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流言里的“关系户”盛夏的风裹着梧桐叶的焦热,撞在浮世设计大厦的玻璃幕墙上,
折射出刺眼的光。林微站在旋转门内,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帆布包带——包里装着她的设计作品集,
封皮边角被反复翻看得起了毛边,就像她此刻没底的心。“就是她?
听说走老板的关系进来的,连简历都没过人事筛选。”“何止啊,我听组长说,
她连基础的CAD操作都不熟练,不知道老板哪根筋搭错了,把这种人塞到我们创意一组。
”细碎的议论像针一样扎进耳朵,林微攥紧了包带,抬头看向前台旁的部门指示牌。
创意一组在18楼,整个浮世最核心的部门,
也是她三年前在设计展上隔着人群仰望过的地方。那时她刚拿完国际新锐设计师奖,
站在台下看浮世的创始人沈砚分享案例,怎么也想不到,半年后自己会以“关系户”的身份,
敲开这个部门的门。“林微是吧?跟我来。”人事部的张姐面无表情地走过来,
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回响,“创意一组的组长是江曼,你以后归她管。
提前跟你说句实话,江组对‘空降兵’没什么好感,你自己机灵点。”林微点头,
跟着张姐走进电梯。镜面电梯里映出她的影子,白T恤配牛仔裤,
和周围穿精致套装的同事格格不入。她其实有准备正式的职业装,
昨晚连夜熨烫好放在行李箱里,可临出门前还是换了这身——她怕穿得太刻意,
反而更像“硬挤进来”的人。18楼的办公区很宽敞,落地窗外是CBD的繁华街景,
工位上每个人都对着电脑忙碌,键盘敲击声此起彼伏。张姐把她带到靠窗的一个空位前,
空位旁边堆满了纸箱,显然是临时腾出来的。“江组,人给你带来了。
”张姐朝不远处一个穿红色西装的女人喊道。江曼抬起头,镜片后的目光扫过林微,
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林微?简历我没看,不过既然是沈总‘推荐’的,
我们组也不能不收。正好现在有个项目,你先跟着做。”她转身从文件柜里抽出一叠资料,
“这是‘锦绣园’的住宅设计项目,客户要求做中式风格,
我们组已经把核心方案定得差不多了,你负责把样板间的衣帽间和储藏室图纸画出来。
下周三交初稿。”林微接过资料,指尖触到纸张的温度,心里微微一沉。
“锦绣园”是最近业内很火的项目,她之前在行业期刊上看到过浮世中标这个项目的新闻,
核心方案应该是整个项目的重中之重。而衣帽间和储藏室,
分明是最边缘、最不需要设计感的部分。“江组,我能不能……”林微想争取一下,
哪怕只是参与一部分核心方案的讨论。“怎么?刚进来就想挑活?”江曼挑眉,
声音提高了几分,周围几个同事的目光立刻投了过来,“林微,我丑话说在前面,
我们组不养闲人。你要是连这点基础活都做不好,就算有沈总撑腰,也别想在这儿待下去。
”周围传来低低的笑声,林微攥紧了资料,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我知道了,江组。
”张姐拍了拍她的肩膀,低声说了句“忍忍吧”,转身离开了。林微坐在堆满纸箱的工位上,
打开电脑,屏幕亮起来的瞬间,
她看到右下角弹出一条同事群的消息提示——是创意一组的群,她刚才被拉进来的。
点开群聊,最新一条消息是同事李娜发的:“家人们,刚看了新同事的工位,
连个正经的设计手册都没有,不会真的是来混日子的吧?
