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先生,这就是按您要求找来的人,叫阮阮。您看……”经纪人李姐小心翼翼地问。
顾琛没说话,掐灭烟,起身走到女孩面前,修长的手指猝不及防地抬起她的下巴,
迫使她抬头。灯光下,女孩的脸庞与记忆中那张让他爱恨交织的面容有七分相似,
尤其是那双小鹿般湿润的眼睛。但她眼神里的怯懦和闪躲,让他瞬间皱紧眉头。“像,
又不像。”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玩味和不易察觉的痛楚,“她要的是天上的星星,
眼睛都不会眨一下。而你……”他松开手,语气淡漠:“眼里只看得见地上的尘埃。
”女孩阮阮身体微微发抖,却努力稳住声音:“顾先生,我需要这份工作。
我会努力……努力学得像她。”顾琛嗤笑一声,坐回沙发,重新点燃一支烟:“学?
你学不来她的骄傲,也学不来她的狠心。”他吐出一口烟圈,眼神冰冷,“不过无所谓。
从今天起,你就是‘她’。住她的房子,穿她的衣服,模仿她的一举一动,
甚至……替我挡掉那些烦人的桃花。”阮阮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
顾琛将一份协议扔到桌上,语气不容置疑:“签了它。三年。这期间,随叫随到,绝对服从。
期限一到,我给你一笔足够你下半生衣食无忧的钱,你滚出我的世界。”他盯着她,
像是警告,又像是自嘲:“记住,你只是个替身。别妄想得到真的感情,更别……爱上我。
”阮阮看着那份近乎卖身的协议,手指攥得发白。许久,她拿起笔,声音轻却清晰:“我签。
”就在她落笔的瞬间,顾琛的手机亮了,屏幕上是那个“她”发来的最新消息:阿琛,
我下个月回国了。我们谈谈?顾琛眼神一暗,猛地将手机反扣在桌上。再抬头时,
他看着签好名字的阮阮,嘴角勾起一抹残酷又悲伤的弧度:“很好。那么现在,‘她’,
去给我倒杯酒。要和她以前倒的,一模一样。”阮阮的手指几乎要将那支昂贵的钢笔捏碎。
三年,绝对服从,随叫随到……这些字眼像冰冷的针,刺穿她仅剩的自尊。
但想到医院里等待手术费的妈妈,想到那些压得她喘不过气的债务,她几乎没有犹豫的余地。
笔尖划过纸张,发出沙沙的轻响,每一个笔画都像是在签署自己的灵魂买卖协议。
就在最后一笔落下的瞬间,她眼角的余光瞥见了顾琛手机上那条刺目的消息。阿琛,
我下个月回国了。我们谈谈?发信人——苏晚晴。
那个占据了娱乐头条三年、被誉为顾琛心中永不陨落的白月光的女人。
那个……她需要去模仿、去替代的女人。顾琛的反应极快,手机被反扣在桌面发出沉闷一响。
但他眼中那一闪而过的阴鸷与震动,没能逃过阮阮的眼睛。包厢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李姐大气不敢出。顾琛再抬头时,已经恢复了那副慵懒又冷漠的模样,只是嘴角那抹弧度,
残忍又悲凉。他对着阮阮,这个刚签下卖身契的替身,发出了第一个指令。“很好。
那么现在,‘她’,去给我倒杯酒。要和她以前倒的,一模一样。”阮阮的心脏猛地一缩。
她不知道苏晚晴是怎么倒酒的。她甚至很少喝酒。但她没有选择。她走到昂贵的酒柜前,
手指掠过一排排她叫不出名字的洋酒,最终凭直觉选了一瓶看起来最顺眼的琥珀色液体。
冰桶里放着晶莹的冰块,夹取时,她的指尖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酒杯,
选的是最经典的威士忌杯。她回忆着在电视上看过的模糊片段,小心翼翼地将冰块放入杯中,
