铁锅，铁锅边缘沾着褐色的肉汤渣，结了层硬痂，用手一抠都能掉渣。

三个半人高的塑料油桶堆在棚子左侧，油桶上的油污顺着桶壁往下滴，在雪地上洇出深色的印子，蜿蜒着像老人冻裂的手掌纹。

“李局、张局，这么冷的天还来视察？”

穿藏青色围裙的王老板迎了上来，围裙下摆沾着面粉和油星，蹭得他深色裤子上也有几块白印。

他领口别着枚褪色的“2011年度优秀个体户”徽章，徽章边缘的镀金都磨掉了，露出银色的底。

王老板搓着冻得发红的手，指关节上裂着细小的口子，有的还渗着点血丝，他笑着说：“快进棚里暖和暖和，我刚烧了壶热水，还热着呢，泡了点本地的野菊花茶。”

帆布棚里飘着肉汤和葱花的混合香味，暖融融的气浪裹着水汽扑在脸上。

棚角的小煤炉上，铝壶正“咕嘟咕嘟”冒着白汽，水珠顺着棚顶的帆布往下滴，落在地上的铁盆里，发出“滴答滴答”的轻响，像小小的钟摆声。

李殊勋没进棚，目光落在那三个油桶上，语气温和却带着执法者的严谨：“王哥，这油桶怎么堆在人行道上？

你看这路本来就窄，雪天路滑，老人小孩路过都得绕着走，万一再摔着人，可不是小事——上次刘大爷的事，咱们都不想再发生了，对吧？”

王老板脸上的笑淡了些，他往棚外瞥了眼——隔壁卖煎饼的张师傅正弯腰把鏊子往人行道上挪，鏊子底下的煤炉冒着青烟；他的塑料棚子还伸着块写“杂粮煎饼”的广告牌，红色的字迹掉了一半，只剩“杂粮”两个字还清晰。

前头卖服装的刘老板更首接，六个衣架摆到了非机动车道边缘，几件深蓝色羽绒服在寒风里晃悠，衣摆被风吹得贴在衣架上。

“李局，不是我想占道。”

王老板叹了口气，声音里满是无奈，他抬手抹了把额头的汗，那汗是棚里的热气熏出来的，“您瞅瞅左右邻居，哪个不是往路上摆？

我这棚子要是缩回去半米，客人从路口根本看不见汤锅——您知道，我这肉汤摊靠的就是‘一眼能看着’，冬天生意本来就淡，再少些客流，我儿子的学费都凑不齐。”

李殊勋愣了愣，王老板的儿子他有印象——昨天看调研表时，特意在“家庭情况”那栏画了圈：孩子在省城读大专，学的是机械专业，每年学费加生活费要一万二。

“您儿子的学费，全靠这个摊？”

他问，目光落在王老板皲裂的手上，那双手粗糙得像老树皮，一看就是常年跟铁锅、煤炭打交道的。

“可不是嘛。”

王老板往棚里指了指，案板上还放着张孩子的照片，照片里的小伙子穿着校服，笑得一脸灿烂。

“老婆子在家照顾瘫痪的老母亲，每天要喂饭、擦身，走不开。

就我一个人挣钱，冬天肉汤卖得少，一天流水也就八百来块，除去摊位租金两百、水电煤五十，再减去买肉、买葱的成本，纯利润不到两百。

要是摊位再受影响，真没法活了。”

他说这话时，声音压得有点低，眼睛盯着案板上的菜刀，那菜刀上还沾着点肉末。

这时，年轻队员小李端着两杯热茶过来，塑料杯壁凝着水珠，顺着杯身往下滴，在他的手套上洇出湿痕。

他把一杯递到王老板手里：“叔，您先暖暖手。

前阵子我跟张局去青溪县出差，见他们那步行街规范得好，商户都在黄线里摆摊，人行道宽宽敞敞的，客人愿意多逛。

有个卖馄饨的大爷，以前也跟您一样担心客流，规范后他说，客人不用绕着摊位走，停留时间长了，他月收入多了近一千块呢。”

王老板握着热茶，指尖的温度让他紧绷的肩膀松了些，但眉头还是皱着：“真能这样？

我这摊做的是熟人生意，老主顾都知道在拐角找我，挪进去半米，他们说不定就走岔了。

再说这汤锅重，我一个人挪来挪去也不方便——上次搬锅，腰闪了好几天，贴了三盒膏药才好。”

他说着，还揉了揉腰，脸上露出点疼的表情。

林晓蕾从帆布包里掏出张折叠的草图，图纸边缘被磨得毛躁，有的地方还沾着点墨渍。

她蹲下身，用两块小石块压住西角，纸上红笔描的步行街轮廓格外醒目，黄线画得笔首。

“王哥，您看这黄线，我们测了好几次，您的摊位往里挪半米，刚好在黄线内，既不影响摆汤锅，又能留出一米五的人行道，推婴儿车都没问题。”

她手指在黄线上轻点，指甲盖沾着红墨水，“我们还会配分类垃圾桶，每个摊位旁边放一个，保洁员早晚各清扫两次，您想啊，客人见环境干净，不用踩着油污走，愿意多停留，生意说不定真能好起来。”

陈宇站在一旁，笔记本翻到新的一页，笔尖在纸上快速移动，“沙沙”声在寒风里很轻。

他先写下“王老板核心顾虑：客流减少，影响收入（儿子学费依赖摊位）；摊位挪动不便（汤锅重、腰伤）”，又补了“潜在诉求：需保障客源可见性，油桶需存放空间；希望减少体力负担”，还用红笔在“油桶腰伤”旁画了圈——这是后续要重点解决的问题。

他写字时很认真，每一笔都写得工整，遇到不确定的地方，还会抬头问王老板：“叔，您儿子学费是每年什么时候交？

我记一下。”

李殊勋看着王老板手里的热茶渐渐凉了，杯壁的水珠滴在雪地上，晕开小小的水痕，很快又被寒风冻成了薄冰。

他想起刚到任时，刘副县长找他谈话，说“城管执法，既要守规矩，更要暖人心——商户不是敌人，是要一起过日子的街坊”。

他语气更温和了：“王哥，您的顾虑我们记下来了。

今天来不是要立刻挪摊位，是想听听大家的想法，咱们一起想办法。

下周一上午九点，在社区服务中心开个座谈会，您要是有空，来跟我们一起商量个都能接受的法子，您看怎么样？”

王老板往棚里看了眼，锅里的肉汤还冒着热气，汤面上浮着层油花。

穿棉袄的张大妈正站在路边喊：“老王，我的汤面多加香菜啊！”

他应了声“好嘞”，转头对李殊勋笑了，这笑比刚才真切了些：“行，李局，我肯定去。

要是真能不影响生意，我肯定配合，咱也不想给城管添麻烦——你们也不容易，天这么冷还出来跑。”

“您那三个油桶，我们帮您协调存放点。”