”下面跟着几条附和的消息:“说不定连CAD都不会用,到时候还得我们帮她擦屁股。
”“江组也是够惨的,平白多了个拖后腿的。”“你们说,她跟沈总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亲戚?还是……”后面的话没说完,但那暧昧的语气像根刺,扎得林微眼睛发酸。
她关掉群聊,打开“锦绣园”的项目资料。核心方案确实做得很精致,中式元素用得很足,
雕花木窗、水墨背景墙,处处透着典雅。可看着看着,
她皱起了眉——方案里的中式元素太“满”了,客厅的雕花屏风挡住了采光,
卧室的实木家具占了太多空间,反而忽略了现代住宅的实用性。她拿出纸笔,
随手画了个修改草图,把屏风改成可折叠的样式,家具换成简约款的实木材质,
保留中式韵味的同时,留出更多活动空间。画完后,她看着草图愣了愣,
又赶紧把纸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她现在只是个“关系户”,没资格对核心方案指手画脚。
接下来的几天,林微埋头画衣帽间和储藏室的图纸。她没有敷衍,哪怕是最边缘的部分,
也反复调整尺寸,考虑收纳功能和动线设计。同事们对她视而不见,中午吃饭没人叫她,
开会时她坐在角落,江曼也从不问她的意见。周五下午,组里开项目进度会。
江曼拿着核心方案的PPT,对着大屏幕讲解:“……客厅的雕花屏风我们选的是梨花木,
上面的纹样是请非遗传承人手工雕刻的,客户那边应该会很满意。
下周一我们去跟客户过方案,大家周末再把细节完善一下。”“江组,”林微犹豫了一下,
还是举起了手,“我觉得客厅的屏风可能有点问题。梨花木的密度大,屏风又做得很宽,
会挡住阳台的光线,而且客厅的面积只有25平米,屏风放进去会显得很拥挤。
”会议室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林微身上。江曼的脸色沉了下来:“林微,
你才来几天?就敢对核心方案指手画脚?我们组做设计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我不是指手画脚,只是觉得实用性也很重要。”林微握紧了手里的笔,
“客户买的是住宅,不是博物馆,好看的同时也得住得舒服。”“实用性我们难道没考虑过?
”江曼提高了声音,“这个方案我们讨论了半个月,跟结构工程师也沟通过,
轮得到你一个‘走后门’的来质疑?”“走后门”三个字像重锤砸在林微心上,她张了张嘴,
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这时,同事李娜站起来打圆场:“江组,别生气了,
林微可能也是好心。不过她刚来,对项目情况不了解,难免想多了。”话里话外,
还是在说她不懂装懂。江曼瞪了林微一眼:“下次开会,没你的事就别说话。散会。
”同事们收拾东西陆续离开,会议室里只剩下林微一个人。她看着大屏幕上的方案,
心里又委屈又不甘。她想起半年前,沈砚找到她的时候,说浮世需要新鲜的设计理念,
想邀请她加入核心团队。她犹豫了很久,因为当时有好几家国际设计公司也在挖她。
沈砚为了留住她,又怕她的身份暴露后被竞争对手抢走,
才提议暂时用“关系户”的名义隐藏身份,等过段时间再正式公布。“再忍忍,
”林微对着屏幕里的自己小声说,“等项目结束,一切就会好起来的。”周末两天,
林微没休息,一直在完善衣帽间的图纸。她不仅画了平面布局图,还做了3D效果图,
甚至标注了不同材质的优缺点,方便后续选材。周一早上,她把图纸交给江曼,
江曼翻了两页,随手放在一边:“知道了,放这儿吧。今天跟客户过方案,你不用去,
在公司把储藏室的图纸画完。”林微点头,看着江曼带着几个核心成员离开,心里有点失落。
她回到工位,刚打开电脑,就看到沈砚发来的微信:“今天‘锦绣园’过方案,
要不要来旁听?我在客户公司楼下等你。”林微愣了一下,
回复:“江组让我留在公司画图纸。”“没事,我跟江曼说过了,你过来吧。
”沈砚的消息很快发过来,“正好也让你了解一下客户的需求。”林微犹豫了几分钟,