然后倒入适量的酒液,不多不少,刚好没过冰块。她端着酒杯,走向顾琛。
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刃上。她能感受到他审视的目光,如同实质般刮过她的皮肤。
她将酒杯轻轻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努力模仿着记忆中苏晚晴那种矜持又略带疏离的姿态,
尽管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顾琛没有立刻去拿酒杯。他的目光从酒杯缓缓移到她的脸上,
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玩味。“她从不选这瓶酒。”他声音平淡,却像鞭子一样抽在阮阮心上,
“她说这酒配不上她的身份。”“她夹冰块用的是银夹,不是手。
她说手温会玷污了冰的纯净。”“她倒酒时,手腕会有一个向上挑的弧度,
她说那样看起来更优雅。”他的每一句“她说”,都让阮阮的脸色白上一分。
她像个拙劣的模仿者,在正主留下的阴影里无所遁形。“对不起,顾先生,
我……”阮阮的声音干涩。“嘘。”顾琛打断她,修长的手指终于端起那杯酒,轻轻晃了晃,
“没关系。你有的是时间学。”他抿了一口酒,目光却依旧锁着她,
像是透过她在看另一个灵魂。“李姐。”他开口。“在,顾先生。”李姐赶紧应声。
“带她去‘汀兰水榭’,那里的衣帽间和首饰柜,全部对她开放。
找最好的造型师、礼仪老师,三天之内,
我要看到她身上再也找不到一丝……属于她自己的痕迹。”他的命令冰冷而不容置疑。“是,
顾先生。”汀兰水榭,是苏晚晴以前常住的一处顶级公寓。阮阮被李姐带到这里时,
几乎被眼前的奢华晃花了眼。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璀璨的城市夜景,室内装修极尽雅致奢华,
衣帽间大得像专卖店,里面挂满了当季高定,珠宝柜里闪烁着令人心惊的光芒。这一切,
都曾属于另一个女人。接下来的三天,是阮阮人生中最像提线木偶的日子。
造型师改造她的发型、妆容,甚至帮她护理到每一根指甲。
礼仪老师苛刻地纠正她的站姿、坐姿、走路的步伐、微笑的弧度、看人的眼神,
甚至说话的语调。“苏小姐从不会这样缩着肩膀!” “苏小姐喝咖啡时小指不会翘起来!
” “苏小姐看人时眼神要带着一点漫不经心的傲气,不是你现在这种受惊小鹿的样子!
”阮阮像个海绵,拼命吸收着一切关于“苏晚晴”的信息。
她对着镜子一遍遍练习那个“向上挑”的倒酒动作,直到手腕酸软。她看着苏晚晴的视频,
模仿她挑眉的弧度,微笑时嘴角的微妙变化。她必须成功。她没有退路。第三天晚上,
顾琛来了。他靠在客厅的吧台边,看着阮阮。她穿着苏晚晴常穿的一个品牌的真丝睡袍,
头发挽起,露出纤细的脖颈,脸上带着精心模仿的、苏晚晴式的慵懒妆容。“倒杯酒。
”他再次下令,眼神晦暗不明。阮阮的心跳漏了一拍。她走到酒柜前,这一次,
她精准地拿出了苏晚晴最喜欢的那瓶价值不菲的干邑。用银夹取了冰块,倒入杯中,
手腕轻巧地向上一挑,酒液划出优雅的弧线。她将酒杯递到他面前,
努力让自己的眼神显得平静甚至带着一丝疏离的傲气,尽管内心早已翻江倒海。
顾琛接过酒杯,指尖无意间触碰到她的。两人皆是一顿。他看着她,看了很久。
眼神复杂地掠过她一丝不苟的发型,精心描画的眉眼,
以及那双努力想表现出“苏晚晴”神采,却依旧难掩深处怯懦与清澈的眼睛。忽然,
他猛地抬手,将杯中昂贵的酒液连同冰块,尽数泼在了光洁如镜的地板上!
