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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金公主的《重生在民国,我把传家宝上交》小说内容丰富。在这里提供精彩章节节选:著名作家“吸金公主”精心打造的现实情感,重生,民国,虐文,逆袭小说《重生在民国,我把传家宝上交》,描写了角色 分别是上海,阿月,罐子,情节精彩纷呈,本站纯净无弹窗,欢迎品读!本书共24319字,1章节,更新日期为2025-09-23 23:26:00。该作品目前在本网 sjyso.com上完结。小说详情介绍:重生在民国,我把传家宝上交
我叫陈觉,觉醒的觉。当我醒过来的时候,人躺在一条臭水沟旁边。
半边身子泡在又黑又黏的水里,一股子馊饭和死老鼠混在一起的味道,直往我鼻子里钻。冷。
饿。这是我醒过来之后,脑子里仅有的两个字。我不是应该在21世纪的大学图书馆里,
整理关于民国经济史的资料吗?怎么会跑到这种鬼地方来?我挣扎着想爬起来,
身上那件又薄又破的粗布褂子,湿了水,像铁一样又冷又重。我一动,
肋骨下面就针扎一样疼。我低头一看,一只手,瘦得跟鸡爪子一样,皮包着骨头,
指甲缝里全是黑泥。这不是我的手。一段不属于我的记忆,乱七八糟地撞进了我的脑子里。
这具身体也叫陈觉,二十岁,爹妈前两年得肺病死了,给他留下了一间在上海闸北棚户区里,
连风都挡不住的破屋。他自己呢,念过几年书,却是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废物,
最后活活饿死在了这条臭水沟旁。时间,1930年。我,一个21世纪的历史研究员,
重生到了一个八十多年前的饿死鬼身上。“哟,这不是陈家的大秀才吗?怎么,这是想不开,
投河自尽啊?哈哈哈,就这条小水沟,淹死个老鼠都费劲!”一个尖酸刻薄的声音,
在我头顶上响起来。我费力地抬起头,看见一个穿着长衫,留着八字胡的中年男人,
正揣着手,一脸看笑话的表情瞅着我。他是我这具身体的二叔,陈富贵。陈富贵身后,
还站着几个邻居,一个个都伸长了脖子,看西洋镜似的看着我。“我说陈觉啊,
不是二叔说你。你爹妈走了,你好歹也争口气啊。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
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给你爹妈丢人啊!”陈富贵嘴上说着教训的话,
眼睛里却全是幸灾乐祸。我没力气跟他吵,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活下去。我咬着牙,
用胳膊肘撑着地,一点一点地,从臭水沟里爬了出来。浑身上下,又湿又臭,冷风一吹,
我牙齿都在打架。“行了行了,没死就赶紧滚回家去吧,别在这儿碍眼。
”陈富贵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好像在赶一只苍蝇。他顿了一下,又补了一句:“对了,
你那间破屋子,下个月要是再交不上租子,我可就收回来了啊。
你爹妈当年借我的那五块大洋,我可还记着呢!”说完,他得意洋洋地,带着一群人走了。
我扶着墙,一步一晃地往“家”走。所谓的家,就是一间用烂泥和破木板搭起来的棚屋,
屋顶上还破了个大洞,能直接看到天。屋里除了一张铺着烂稻草的床板,就一口缺了角的锅,
和一个腌咸菜的破瓦罐。我把自己扔在床板上,饥饿像一团火,在我胃里烧。我闭上眼,
脑子里乱成一团。1930年的上海。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是最好的时代,
也是最坏的时代。黄浦江上,外国的轮船来来往往,南京路上,霓虹灯闪得人眼花。
但就在这繁华的背后,是无数像我这样的,在饥饿和死亡线上挣扎的普通人。我知道,
几年后,日本人的炮弹会把这里炸成一片废墟。我知道,这个国家,
正在经历着它历史上最黑暗的一段日子。而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穷光蛋,能做什么?