还是拿起包下了楼。沈砚的车停在大厦门口,她坐上车,沈砚笑着说:“看你脸色不太好,
是不是在组里受委屈了?”“没有,就是有点不适应。”林微避开他的目光,“沈总,
其实不用这么麻烦的,我可以……”“我知道你想靠自己,”沈砚打断她,
“但隐藏身份不是让你受气的。今天客户那边可能会有变动,你多留意一下,要是有想法,
随时跟我说。”林微点头,心里暖暖的。她知道沈砚是为她好,可她还是不想靠特殊待遇,
她想让同事们认可她的能力,而不是“沈总推荐的人”。客户公司的会议室里,
江曼正在讲解核心方案。客户方的负责人王总皱着眉,时不时打断她:“江组,
这个方案确实很精致,但我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我们‘锦绣园’主打的是‘新中式’,
不是‘复古中式’,你们这个方案太传统了,年轻人可能不会喜欢。”江曼愣了一下,
赶紧解释:“王总,我们这个方案融合了现代材质,比如……”“不够,”王总摇摇头,
“我昨天去参加了一个设计展,看到有个设计师把苏绣和现代布艺结合在一起,特别惊艳。
你们这个方案太保守了,没有新意。这样吧,三天后,我要看到一个新的核心方案,
融合传统工艺和现代美学,要是还达不到要求,这个项目可能就要重新考虑了。
”江曼的脸瞬间白了:“王总,三天时间太短了,核心方案涉及到很多细节,
重新设计根本来不及……”“我不管你们怎么安排,我要的是结果。”王总站起身,
“三天后,我在这里等你们的方案。”走出客户公司,江曼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都愣着干什么?回公司加班!”她对着身后的同事吼道,“三天时间,必须拿出新方案,
谁都别想休息!”林微跟在后面,心里也替组里捏了把汗。重新设计核心方案,
三天时间确实太紧了,而且还要融合传统工艺,这对设计师的功底要求很高。回到公司,
18楼的灯整整亮了两天两夜。同事们轮流休息,咖啡喝了一杯又一杯,
画好的草图改了一版又一版,可始终达不到王总的要求。要么是传统工艺用得太生硬,
要么是现代美学做得太浮夸,怎么都找不到平衡点。第三天晚上,
距离客户要求的时间还有12小时,会议室里一片死气沉沉。江曼坐在椅子上,
眼睛里布满血丝,手里攥着皱巴巴的草图:“不行,还是不行。王总要的是‘融合’,
不是‘堆砌’,我们现在做的,就是把传统和现代硬凑在一起。”“江组,
要不我们跟王总求求情,再宽限几天?”李娜有气无力地说。“求情有什么用?
”江曼摇摇头,“沈总已经问过好几次进度了,要是这次搞砸了,
我们组以后在公司就没地位了。”林微看着桌上散落的草图,心里有个想法越来越清晰。
她犹豫了很久,终于站起身:“江组,我有个想法,能不能让我试试?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江曼皱着眉:“你?林微,我们现在没心情开玩笑。
”“我不是开玩笑,”林微走到白板前,拿起马克笔,“我觉得可以用苏绣做客厅的背景墙,
但不是整面墙都绣,而是只绣局部纹样,剩下的部分用乳胶漆打底,
再用光影效果突出纹样的层次感。家具方面,用胡桃木做框架,搭配亚克力材质的面板,
既保留实木的质感,又有现代的通透感。”她一边说一边画,很快,
一个简约又不失韵味的新方案草图出现在白板上。背景墙的苏绣纹样选的是缠枝莲,
线条流畅,局部绣制显得精致又不繁琐;客厅的屏风改成了半透明的玻璃材质,
上面用激光雕刻出中式纹样,既不挡光,
又有中式韵味;卧室的床头背景墙用了榫卯结构的实木线条,没有用一颗钉子,
却显得很稳固。会议室里安静得只剩下呼吸声,江曼走到白板前,看着草图,
眼睛慢慢亮了起来:“这个……这个好像真的可以!苏绣的局部绣制,既保留了传统工艺,
又不会太厚重;玻璃屏风和亚克力家具,也符合现代美学。”“可是,现在已经晚上8点了,
距离客户要求的时间还有8小时,就算方案可行,我们也来不及画完图纸和做效果图啊。
”李娜说。林微看了看时间:“给我3小时,我可以把图纸和效果图做出来。”“3小时?