清脆的碎裂声惊得阮阮差点跳起来,好不容易维持的伪装瞬间破裂,
眼中涌上真实的惊恐和不知所措。“还是不对。”顾琛的声音冷得像冰,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和失望,“形似神不似。东施效颦。”羞辱感像潮水般将阮阮淹没。
她紧紧咬着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就在这时,顾琛的手机又响了。还是苏晚晴。阿琛,
我改签了机票,明天下午三点到。来接我吗?我想给你一个惊喜。顾琛盯着那条信息,
眸色深沉如夜。明天下午三点……他有一个重要的品牌签约仪式。半晌,他忽然抬头,
看向脸色苍白、狼狈不堪的阮阮,嘴角勾起一个没有任何温度的弧度。“明天下午,
你去接机。”阮阮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我……”她怎么可以去?
她是见不得光的替身!“就按你现在学的这样去。”顾琛走近她,
冰冷的手指再次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你不是想学她吗?给你个机会,
去亲眼见见正品。”他的语气充满了恶意的戏谑。“记住,从现在起,你就是‘苏晚晴’。
别给我演砸了。”说完,他松开手,转身离开,
留下阮阮独自站在一片狼藉的酒液和巨大的恐惧中,浑身冰冷。明天,
她要去面对那个真正的、活的、所有光芒与宠爱原本的主人。而她,
只是一个蹩脚的、随时可能被拆穿的替身。顾琛把她推出去,究竟是想让她死心,
还是……别有目的?阮阮看着镜子里那张越来越陌生、越来越像另一个女人的脸,
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这场替身游戏,从她签下名字的那一刻起,
就已经踏入了万丈深渊的边缘。而明天,深渊即将显露出它真正的獠牙。
替身影后:顾总的白月光她不香了第二部分机场国际到达厅,人潮涌动。
阮阮穿着一身苏晚晴最爱的某个奢侈品牌当季新款连衣裙,戴着足以遮住半张脸的墨镜,
浑身僵硬地站在接机口。她感觉自己像个被精心打扮后推上舞台的木偶,
每一根神经都绷得紧紧的。周围已经有眼尖的媒体和粉丝注意到了她,
窃窃私语和手机摄像头像针一样扎在她身上。“那是苏晚晴吗?她不是在国外进修吗?
” “好像是啊!这气质这身材,绝对是!” “快拍快拍!
苏晚晴突然回国是有什么大料吗?”阮阮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几乎要窒息。
她努力回忆着礼仪老师教的东西,下巴微抬,肩膀放松,做出一种慵懒而不耐烦的姿态,
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只有她自己知道,手心里全是冷汗。李姐站在她身后不远处,
低声通过蓝牙耳机提醒她:“放松,自然点。记住你现在是苏晚晴,
享受这种注目礼是你的日常。”航班信息屏显示,苏晚晴乘坐的航班已经落地。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每一秒都像是煎熬。阮阮的目光死死盯着出口,既害怕看到那个正主,
又盼望着这一切赶紧结束。终于,人流中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即使同样戴着墨镜,
穿着随意的风衣和牛仔裤,苏晚晴的出现依然像一道光,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她身材高挑,气场强大,走路带着一种天生的明星范儿,自信、耀眼,
仿佛整个世界都是她的T台。和阮阮这种模仿来的僵硬感完全不同,
那是浸入骨子里的风情和傲气。阮阮的心瞬间沉到谷底。她第一次如此直观地感受到,
赝品和正品之间那道无法逾越的鸿沟。苏晚晴也看到了她。
墨镜后的目光似乎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惊讶和……玩味。
她径直朝着阮阮走来。“哇!苏晚晴!真的是她!” “她看到‘自己’了?这是什么情况?
双胞胎?” “不对啊,没听说苏晚晴有姐妹啊……”周围的议论声和快门声更加密集。
苏晚晴走到阮阮面前,停下脚步。她比阮阮略高一些,微微低头,
红唇勾起一个意味不明的弧度,声音透过口罩传出,带着一丝慵懒的沙哑:“哟,这是哪位?
我什么时候多了个这么……惟妙惟肖的影迷?”阮阮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了。她张了张嘴,
却发不出任何声音。预先准备好的说辞在真正的苏晚晴面前显得无比可笑。
李姐在耳机里焦急地提醒:“说话啊!按顾先生教的说!”阮阮深吸一口气,
强迫自己稳住颤抖的声音,
努力模仿着苏晚晴那种略带傲慢的语调:“顾先生临时有重要的签约仪式,派我来接苏小姐。
”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公事公办。苏晚晴轻笑一声,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她凑近一步,几乎贴着阮阮的耳朵,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派你来?