我绝望地睁开眼,想找点东西填肚子。目光,落在了墙角那个腌咸菜的破瓦罐上。
罐子大概半米高,灰不溜秋的,上面沾满了油污和灰尘,罐口还有几个豁口。我爬过去,
想看看里面还有没有剩下点咸菜根。当我把手伸进去,摸到的却不是咸菜,
而是一种冰凉、光滑的触感。我的手指,下意识地,顺着罐子内壁的纹路,轻轻地抚摸着。
一种熟悉的、刻在骨子里的感觉,从指尖传到了我的大脑里。天青色。雨过天晴云破处。
我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我顾不上身上的寒冷和饥饿,踉踉跄跄地跑到屋外,
舀了一瓢臭水沟里的水,回到屋里,用我那件破褂子的袖子,蘸着水,开始一点一点地,
擦拭瓦罐上的污垢。随着油污被擦掉,一层细腻、温润的釉色,慢慢地露了出来。那种颜色,
我这辈子都不会认错。它不是简单的蓝色,也不是绿色,
而是一种介于两者之间的、带着一点点灰调的、朦胧的颜色。就像暴雨过后,
天空第一次放晴时,云彩缝里透出来的那一抹,最干净的天色。釉面上,
还有着细细的、像冰块裂开一样的纹路。开片。我的手,开始抖了。我的呼吸,
也变得急促起来。这不是普通的瓦罐。这是……这是宋代的汝窑!是我在博物馆里,
隔着厚厚的防弹玻璃,才能看上一眼的国之重宝!我上辈子作为一个历史研究员,
一辈子都在跟这些瓶瓶罐罐打交道。我敢用我这条命担保,这绝对是真的!虽然它很破,
罐口有缺损,但它依然是汝窑!在这1930年的上海,这样一件东西,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黄金,意味着洋房,意味着汽车,意味着我下半辈子都花不完的钱!
我能离开这个鬼地方,我能吃上热乎乎的白米饭,我能穿上干净的衣服!
我不用再看陈富贵那张臭脸,我能把钱狠狠地甩在他脸上!巨大的狂喜,像电流一样,
瞬间冲垮了我的理智。我抱着那个破罐子,在这间破屋子里,又哭又笑,像个疯子。
我得救了。我靠着这个罐子,能在这个该死的时代,活下去,而且能活得很好。
我当时就是这么想的。我根本没有想到,这个罐子,
会把我带上一条和我上辈子、和我这辈子所有设想,都完全不一样的路。它确实是我的救赎。
但它救的,不是我的命。而是我的魂。**2.我发财了。这个念头,像一颗烧红的烙铁,
在我脑子里烫出了一个深深的印子。接下来的两天,我没敢出门。我把那只汝窑的罐子,
用破布一层一层地包好,藏在了床板底下最里面的角落。然后,我就躺在床上,睁着眼睛,
一遍一遍地计划着我的未来。我应该先找个靠谱的古董商,把这个罐子卖掉。不能找中国的,
得找洋人。洋人有钱,而且不认识我,不容易出事。卖了钱,我第一件事,
就是去租界里买一栋小洋楼。要带花园的那种。然后,我要去最好的西餐厅,
吃他个三天三夜。牛排,红酒,鱼子酱,我上辈子只在书上见过的东西,我全都要尝一遍。
我还要请个裁缝,给我做十几身最气派的西装。到时候,我开着小汽车,回到这个棚户区。
我要看看二叔陈富贵,还有那些曾经看不起我的人,脸上会是什么样的表情。我想着想着,
口水都快流出来了。饥饿,好像也不是那么难受了。人有了盼头,精神头就是不一样。
到了第三天,我实在是饿得不行了。这两天,我就靠喝点沟里的水活着。再不吃东西,
我可能就真的要成为第一个抱着价值连城的国宝,活活饿死的穿越者了。
我把罐子又检查了一遍,确认藏好了,这才揣着身上仅有的几个铜板,出了门。
我想去买个最便宜的杂粮饼子。棚户区的路,还是那么脏,那么乱。空气里,
永远飘着一股垃圾和粪便混合的酸臭味。路过二叔家门口的时候,
我听见里面传来我那个堂哥陈宝根的声音。“爹,你看陈觉那小子,两天没出门了,
别是真饿死在里头了吧?”“死了才好!”二叔陈富s贵的声音,
“死了那破屋子就是咱们的了。那地段,过两年肯定得涨价!”我握紧了拳头,
指甲都掐进了肉里。我加快脚步,不想再听这些恶心的话。我走到巷子口,
那个卖杂粮饼的大爷今天没出摊。我兜里的几个铜板,连个饼子都买不起。绝望,
再一次把我包围了。我蹲在墙角,胃里疼得像有只手在抓。就在这个时候,
一股熟悉的、带着肉香和胡椒味的香气,飘了过来。是巷口那家“阿月馄饨摊”。