”江曼惊讶地看着她,“你确定?核心方案的图纸包括平面、立面、剖面,还有3D效果图,
3小时根本不可能完成。”“我可以试试。”林微语气坚定,“我之前做过类似的设计,
对软件操作很熟练,而且这个方案的思路很清晰,应该没问题。”江曼犹豫了一下,
看着白板上的草图,又看了看一脸疲惫的同事们,终于点了点头:“好,我信你一次。
你需要什么帮助,随时说。”林微回到工位,打开电脑,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起来。
CAD图纸、3D建模、渲染效果图,每一个步骤她都做得有条不紊。同事们也没闲着,
帮她找苏绣纹样的参考图,查胡桃木和亚克力的材质参数,整个办公区又恢复了忙碌,
但这次,没有了之前的焦虑,多了一丝希望。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墙上的时钟指向11点。
林微看着电脑屏幕上最终渲染好的效果图,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客厅里,
局部苏绣背景墙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玻璃屏风上的纹样若隐若现,
胡桃木家具和亚克力面板搭配得恰到好处,整个空间既典雅又现代,完全符合王总的要求。
她把图纸和效果图发给江曼,江曼打开文件,看完后激动地站起来:“太好了!林微,
你太厉害了!这就是王总想要的方案!”同事们围过来看,一个个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林微,你这水平也太高了吧?跟之前完全不像一个人啊!”李娜说。
“你之前是不是故意藏拙啊?”另一个同事问道。林微笑了笑,没说话。就在这时,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沈砚走了进来:“怎么样?方案做好了吗?
”江曼赶紧把方案递给沈砚:“沈总,做好了!多亏了林微,
她用3小时就把图纸和效果图都做出来了,而且完全符合客户的要求!”沈砚看着方案,
满意地点点头,然后看向林微,笑着说:“我就知道你能行。对了,江曼,还有各位同事,
有件事我得跟你们说一下。林微不是什么‘关系户’,
她是我花了半年时间才请来的国际设计大奖得主,
之前在米兰设计周上拿过金奖的‘新锐设计师’林微。”“什么?!
”江曼和同事们都惊呆了,看着林微的眼神充满了不敢置信。
“我之前怕她的身份暴露后被竞争对手挖走,才跟她商量,
暂时用‘关系户’的名义隐藏身份。”沈砚继续说,“没想到让她受了这么多委屈,
是我考虑不周。”林微看着同事们惊讶的表情,心里的委屈一下子烟消云散。
她终于不用再顶着“关系户”的骂名,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用自己的能力说话了。“林微,
对不起,”江曼走到她面前,脸上带着愧疚,“之前是我误会你了,还对你那么刻薄,
你别往心里去。”“没事,江组,”林微笑了笑,“我知道你也是为了项目好。
以后我们一起努力,把‘锦绣园’的项目做好。”“好!”江曼用力点头,“有你在,
我们组肯定能把这个项目做得漂漂亮亮的!”窗外的天已经蒙蒙亮,18楼的灯光依旧明亮,
但这次,灯光下的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容。林微看着电脑屏幕上的方案,
心里充满了期待——她知道,属于她的设计之路,才刚刚开始。
第二章:破冰后的暗礁晨光透过浮世设计大厦18楼的落地窗,在地板上投下狭长的光斑。
林微揉了揉发酸的眼睛,看着电脑屏幕上最终确认的“锦绣园”新方案,
指尖还残留着鼠标的微凉触感。过去36小时,她几乎没合眼,从草图定稿到图纸细化,
再到效果图渲染,每一个环节都反复打磨,直到确认没有任何瑕疵。“林微,
你简直是我们组的救星!”李娜端着一杯热咖啡走过来,把杯子轻轻放在她桌上,
“昨天晚上我还以为要完蛋了,没想到你居然真的在3小时里搞定了核心图纸,太牛了!