派一个……我的复制品来接我?顾琛现在玩得这么花了?”她的气息喷在阮阮耳廓,
带着冰冷的嘲讽。阮阮的脸瞬间煞白。“走吧,‘我’。”苏晚晴直起身,语气轻松,
仿佛只是遇到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小插曲,“别杵在这儿给人当猴看了。让我看看,
顾琛给你准备了个什么样的‘家’。”去往汀兰水榭的车上,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苏晚晴悠闲地靠在车后座,打量着窗外的风景,仿佛只是出国度假归来。
而阮阮则紧绷地坐在另一边,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他给你多少钱?”苏晚晴忽然开口,
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阮阮一愣。“让你模仿我,住我的房子,穿我的衣服……当我的替身。
”苏晚晴转过头,墨镜已经摘下,露出一双极其漂亮却也极其锐利的眼睛,
像刀子一样刮过阮阮的脸,“价格不低吧?毕竟,模仿我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阮阮攥紧了手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这不关你的事。”“呵。”苏晚晴嗤笑,
“还挺有脾气。不过,小替身,我得提醒你一句。顾琛那个人,心里只有他自己。
他现在迷恋你这张脸,捧着你,哪天腻了,或者我回来了,你会摔得比谁都惨。
”阮阮沉默着,心里却一片冰凉。她何尝不知道。“你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执着于找我,
或者找一个像我的替身吗?”苏晚晴忽然又问,语气带着一种恶意的探究。
阮阮下意识地抬起头。苏晚晴看着她清澈却带着怯懦的眼睛,红唇边的笑意更深了,
却也更冷了:“因为愧疚。”“他欠我的。欠一条命。”阮阮的瞳孔骤然收缩!一条命?!
苏晚晴似乎很满意她的反应,不再多说,重新戴上墨镜,靠回座椅,闭目养神。
留下阮阮一个人被那句石破天惊的话炸得心神俱震,无数可怕的猜测在脑中翻腾。
到达汀兰水榭,苏晚晴像回自己家一样自然,指纹解锁,径直走入。
她环视着这个曾经无比熟悉的地方,目光扫过那些按照她喜好布置的装饰,
以及衣帽间里那些明显有穿戴痕迹的、属于她的衣服和首饰。阮阮跟在她身后,像个闯入者,
手足无措。“看来你这段时间,过得还挺自在?”苏晚晴拿起梳妆台上的一支口红,
那是阮阮昨天练习化妆时用过的。阮阮脸色一白。就在这时,大门密码锁响起,顾琛回来了。
他显然是匆匆赶回来的,身上还穿着签约仪式时的高定西装,头发一丝不苟,
但眼神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和阴郁。他的目光第一时间落在苏晚晴身上,复杂难辨,
有痛楚,有恨意,或许还有一丝……失而复得的恍惚?然后,
他才看到站在一旁、脸色苍白的阮阮。他的眉头瞬间皱起,
像是看到了什么不该出现在这里的污点。“谁让你来这儿的?”他冷声问苏晚晴,语气不善。
苏晚晴转过身,笑得风情万种:“怎么?我的家,我还不能回来了?
还是说……”她目光意有所指地瞥向阮阮,“这里已经换了女主人?
”顾琛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苏晚晴,你清楚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结束?
”苏晚晴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顾琛,一条人命,是你说结束就能结束的吗?
”又是这句话!阮阮的心脏猛地一跳,下意识地看向顾琛。顾琛的反应极大,
他猛地一步上前,抓住苏晚晴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声音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闭嘴!”苏晚晴疼得蹙眉,却依旧在笑,
笑得像朵淬毒的花:“怎么?怕你的小替身知道?怕她知道你光鲜亮丽的影帝外表下,
藏着多么肮脏……”“滚出去!”顾琛猛地甩开她,指着门口,额角青筋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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