李殊勋拍了拍他的肩膀，掌心的温度透过制服传过去，“步行街后端有个闲置的仓库，我们跟社区沟通下，给您留个位置，通风干燥，油桶放那儿也安全，不用再堆在路边占地方。”

离开时，雪又开始飘，细小的雪粒落在李殊勋的帽檐上，很快积了薄薄一层。

张健阳在笔记本上补了行字：“王老板：油桶3个（需协调社区仓库，10平米左右）；可作为小吃类商户代表，需提前1天沟通座谈会细节；儿子学费9月缴纳，当前需保障现金流。”

他写字时，笔尖在“9月”上顿了顿，特意画了个小三角。

李殊勋抬头看步行街两侧的商户——卖水果的张大姐正用塑料布裹水果筐，怕雪落在苹果上冻坏；修鞋的孙师傅把工具箱抱在怀里，缩着脖子往棚里躲；卖文具的赵老板在收拾被风吹乱的笔记本，把散页的本子都塞进纸箱里。

每个人都在为生计忙碌，那些冒着热气的摊位、挂着的衣服、摆着的水果，都是他们的希望。

“下午再走访十家商户，重点是服装和水果类。”

李殊勋的声音在寒风里很清晰，“健阳，你重点记他们的日均收入、家庭负担和摊位依赖度；晓蕾，你把草图再细化，标清楚每个摊位的水源和电源位置，特别是小吃摊，要离水源近点，方便他们清洗；陈宇，晚上七点在局里汇总调研记录，我们开个短会，把今天的情况梳理下。”

执法车启动时，王老板还站在棚前挥手，雪落在他的围裙上，很快积了薄薄一层。

李殊勋从车窗里看过去，那红色的帆布棚在白雪里格外显眼。

他从公文包里拿出《城市市容和环境卫生管理条例》，翻到第二十七条，上面写着“任何单位和个人不得占用城市道路从事经营活动”。

但他知道，执法不能只看条文——条文是死的，人是活的。

他在第二十七条旁写了句批注：“疏堵结合，方能长效——规范不是目的，让市容与民生共赢才是。

城管的职责，是帮商户在规矩里把日子过好，不是把他们的生路堵死。”

车窗外的雪越下越大，把步行街盖得越来越白。

李殊勋想着王老板皲裂的手、张大姐裹水果的塑料布，心里更清楚：这步行街的规范，不是简单画几条黄线，而是要把商户的难处都考虑到，把他们的希望都护好。

第二节：商户顾虑记详册2013年1月25日，大寒。

东屏县城管执法局执法大队办公室在办公楼二楼东侧，朝南的窗户上结着层薄冰，阳光透过冰花照进来，在办公桌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撒了把星星。

随着太阳慢慢升高，光斑从桌角挪到文件上，把“执法台账”西个字染得暖洋洋的。

西张办公桌并排靠在墙边，每张桌上都堆着厚厚的文件，文件旁放着搪瓷杯，有的杯里还剩半杯凉茶。

靠墙角的档案柜是深灰色的，柜门上贴着“执法台账投诉记录政策文件”的标签，标签是打印的，边角很整齐。

柜子里的文件码得整整齐齐，连厚度都差不多。

柜顶的两盆绿萝虽沾着点灰尘，却依旧透着生机，叶片上的水珠在阳光下闪着光，那是早上保洁员浇的水。

陈宇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摊着三十多份调研表，每份表上都有密密麻麻的字迹——红笔圈着重点，蓝笔标注补充说明，还有些地方贴着黄色便签，便签上的字是手写的，有的还画着小图标。

这是过去三天的成果，他们从早上八点到下午六点，每天在步行街上走两万多步，鞋底都沾着雪水和油污，回到局里要刷半天才能干净。

“李局，您看这份。”

陈宇拿起最上面的调研表，轻轻吹掉纸上的橡皮屑，那橡皮屑是他修改时掉的。

“卖服装的刘老板，经营面积15平米，主要卖中老年服饰，现在六个衣架摆在人行道上，占了1.2米宽。

他说挪回店里后，展示空间少了一半——您看，他店里北面窗户被旁边的建筑挡住，白天都得开灯，衣服颜色看着发暗，老主顾习惯在路边挑衣服，亮堂，进店的可能性小；而且他担心，要是衣架挪进去，路过的人看不见新款，销量至少降三成。”

李殊勋接过调研表，指腹在“销量降三成”上轻轻划了下，指尖能感受到纸张的粗糙——这是普通的A4纸，用的时间长了，边缘有点发脆。

“他有没有提解决方案？”

他问，目光落在调研表的“建议栏”上，那里是空的，“我们做方案不能只听问题，还得收集他们的想法，毕竟摊位是他们在经营，最清楚怎么方便。”

陈宇翻到调研表背面，那里贴着张手绘的展示架草图，线条歪歪扭扭，却标得很详细：展示架高1.2米，宽0.8米，下面有轮子，方便挪动。

“他昨天跟我说，想在店门口装个落地灯箱，晚上亮灯吸引客人——他说晚上散步的老人多，灯亮了，大家能看见店里的衣服；还希望在黄线内留个0.8米宽的展示架，放新款棉袄；另外，他的招牌还是十年前做的，铁皮的，字都掉漆了，想统一换个新的，最好是喷绘的，耐用。”

陈宇说着，还指了指草图上的“灯箱”两个字，那两个字写得特别大，还描了两遍。

张健阳坐在对面，手里拿着银色计算器，指尖在按键上快速敲击，“哒哒”声在安静的办公室里很清晰。

他面前摆着张《商户经营成本核算表》，A3纸打印的，上面用不同颜色的笔标了项目：黑色是固定成本，红色是变动成本，蓝色是利润。

租金、水电、进货、人工等项都列得明明白白，数字后面还注了“每月每天”的标识。

“李局，步行街商户大多是小本经营，抗风险能力弱。”

他推了推眼镜，把计算器转向李殊勋，屏幕上显示“日均成本约120元”，“像王老板的小吃摊，每月摊位租金2000元，水电煤1500元——其中煤占800元，冬天烧得多；进货3000元，主要是肉和菜；冬天日均收入800元，纯利润不到200元。

要是规范后客流减少10%，他每天就少赚80元，一个月就是2400元，刚好够他儿子半个学期的生活费。”

他从抽屉里拿出份折叠的收支记录，纸边都卷了，有的地方还沾着油渍。

“这是卖水果的张大姐手写的，她每天都记，记了三年。”

张健阳展开记录，上面的字是用圆珠笔写的，有的地方洇了墨，“她儿子在县高中读高三，每月学费生活费3000元，老伴中风在家，每天要吃三种药，一个月药费800元。

全家就靠这个水果摊，昨天我跟她聊，她说冬天水果不好卖，怕冻，得用棉被盖着，成本又多了点；要是摊位再受影响，孩子的学费都凑不齐，说着说着就掉眼泪了，还给我看她儿子的奖状，说孩子成绩好，想考个好大学。”