摊主是个姑娘,大概十七八岁的样子,长得很清秀,眼睛很大,很亮,像两颗黑葡萄。可惜,
是个哑巴,不会说话。她叫阿月,也是个苦命人,爹妈都没了,一个人守着这个小摊子过活。
以前,我这具身体的原主人,饿得不行了,也来她这里讨过吃的。阿月心善,
每次都会偷偷多给他一勺熬了大骨头的馄饨汤。我闻着那股香味,肚子叫得更厉害了。
我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阿月正在给一个客人下馄饨。她看到我,愣了一下,
然后对我笑了笑,指了指旁边空着的小板凳,意思是让我坐。我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
我没钱。阿月好像看懂了我的意思。她没说话,等那个客人走了,她就麻利地从锅里,
给我盛了满满一碗热气腾騰的馄饨汤。她还特意,从锅底,给我多捞了两颗馄饨。
她把碗推到我面前,又对我笑了笑,眼睛弯弯的,像月牙。我看着那碗汤,
看着那两颗白白胖胖的馄饨,我的鼻子,突然就酸了。我来到这个鬼地方三天,第一次,
感受到了除了寒冷和饥饿之外的东西。那东西,叫温暖。我狼吞虎咽地,
把那碗汤喝得一滴都不剩。连那两颗馄饨,我都舍不得一口吞下去,嚼了很久很久。吃完了,
我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我站起来,对着阿月,深深地鞠了一躬。阿月吓了一跳,连忙摆手。
我没说话,转身就走。我在心里发誓,等我把罐子卖了,我第一件事,就是要报答这个姑娘。
我要把她这个馄tún摊子买下来,让她再也不用这么辛苦。
我满脑子都是发财后的美好生活,脚步都轻快了不少。当我走到家门口的时候,我的心,
一下子沉到了谷底。我那扇用破木板拼起来的门,被人踹开了。屋里,传来翻箱倒柜的声音。
我冲了进去,看到我的二叔陈富贵,还有我那个堂哥陈宝根,正把我那破屋子翻得底朝天。
床板被掀开了,烂稻草扔了一地。“爹,这小子穷得叮当响,啥玩意儿都没有!
”陈宝根一边翻,一边骂。“不可能!”陈富s贵不死心,“我刚才看他从巷子口回来,
那精神头,跟前两天完全不一样!他肯定是得了什么宝贝!”他们看到我,
一点都不觉得不好意思。陈富贵眼睛一瞪,恶狠狠地对我说:“陈觉,你老实交代!
你是不是发了什么横财?赶紧拿出来!别忘了,你爹还欠我五块大洋!”我的血,
一下子就冲到了头顶。我的目光,第一时间,就看向了床板底下那个角落。
那个我藏罐子的地方。谢天谢地,那个用破布包着的东西,还在。可能是因为太破了,
他们没看上眼。我松了一口气,但紧接着,一股后怕和愤怒,就涌了上来。这些人,
是我的亲人。他们不关心我的死活,却像闻到血腥味的苍蝇一样,
盯着我身上可能出现的任何一点好处。如果让他们知道,我床底下藏着的,
是一个价值连城的宝贝,他们会怎么样?他们会杀了我的。我毫不怀疑。“二叔,
你们这是干什么?这是私闯民宅!”我鼓起勇气,对他们喊。“私闯民宅?”陈宝根笑了,
他走到我面前,比我高了半个头,一把揪住我的衣领,“你这破地方,叫宅子?我告诉你,
你今天不把东西交出来,我就打断你的腿!”我看着他那张狰狞的脸,
闻着他嘴里喷出来的臭气,我心里一点都不怕。我只是觉得,恶心。就在这个时候,
我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我把罐子卖了,我确实可以过上好日子。但是,
只要我还跟这些人有牵扯,只要我还生活在这样一个弱肉强食、毫无道理可讲的环境里,
我真的能过得安稳吗?我今天有一个罐子,他们会来抢。我明天有一栋洋楼,
他们会不会就想要我的命?我突然明白了,这个时代,对穷人来说,怀里揣着一块金子,
那不是财富,那是催命符。我看着眼前这两个丑陋的嘴脸,又想起了巷子口,
阿月递给我的那碗馄饨,那双干净得像泉水一样的眼睛。我未来的生活,到底应该是哪一种?
是跟眼前这些人一样,变成一个为了钱,可以不择手段的禽兽?还是,
去守护像阿月那样的、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善良?我脑子里很乱。“没钱!要命有一条!
