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仙之女沈知檀被迫为病重的靖安王世子萧玦冲喜,大婚当日萧玦暴毙。她被污为不祥,
囚于佛堂。在绝境中,她凭借医术与智慧悄然布局,不仅发现了夫君死亡的真相,
更与心怀天下的王府嫡长子萧琢联手,以佛堂为棋局,搅动朝野风云,最终大仇得报,
携手登临权力之巅。囍丧·红烛未冷,白幡已扬那顶花轿抬进靖安王府的时候,
不像是迎新妇,倒像是押送一桩精致的祭品。沈知檀端坐在轿内,
头顶的赤金珍珠盖头沉甸甸的,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轿帘外,吹吹打打的喜乐声有气无力,
透着股敷衍了事的味儿,间或夹杂着路人压低的、却清晰可辨的议论。“啧啧,真是造孽,
沈太医那么好的人,女儿却送去给那个病痨鬼冲喜……” “小声点!王府的事也敢嚼舌根?
听说世子爷已经油尽灯枯,这冲喜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 “可怜这新娘子,
过门就得守寡哟……”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针,扎在沈知檀的心尖上。
她放在膝上的手悄然攥紧,指甲陷入掌心,带来一丝尖锐的痛感,
让她勉强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她本是太医院院判沈泓的独女,自幼随父习医,虽非倾国倾城,
却也清丽聪慧,若非半年前父亲卷入宫廷秘案锒铛入狱,沈家顷刻崩塌,她何至于此?
靖安王府世子萧玦,缠绵病榻多年,药石罔效,王府听信游方道士之言,
要寻一位“八字相合”的贵女冲喜。她这个失了倚靠的罪臣之女,
便成了那最“合适”的人选——既全了王府的颜面,又无需付出太大代价。
“新娘下轿——”轿帘被掀开,一股浓烈的药味混杂着檀香气扑面而来,熏得人头晕。
搀扶她的嬷嬷手劲很大,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与其说是搀扶,不如说是挟持。跨火盆,
踏瓦片,一切礼仪从简,透着股迫不及待的仓促。喜堂之上,红绸高挂,烛火摇曳,
却驱不散那弥散在空气中的沉疴暮气。主位上,靖安王神色凝重,不见喜色。
而那位王妃柳氏,一身暗红色宫装,珠翠环绕,面容保养得宜,眼神却像淬了毒的刀子,
在她身上冷冷刮过,带着审视与挑剔。拜天地,拜高堂,夫妻交拜。与她对拜的,
并非世子本人,而是一只绑着红绸、精神蔫蔫的大公鸡。代表着病重无法起身的夫君。荒唐,
又悲哀。沈知檀垂下眼帘,盖头下的唇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命运弄人,莫过于此。
仪式草草结束,她便被送入了所谓的新房——世子的寝殿“漱玉轩”。一进门,
药味更是浓得化不开,几乎令人作呕。房间宽敞奢华,却窗户紧闭,帷幔低垂,光线昏暗,
像个华美的坟墓。内室床榻上,隐约可见一个瘦削的人形陷在锦被之中,
偶尔传来几声压抑的、撕心裂肺的咳嗽,证明着那里还有个活物。
伺候的丫鬟婆子们屏息静气,脸上带着一种麻木的惶恐。沈知檀被引到床榻边的脚踏上坐下,
这便是她的“新房”位置。喜娘说了一连串吉祥话,便匆匆退下,
仿佛多待一刻都会沾染晦气。红烛静静燃烧,滴下滚烫的烛泪。时间一点点流逝,
窗外天色由昏黄转为墨黑。寝殿内死寂一片,只有世子时断时续的咳嗽声和粗重的喘息,
如同破旧的风箱。沈知檀悄悄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颈。作为一名医者,
她本能地侧耳倾听那咳嗽声,眉头微蹙。这声音空洞中带着杂音,不仅是痼疾,
似乎还有些别的……但她此刻自身难保,又如何去探究?不知过了多久,
榻上的人忽然剧烈地抽搐起来,咳嗽声变得急促而骇人。
“来……来人……” 一个沙哑虚弱的声音响起,带着濒死的恐惧。守夜的丫鬟慌忙上前,
却被一只枯瘦的手猛地挥开。“水……药……” 世子萧玦的声音如同游丝。
沈知檀离得最近,下意识地伸手想去扶他歪斜的身子,顺便探探他的脉象。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他那苍白得近乎透明的手腕时,萧玦猛地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怎样浑浊却充满惊惧的眼睛,瞳孔放大,死死地盯住虚空中的某一点,
仿佛看到了极其恐怖的东西。他一把抓住了沈知檀伸过去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
完全不似久病之人。“你……他们……毒……” 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
破碎的字眼混杂着血沫喷溅出来。沈知檀心头巨震,“毒”字像惊雷般在她脑中炸开!
