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响的时候,我正在看启明科技的季度财报。助理小陈的脸比窗外的天色还白,
他把手机递过来,手抖得像秋风里的叶子。“江总,‘北辰’的单子……被截了。
”我捏着钢笔的手指紧了一下,笔尖在纸上划出一道刺眼的黑痕。“谁干的?
”我的声音很平,听不出什么情绪。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深渊’。”小陈说出这个名字,
像吐出一块冰,“他们的报价,比我们的成本价还低了三个点。跟鬼一样,
他们好像知道我们所有的底牌。”我没说话,站起来,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
楼下是车水马龙,整个城市像一个精密的机器,日夜不休。
启明科技就是这台机器里一个重要的零件,是我花了十五年,
一颗螺丝一颗螺丝亲手拧起来的。现在,有人想把它拆了。“深渊”,
这家公司出现得毫无征兆。三个月前,它像个幽灵一样出现在市场上,背后资本雄厚,
行事风格狠辣得不留余地。它的目标只有一个——启明科技。从抢客户,到挖墙脚,
再到恶意的舆论攻击,招招致命。我见过太多商场上的尔虞我诈,
但没有一种像“深渊”这样,带着一种……私仇般的精准和疯狂。它不像是为了赚钱,
更像是为了杀人。“江总,我们怎么办?‘北辰’这个项目,我们跟了快一年了。
”小陈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我看着玻璃上自己映出的脸,有点模糊。“准备一下,开会。
”我转过身,声音不大,但小陈立刻站直了。“还有,”我叫住他,
“去查一下‘深渊’的CEO,我要他全部的资料。这个人,到底是谁。”散会的时候,
外面下起了雨。我一个人坐在空无一人的办公室里,没开灯。桌上放着小陈下午送来的资料,
薄薄的一张纸,像个笑话。陆屿。“深渊”的CEO,就叫这个名字。照片上的男人很年轻,
二十七八岁的样子,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眼神冷得像冰。他很英俊,
是那种带着攻击性的、让人过目不忘的英俊。但他的资料干净得可怕。毕业于海外顶尖名校,
双学位,履历完美。但再往前,就像被谁刻意抹去了一样,一片空白。他没有过去。
像一个凭空出现的人。我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睛,感到一阵久违的疲惫。这种感觉,
就像你在一条黑暗的隧道里开车,你知道前面有个疯子要撞你,
但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从哪个方向冲出来。手机震了一下,是助理小 陈发来的消息。
“江总,查到了一个……不知道有没有用的信息。陆屿大学的所有费用,
来自一个匿名的慈善信托基金。”我心里咯噔一下。这个信托基金,我知道。因为,
它是我设立的。2第二天,启明科技的股价毫无悬念地跌了。“北辰”项目的丢失,
像在市场上投下了一颗炸弹。恐慌的情绪像病毒一样蔓延。我一整天都在开会,安抚股东,
给核心员工打气。我说了很多话,多到我自己都觉得有点假。我说我们能挺过去,
我说启明科技经历过更大的风浪。但只有我自己知道,这次不一样。以前的对手,要的是钱,
是市场。只要是生意,就有得谈,有得博弈。但这个陆屿,他什么都不要。他只要我死。
那种感觉很奇怪,我明明不认识他,却能从他每一次的出手中,
感受到一种冰冷的、近乎偏执的熟悉。他好像住在我脑子里,我下一步要干什么,
他一清二楚。晚上,我推掉了所有的应酬,一个人开车回家。车子路过我长大的那片老城区。
街道很窄,两边的房子破破烂烂,和我现在住的别墅区像两个世界。我停下车,摇下车窗,
看着一个背着书包的孩子,在昏黄的路灯下跑过去。我想起了我自己。
我也是从这里走出去的。没爹没妈,吃百家饭长大。那时候,
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吃上一顿饱饭,能有一张自己的床。后来我抓住了一个机会,
拼了命地往上爬。我成功了,成了别人口中的“江总”。有钱之后,我做的第一件事,
就是设立了那个匿名信托基金。我不想搞得人尽皆知,不想看那些感恩戴德的场面。
我只是觉得,像我当年那样的孩子,应该有一次选择的机会。
他们不该被出身困在那个泥潭里。十年了,我资助了多少个孩子,我自己都记不清了。