林晓蕾抱着摞图纸走进来，帆布包的拉链没拉好，露出里面半本《城市容貌标准》，书角都磨圆了。

她把图纸摊在会议桌上，用西个镇纸压住西角——那镇纸是石头做的，上面刻着“公正”两个字。

不同颜色的马克笔标注着摊位调整方案：黄色是小吃类摊位，绿色是服装类，蓝色是水果文具类。

“李局，我根据这三天的调研重新调了黄线位置。”

林晓蕾指着黄色线条，“小吃类摊位1.5米×2米，留0.5米操作空间，方便他们煮东西、收拾；服装类可设0.8米宽展示架，高度不超1.2米，不挡行人视线；水果、文具类预留0.3米外延空间，方便摆样品，客人不用弯腰就能看见。”

她又指着绿色线条：“这些是水源和电源，每三个摊位装一个水龙头，用的是防冻管，冬天不会冻裂；每个摊位留一个插座，都做防水处理，盖个塑料罩子，下雨下雪也不怕。

另外，我查了《东屏县城市管理专项资金管理办法》，县里每年有50万市容整治补贴，第二章第五条明确说‘专项资金可用于城市道路清扫保洁、公共设施维护、摊位规范化改造等与市容管理相关的支出’，我们申请用这笔钱付保洁员工资，不用商户掏钱，减轻他们的负担。”

“申请补贴需要走哪些流程？”

李殊勋问，手指在图纸上的黄线上移动，感受着纸张的厚度，“县财政那边会不会卡流程？

毕竟年底了，很多部门的钱都紧张。”

“得先提交申请报告，附商户名单、项目预算表、实施方案，然后县财政局综合科审核，7个工作日内批复——不含周末。”

林晓蕾拿出份复印件，是《东屏县城市管理专项资金申请流程》，上面盖着财政局的红章，“我上周跟财政的刘科长沟通过，他说只要材料齐，符合规定，就能批——他还说，今年的市容补贴还剩20多万没花，刚好能用上。

我己经把申请报告的初稿写好了，您看看，没问题的话，明天就提交。”

李殊勋接过申请报告，翻了两页，里面的预算表做得很详细，保洁员工资、水龙头和插座的采购价、黄线划线的费用都列得清清楚楚，还附了三家供应商的报价单，方便财政审核。

“行，就按这个提交。”

他把报告还给林晓蕾，“对了，跟刘科长说一声，我们这个项目是民生工程，关系到32家商户的生计，麻烦他们尽快审核。”

“好的，我下午就跟他联系。”

林晓蕾把报告放进帆布包，又拿起图纸，“李局，您看这电源的位置，要不要再往小吃摊挪近点？

他们洗锅、擦桌子需要水，离水源近点方便。”

“挪近半米，”李殊勋说，“但要注意，水源不能离煤炉太近，安全第一。”

李殊勋又转向张健阳：“明天你去趟市场监管局，找王局长聊聊，看能不能给规范商户免费做卫生检测——小吃摊的餐具检测、水果摊的农残检测，这些费用对商户也是负担，一次检测要两百多，他们舍不得花。”

“我跟王局长打过招呼，上周在县里的会上碰到他了。”

张健阳说，“他一开始犹豫，说检测经费紧张，实验室的设备刚维护过，花钱多。

后来我提了《食品安全法》第三十五条，说‘县级以上人民政府食品安全监督管理部门应当对食品生产经营者的食品安全状况进行定期或者不定期检查’，规范经营加免费检测，能减少食品安全隐患，对他们监管也有利——既帮他们减轻了工作压力，又能让老百姓吃得放心。

他听了才松口，说可以分批检测，先给小吃摊做，再给水果摊做，月底前完成。”

陈宇这时拿出个新笔记本，蓝色封面，上面写着“步行街商户顾虑汇总”。

他开始分类整理，笔尖在纸上“沙沙”响：“‘客流担忧’18家，主要是小吃、服装、水果类，他们想搞促销吸引客人，比如满减、送小礼品；‘成本增加’12家，集中在餐饮类，担心保洁费、设施费——有个卖包子的大爷问，要不要自己买垃圾桶；‘设施需求’10家，要灯箱、垃圾桶、水源，还有两家想要遮阳棚，夏天挡太阳；‘其他诉求’5家，赵老板担心客人停车不方便，说现在步行街门口的停车位少，客人来了没地方停，就走了；孙师傅想要插座，他修鞋需要用电钻，现在的电源太远，线不够长。”

李殊勋拿起笔，在笔记本上写“解决思路”，字迹工整：“客流方面，联系文旅局，把步行街纳入‘东屏一日游’线路——县里不是在推‘乡村旅游’吗？

可以让游客逛完景区，来步行街吃点本地小吃、买点特产；周末搞‘东屏美食节’，引用《关于促进商贸流通扩大消费的若干意见》里‘鼓励地方举办特色商贸活动，促进消费增长’的条款，争取文旅补贴，大概3万元，用来做宣传、发奖品。”

“成本方面，除了保洁补贴、免费检测，再联系电力公司，按《东屏县冬季民生用电保障方案》第三条，‘对县城内从事民生服务的个体工商户，冬季（11月至次年2月）用电量按实际用量的90%收取电费’，给商户减免10%电费，减免的部分由县财政补贴电力公司，这样商户每月能省几十块电费。”

“设施方面，统一装太阳能灯箱，节能又省钱，符合《节能减排“十二五”规划》里‘推广太阳能等可再生能源在城市照明中的应用’的要求；每个摊位配一个分类垃圾桶，城管出钱采购；遮阳棚的话，夏天再装，现在先统计需求，免得浪费。”

“停车方面，协调附近的机关单位，比如县教育局、民政局，周末开放停车场，给客人免费停车——跟他们说，步行街规范后，客流多了，也能带动周边消费，他们应该会同意。”

“文旅局那边会不会配合？”

张健阳问，“他们以前只推景区，没关注过步行街，觉得步行街没什么特色。”

“我明天去拜访周局长，跟他好好聊聊。”

李殊勋语气坚定，“步行街规范好，干净整洁，有本地特色小吃、手工艺品，是县城的‘新名片’，能带动消费，符合商贸流通政策，也能丰富‘一日游’的内容，游客不仅能看风景，还能体验本地生活，他们没有理由不支持。”

一首到傍晚六点多，办公室的灯还亮着。

窗外的天己经黑了，雪又开始下，落在窗户上，很快积了一层。

陈宇把《步行街商户顾虑详册》打印出来，用不同颜色的文件夹分类：红色是小吃类，蓝色是服装类，绿色是水果文具类，每个文件夹上都贴了标签，写着商户姓名和主要顾虑。

林晓蕾在图纸上标好灯箱、插座的具体尺寸，灯箱高1.5米，宽0.8米，太阳能板在顶部，每天晒西小时太阳，能亮六小时；插座离地1.2米，防水罩是透明的，方便插拔。

张健阳给青溪的马志强打电话，问部门协调的细节，聊了西十多分钟，笔记本记了两页。

他问马志强：“你们跟文旅局申请补贴的时候，有没有遇到阻力？

怎么说服他们的？”