”我甩开陈宝根的手,冷冷地看着他们。陈富贵看我这个样子,知道今天是问不出什么了。
他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骂骂咧咧地带着他儿子走了。“小子,你给我等着!”我关上门,
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上。我把那个破布包拿了出来,一层一层地打开。那只汝窑的罐子,
静静地躺在我的怀里。它的釉色,在昏暗的屋子里,
依然散发着温润的、如同月光一样的光泽。它那么美,那么安静。它不属于这里。
它不应该被那些肮脏的手玷污,不应该被兑换成金钱,然后花在那些肮脏的事情上。
我突然想起,我上辈子,在历史资料里看到的一段话。那是一位在上海从事地下工作的同志,
在牺牲前写的。他说:“我知道,我所做的一切,我自己是看不到了。但我坚信,
会有一个全新的中国,一个孩子们能吃饱饭、能安心读书、不用再看洋人脸色的中国。
我愿为这个未来,献出我的一切。”我抱着那个罐子,眼泪,一滴一滴地,掉了下来。
我以前,只是把这些话,当成冰冷的历史资料来看。但现在,我成了历史的一部分。
我亲身体会到了这个时代的寒冷和绝望。我也亲眼看到了,
像阿月那样的、在黑暗里闪着光的、普通人的善良。我手里捧着的,
是一个可以改变我自己命运的宝贝。但同时,它好像,也可以用来,改变更多人的命运。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我的脑子里,慢慢地,清晰了起来。**3.我病了。
那天被二叔他们一闹,又受了凉,我当天晚上就发起了高烧。我躺在冰冷的床板上,
浑身滚烫,脑子里像一锅煮沸的粥。一会儿是21世纪窗明几净的图书馆,
一会儿是1930年上海发黑的臭水沟。一会儿是二叔陈富贵那张贪婪的脸,
一会儿又是哑女阿月那双干净的眼睛。我一会儿梦到自己抱着罐子,换了数不清的金条,
住进了大洋房,身边围着一群穿旗袍的美女。一会儿又梦到,
我把罐子交给了那些穿着灰布军装、面黄肌瘦却眼神明亮的人。他们对我说:“同志,
谢谢你。”两种未来,在我脑子里,像两匹马一样,来回地撕扯。我烧得迷迷糊糊的时候,
感觉有人在给我擦脸。那是一块湿湿的、带着点凉意的布。我费力地睁开眼,
看到阿月那张写满了焦急的脸。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正端着一碗水,用布巾蘸着,
给我降温。看到我醒了,她眼睛一亮,连忙扶我起来,
把一碗热乎乎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糊糊,递到我嘴边。是一碗米糊。在这个年代,
对我们这种穷人来说,白米,跟金子也差不了多少。我看着那碗米糊,眼泪就下来了。
我跟她非亲非故,她却在我快要死的时候,给了我一口吃的,给了我一点活下去的希望。
而我的亲二叔,却只想着我死了之后,怎么占我的房子。我一口一口地,把那碗米糊吃完了。
阿月看我吃完了,又摸了摸我的额头,好像烧退了一点。她这才松了一口气,对我笑了笑,
然后收拾好碗,准备走。我拉住了她的袖子。她疑惑地看着我。我指了指我的喉咙,
又指了指她,然后摇了摇头。意思是说,我的病会传染。阿月愣了一下,然后笑了。
她也指了指自己的喉咙,意思是说,她反正也不会说话。她拍了拍我的手,让我好好休息,
然后就走了。我看着她的背影,心里那个天平,开始慢慢地,向一边倾斜了。这个世界,
有陈富贵那样的恶人。但也有阿月这样的好人。如果我抱着那个罐子,只顾自己发财。
我确实可以远离陈富贵。但同时,我也等于,抛弃了像阿月这样的人。我等于,
默许了这个世界的规则——好人就活该被欺负,善良就活该被践踏。我躺在床上,想了一夜。
第二天,我烧退了。我做了一个决定。我把罐子,从床底下,又拿了出来。我看着它,
看了很久很久。我在跟那个想要发财、想要过好日子的自己,做最后的告别。然后,
我把它重新包好,背在了身上。我出门的时候,正好碰到二叔陈富贵。他看我病怏怏的样子,
脸上露出了毫不掩饰的嫌弃。“还没死呢?命够硬的啊。”他阴阳怪气地说。我没理他,
径直从他身边走了过去。“站住!”他叫住我,“房租准备得怎么样了?下个月交不出来,
就赶紧给我滚蛋!”我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我的眼神,很平静。我说:“二叔,
那房子,是我爹妈留给我唯一的念想。我不会走的。”陈富贵愣住了。他可能没想到,
一向懦弱无能的我,今天敢这么跟他说话。我没再管他是什么反应,转身就走。
我的目标很明确——我要把这个罐子,送到它应该去的地方。我知道,1930年,
正是革命最艰难的时候。白色恐怖笼罩着整个中国,无数的革命者,在城市,在乡村,
艰难地建立着根据地。他们最缺的,就是钱。药品,粮食,武器,哪一样都离不开钱。
我怀里这个罐子,如果换成黄金,足够他们拉起一支队伍,建立一个兵工厂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联系上他们。我只知道一些模糊的历史。我知道他们中的很多人,
都是知识分子,都是有信仰的人。所以,我去了旧书店。上海的福州路,有很多家旧书店。
我一家一家地逛。我不敢直接问,我怕碰到特务。我只能装作一个穷学生,
在书架前翻来翻去。我在找一本书。一本在当时,属于禁书的书。《新青年》。
如果哪家书店,敢偷偷卖这本书,那老板,就有可能是个思想进步的人。甚至,
有可能就是组织的人。这是我能想到的,最笨,也最安全的办法。我找了整整三天。
我的腿都快走断了。饿了,就去阿月那里,厚着脸皮,讨一碗馄饨汤喝。
阿月从来不问我什么,只是每次都把碗盛得满满的。我心里记着她的好。我跟自己说,陈觉,
你做的这个决定,不为别的,就为了让像阿月这样的好姑娘,以后能活在一个,
好人有好报的世界上。终于,在第四天的下午,
我在一家很不起眼的、叫“晨光书局”的小书店里,找到了。那本书,
被藏在一个很偏僻的角落,和一堆《周易》、《麻衣相法》之类的旧书混在一起。
书店的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戴着一副圆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
我拿着那本书,走到柜台前。我的心,跳得像打鼓。我把书放在柜台上,低声问:“老板,
这本书,怎么卖?”老板抬起头,推了推眼镜,看了我一眼。他的目光,很锐利,
像能看穿我的心。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反问了我一句:“同学,你为什么想看这本书?