我从不跟他们见面,也从不让他们知道我是谁。唯一的联系,就是每年一封匿名的信,
和一笔足够他们完成学业的钱。信的内容很简单,都是一些鼓励的话。“好好学习。
”“未来在你自己手里。”“不要回头看。”我从没想过要他们回报什么。
我只是想在我看不到的地方,种下一些种子。我以为它们会开出普通的花,没想到,有一颗,
长成了食人草,而且,是冲着我来的。我拿出手机,拨通了基金会负责人的电话。
“帮我查一个孩子,大概十年前,我资..." 我顿住了。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我资助的所有孩子,我都知道他们的名字和资料。但这个陆屿,我脑子里一点印象都没有。
“查到了,江总。”负责人的声音很快传来,“是有点特殊。这个叫陆屿的孩子,
不是我们基金会正常流程筛选的。是您十年前,亲自打了个电话,指定要资助的。
当时您只说,这个孩子是个天才,不能被毁了。”我的脑子“嗡”的一声,
像被什么东西狠狠砸了一下。十年前,我亲自指定?我拼命地回忆,但什么都想不起来。
那段时间,公司正处在最关键的扩张期,我忙得像个陀螺,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我怎么会,
亲自去指定一个孤儿?我挂了电话,车里死一样地寂静。
我看着窗外那个越来越远的小孩背影,心里第一次,有了一丝恐惧。这个叫陆屿的“幽灵”,
他没有过去。而我的过去里,却好像藏着一个我自己都忘了的,关于他的秘密。3恐惧没用,
我很快冷静下来。不管陆屿是谁,他想干什么,仗已经打到家门口了,我没有退路。
启明科技是我的一切,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它被人毁了。接下来的一个星期,
我几乎是住在公司。我和我的团队疯狂地工作,想堵上被陆屿撕开的口子。
我们重新调整了报价体系,加强了内部信息的保密级别,甚至请了最好的网络安全公司,
把整个公司的防火墙都升了级。我觉得,我已经把我能想到的所有漏洞都补上了。
我太天真了。陆屿的第二刀,来得更快,更狠。周一早上,我刚到公司,
就被公关部经理堵在了门口。他的脸色,比上一次助理小陈的还难看。“江总,出事了。
”他把平板电脑递给我,“您自己看吧。”屏幕上,是几家主流财经媒体的头版头条,
标题触目惊心。《启明科技核心产品“天玑”系统,被曝存在致命后门!
》《百亿市值的谎言?揭秘启明科技背后的数据安全丑闻!》下面附着详细的技术分析报告,
还有几段匿名工程师的“内部爆料”录音。报告做得极其专业,把一些正常的技术冗余,
故意曲解成“为窃取用户数据预留的后门”。这篇报道,就像一颗精准制导的导弹,
直接炸在了我的弹药库里。“天玑”系统,是启明科技的命脉,是我们花了五年时间,
投入了无数心血研发出来的。它的安全性,是我最引以为傲的东西。现在,
它成了我最大的罪证。我不用想也知道,这又是陆屿干的。这种打法,太毒了。
他不是在跟我拼技术,拼市场,他是在诛我的心。他要把我亲手建立起来的信誉,
一点一点地,全部碾碎。公司的电话快被打爆了。合作方在质问,用户在投诉,股东在咆哮。
股价应声而跌,开盘不到十分钟,就接近跌停。我站在巨大的电子屏幕前,
看着那条绿得刺眼的曲线,像瀑布一样往下掉。整个公司,人心惶惶。我能感觉到,
一种叫“恐慌”的东西,正在像癌细胞一样扩散。我把他想得太简单了。
我以为这是场拳击赛,你一拳我一拳,总有胜负。我错了。这是一场屠杀。他在暗处,
我在明处。他知道我的一切,而我对他一无所知。他拿着手术刀,精准地剖开我的胸膛,
一刀一刀地,割我的血管,拆我的骨头。我甚至连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都不知道。那天晚上,
我一个人留在办公室,复盘我们所有的商业机密。我想找到一个点,
一个能解释陆屿为什么对我们了如指掌的点。我把所有可能泄密的环节都过了一遍,最后,
目光落在一个人的名字上。陈志远。我的副总,跟我一起打江山十多年的老兄弟。公司里,
只有他,和我一样,掌握着启"明科技所有的核心机密。我拿起手机,想给他打电话,
问个清楚。但我犹豫了。我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背叛我的人,会是他。就在这时,
我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我接起来,对面很安静,只能听到轻微的呼吸声。“喂?