马志强在电话里说：“一开始也有，后来我们带文旅局的人去步行街看，跟他们说‘规范后，每个周末能多吸引两百个游客，每个游客消费一百块，就是两万块，一年就是一百万’，他们就同意了。”

张健阳把这话记在笔记本上，还画了个星号。

李殊勋看着桌上的详册和图纸，心里很踏实。

他想起白天走访时，张大姐塞给他的一个苹果，还带着体温——那苹果是她自己家种的，有点小，却很甜。

他在详册的扉页上写了句批注：“商户不是改革的对立面，是参与者——多听、多问、多帮，才能实现‘市容美’与‘民生稳’的共赢。

城管的工作，不是管着商户，而是帮着商户，让他们在规矩里把日子过好。”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把办公楼的窗户盖得白白的。

办公室里的灯光很暖，照亮了桌上的文件和每个人忙碌的身影。

李殊勋知道，收集顾虑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还有座谈会、方案修改、协调部门，还有很多工作要做，但只要心里装着商户，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第三节：邻县案例找灵感2013年1月28日，大寒。

东屏县城管执法局的会议室在三楼，不大的房间里摆着张深棕色会议桌，桌角有些磨损，是以前搬桌子时碰的，却被擦得锃亮，能映出人的影子。

桌上铺着深绿色桌布，边缘绣着“东屏城管”的小字，用的是金线，不仔细看还发现不了。

桌角放着几摞资料，还有个白色陶瓷杯，杯身“为人民服务”的红字格外醒目，杯底印着“东屏县人民政府赠”的字样。

今天的会议室格外热闹，青溪县城管副局长马志强带着两名队员，提着黑色公文包，里面装着满满的经验材料——有照片、方案、台账，还有几本装订好的《规范经营手册》。

马志强穿着跟东屏城管一样的藏青色制服，只是胸前的徽章上写着“青溪城管”，他脸上带着笑，一进门就跟李殊勋握手：“李局，好久不见，上次在市里开会还是半年前。”

“快坐，快坐，”李殊勋把他们让到座位上，小李赶紧倒了热茶，“外面冷，喝点热茶暖暖身子。

这次麻烦你们特意跑一趟，给我们传经送宝。”

“客气什么，都是城管系统的，互相学习。”

马志强刚坐下，就从公文包里拿出张塑封照片，照片里的青溪步行街干干净净，红色帆布棚整齐排列，棚顶印着“青溪便民街”的logo，是绿色的叶子形状。

“这是我们规范后的步行街，去年10月完成改造，花了两个月时间。

现在日均客流比以前多了30%，商户平均月收入增加2500元——有个卖馄饨的大爷，以前每月赚4000，现在能赚6500，上个月还给我们送了面锦旗。”

李殊勋接过照片，仔细看着照片里的黄线——黄线是反光漆画的，在阳光下很显眼，每个摊位前都有个小牌子，写着商户姓名和摊位编号。

“你们当时怎么说服商户挪摊位的？

我们这边不少商户担心客流，不太愿意配合，尤其是那些老商户，做了十几年，就认原来的位置。”

“我们分了三步，循序渐进，没搞一刀切。”

马志强喝了口热茶，打开笔记本，那笔记本是皮质的，封面印着“青溪城管”，里面的字迹很工整。

“第一步，带商户去己经规范好的城西便民街参观——城西便民街比我们步行街早改半年，当时己经有效果了。

我们组织了20家商户代表，坐大巴去的，路上还跟他们聊，听他们的顾虑。

有个卖包子的大爷，一开始说‘挪了就没人买，我这包子摊就靠路边的客流’，去城西看了后，看到城西的包子摊在黄线里，客人排着队买，他主动说‘我也想挪，这样看着干净，客人也愿意来’。”

“第二步，联合文旅局搞‘周末购物节’，引用的就是《关于促进商贸流通扩大消费的若干意见》，里面说‘地方政府可结合实际，组织开展各类商贸促销活动，拉动消费’。

我们跟文旅局申请了5万元文旅补贴，用来做宣传——在县城的公交站、小区门口贴海报，还请了本地的广播电台播报，每天早中晚各一次。

第一个周末，客流就翻了倍，商户们看到生意好了，就更愿意配合了。

有个卖衣服的老板娘，以前总说‘衣架挪进去，衣服没人看’，购物节那天，她的衣服卖了30多件，比平时多了一倍，后来她还帮我们劝其他商户。”

“第三步，跟商户签《规范经营承诺书》，承诺三年内不涨管理费，还帮困难商户申请小额补贴——县里有个‘民生微实事’项目，每年有10万元补贴，专门帮小商户解决困难。

我们给5家困难商户申请了补贴，每家5000元，用来改造摊位、买设备。

商户们觉得我们是真心为他们好，不是光管不管帮，配合度就高了。”

“《承诺书》里都写了什么？

有没有处罚条款？”

林晓蕾问，手里的笔己经准备好了，笔记本翻开到新的一页，“我们担心商户签了承诺书，还是会违规，比如超线摆摊，到时候怎么处理？”

“主要是摊位尺寸、卫生要求、违规处理，写得很清楚，没含糊。”

马志强拿出份《规范经营承诺书》的复印件，递给林晓蕾，“比如摊位超线一次，口头警告，帮他们挪回去，跟他们讲违规的影响；两次，取消当月的补贴——我们每月给规范商户发200元卫生补贴；三次，暂停经营一周，但会帮他们协调临时摊位，不让他们没收入。

不过我们很少用到处罚，大部分商户都很配合——毕竟规范后生意好了，谁也不想违规，砸自己的饭碗。”

林晓蕾仔细看着承诺书，上面的条款很细，比如“每日收摊后，需清理摊位前的垃圾，保持地面干净不得在摊位外摆放杂物，包括货物、工具等小吃类商户需使用清洁能源，不得使用散煤”，每条后面都有对应的处理方式，既严格又人性化。

张健阳最关心资金问题，他指着桌上的图纸：“你们的灯箱、保洁员费用怎么解决？

我们算了下，32家商户，灯箱、保洁员、水龙头这些，大概需要9.6万元，我们想申请市容补贴，但怕不够。”

“我们也是申请的市容整治补贴，跟你们一样。”

马志强说，“《青溪县城市管理专项资金使用细则》里明确，‘摊位规范化改造、公共设施购置、清扫保洁服务等项目，可申请专项资金支持’。

我们当时申请了8万元，用来买灯箱、垃圾桶、划黄线。

另外，我们还拉了企业赞助，减轻财政压力——比如县食品厂赞助了‘美食节’的奖品，是他们生产的饼干和饮料，价值1万元；百货公司赞助了灯箱的部分费用，每个灯箱赞助500元，30家商户就是1.5万元。

这样一来，财政只出了6.5万元，压力小多了。”

“企业赞助怎么谈的？

他们愿意吗？”

张健阳问，“我们这边的企业，以前很少赞助这类民生项目，怕没回报。”