”我知道,考验来了。我深吸了一口气,看着他的眼睛,
用我上辈子看过的、那些革命者信里写的口吻,一字一句地回答:“因为,天太黑了。
我想找一点,能发光的东西。”老板的眼神,闪动了一下。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
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是不是要被当成特务抓起来了。就在我手心冒汗,准备跑路的时候。
他缓缓地,从柜台下面,拿出另外一本书,推到了我面前。那是一本很普通的《论语》。
他对我说:“同学,你要找的光,或许不在这本里。你看看这本,‘朝闻道,夕死可矣’。
有时候,道理比口号,更有力量。”我愣住了。我翻开那本《论语》。
在“学而篇第一”的页眉上,用铅笔,写着一个很小的地址,和一串数字。地址是:同福里,
十八号。数字是:三,长,两,短。我瞬间就明白了。这是接头的暗号。地址是地点,
数字是敲门的方法。三下长的,两下短的。我抬起头,激动地看着老板。老板对我,
微微地点了点头。他的眼神里,有欣赏,但更多的是一种审视和警惕。我什么都没说,
拿起那本《论 ઉ语》,转身就走。走到门口,老板又叫住了我。他说:“同学,那条路,
不好走。一旦走上去,就不能回头了。”我回头,对他笑了笑。我说:“老板,
我从臭水沟里爬出来,就没想过要回头。”**4.我把那本《论语》揣在怀里,
心脏“怦怦”直跳。我没有立刻就去那个叫“同福里”的地方。我知道,这种事情,急不得。
我必须先确认,自己没有被人跟踪。接下来的两天,
我每天都在棚户区和市中心之间来回地绕。我坐最便宜的电车,从头坐到尾,再坐回来。
我钻进人最多的菜市场,在卖鱼的、卖肉的摊子前面,一站就是半天。我在观察,
观察我身后,有没有重复出现的、可疑的面孔。这是我从上辈子看过的那些谍战片里学来的。
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但小心一点,总没错。两天下来,我确信,自己是安全的。
那个书店老板,是个很谨慎的人。他没有派人跟踪我,这说明,他初步相信我了。
第三天一早,我下了决心。我把那只汝窑的罐子,用我能找到的、最厚实的破棉袄,
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好,然后放进一个破麻袋里,背在了身上。那个麻袋,
我还在里面放了些烂木头和垃圾,用来掩人耳目。从外面看,
我就是一个去城里收破烂的穷小子。我最后看了一眼我那间破屋子。我不知道,我这一去,
还能不能回得来。我出门的时候,天还没亮。棚户区里静悄悄的。我路过阿月的馄饨摊,
她还没出摊。我心里,有点舍不得。我怕我这一走,就再也喝不到她煮的馄tún汤了。
我咬了咬牙,加快了脚步。陈觉,你不能回头。你走的路,
是为了让千千万万像阿月一样的姑娘,以后都能安安稳稳地,在天亮的时候出摊,
在天黑的时候回家。同福里,在法租界。那是一个很普通、很安静的弄堂。
两边都是青砖墙的石库门房子。我找到了十八号。那是一扇很普通的黑漆木门。我站在门口,
深吸了一口qì。然后,我伸出手,按照暗号,在门上敲了三下长的,两下短的。
“咚……咚……咚……咚咚……”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过了大概一分钟,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道缝。开门的是一个穿着粗布旗袍、看起来像个女佣的阿姨。
她警惕地看着我,问:“你找哪个?”我压低了声音,说出了书店老板教我的那句暗号。
我说:“先生让我来取一本《论语》。”那个阿姨的眼神,松动了一下。她打开门,
让我进去,然后立刻就把门关上了。这是一个很普通的院子。阿姨把我领到一间厢房里,
让我等着,然后就出去了。房间里的陈设很简单,只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
我把背上的麻袋解下来,放在脚边,坐立不安地等着。过了大概十分钟,门开了。
一个男人走了进来。他大概三十多岁,穿着一身半旧的中山装,身材不高,但很结实。
他的眼神,很亮,很沉稳,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他进来之后,没有立刻说话。
他先是把我从头到脚,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遍。他的目光,最后落在了我脚边的那个麻袋上。
“就是你,要找‘光’?”他开口了,声音很低沉,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我点了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陈觉。”“哪儿的人?做什么的?”“闸北棚户区,没……没活干。
”我老老实实地回答。他点了点头,拉开我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你想找我们,做什么?