”我问。“江淮。”一个年轻的、冷冰冰的声音。是我在陆屿资料照片上看到的那张脸,
会发出的声音。“你很意外?”他好像在笑,但那笑声里没有一点温度。“是你。
”我的手心开始冒汗。“是我。”他说,“别费力气了。你找不到漏洞的,
因为我就是你的漏洞。你亲手创造的漏洞。”“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几乎是吼出来的。
“我想干什么?”他顿了顿,声音里带上了一丝玩味,“我想看看,一个我仰望了十年的人,
在我面前倒下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电话挂了。我呆呆地拿着手机,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说,我是他仰望了十年的人。他说,我是他亲手创造的漏洞。这两句话,像两把钥匙,
插进了我脑子里两把不同的锁。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十年前,
我亲自打电话指定资助那个孩子的前一天,我刚开除了一个实习生。那个实习生很有才华,
但心术不正,盗窃了公司的一份商业计划书,想卖给对手公司。我当时很生气,也很失望。
我觉得,一个天才,如果走错了路,比一个庸才的破坏力要大得多。我好像,
就是在那天晚上,接到了一个电话。一个来自孤儿院院长的,带着哭腔的电话。她说,
院里最聪明的一个孩子,因为偷东西,被抓了。4我让小陈取消了接下来三天的所有行程。
我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谁也不见。我需要时间,把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碎片,
重新拼起来。陆屿的那通电话,像一把榔头,把我原本已经摇摇欲坠的世界,
砸出了更多的裂缝。他说,我仰望了你十年。他说,我是你亲手创造的漏洞。这两句话,
反复在我耳边回响。我开始疯狂地回忆十年前的事。那段时间的记忆很模糊,
像隔着一层毛玻璃。公司,会议,出差,应酬……所有的画面都纠缠在一起。
但我终于想起来了。那个晚上,我开除了那个盗窃商业机密的实习生,心情很差。
我一个人在办公室喝了很多酒。就在我准备离开的时候,接到了那个孤儿院院长的电话。
她在那头哭着说,院里有个叫“小屿”的孩子,学习特别好,是百年一遇的天才,
但性格很孤僻。他为了给院里一个生病的小妹妹买药,去偷了便利店的东西,被当场抓住了。
院长说,这孩子完了,他这辈子都要背着这个污点。我当时喝多了,
又联想到白天那个走错路的天才实习生,心里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我好像,
对着电话那头的院长,说了很多话。我说,天才不该就这么被毁了。我说,给他一次机会。
我说,钱我来出,把他保出来。从今天起,他所有的费用,我包了。只有一个要求,
别让他知道我是谁,也别让他再走错路。我甚至,亲自给他写了第一封信。那封信上,
我好像写了一句话。“犯错没关系,重要的是,你要有把一切推倒重来的能力和勇气。
”我当时写下这句话,是想鼓励他,不要因为一次偷窃就毁了自己的人生。我没想到,
十年后,他把这句话,用在了我的身上。他真的,来把我的“一切”,推倒重来了。
我瘫在椅子上,浑身发冷。如果说,之前我还抱着一丝幻想,觉得这可能是一场误会,
或者是我在生意场上得罪了什么人,他只是被雇来的枪。那么现在,所有的幻想都破灭了。
这不是生意。这是报复。一场酝酿了十年的,精准的报复。他知道我的一切,
因为他花了十年时间来研究我。那个我以为的“幽灵”,其实一直就站在我身后,
用一种我无法想象的目光,注视着我。我成了他人生里唯一的坐标。而他,
成了我人生里最大的讽刺。我亲手种下的种子,长出了一棵毒藤,现在,它缠住了我的脖子,
要把我活活勒死。接下来的几天,情况越来越糟。“天玑”系统的后门丑闻,还在持续发酵。
