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男友第一百次让我给保姆道歉,
可明明是保姆把我洗澡的视频故意发到了网上,
与我的无辜、无助相比,我打她的这一巴掌算什么?
我忍无可忍,一脚踹倒香槟塔,亲手毁了自己盼望了五年的订婚宴。
1
我忍着钻心的剧痛站起身,周围瞬间爆发出耻笑声.
众人以为这又是一场毫无底线的认错戏码,纷纷露出看好戏的表情。
可下一秒,我助跑几米,猛地朝将近两米的红酒架撞去。
架子上的红酒瞬间砸落在地,碎片四溅,酒液横流。
“这是你第一百次逼我给林琬琬道歉,让我当众出丑。”
我艰涩地开口,声音里充满了绝望和愤怒。
少年的顾淮安曾用半条性命向沈望月求来一百次原谅自己的机会,如今却全部因为另一个女人用光了。
“琬琬……”
他下意识冲过去抱住林琬琬,带她到安全地方。
而我离得太近,被溅了一身酒液,混着鲜血顺着我的白色裙子往下淌。
痛意丝丝缕缕顺着细小的伤口刺入我的心脏,疼得我弯下腰,大口喘气。
我抬头看向他们,眼中满是失望和痛心。
林琬琬脸色苍白,哭腔里透着委屈与绝望:“沈小姐,把你洗澡视频发到网上是我不对,但已经道过歉了,难道非要看我去死,你才开心?”
说着,她拔腿往外跑。
顾淮安自然不舍得让她走,将人紧紧禁锢在怀里。
“乖,该死的人是她,你一点错也没有。”他转头满脸怒容地教训起我,“跟豆芽菜一样的身材,又不会有人拿你视频做什么,我也搭上了下半辈子,你究竟较真什么?”
“闹脾气也该看下场合,给琬琬道歉。”
我的不着寸缕的视频疯传,我被推倒在香槟塔中,鲜血淋漓。
这一切在他嘴里全成了我在较真、闹脾气。
心脏像是被人猛地锤了一拳,我几乎窒息。
众人叫嚣着我道歉,仿佛一切都是我的错,不道歉这件事就不会结束。
我忍不住呛声:“我从大山里救出她,给她安稳工作,事事关心,而她却勾引顾淮安,毁了我的订婚宴。真正该道歉的,到底是谁?”
大厅陷入短暂的死寂,每个人心里都如明镜般清明。
林琬琬指甲在手背上一划,朝我挑衅一笑,张大口型:“你死定了。”
果然,顾淮安指着她手上蚂蚁大小的伤痕,一巴掌扇在我脸上。
怒吼道:“沈望月,你个疯子!竟敢伤了琬琬。今天必须给你个教训,好好反思。”
他气急败坏地用了狠劲,我跌倒在地,耳朵和嘴角有鲜血溢出。
地上很凉,浸入到肚子里的冰凉让我忍不住浑身战栗。
我闭了闭眼,压下心底骤然翻滚的恨意:“顾淮安,二十多年的感情,竟然比不上她短短半年。”
“分手吧,我不想恨你。”
他愣怔半晌,似是才回过神。
见我浑身鲜血的模样,瞳孔骤然紧缩。
他颤抖着唇,抬起手想要触碰我,我却害怕地退缩两步。
“阿月,你没事吧,我……”他的话语戛然而止,眼中满是悔恨和痛苦。
但我知道,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2
“啊!”林琬琬突然捂住肚子,瘫倒在地,脸上满是痛苦。
“好疼啊,安哥哥,我不会是被吓流产了吧,快送我去医院。”
他急忙跑到林琬琬身边,脸上满是担忧和焦急,那表情看起来如此真切,就像孩子真的是他的一样。
想到这个可能,我瞬间如坠冰窖,心凉到了极点。
半年而已,他们什么时候搞在一起的?