”他问,语气很平淡,听不出喜怒。我知道,最重要的时刻来了。我没有直接回答他。
我弯下腰,把麻袋里的烂木头和垃圾都掏了出来,然后,小心翼翼地,
把那个用破棉袄包着的罐子,抱了出来。我把它放在桌子上,然后,一层一层地,
把包裹的破布解开。当那只汝窑的罐子,完整地出现在他面前时。我看到,
他那张一直很平静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一丝惊讶的表情。他不是惊讶于这个罐子的价值。
他只是一个革命者,不是古董专家。他惊讶的是,
我这样一个衣衫褴褛、看起来快要饿死的穷小子,居然会抱着这样一个看起来很贵重的东西,
来找他们。“这是我家祖上传下来的。”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懂一点古董。
这东西,叫汝窑。拿到洋人那里,能换很多很多的金子。”他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所以,你想用它,跟我们做什么交易?”我摇了摇头。我说:“我不是来做交易的。
我是来,把它送给你们的。”他愣住了。他显然没有想到,我会这么说。“为什么?”他问,
语气里,充满了不解。“不为什么。”我说,“就因为,我知道你们缺钱。
我知道你们拿着钱,不是去吃喝嫖赌,而是要去办大事。能救国救民的大事。”我顿了顿,
继续说:“我没什么大本事,就是一个快饿死的穷光蛋。我唯一能拿得出手的,
就只有这个了。我不要钱,也不要什么回报。我只有一个想法。”“什么想法?
”“我不想我的国家,再这么被人欺负下去了。我不想像我这样的人,活得连条狗都不如。
我想看一看,一个没有租界,没有洋人,人人都能吃饱饭的中国,到底是什么样子。
”我的声音,有点抖。我说的是我的心里话。是我作为一个,从未来回来的人,最想说的话。
那个男人,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我。他的眼神,很复杂。有震惊,有怀疑,但更多的,
是一种我看不懂的、深沉的情感。我们就这么对视着。房间里,安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过了很久很久,他才缓缓地开口。他说:“你知道,你把它给了我们,你以后,
可能连饭都吃不饱吗?”我笑了笑,说:“没关系。没遇到你们之前,我也吃不饱。
但是那时候,是饿着肚子等死。现在,是饿着肚子,等天亮。那不一样。”“等天亮。
”他重复着这三个字,眼神里,那潭深不见底的湖水,好像起了一丝波澜。他站了起来,
绕着桌子,走了一圈。他伸出手,想要去摸那个罐子,但手到半空中,又停住了。他的手,
在微微地颤抖。他不是因为这个罐子的价值而颤抖。他是因为我说的这番话,
因为我这个普通人,所表现出来的决心,而颤抖。他重新坐回到我的对面。他看着我,眼神,
变得和刚才完全不一样了。那是一种,看待自己同志的眼神。他郑重地对我说:“陈觉同志,
我代表组织,谢谢你。”一声“同志”,让我差点哭出来。他说:“这个东西,太贵重了。
我们不能白拿。你需要什么,可以提出来。我们会尽最大的努力,满足你。”我摇了摇头。
我说:“我什么都不要。你们把它带走,用在最需要的地方,就是对我最好的回报。
”我站起来,准备走。“等等。”他叫住我,“这个东西,我们需要找专家鉴定一下。而且,
怎么把它安全地变成钱,也需要时间。这几天,你就先住在这里。我们必须保证你的安全。
”我没有拒绝。我知道,从我抱着这个罐子,走进这扇门开始。我的命,就已经和他们,
绑在了一起。我不再是一个人了。**5.我在这间小院子里,住了下来。
那个像女佣一样的阿姨,叫王嫂。她话不多,但心很细。她给我安排了一间干净的屋子,