”周围几个同事也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夸赞着。之前对她冷嘲热讽的人,
此刻眼神里满是敬佩,连一向严肃的江曼,
也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之前是我对你有偏见,对不起。你的设计功底确实厉害,
以后‘锦绣园’项目,你跟我一起负责核心部分。”林微接过咖啡,
温热的触感顺着指尖传到心里,驱散了熬夜的疲惫。“谢谢江组,也谢谢大家帮忙找资料,
这个方案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她笑着说,刻意把功劳分摊给所有人——她知道,
想要真正融入这个团队,光靠一次亮眼的表现还不够,还需要学会尊重和分享。上午10点,
江曼带着林微一起去客户公司。路上,江曼拿出平板电脑,
反复看着方案:“你说王总会不会还有其他要求?我总觉得有点不踏实。”“应该不会,
”林微语气笃定,“我们这个方案既保留了苏绣、榫卯这些传统工艺,
又用了玻璃、亚克力等现代材质,而且在空间利用率上做了优化,
完全符合‘新中式’的定位。就算王总还有想法,我们也能根据他的意见快速调整。”果然,
到了客户公司,王总看完方案后眼前一亮,当场拍板:“就是这个感觉!比上一版好多了,
既有中式的韵味,又不显得老气,年轻人肯定喜欢。林设计师,你这个思路很新颖啊,
以前没听过你的名字,是刚入行吗?”林微刚想开口,江曼抢先说道:“王总,
林微是我们组的新锐设计师,虽然入行时间不长,但很有想法。这次能拿出这么好的方案,
也是她加班加点赶出来的。”江曼刻意弱化了林微的资历,林微心里清楚,
她是还没完全放下之前的偏见,不过也没有拆穿——毕竟项目能顺利推进才是最重要的。
王总点点头,拿起笔在方案上签了字:“那就按照这个方案推进,
下周三我们过一下施工细节,到时候林设计师也一起来吧,我想跟你再聊聊后续的软装搭配。
”从客户公司出来,江曼的心情明显好了很多,主动邀请林微:“中午一起吃饭吧,
就当是我给你赔罪,之前对你太苛刻了。”林微没有拒绝,两人找了一家安静的西餐厅。
吃饭的时候,江曼忍不住问:“林微,你以前到底在哪儿做设计啊?
你的功底不像是刚入行的,而且对传统工艺这么了解。”林微犹豫了一下,
还是没有说出自己拿过国际大奖的事——沈砚之前跟她说过,
等“锦绣园”项目完成后再正式公布她的身份,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之前在一家小设计公司做过几年,主要做中式风格的项目,所以对传统工艺有点研究。
”她半真半假地回答。江曼没有深究,
转而聊起了工作:“‘锦绣园’项目接下来要跟施工方对接,还要选软装材料,事情很多。
我打算把软装部分交给你负责,你觉得怎么样?”“没问题,”林微一口答应,
“我会尽快拿出软装方案的。”吃完饭回到公司,林微刚坐下,
就收到了沈砚的微信:“听说方案过了?做得不错,没让我失望。晚上有空吗?一起吃个饭,
聊聊后续的安排。”林微回复:“谢谢沈总,晚上我可能要加班整理软装清单,下次吧。
”她不想让同事们看到她和沈砚走得太近,以免又引起不必要的议论。
沈砚很快回复:“也好,那你注意休息,别太累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跟我说。
”接下来的几天,林微全身心投入到软装搭配中。她查了大量的资料,
对比了几十家软装供应商,从窗帘的面料到地毯的图案,再到摆件的样式,
每一个细节都反复斟酌。为了找到合适的苏绣面料,她还特意去了一趟苏州,
拜访了当地的苏绣传承人,亲自挑选绣线和纹样。同事们对她的态度也越来越好,
中午吃饭会主动叫她,开会时会认真听取她的意见,甚至有人开始向她请教设计上的问题。
林微渐渐感受到了团队的温暖,之前的委屈和不甘也慢慢淡忘了。然而,好景不长,
麻烦很快就来了。周五下午,林微正在整理软装清单,李娜突然跑过来,脸色慌张:“林微,
不好了!刚才施工方发来消息,说我们方案里客厅的玻璃屏风尺寸有问题,按照现在的尺寸,
根本没办法安装,要是改尺寸,之前定好的玻璃就要重新做,至少要耽误一周时间。
”林微心里一沉,赶紧打开电脑,调出玻璃屏风的图纸:“不可能啊,
我之前跟施工方对接过尺寸,他们当时说没问题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李娜急得团团转,“施工方说他们是按照我们之前给的初稿图纸做的,
不是你后来修改的终稿图纸。可是我明明把终稿图纸发给他们了啊。”林微皱起眉,
打开邮箱,找到之前发给施工方的邮件。邮件附件里确实是终稿图纸,发送时间是三天前,
而且施工方已经签收了。“那他们为什么说没收到?”她疑惑地说。“我已经跟他们吵过了,
可他们就是不认账,说只收到过初稿图纸,还说要是我们拿不出证据,
就要我们承担重新做玻璃的费用,而且工期延误的责任也要我们承担。”李娜委屈地说。
林微心里咯噔一下,隐约觉得事情不对劲。施工方不可能没收到终稿图纸,
而且他们之前对接的时候态度一直很好,怎么突然就变卦了?