我回想起每晚喝的牛奶,和卧室里那股难言的味道,一股强烈的反胃感涌上喉头。
我踉跄着跑进卫生间,俯下身去,用力干呕。
可因为什么都没吃,吐出的只有酸水。
从前的顾淮安,看到我不舒服,会眼眶通红地来关心我,比自己生病还担心。
而现在,他却锁上了卫生间的门,切断电源,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黑暗狭小的空间里。
“沈望月,老实在里面待着,要是琬琬和孩子出了半点问题,我不会放过你的。”他的声音冷酷无情。
我知道,他这是为了哄林琬琬开心,毅然选择“谋杀”我。
我拼命忍着痛,颤声求饶:“淮安,我错了,求你放我出去,好吗?这里好黑,我害怕。”我有幽暗恐惧症,他知道我伤的有多重,却还是这么做了。
突然,我肚子剧烈绞痛起来,痛感越来越强烈,我感觉到下身一股暖流涌出。
我脑中空白一瞬,心里莫名恐慌,因为我的姨妈已经推迟两月了。
“淮安,我好像流产了,下面流了好多血……”
我拍着门,声音带着哭腔。
未说完的话却被他的怒喝声打断:“别学琬琬了,你又不如她娇弱,装成这样,只会让人恶心。”
外面传来林琬琬娇柔的呼喊声,他脚步慌乱地走开了。
我痛不欲生,眼前阵阵发黑,肺中的氧气被疯狂挤压。
我不能晕过去,那样可能会死。
我抬脚猛踹门锁,用身体去撞,可是卫生间里没有任何可以破坏东西的工具。
林琬琬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一切。
终于在两个小时后,门锁被我踹坏了。
我拨打救护车,刚报完地址,就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我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恨意。
对顾淮安,对林琬琬,也对这个曾经让我以为充满爱的世界。
3
在医院醒来时,护士正在用我的手机焦急地给顾淮安打电话。
直到第十个电话才被接通,对面传来他不耐烦的声音:
“能不能滚啊,琬琬因为你差点大出血流产,现在晚饭还没吃,你难道没有一点自责吗?”他的话语里充满了对我的责备。
像是想起了什么,他停顿了两秒,语气稍微软了下来:“如果你能送来份芋头鸭,在医院照顾琬琬一星期,我们婚礼勉强正常举行。”
他在向我低头,提出这样的条件,但我只觉得可笑。
我芋头严重过敏,这一点他竟然又忘了。
护士听出了电话那头是谁,翻了个白眼。
语气严肃地说:“家属你好,病人情况紧急,需要你来缴费签字,浪费不了多少时间,下个楼的事。”
“而且,你怀里一直抱着的女士,身体十分健康,根本不需要照顾。”
护士的话让顾淮安有些尴尬,但他还是强撑着面子。
顾淮安嗤笑一声:“没钱,还请你把她扔到楼梯间,免得耽误你们时间。净耍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他的话语里充满了对我的贬低和不屑。
虽是小声呢喃,但在空荡的病房里格外清晰。
电话被挂断,我只觉得心如刀割。
他就这么在乎林琬琬,在乎到,我鲜活的生命还比不上她胃口不好重要。
眼泪顺着脸颊滚落,撕心裂肺的痛渗入骨髓。
我拉了拉护士的袖子,哑声开口:“我有钱,可以自己签字。”
因为这句话,医生手术时不敢打太多麻药,怕我意识不清醒。
我躺在冰冷的病床上,麻木地流泪。
脑海里又跳出了少年时期,那个把我看得比他命还重要的顾淮安。
再次醒来,身边一个人也没有。
心底无端升起一股空寂的悲凉。
我没想到,在我危在旦夕的时刻,我最亲近的人,连一层楼的距离都不愿意走动。
护士进来给我换药,我摸着略微平坦的小腹,询问:“护士,我的孩子还在吗?”
我原本还抱着一丝希望。
护士却告诉我:“你没有怀孕,只是压力太大导致姨妈推迟,这次来的量有点多而已。”
我听完有些沉默,卫生间里那一滴鲜血,如果说是流产也不突兀。
我不禁想象,当他得知自己亲手“杀死”了自己的骨肉时,表情会有多精彩。
但转念一想,他或许根本不会在意。
因为他的心里,早就没有了我的位置。
4
不等我多想,病房门被人推开,顾淮安神色憔悴地扶着林琬琬进来。
我看着他们,嘴角勾起一抹嘲讽:“怎么舍得下楼了?VIP病房住着不舒坦吗?”
顾淮安快步走来,握住我的手,关切地问:“阿月,你怎么会在医院,哪里生病了吗?”
我冷冷地抽回手,直接撕开他的伪装:“装模作样有意思吗?昨天挂护士电话,要把我扔出医院的不是你?”
他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轻声道:“我以为你在吃醋,又在耍手段。”
“吃醋,耍手段。”
我在心底反复咀嚼这几个字,真是好借口。
仅用五个字,他就可以把所有错误推到我这个爱他的人身上。
林琬琬见顾淮安迟迟不说出他们的目的,突然“噗通”一声跪在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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