还给我找了一身半旧的、干净的衣服换上。当我洗完澡,换上干净衣服,
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的时候,我差点没认出来。镜子里的人,虽然还是那么瘦,但眼睛里,
有光了。那个穿中山装的男人,叫老周。他是这个秘密联络点的负责人。
他没有告诉我他的全名,我也没问。我懂这里的规矩。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说的,不说。
接下来的几天,老周每天都会来找我聊天。他不是在审问我,更像是在了解我。
他问我家里的情况,问我读过什么书,问我对这个国家,对这个政府,有什么看法。
我没有隐瞒。我把我这具身体的身世,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至于我的看法,
我更是毫无保留。我把我上辈子,从历史书里看到的那些观点,那些对时局的分析,
都说了出来。我说,国民政府,从根子上就已经烂了。
他们只代表那些大地主、大资本家的利益,根本不管我们这些普通老百姓的死活。
他们对外软弱,对内镇压。指望他们去救中国,那是在做梦。我说,中国唯一的出路,
就是把那些压在我们头上的大山,全都推翻。
把那些骑在我们脖子上作威作福的官老爷、洋大人,全都赶走。让我们这些泥腿子,
自己当家做主。我越说越激动。我说出来的,是无数革命先烈,用血和生命换来的真理。
但在这个时代,对老周他们来说,我说的这些,简直是振聋发聩。老周听着我的话,眼神,
越来越亮。他一开始,可能只是把我当成一个有爱国心的、冲动的年轻人。但现在,
他看着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块没有被发现的璞玉。“陈觉同志,”他激动地握着我的手,
“你这些想法,太深刻了,太有水平了!你……你简直是个天生的革命者!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我不是天生的革命者。我只是一个,来自未来的、卑微的答题人。
我知道正确的答案,因为我已经看过了最终的结局。而他们,是那些在黑暗里,用自己的命,
去摸索答案的出题人。他们比我,伟大得多。第三天,老周带来了一个人。
一个六十多岁、戴着老花镜、看起来像个老学究的老先生。老周介绍说,这是故宫里出来的,
姓白,是国内最顶尖的古陶瓷专家。白老先生看到那只汝窑罐子的时候,手抖得,
连眼镜都差点掉下来。他抚摸着罐子的釉面,
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宝贝啊……国之重宝啊……”他最后给出的鉴定结论,
和我预想的一样。北宋汝窑,真品无疑。虽然有残,但依旧是无价之宝。老周问他,这东西,
大概值多少钱。白老先生想了想,说:“这东西,不能用钱来衡量。如果非要说个价,
只要消息放出去,上海滩所有的洋行、银行家,都会抢着要。换几百根,甚至上千根金条,
不成问题。”上千根金条。这个数字,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老周送走白老先生后,一个人在房间里,来来回回地走了很久。他的脸上,
是无法掩饰的激动和凝重。他知道,这笔钱,对现在处境艰难的组织来说,意味着什么。
那可能就是一条能够活下去的生命线。他对我说:“陈觉同志,组织上已经决定了,
接受你的这份心意。这笔钱,我们会全部用在最需要的根据地。你的这份功劳,组织和人民,
永远都不会忘记。”他说,他们已经想好了出手的办法。不能在上海卖,目标太大。
他们会通过秘密渠道,把罐子送到香港,那里更安全,也更容易找到买家。“那你呢?