可还未等她做出任何反应,萧玦抓住她的手猛地一松,身体剧烈地一挺,
一口暗红色的浓稠血液从他口中狂喷而出,溅满了大红的锦被和沈知檀的嫁衣袖口。随即,
他整个人像断了线的木偶,重重地倒回榻上,双目圆睁,气息全无。
寝殿内死一般的寂静了一瞬。紧接着,是丫鬟们冲破屋顶的尖叫声。“世子爷——!
”“世子爷殁了!!”混乱之中,房门被砰地撞开,
王妃柳氏在一群嬷嬷丫鬟的簇拥下疾步闯入,她甚至未换下今日的吉服,来得太快,太及时。
柳氏的目光先是落在床上已然气绝的儿子身上,悲呼一声“我的儿!”,扑到床边,
哭天抢地。然而,那哭声干涩,更像是某种仪式。下一刻,她猛地转过头,
染着猩红丹蔻的手指,精准地、狠狠地指向还僵立在榻边、袖襟染血的沈知檀。
那张保养得宜的脸上,此刻只剩下刻骨的怨毒和冰冷的杀意。“是你!你这个灾星!扫把星!
” 柳氏的声音尖利刺耳,盖过了所有的嘈杂,“我就说这八字硬克夫家!果不其然!
你刚过门,就克死了我的玦儿!”沈知檀张了张嘴,想说出世子临死前那个诡异的“毒”字,
想辩解自己什么都没做。但柳氏根本不给她任何机会。“来人!把这个不祥之物给我拿下!
关进后园佛堂!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放她出来,免得她再祸害我们王府!
”如狼似虎的婆子们一拥而上,粗暴地扭住沈知檀的胳膊,将她往外拖拽。红烛依旧在燃烧,
映照着满室狼藉,鲜红的“囍”字贴在墙上,讽刺地看着这刚刚上演的死亡与新寡。
沈知檀被拖出漱玉轩的那一刻,回头最后望了一眼。
她看到世子萧玦圆睁的、死不瞑目的双眼,
也看到了王妃柳氏眼中一闪而过的、除了悲痛之外的某种东西——像是松了一口气,
又像是阴谋得逞的狠厉。夜风灌入她单薄的嫁衣,冷得刺骨。红烛未冷,白幡已扬。
她的冲喜王妃生涯,在踏入王府不到六个时辰后,便以这样一种极端荒谬和悲惨的方式,
仓促地画上了句号。而等待她的,是王府深处那座据说常年不见天日、阴森潮湿的佛堂幽禁。
但此刻,沈知檀心中除了冰冷的绝望,更有一股疑云疯狂滋长。萧玦临死前的那个“毒”字,
和他眼中极致的恐惧,究竟意味着什么?这场冲喜,或许从一开始,
就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死亡仪式。而她,不过是这盘棋局中,一枚随时可以被牺牲的棋子。
佛堂,真的只是一座囚笼吗?抑或是,下一个风暴眼?佛堂·囚笼深处,
暗香浮动佛堂的门在身后“哐当”一声合拢,沉重的落锁声,像是敲在了沈知檀的骨头上,
彻底隔绝了外面那个世界。最后一丝天光被吞噬,
浓重的黑暗裹挟着霉味、陈年香火气和一种说不清的阴冷潮气,扑面而来。
她被推搡得一个趔趄,险些栽倒在地,
勉强扶住了一个冰冷坚硬的东西——那似乎是一尊佛像的基座。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
借着高窗外透进来的、被厚重蛛网分割得支离破碎的微弱月光,她勉强看清了所处的环境。
这哪里是佛堂,分明是一座被遗忘的囚牢。空间不大,正中供着一尊蒙尘的观音像,
面容在阴影里模糊不清,悲悯的眼神似乎也染上了尘埃。供桌上空无一物,香炉倾覆,
积了厚厚一层灰。墙角挂着破旧的蛛网,地面冰冷潮湿,只有一堆干草勉强算作床铺。
空气里弥漫着死寂,只有老鼠在梁上窸窣跑动的声响,更添几分阴森。
她那一身刺目的红嫁衣,在这片灰败死寂中,显得格外突兀和讽刺。
寒冷、饥饿、恐惧……种种情绪如同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她淹没。
她蜷缩在冰冷的干草堆上,嫁衣上已经干涸发黑的血迹,散发着淡淡的铁锈味,
那是萧玦临死前喷出的血,像一个冰冷的烙印。一天,两天……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
送饭的是一个满脸横肉、眼神浑浊的哑婆子,
每日从门下方一个仅容碗碟通过的破洞递进来一碗搜饭馊水,态度粗鲁,仿佛喂食猪狗。
起初几天,沈知檀几乎水米难进,全凭一点求生本能强咽下去。她发起了高烧,浑身滚烫,
意识模糊,在冰冷的干草堆上瑟瑟发抖。或许,就这样死了,也是一种解脱?