我们的股价已经腰斩。更可怕的是,我们的供应链开始出问题了。
好几家合作了多年的供应商,突然单方面撕毁了合同,停止给我们供货。我知道,又是陆屿。
他就像一个幽灵,无处不在。他用金钱,用威胁,用各种我看不见的手段,一点一点地,
切断我的手脚,割断我的血管。我拼命地反击。我召开新闻发布会,拿出所有的证据,
证明“天玑”系统的清白。我亲自飞到各个供应商那里,想挽回合作。但没用。我的每一步,
好像都在他的陷阱里。我开新闻发布会,他立刻就放出更多所谓的“内部证据”,
让我的解释显得苍白无力。我去找供应商,他的人总比我先到一步,
开出我根本无法拒绝的条件,把他们彻底挖走。我像一个被困在蛛网里的虫子,越是挣扎,
就被缠得越紧。我开始失眠,大把大把地掉头发。镜子里的我,憔悴得像个陌生人。
我建立起来的商业帝国,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地崩塌。而我,连对手的脸,
都还没见过。5我决定,不能再这么被动下去了。我必须找到他。
既然所有的商业手段都没用,那我就用最原始的办法。我花重金,请了业界最好的私家侦探,
让他们去挖陆屿的过去。我不相信一个人能真的凭空出现,他总有来处。侦探很专业,
一个星期后,给了我一份报告。报告很厚,里面是陆屿从十岁到二十七岁的所有人生轨迹。
我一页一页地翻看,手心全是冷汗。他的人生,就是一部“天才”的范本。十岁,
被我保出来后,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他不再孤僻,也不再惹是生非。他开始疯狂地学习,
几乎到了偏执的程度。小学,初中,高中,他永远是第一名。他参加各种竞赛,
拿奖拿到手软。照片上的他,从小到大,脸上都没有一丝笑容,
眼神里永远带着一种超出年龄的冷静和专注。他考上了全国最好的大学,
然后又去了海外深造。他选的专业,是计算机科学和金融。这两个专业,
正好是启明科技的核心。报告里,附着很多他同学和老师的评价。所有人都说,
陆屿是个怪物。他好像不需要睡觉,不需要娱乐,他的世界里只有学习和代码。他很聪明,
但也很可怕。他好像能看穿所有人的心思,能预测所有事情的走向。他独来独往,
没有任何朋友。报告的最后,附着几张照片。是侦探偷拍的,陆屿现在住的地方。
那是一间极简风格的公寓,大得吓人。但最引人注目的,是公寓里的一面墙。那面墙上,
没有挂任何艺术品,而是贴满了我的照片和资料。从我创业初期的第一次采访,
到我登上财经杂志封面的照片,再到启明科技的每一次战略布局分析……密密麻麻,
像一个变态杀人狂的作案笔记。墙的正中央,用相框裱着一封信。信纸已经泛黄,
但字迹还很清晰。那是我当年,亲手写给他的,第一封匿名信。侦探在报告的末尾,
写下了一段评语。“江总,这个人研究您,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他可能比您自己,
还要了解您。我的建议是,放弃吧。您斗不过一个,
把你当成人生唯一目标研究了十年的疯子。”我把报告合上,扔在桌上。窗外的阳光照进来,
我却觉得浑身冰冷。我终于明白,陆屿那通电话里,“仰望”这个词的真正含义。
那不是崇拜,也不是敬佩。那是一种毒蛇盯住猎物的,冰冷的、偏执的注视。
他把我当成一个课题,一个目标,一个需要被解剖、被分析,最终被超越和毁灭的,神像。
而我,这个愚蠢的“神”,亲手把他从泥潭里捞出来,亲手为他插上翅膀,然后,
亲手指着我自己的心脏,告诉他:“来,这里是我的弱点。”手机响了,是陈志远打来的。
“老江,出来喝一杯吧。”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累。我答应了。我需要一个出口,
不然我感觉自己也要疯了。6我和陈志远约在一家常去的老酒吧。他比我还要憔悴,
眼窝深陷,头发也白了不少。我们两个,像是两只斗败了的公鸡。“老江,对不起。
”他一坐下,就灌了一大口酒,眼睛都红了,“我顶不住了。”我心里一沉。“什么意思?