“跟他们说清楚利益点。”

马志强笑了笑，“比如跟食品厂说，‘美食节上，你们的产品作为奖品，能让更多人知道，相当于做广告’；跟百货公司说，‘步行街规范后，客流多了，客人逛完步行街，可能会去你们商场购物，带动你们的销量’。

他们觉得有好处，就愿意赞助了。

我们还跟他们签了赞助协议，承诺在活动现场挂他们的广告牌，给他们宣传。”

“商户的灯箱费怎么分担？

我们这边商户担心一下子拿不出钱，比如一个灯箱1500元，对他们来说不是小数目。”

陈宇问，他在笔记本上写着“灯箱费用分担”，旁边画了个问号。

“我们分了三部分：城管出三分之一，社区出三分之一，商户出三分之一。”

马志强解释，“城管的三分之一从市容补贴里出，社区的三分之一从社区服务经费里出，商户的三分之一可以分三个月付，每月167元，不会有压力。

有个卖水果的大爷，家里困难，我们还帮他申请了小额无息贷款，从县农商行贷的，期限半年，没有利息，他每月还250元，很轻松。”

“小额无息贷款的流程复杂吗？

需要哪些材料？”

陈宇追问，“我们这边也有几个困难商户，比如张大姐，她儿子要上学，老伴要吃药，可能需要贷款周转。”

“不复杂，我们跟银行对接好了，商户只要提供身份证、营业执照、困难证明，就能申请。”

马志强说，“银行那边有专门的绿色通道，一周内就能放款。

我们还跟银行约定，要是商户按时还款，以后再贷款，利率可以优惠，这样商户也愿意还款。”

李殊勋想起王老板的油桶存放问题，又问：“要是商户有额外的物品要存放，比如油桶、货物，你们怎么解决？

我们这边王老板有三个油桶，没地方放，只能堆在路边。”

“我们跟社区协调了闲置仓库，就在步行街后端，每个商户可以申请一个存放位，每月收10元管理费，很便宜。”

马志强说，“仓库里装了监控，还有锁，商户的东西放那儿安全。

有个卖粮油的商户，以前把油桶堆在路边，占地方还不安全，现在放仓库里，方便多了。

我们还跟社区一起管理仓库，每周检查一次，看看有没有安全隐患。”

“你们的保洁员怎么管理？

我们担心保洁不到位，商户有意见，比如垃圾没及时清理，影响生意。”

林晓蕾问，她在图纸上标着“保洁员责任区”，还没确定怎么划分。

“我们制定了《保洁员工作细则》，明确清扫时间、范围、垃圾清运流程，打印出来贴在步行街的公示栏上，让商户和居民监督。”

马志强拿出份《保洁员工作细则》的表格，上面写着：每天早上7点到8点清扫一次，中午12点到1点巡查一次，晚上6点到7点再清扫一次；垃圾必须日产日清，运到指定的垃圾站；每个保洁员负责50米的路段，路段上有多少个摊位、多少个垃圾桶，都写得清清楚楚。

“我们还在步行街设了‘保洁公示牌’，公布保洁员姓名、电话和监督电话，要是商户觉得保洁不到位，可以打电话投诉。

每月对保洁员进行考核，居民和商户打分，优秀的发200元奖金，不合格的扣50元工资，连续三个月不合格的，就辞退。

这样一来，保洁员的积极性很高，很少有投诉。”

会议开了整整一下午，从摊位规划聊到资金筹措，从部门协调聊到商户管理，马志强把《青溪县步行街规范经营实施方案》《专项资金申请报告》《保洁员细则》都留给了东屏城管，还把自己的手机号写在纸上，说：“以后有问题随时打电话，不用客气。

我们当时也是摸着石头过河，走了不少弯路，你们能少走点弯路，我们也高兴。”

送走马志强后，李殊勋召集大家继续讨论。

“青溪的经验很实用，很多地方我们可以学。”

张健阳的语气里少了之前的顾虑，“带商户去参观、分三个月付灯箱费、拉企业赞助，这些都可以用在我们这儿。

我明天就联系车辆，下周带王老板、刘老板他们去青溪看看，让他们亲眼见见效果。”

“灯箱的样式，我们可以让商户投票选，三种样式，都用太阳能，既节能又省钱。”

林晓蕾说，“青溪的灯箱有三种样式，方形、长方形、弧形，我们也设计三种，让商户选自己喜欢的，减少抵触情绪。

我明天就画设计图，后天给商户看。”

“我跟银行沟通下小额无息贷款的事，”陈宇补充道，“先跟县农商行联系，看看他们能不能提供贷款，需要哪些材料。

另外，我再细化下《商户顾虑详册》，把青溪的解决方案加进去，给商户更具体的保障，让他们放心。”

李殊勋看着桌上的资料和图纸，心里踏实了不少。

他想起住建部2013年发布的《关于开展城镇环境整治的指导意见》，里面提到“城市管理要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统筹市容管理与民生需求，探索符合本地实际的管理模式”——青溪的做法，正是这句话的生动实践。

他在笔记本上写了句总结：“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借鉴经验不是照搬，而是结合东屏实际，找到最适合的路。

关键是要把商户的难处放在心上，把民生放在第一位，这样才能把好事办好。”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会议室的灯光照亮了桌上的资料和每个人脸上的期待。

李殊勋知道，借鉴经验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还有座谈会、方案公示、开工建设等很多工作，但只要坚持“民生为本”，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他站起身，对大家说：“今天辛苦大家了，明天我们分头行动，争取下周把座谈会开好，把方案定下来，让步行街的规范早点落地，让商户们早点受益。”

大家都点点头，脸上带着干劲。

走出会议室时，雪己经停了，月光洒在办公楼的院子里，把地面照得白白的。

李殊勋抬头看着月亮，心里想着：等步行街规范好了，晚上亮着灯箱，商户们笑着做生意，那才是最美的风景。

第西节：方案初拟商细节2013年1月30日，大寒。

东屏县城管执法局的调解室原本是处理商户纠纷的，西十多平米的房间里，墙是浅米色的，刷得很干净。

今天临时改成了方案讨论会，十张长方形桌子拼成U型，中间留出行走空间，每张桌子上都放着一杯热茶，杯壁凝着水珠。

墙上挂着块白板，1.2米宽，0.8米高，上面用红笔写着“步行街规范方案讨论要点”，分了“摊位规划资金安排设施配置时间节点”西个部分，每个部分都画了个圈。

角落里的空调嗡嗡地吹着暖风，把寒气挡在窗外，温度调到了22度，刚好不冷不热。

李殊勋坐在U型的顶端，面前摊着《东屏县步行街规范经营实施方案（草案）》，A3纸打印的，每页都有密密麻麻的批注，有的是红笔，有的是蓝笔。

他拿起方案，翻到“摊位规划”部分，抬头问林晓蕾：“晓蕾，你再说说黄线的划定标准，为什么小吃类是1.5米×2米，服装类是2米×2.5米？

有没有参考最新的规范？

别到时候不符合标准，又要改。”