和那个只见了一面就死在她面前的“夫君”一样,化为这深宅大院里又一缕冤魂。昏迷中,
她仿佛又看到了父亲入狱前慈爱又忧虑的脸,听到他谆谆教导:“知檀,我沈家医术,
活人无数,但有时,它更是保命、明心的利器。无论身处何境,心不能盲,眼不能瞎。
”心不能盲,眼不能瞎!她猛地一个激灵,从昏沉中挣扎醒来。额头的热度稍退,
一股不甘的火焰却在心底燃起。她不能死!父亲冤狱未雪,世子死因不明,
她若就此悄无声息地死在这暗无天日的佛堂,岂不是正合了某些人的意?那“毒”字,
如同鬼火,在她脑中幽幽闪烁。她要活下去。不仅要活,还要弄清楚真相。高烧褪去后,
她开始冷静地观察这个囚笼。佛堂虽破败,但梁柱结构完好,那扇高窗虽小,若能爬上去,
或许能看到外面的一角天地。每日送来的食物难以下咽,但为了保持体力,
她强迫自己吃下去。转机发生在第七日。那哑婆子递饭时,手抖得厉害,
碗里的馊粥都洒了出来。沈知檀敏锐地注意到,婆子裸露的手腕上,布满了红肿的疱疹,
有些已经溃烂流脓,显然是严重的湿疮,痛苦不堪。一个念头闪电般划过脑海。
当哑婆子弯腰放碗时,沈知檀用沙哑却清晰的声音开口,声音不大,
却带着一种奇异的镇定:“嬷嬷,您这手疮,若再用那劣质膏药涂抹,不出半月,
恐要烂及筋骨。”哑婆子动作一顿,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疑,抬头瞪着她这个“灾星”。
沈知檀不顾她的敌意,继续平静地说:“我能治。你若信我,明日此时,
带一把新鲜的车前草、一把蒲公英,再要一小块干净的布来。我帮你缓解痛苦。
”哑婆子将信将疑,嘴里发出“啊啊”的含糊声音,眼神里充满了戒备。
但手腕上钻心的痒痛,终究战胜了疑虑。第二天,她竟真的偷偷带来了沈知檀要的东西。
沈知檀用破碗舀了点清水,将草药捣烂,仔细地敷在婆子溃烂的手腕上,用布条包扎好。
她的动作轻柔熟练,带着医者天生的专注。哑婆子起初僵硬着身体,
但随着草药清凉的感觉渗入,缓解了那折磨人的痛痒,她紧绷的神情渐渐松弛下来。
此后数日,沈知檀每日为她换药,并根据疮口变化调整草药。她没有索取任何回报,
只是偶尔会状似无意地问一句:“外面……还在办世子的丧事吗?”或是“这佛堂,
以前可有人住过?”哑婆子虽不能言,但态度明显软化了许多。送来的食物不再那么搜冷,
偶尔甚至会多半个馒头。通过她的手势和沈知檀的引导,
沈知檀零星拼凑出一些信息:世子的丧礼办得极为风光,王妃悲痛欲绝,
但王府似乎并未因世子的死而有太大动荡。至于这佛堂,荒废已久,
据说前朝有位失宠的姨娘曾在此悬梁自尽,更添了几分不祥。这些信息如同散落的珠子,
暂时串联不起来。但沈知檀知道,她在这座死寂的囚笼里,终于撬开了一丝缝隙。
除了哑婆子,她最大的发现,来自佛堂角落一个被破旧蒲团掩盖的鼠洞。她清理鼠洞周围时,
指尖无意间触碰到一些潮湿的、不同于泥土的碎屑。借着透窗的月光仔细辨认,
她心头猛地一跳——那是极细微的药材残渣!颜色深褐,
带着一股极其微弱、但绝不属于佛堂应有之气的辛涩味道。
她小心翼翼地用破布将这些碎渣收集起来,藏于贴身处。这或许是巧合,
或许是以前在此关过的人留下的?但直觉告诉她,没那么简单。这药渣的气息,
与她记忆中某些药性峻烈的药材隐隐吻合。一日午后,春雨初歇,
佛堂外传来修剪花木的声响。沈知檀踮起脚,费力地透过高窗的缝隙向外望去。
只见一个穿着青色布衣、身姿挺拔的男子,正背对着佛堂,修剪着墙角的几丛翠竹。