”“我准备辞职了。”他说着,把头埋进手里,“陆屿那个王八蛋,他不知道从哪儿,
把我儿子在国外赌钱欠了一屁股债的事给翻出来了。他拿着照片威胁我,如果我不帮他做事,
他就把我儿子送进监狱。”我的脑子嗡嗡作响。陈志远的儿子,是他唯一的软肋。
“他让你做什么了?”我的声音在发抖。“他没让我出卖公司的核心机密。”陈志远抬起头,
眼神里全是痛苦和羞愧,“他只是……让我把公司最近几个季度的客户情绪分析报告,
给了他一份。”我明白了。彻底明白了。“北辰”那个单子,为什么我们会输得那么惨。
陆屿根本不是成本比我们低,而是他通过那份报告,精准地把握了客户的心理和真正的需求,
然后提出了一个更有诱惑力的方案。他赢的,不是价格,是人心。而那份报告,
是我让陈志远亲自负责的,因为我觉得,这是我们能赢过所有对手的,最软、也最硬的刀。
现在,这把刀,被我最信任的兄弟,递到了我最大的敌人手里。“他对我说,
他不是要我背叛你。”陈志远的声音像是在哭,“他说,他只是想让你知道,
你最坚固的堡垒,也会从内部开始腐烂。”我没说话,拿起酒瓶,也给自己灌了一大口。
酒很烈,烧得我喉咙和胃都在疼。我没有怪陈志远。我知道,换成我,
我可能也会做同样的选择。我只是觉得,很无力。陆屿太可怕了。他像一个幽灵,
渗透到了我生活的每一个角落。他挖出了我最信任的人的软肋,然后,逼着他们,
亲手把刀插进我的心脏。这比直接杀死我,要残忍一百倍。“老江,你快走吧。
”陈志远抓住我的胳膊,眼睛里全是血丝,“离开这里,去国外,别再跟他斗了。
你斗不过他的。他是个魔鬼,他没有人性!”我摇了摇头。“启明是我一辈子的心血,
我走了,它就真的完了。”我说,“而且,我走了,他就会放过你和你儿子吗?
”陈志远愣住了,然后,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在了椅子上。是啊。对陆屿这种人来说,
游戏开始了,就不会轻易结束。除非,一方彻底死亡。那天晚上,我们喝了很多酒。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我只记得,我做了一个梦。梦里,
我又回到了那个破旧的孤儿院。一个很瘦小的小男孩,站在我面前,抬着头,
用一种近乎虔诚的目光看着我。他的手里,也拿着一封信。他说:“叔叔,你说,
未来在我自己手里。是真的吗?”我说:“是真的。”他又问:“那你的未来,
是不是也可以在我手里?”我吓醒了。一身冷汗。窗外,天还没亮。我坐在黑暗里,
心脏狂跳。我终于意识到,这已经不是一场商业战争了。这是一场,
我和我亲手制造出来的“怪物”之间的,不死不休的战争。7陈志远的辞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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