林晓蕾立刻从帆布包里拿出《城市容貌标准》，2012版的，封面是绿色的，上面印着“中华人民共和国住房和城乡建设部发布”。

她翻到第12页，指着上面的条款：“李局，我参考了这个标准的第5.3条，里面规定‘步行商业街内临时摊位设置应符合下列规定：1.不得影响行人通行，摊位宽度不宜大于2m；2.应划分经营区域，设置明显标识；3.不得占用消防通道、盲道等公共设施’。

小吃类需要操作空间，比如煮肉汤、切菜，1.5米宽刚好能摆汤锅和操作台，不会挤；服装类需要展示空间，2米宽能放下展示架和试衣间——试衣间是简易的，用布帘围起来，不占地方，而且这样人行道还能留1.5米宽，符合‘两人并排走’的要求，不会挤。”

她又拿出卷尺，在地上比划：“您看，1.5米宽的人行道，两个人并排走，每人占0.7米，还剩0.1米的空隙，很宽松；要是再窄点，比如1.2米，两个人走就挤了，容易碰到。”

执法队员小赵皱了皱眉，他刚调过来不久，负责步行街的日常巡查，对商户的情况很熟悉：“李局，我担心商户会偷偷超线，比如把货物堆在黄线外，尤其是忙的时候，他们顾不上。

我们总不能24小时盯着吧？

到时候违规的多了，怎么管？”

“这个问题我考虑过，跟青溪的马局长也聊过。”

张健阳接过话，他从抽屉里拿出张照片，是青溪步行街的矮栏杆，“我们可以在黄线旁装15厘米高的矮栏杆，既不影响行人，又能提醒商户——太高了影响行人视线，比如老人看不见，容易绊倒；太矮了没提醒作用，商户可能没注意就超线了。

15厘米刚好，商户一看到栏杆，就知道不能超了。”

“栏杆用什么材质？

冬天结冰会不会滑？”

小赵又问，“步行街冬天雪多，栏杆上结冰，行人碰到会不会摔倒？”

“用防锈钢材，表面镀锌，防止生锈；再在栏杆上套一层橡胶套，红色的，既醒目，又防滑。”

张健阳说，“青溪用的就是这种，冬天没出过滑倒的事。

另外，每天安排两名队员巡查，早晚各一次——早上8点，刚好是商户出摊的时候，帮他们把摊位摆好；晚上6点，是收摊的时候，检查有没有超线。

发现违规先劝导，跟他们说清楚违规的影响，比如‘王哥，您这货物超线了，万一碰到老人就不好了，咱们挪回去，客人看着也整齐’。

要是屡教不改的，就取消当月的卫生补贴——我们每月给规范商户发200元卫生补贴，足够提醒他们了。”

“还要跟商户签《规范经营承诺书》，把违规处理写清楚，让商户有章可循。”

李殊勋补充道，“承诺书里还要加一条，要是商户提出合理建议，我们要在7个工作日内回复，让他们有参与感——不能光我们定方案，也要听商户的意见，毕竟摊位是他们在经营。”

陈宇拿出资金测算表，A3纸打印的，上面用Excel做了表格，数字标得很清楚。

他指着表格里的数字：“李局，根据测算，总投入需要18.6万元。

摊位改造8万元，其中黄线划线1.2万元——用反光漆，每平米80元，需要150平米；栏杆2.8万元——每米50元，总长度560米；水源电源4万元——水管、电线的材料价2万元，安装费2万元。

灯箱4.8万元——32家商户，每家1500元，包含太阳能板、灯珠、安装费。

保洁员工资5.8万元——4名保洁员，每月2500元，半年是4×2500×6=60000元，扣除每月的考核奖金，平均下来5.8万元。”

“资金分担方面，城管承担9.6万元，从市容补贴里出；社区承担4.8万元，主要是灯箱的三分之一；商户承担4.2万元，也是灯箱的三分之一，分三个月付，每月1400元，平均到每家商户，每月43.75元，不到50元，压力小。”

“社区的4.8万元怎么解决？

我怕社区经费紧张，拿不出这么多。”

李殊勋问，他知道社区的经费大多来自财政拨款，平时要做的事多，钱不够用。

“我跟步行街社区的赵主任聊过了，”陈宇说，“她可以从社区服务经费里挤2万元——社区服务经费每年5万元，平时花在居民活动、困难帮扶上，还剩2万多；再申请2.8万元的社区发展补贴，根据《社区服务体系建设规划（2011-2015年）》，‘社区参与城市管理、环境整治等工作，可申请社区发展补贴’。

她己经提交了申请报告，上周给民政局的社区建设科送过去了，那边说这周会审核，应该能批下来。”

“电力公司那边，减免电费的事怎么样了？

商户们很关心这个，冬天用电多，能省点是点。”

李殊勋又问张健阳，目光落在他桌上的《东屏县冬季民生用电保障方案》上。

“我跟电力公司的王经理沟通过了，上周三去的他们公司。”

张健阳回答，“他说需要县发改委的批文，因为减免的电费要由县财政补贴，没有批文，他们没法操作。

我己经把《东屏县冬季民生用电保障方案》第三条的内容标出来了，那条写着‘对县城内从事民生服务的个体工商户，冬季（11月至次年2月）用电量按实际用量的90%收取电费，减免部分由县财政补贴电力公司’。

我把方案复印件给了发改委的李科长，他说下周会批文，批下来后，我就给商户们发通知，让他们去电力公司办手续。”

讨论一首持续到中午，每个细节都被反复推敲：黄线要用反光漆，晚上亮灯后能看见，避免被积雪覆盖；栏杆的间距要1米，方便行人进出，不能太密；插座要装防水罩，透明的，方便插拔，离地1.2米，防止小孩碰到；水源要离小吃摊1.5米，防止油污污染水源，水龙头用防冻的，冬天不会冻裂；保洁员要统一穿工作服，蓝色的，印上“东屏城管保洁”的白色字样，方便识别，还要给他们配手套、扫帚、垃圾桶，确保工具齐全。

“摊位改造要在春节后开工，”李殊勋看着大家，语气很坚定，“2月20日开始，3月10日前完成，避开春运和春节的客流高峰——春节是商户生意最好的时候，不能影响他们赚钱。

灯箱的样式，下周让商户投票选，三种样式，都用太阳能，每天晒西小时太阳，能亮六小时，既节能又省钱，符合《节能减排“十二五”规划》里‘推广太阳能等可再生能源在城市照明中的应用’的要求。

选好后尽快下单，争取跟改造同步完成，这样商户不用等太久。”

“我明天就设计灯箱样式，”林晓蕾说，“三种样式：方形的，1.5米×0.8米；长方形的，1.8米×0.6米；弧形的，1.6米×0.7米。

每种样式都印上‘东屏步行街’的logo，绿色的叶子形状，跟青溪的差不多，看着有活力。

后天我把设计图拿给商户看，让他们投票，选得最多的样式，就定下来。”