她立刻给施工方的负责人打电话,对方语气强硬:“林设计师,我们确实只收到过初稿图纸,
你要是不信,可以去查我们的邮箱记录。要是你们拿不出证据,
那这个责任就只能你们承担了。”挂了电话,林微陷入了沉思。她总觉得这件事背后有问题,
可是又找不到证据。就在这时,江曼走了过来,脸色阴沉:“林微,到底怎么回事?
施工方刚才给我打电话,说你们没把终稿图纸发过去,现在玻璃做不了,工期要延误,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意味着我们要给客户支付违约金,而且会影响公司的声誉!
”“江组,我真的把终稿图纸发过去了,而且施工方已经签收了。”林微赶紧解释,
打开邮箱给江曼看,“你看,这是发送记录,还有他们的签收记录。”江曼看了一眼,
眉头皱得更紧了:“那他们为什么不认账?会不会是你发错邮箱了?或者是附件没加上?
”“不可能,我发之前检查过好几遍,邮箱地址是对的,附件也加上了。”林微肯定地说。
“那现在怎么办?”江曼烦躁地走来走去,“要是拿不出证据,我们就只能认栽了。
重新做玻璃要花十几万,而且工期要延误一周,客户那边肯定会有意见。”林微深吸一口气,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江组,你别着急,我再想想办法。我先联系邮箱服务商,
看看能不能调出更详细的发送记录,证明施工方确实收到了邮件。另外,
我再去跟施工方沟通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其他解决办法。”“那你赶紧去办,
”江曼语气缓和了一些,“这件事要是解决不好,我们俩都要受处分。”林微点点头,
立刻联系了邮箱服务商。对方说需要提供公司的证明材料才能调取详细记录,
而且流程比较复杂,至少要两天时间。她又给施工方的负责人打电话,对方这次直接不接了,
发微信也不回。就在林微一筹莫展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她犹豫了一下,
还是接了起来。“林设计师,你好,我是施工方的技术员小张。”电话那头的声音很年轻,
而且带着一丝紧张,“其实我们负责人收到了终稿图纸,但是他故意说没收到,
还让我们把之前的签收记录删了。”林微心里一震:“为什么?你们负责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因为他收了另一家软装公司的好处,想让我们用他们的玻璃,
”小张的声音压得很低,“那家软装公司的报价比你们选的这家高很多,
负责人能拿到不少回扣。而且他们的玻璃质量不如你们选的这家,要是按照终稿图纸做,
很容易出问题,所以负责人就想找借口改尺寸,换成那家公司的玻璃。”林微终于明白了,
原来这是一个圈套。“小张,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她语气诚恳,
“你能不能帮我找一下终稿图纸的签收记录?只要有证据,我们就能揭穿你们负责人的阴谋。
”“我可以试试,”小张犹豫了一下,“但是我不能露面,要是被负责人发现了,
我会被开除的。我找到记录后发给你,你自己想办法证明。”“好,谢谢你,
我不会让你为难的。”林微挂了电话,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没过多久,
小张就把施工方内部的邮件签收记录发给了林微,
上面清楚地显示负责人在三天前就打开过终稿图纸的邮件。林微立刻把记录发给江曼,
江曼看完后怒不可遏:“这个负责人太过分了!居然敢这么做,我现在就打电话给王总,
让他评评理!”“江组,等一下,”林微拦住她,“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们只有内部记录,
没有更有力的证据。要是负责人不承认,王总也没办法。而且我们要是直接跟王总说,
会让他觉得我们项目管理不善,影响他对我们的信任。”“那你说怎么办?”江曼冷静下来,
“总不能就这么算了吧?”“我们可以先跟负责人谈判,”林微眼神坚定,
“把内部记录给他看,让他知道我们已经掌握了证据。要是他肯配合,
我们就不追究他的责任,继续用之前选的玻璃。要是他不肯,我们再把证据交给王总,
让他来处理。”江曼点点头:“好,就按你说的办。明天我们一起去找他谈判。
”第二天上午,林微和江曼一起去了施工方的公司。负责人看到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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