”他看着我,“你有什么打算?”我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老周沉思了一会儿,
说:“按理说,你应该立刻离开上海,去一个安全的地方。但是……”他看着我,眼神里,
带着一丝期许。“陈觉同志,我觉得,你是一个人才。是一个组织现在,非常需要的人才。
你的见识,你的思想,如果能用在革命工作上,一定能发挥比这个罐子,更大的作用。
”他问我:“你愿不愿意,留下来?留在这个最危险的地方,继续为组织工作?”我的心,
狂跳了起来。我知道,这是组织在向我发出邀请。是认可,也是考验。留在上海,
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我随时都可能被捕,被杀。意味着我将要过上刀尖上舔血的日子。可是,
回去呢?回到那个破屋子,继续当一个穷光蛋?不。我已经回不去了。当我抱着那个罐子,
走进这扇门的时候,我就已经选择了这条路。我看着老周,郑重地,点了点头。
我说:“我愿意。”**6.我的留下,让老周很高兴。但是,怎么把我安全地送出去,
又成了一个难题。这几天,老周他们为了鉴定和转移罐子的事情,人员进出有点频繁。
虽然他们已经很小心了,但还是有可能,被租界的暗探盯上。而我,作为一个生面孔,
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出去,风险很大。“我们必须想一个万全之策。”老周在屋里踱着步,
眉头紧锁。就在这个时候,王嫂端着一碗面走了进来。她看到我们愁眉苦脸的样子,
问了一句:“是陈觉同志出去的事情,不好办吗?”老周点了点头。王嫂把面放在桌上,
想了想,说:“我倒是有个主意,不知道行不行。”“你说。”“明天,
是我乡下侄子结婚的日子。我得回去一趟。不如,就让陈觉同志,扮成我的远房亲戚,
跟我一起回去吃喜酒。我们坐最早一班的黄包车去火车站,天不亮就走。这样,
就算是有人盯着,也不容易起疑。”老周眼睛一-亮。“好办法!”他说,“王嫂,
你真是帮大忙了!”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第二天,天还没亮,我就被叫醒了。
我换上了一身更破旧的粗布衣服,脸上还被王嫂用锅底灰抹了几道,看起来,
就像一个刚从乡下来的穷亲戚。老周亲自来送我。他把一个油纸包,塞到我手里。“这里面,
是二十块大洋。你出去之后,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另外,这里面还有一个地址。你去那里,
找一个叫‘老李’的人。我已经跟他打好招呼了,他会给你安排接下来的工作。
”我接过那个沉甸甸的油纸包,点了点头。“记住,”老周的表情,变得无比严肃,
“出去之后,你就不再是陈觉了。你要忘掉这里的一切,忘掉我们。你的新身份,
是一个从山东逃难过来的学徒。其他的,老李会告诉你。”“我明白了。”“保重,同志。
”他用力地,握了握我的手。“保重。”我和王嫂,坐上了一辆提前约好的黄包车。
车夫是个很沉默的汉子,也是组织的人。黄包车拉起来,汇入了凌晨上海的街道。
天还是黑的,街上没什么人。只有拉粪车的,还有赶着去上工的码头工人。我坐在车上,
看着这座还在沉睡的城市,心里很平静。我不知道我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子。但我知道,
我做的是一件对的事情。黄包车一路飞奔,很快就到了火车站。那时候的上海火车站,
又叫“老北站”,人多得像个菜市场。我们下车,准备进站。就在我们走到进站口的时候,
我的眼角余光,突然瞥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我的堂哥,陈宝根!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不是应该在棚户区睡大觉吗?他穿着一身他不常穿的、干净的长衫,贼眉鼠眼地,
在出站口的人群里,四处张望着,好像在找什么人。我的心,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
涌了上来。我下意识地,拉着王嫂,躲到了一根柱子后面。“怎么了?”王嫂问。
“碰到一个熟人。”我压低了声音,“有点不对劲。”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
陈宝根的身边,多了两个人。那两个人,穿着黑色的短打衣服,腰里鼓鼓囊囊的,
一看就不是善茬。他们跟陈宝根说了几句话,陈宝根就连连点头哈腰,
然后指了指进站口的方向。那两个人的目光,就像探照灯一样,开始在进站的人群里,
来回地扫视。我明白了。我被我那个好二叔,给出卖了!他肯定是看我那天气色不对,
又联想到我之前失踪了几天,就猜到我发了横财。他自己不敢来,
就去报告给了这里的地痞流氓!他们今天,就是来这里堵我的!我的后背,一下子就湿透了。
“王嫂,情况有变。我们被人盯上了。”我低声说。王嫂的脸色,也瞬间变得凝重。
“怎么办?”“不能进站了。我们得想办法从别的地方走。”我拉着王嫂,悄悄地,
退出了人群。我们绕到火车站的后面。后面是一排仓库,和一条铁路的备用线。我看到,
有一列拉货的火车,正准备要开动。“王嫂,我们上那辆车!”“那不是客车!
”“管不了那么多了!上去再说!”我拉着王嫂,躲躲藏藏地,跑到了那列货车旁边。
我找了一节敞篷的车厢,上面装的都是煤炭。我先把王嫂推了上去,
然后自己也手脚并用地爬了上去。我们把自己埋在煤堆里,只露出两个眼睛。
“呜——”火车拉响了汽笛,缓缓地开动了。我听到车站的方向,传来一阵嘈杂的叫骂声。
我知道,是陈宝根他们,发现我们不见了。火车越开越快,
很快就把那座充满了罪恶和光明的城市,甩在了身后。我从煤堆里爬出来,浑身上下,
黑得像个刚从矿井里出来的煤gong。王嫂也差不多。我们两个,看着彼此的狼狈样,
都忍不住笑了。笑着笑着,我的眼泪就下来了。我不知道,我这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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