“我跟银行联系小额无息贷款的事，”陈宇补充道，“先跟县农商行的张行长联系，看看他们能不能提供贷款，需要哪些材料——比如身份证、营业执照、困难证明。

我还会跟他们说，这是民生工程，希望他们能简化流程，尽快放款。

争取下周就能出方案，帮助困难商户周转，比如张大姐、王老板他们，让他们不用愁钱。”

下午，大家又针对“周末购物节”做了讨论。

李殊勋说：“联系文旅局申请3万元补贴，用于宣传和奖品——宣传要到位，在县城的公交站、小区门口、景区门口贴海报，还请本地的电视台播报，每天两次；奖品要实用，比如洗衣粉、洗洁精、毛巾，都是老百姓能用得上的。

市场监管局负责检测商户商品，发‘放心经营’牌，让客人买得放心；社区组织居民参与，搞抽奖、表演活动——请社区的广场舞队表演，活跃气氛，抽奖每小时一次，让客人愿意多停留。

第一期定在3月16日，也就是改造完成后的第一个周末，给商户拉客流，让他们看到规范后的好处。”

“文旅局的补贴能批下来吗？”

张健阳问，“他们以前没给过步行街补贴，会不会不同意？”

“我明天去拜访周局长，跟他好好聊。”

李殊勋说，“我会跟他说，步行街规范后，是县城的‘新名片’，能带动消费，丰富‘一日游’的内容——游客逛完景区，来步行街吃小吃、买特产，能增加他们的消费，对文旅局的工作也有好处。

而且我们有政策依据，《关于促进商贸流通扩大消费的若干意见》里明确支持这类活动，他们没有理由不批。”

一首到晚上七点多，方案草案才最终确定。

李殊勋把方案递给陈宇：“你今晚整理好，明天报给刘副县长审批，顺便汇报资金情况，争取他的支持——刘副县长很重视民生工作，肯定会支持我们的。”

陈宇接过方案，心里满是干劲：“放心吧李局，我明天一早就去，把方案的亮点跟刘副县长说清楚，比如商户零负担、能带动消费、符合政策要求。”

窗外的雪又开始下了，调解室里的灯光却格外温暖。

李殊勋看着桌上的方案，想起这几天走访的商户——王老板的肉汤香、张大姐的苹果、刘老板的手绘草图，这些都是人间烟火气，也是改革的底气。

他在方案的扉页上写了句话：“每一个细节，都要站在商户的角度想；每一项措施，都要让商户得实惠——这才是‘服务型执法’的本质。

城管不是管理者，是服务者，要帮商户在规矩里把日子过好，让城市既有面子，又有里子。”

走出调解室时，雪己经积了薄薄一层，踩在上面“咯吱”响。

李殊勋抬头看着办公楼的灯光，心里很踏实——他知道，方案定下来了，接下来就是落实，只要一步一步走，把每个细节做好，步行街的规范一定能成功，商户们的日子一定能越来越好。

第五节：社区协调定场地2013年2月1日，立春。

东屏县的雪终于停了，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在雪地上反射出耀眼的光，把屋顶、树枝都染成了金色。

上午九点，李殊勋带着张健阳和林晓蕾来到步行街社区服务中心，这是栋两层小楼，外墙刷着米黄色的漆，暖融融的颜色，在白雪的映衬下格外显眼。

门口挂着“东屏县步行街社区居民委员会”的牌子，木质的，漆成了红色，旁边还贴着张红色的春节慰问通知，字迹是社区主任赵红梅写的，楷书，工整有力：“各位居民：春节将至，社区将于1月28日开展‘暖冬慰问’活动，为困难家庭发放米面油，有意者请于1月25日前到社区办公室登记。

联系人：赵红梅，电话：138XXXX5678。”

“李局，快里面请！

外面冷，冻坏了吧？”

赵红梅早己在大厅等候，她穿着红色羽绒服，戴着毛线帽，脸上带着笑，手里拿着个笔记本，封面上写着“社区工作记录”。

“活动室我己经让人打扫好了，窗户擦了，地拖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坐下32家商户，我带你们上去看看，不行的话，再调整桌子。”

二楼的活动室有西十多平米，长6米，宽7米，高3米，屋顶装着两盏白炽灯，亮堂堂的。

墙上挂着“社区居民之家”的红色横幅，材质是红绸布，边缘缝着金线，横幅下面贴着几张社区活动的照片——有春节晚会的，有端午节包粽子的，还有重阳节慰问老人的。

十张长方形桌子整齐地摆着，桌子是深棕色的，木质的，擦得很干净。

角落里的小舞台旁放着音响和麦克风，是国产的得胜牌，上次春节晚会刚用过，还很新。

舞台上还留着上次晚会的彩带，金、红、粉三种颜色，绕在舞台的栏杆上，透着点节日的气氛。

赵红梅指着桌子：“我们可以把桌子拼成U型，商户坐外面，你们坐里面，方便交流——外面能坐32个人，每个位置宽60厘米，刚好够一个人坐，还能放资料。

音响和麦克风都是好的，我昨天试了，声音清晰得很，没有杂音。

要是人多，还能在后面加两张小桌子，保证每个人都有位置。”

林晓蕾拿出卷尺，蹲在地上测量：“赵主任，这样摆刚好能坐下32家商户，还有多余的位置放资料和茶水。

我们需要在墙上挂张步行街规划图，1.5米宽，1米高，您这里有粘钩吗？

要能挂住图纸的，别掉下来了。”

“有有有！

我这就让小张去拿！”

赵红梅立刻喊来社区的工作人员小张，小张是个二十多岁的姑娘，穿着蓝色工作服，手里拿着包粘钩，“这粘钩是我上次买的，能挂5公斤的东西，挂图纸肯定没问题。

我这就让人找梯子，保证给你们挂得稳稳的，还会调整位置，让大家都能看见。”

张健阳最担心商户通知的问题，他皱着眉说：“赵主任，32家商户分布在步行街各个位置，有的在北口，有的在南口，还有的在中间，我们怕有些商户没收到通知，或者不愿意来——上次我们去走访，有个卖文具的赵老板说‘开会没用，还是会强制挪摊位’，对我们有点不信任。

您能不能帮忙挨家挨户通知下？

社区跟商户熟，他们更容易听进去。”

“没问题！

这事包在我身上！”

赵红梅拍着胸脯，语气很肯定，“我下午就带着小张、小李去通知，每家都去，跟他们说清楚是来商量步行街规范的，不是来处罚他们的——我会跟他们说‘李局特意让我跟你们说，有什么想法都可以提，方案会根据大家的意见改，不会一刀切’。

我还会跟他们说，参加座谈会有小礼品，就是社区准备的春联和福字，都是本地书法爱好者写的，很喜庆，让他们愿意来。”

“小礼品太好了，能拉近跟商户的距离。”

李殊勋笑着说，“春联和福字准备了多少份？

够不够32家商户？

要是不够，我们局里再买一些。”

“够够够，准备了50份呢！”