他动作从容,不像是寻常花匠。似是感应到她的目光,那男子忽然回过头来。
隔着模糊的窗格与尘埃,沈知檀对上了一双眼睛。那双眼睛清澈、温润,
如同被雨水洗过的碧空,却又深不见底,带着一种与这身粗布衣衫格格不入的沉静气度。
他看到了窗后那双带着警惕与探究的眸子,微微怔了一下,随即,
嘴角似乎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一下,像是春日微风拂过湖面,漾起极浅的涟漪。他没有停留,
也没有说话,只是继续手中的活计,然后提着工具,不疾不徐地消失在月洞门后。但那一瞥,
却像一粒石子,投进了沈知檀死水般的心湖。这个人,是谁?哑婆子次日送饭时,
沈知檀试探着比划询问。哑婆子浑浊的眼睛里露出一丝了然,又带着几分敬畏,
指了指王府东面的方向,又做了一个读书写字的动作。王府东面,
是嫡长子萧琢的居所——“竹意轩”。沈知檀的心,猛地漏跳了一拍。
那个传闻中因体弱多病、性情淡泊而早早让出世子之位,
只在府中静养读书的……萧玦的哥哥?他为何会出现在这荒僻佛堂之外?那看似无意的一瞥,
真的只是巧合吗?佛堂依旧阴冷,但沈知檀却感觉,这囚笼之内,似乎有暗流开始涌动。
她不再是那个只能被动等死的冲喜新娘。
她手中有了一点微末的“筹码”对哑婆子的恩惠,发现了一丝可疑的“线索”药渣,
更窥见了一个可能打破僵局的“变数”那位“园丁”萧琢。黑夜依旧漫长,但她的眼中,
已重新燃起了微弱却坚定的光。她得像父亲说的那样,用心看,用脑子活。这佛堂,
或许不仅是囚笼,也是她窥探这王府深渊的第一个,也是最重要的窗口。暗盟·隔门夜语,
棋局初开自那日与萧琢隔窗一瞥后,佛堂的日子仿佛被拉长,
每一刻都充满了无声的等待与揣测。沈知檀不再只是被动地忍受囚禁,她像一只蛰伏的蜘蛛,
开始以佛堂为中心,小心翼翼地编织着信息的网。她对哑婆子的医治更为用心,
不仅治好了她的湿疮,还帮她缓解了多年的关节痛。哑婆子虽哑,却不聋,心思亦不蠢笨。
感念之余,她送来的食物越发干净温热,偶尔还会多一个熟鸡蛋或几块点心。更重要的是,
她开始用各种方式,向沈知檀传递外界的信息。比如,她会故意在送饭时,
用脚在地上划拉出几个简单的图案:一个代表王妃柳氏的简笔头冠,旁边画个圈,
再指向王府西侧一个独立的院落方向。沈知檀猜测,那可能是柳氏经常去的地方,
或是她心腹的居所。又比如,某次哑婆子带来一块相对干净的旧布,
示意沈知檀替换身上早已污损不堪的嫁衣。沈知檀在折叠旧布时,
发现内侧用炭灰画了一个极简的马车图案,旁边点了三个点。是暗示有外人来访?
还是与三日后的事情有关?这些零碎的信息如同散乱的拼图,沈知檀将它们一一记在心里,
反复琢磨。而她藏起来的那点药渣,更是她日夜思索的关键。她凭借深厚的医药功底,
反复嗅闻、仔细辨认,几乎可以确定,其中含有极微量的“雷公藤”和“马钱子”成分。
这两味药,大毒,若非精通药性之人,绝不敢轻易使用,且用量稍有差池,便可迅速致命,
症状与急症咳血而亡极为相似!一个大胆而恐怖的推测在她心中逐渐成形:世子萧玦,
很可能不是病逝,而是被人以极其隐秘的手段下毒谋害!下毒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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