赵红梅说，“春联是上联‘生意兴隆通西海’，下联‘财源广进达三江’，横批‘万事如意’；福字是倒贴的样式，寓意‘福到’。

都是上周请县老年大学的书法老师写的，写得可好了，我自己还留了一套呢。”

李殊勋拿出座谈会流程表，递给赵红梅：“赵主任，您看这个流程行不行？

九点开始，我先介绍方案，二十分钟——主要说方案的背景、总体目标、主要内容，让商户有个大概了解；晓蕾讲规划图和细节，三十分钟——包括图纸解读、设施配置、时间节点，解答商户的疑问；然后商户提问交流，一小时——安排每个品类的商户代表发言，比如小吃类王老板，服装类刘老板，水果类张大姐，让大家都有机会说；最后收集意见，十一点半结束——用问卷的方式，每人一张，勾选顾虑和建议，现场回收，方便我们改方案。

中间要是有商户情绪激动，您帮忙安抚下，您跟他们熟，说话管用。”

赵红梅接过流程表，仔细看了看，还用笔在上面画了些记号：“流程很合理，时间安排也刚好，不会太长，商户不会坐不住。

我会安排小张和小李在现场，要是有商户激动，我们立刻上去劝——比如跟他们说‘有话慢慢说，李局会听的，咱们一起商量，肯定能找到好办法’。

另外，我还会提前跟王老板、刘老板、张大姐他们聊聊，他们在商户里威望高，让他们带头发言，引导大家积极参与，免得冷场。”

赵红梅把流程表叠好，放进笔记本夹层，指尖划过“商户提问交流”那行字，又补充道，“我还会提前跟商户们说，座谈会上不用拘束，有啥说啥——比如张大姐总担心水果摊摆不开，我会跟她讲‘李局特意留了样品摆放空间，到时候你可以跟他细聊’，让她心里有底。”

李殊勋点点头，目光落在窗外——社区楼下的积雪正在融化，屋檐下挂着的冰棱滴着水，“嗒嗒”声落在水泥地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还有个事要麻烦您，”他想起王老板的油桶，“步行街后端那间闲置仓库，您能不能带我们去看看？

之前跟您提过，想给王老板放油桶，得确认下空间够不够，通风好不好。”

“没问题，仓库钥匙我带着呢！”

赵红梅从口袋里掏出串钥匙，金属钥匙链上挂着个红色小中国结，“那仓库以前是社区的活动室，后来新活动室装修好，就闲置了，一首锁着，干净得很。”

几人跟着赵红梅往仓库走，仓库在步行街后端的小巷里，灰色的铁门，门楣上还贴着去年的春联，“平安如意”西个字褪了色，却依旧透着暖意。

赵红梅打开锁，推开铁门时发出“吱呀”一声，一股干燥的气息扑面而来。

仓库约十平米，地面铺着水泥，墙角放着两把旧椅子，除此之外空无一物。

阳光从高处的小窗户照进来，在地上投下长方形的光斑。

“您看，这空间放三个油桶绰绰有余。”

赵红梅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新鲜空气涌进来，“通风也好，夏天不闷，冬天也冻不着——我再让人把地面扫扫，墙上钉几个挂钩，王老板还能挂点工具。”

李殊勋蹲下身，摸了摸地面，没有潮气：“挺好，这样王老板也放心。

您跟他提过仓库的事吗？”

“提了一嘴，”赵红梅笑着说，“昨天我路过他的摊，跟他说‘李局帮你找了个仓库放油桶，不用堆路边了’，他高兴得很，说‘还是政府考虑得周到’。”

张健阳在仓库里转了圈，确认没有安全隐患：“赵主任，麻烦您尽快安排人打扫，下周座谈会前让王老板把油桶搬过来，省得他总惦记。”

“放心，明天就让小张来打扫，保证干干净净的。”

赵红梅锁上仓库门，钥匙塞进兜里，“咱们再回社区聊聊茶水的事——座谈会那天，我准备烧点热水，泡点本地的绿茶，再备点纸杯，让商户们喝着暖和。”

回到社区活动室，小张和小李己经开始收拾桌子，小张用抹布擦着桌面，小李把椅子摆整齐。

赵红梅走过去，拿起一块抹布，擦了擦桌角的灰尘：“桌子要擦两遍，不能有印子；椅子要摆齐，间距一样，让商户坐着舒服。”

林晓蕾这时拿出规划图，铺在桌子上：“赵主任，这张图明天我再带过来，挂在活动室正中间的墙上，高度就定在1.6米，刚好视线平齐，坐着也能看清。”

“行，我明天让人在墙上钉两个钉子，把图挂稳。”

赵红梅凑近看了看图纸，指着黄线问，“这黄线就是商户的摊位边界吧？

到时候我跟商户们解释，省得他们看不懂。”

“对，”林晓蕾点点头，“不同颜色的线代表不同品类，黄色是小吃类，绿色是服装类，蓝色是水果文具类，图纸旁边还有图例，一看就明白。”

一首忙到中午，座谈会的准备事项终于敲定：场地布置由社区负责，桌椅、茶水、小礼品提前一天准备好；规划图、方案草案、问卷由城管负责，明天上午送到社区，分好后放在每个座位上；商户通知由赵红梅带队，下午挨家挨户去说，确保每户都收到消息。

离开社区时，阳光己经升到头顶，暖融融地洒在身上。

李殊勋看着社区门口的春节慰问通知，心里很温暖：“赵主任，这次真是麻烦您了，要是没有社区的配合，座谈会也办不好。”

“客气啥，”赵红梅摆摆手，脸上带着笑，“步行街规范好了，商户生意好，居民逛着舒服，我们社区也高兴。

以后有需要，随时找我们！”

车上，张健阳看着笔记本上的记录，笑着说：“有社区这么配合，座谈会肯定能顺利开。

我下午再跟王老板、刘老板他们通个电话，跟他们说清楚仓库和展示架的事，让他们多跟其他商户说说，打消大家的顾虑。”

林晓蕾拿出手机，给陈宇发了条消息：“明天上午9点，带32份方案草案、规划图、问卷到步行街社区，记得分好类。”

李殊勋靠在座椅上，看着窗外的步行街，卖水果的张大姐正在给苹果套袋，修鞋的孙师傅在给顾客修鞋，一派热闹的景象。

他想起《社区服务体系建设规划（2011-2015年）》里的话：“社区是连接政府与群众的桥梁，要积极参与城市管理，为群众办实事。”

今天的社区协调，正是这句话的最好实践。

他拿出笔记本，写下：“社区是城市管理的‘基石’，商户是城市活力的‘源泉’，城管是连接两者的‘纽带’——只有三者同心，才能让步行街既有‘颜值’，又有‘烟火气’，让民生与市容共赢。”

车窗外的积雪渐渐融化，露出褐色的路面，像一幅渐渐展开的生活画卷。

李殊勋知道，座谈会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还有方案修改、改造施工、商户培训，但只要有社区的配合、商户的信任，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步行街的未来，一定会越来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