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谁?”沈知从猫眼看去,只看到一个戴着帽子的人倚在门侧,似乎像是喝醉了。
“是我,林承。”听到这个名字,沈知愣了一下。门外的人也抬起了头,
似乎是为了让沈知确认是自己。沈知从猫眼上看过去,对上了来人一双眼眸,有些暗,
沈知看不清那是什么情绪。沈知开了门,林承有些踉跄地走了进来。
沈知询问的话还没说出口,林承就靠了过来,头搭在沈知的肩上,双手环住沈知的腰。
沈知被突如其来的靠近吓得一顿,身体不受控地往后倒了一下,但好在林承托住了自己。
一股酒味。“你怎么来了?今天不是演出吗?”“演出怎么样?”“你...喝酒了?
”沈知又问,“怎么了?”眼前人还是迟迟没有回答。只是抱地越来越紧。
“林承”“林承”“林承”沈知试图去松开他的手。林承此刻才开始有了反应。
“我好想你”“别松开我”沈知显然地又顿了一下。“我扶你回去躺着好不好。
”沈知觉得眼前人一定是喝醉了,于是只好换个法子。林承向来是吃软不吃硬的。
哄哄就好了。沈知拍拍林承的背,安抚地说。“我不走的。”“听话。先松开我。
”“这是我家,我不会走的。”“相信我好吗?”“林承,我不走的。
”喝醉的人是听不进道理的。哄骗是最管用的。似乎真的确认了沈知不会离自己而去,
林承哼唧了两下,抱得不那么紧,头也慢慢地抬起来。果然喝醉了。沈知及时地扶住他,
林承才没有又倒下。耗费了一些时间,沈知才把林承扛到床上,林承的手有些不正常地发烫,
沈知摸了摸他的额头,又给他测了体温。有些低烧,又忙活着给林承降温。到了后半夜,
确认不烧了之后,沈知有些疲惫地看着林承。倒是睡得很安心。给林承掖好被子,
就离开了卧室。酒味太重了。沈知决定洗个澡。“我好想你。”林承的话突然响起。
看来自己也是醉了。感觉不止有酒味。这又是做什么呢。林承...算了。
沈知迫使自己不去想那些事。沈知摇了摇头,似乎想把这些想法摇出去。
躺在沙发上也睡着了。时间大概是到了午后。林承醒来,
看着有些熟悉的房间陈设反应了一会后,轻车熟路地从衣柜里拿出衣服去洗了个澡。
酒味太重了。衣柜有一个角落是他的。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好像很久之前了。
一群人闹哄哄地来沈知家里聚会,结束后走的走,只有林承借着酒劲闹着不肯走。
“你收留我嘛,我明天还有工作呢。”“有工作不提前订酒店的吗。蓄谋已久啊。林承。
”“求求你嘛”林承转了转眼珠。“小梁看我来找你嘛,没给我订。
流浪街头嘛”“我现在喝了酒一个人出去多危险啊”“你最好啦”“沈知”怎么会没有的住。
沈知看着林承的小表情。明明这些小把戏错漏百出,最后还是答应了。“去洗澡,
四件套自己换。东西放这,只有这个位置给你。”“好嘞。”计谋得逞。
沈知看着蹦蹦跳跳、不知道在开心什么的林承,也笑了。虽然只有一小块位置,
但终归是留下了。后来是不是故意落下的,也没人深究。只是从那之后,
是属于林承的一小块位置。再后来,在一块之后,就显得更顺理成章了。洗完澡,
林承又换了房间的四件套。酒味太重了。沈知不喜欢的。他走到客房。
客房与林承印象中的不太一样,现在堆了很多杂物,连床上都有东西,
只留了一小个站立的位置。林承瞥到了他送给沈知的一幅画,斜靠在角落里,
没有任何防尘措施,就像主人某次看不顺眼了,随便扔进去,刚好落在了那里而已。
林承没有过去看,只是慢慢关上了门。也没有说什么,可能也来不及想什么。走过客厅,
他才看到沈知蜷在沙发上睡着。他轻声走到阳台,把换下来的四件套扔进洗衣机,
关上阳台门,走到沙发旁,坐在了地上。阳台传来洗衣机衣服翻滚的声音,林承看着沈知,
想起他闹着住在沈知家里的日子。想起那时,洗衣机也响着,他和沈知两个人在客厅看电影,
就坐在这个位置。想起聊天记录停留在几个星期前的一句“你会来吗?
”想起演出后台那束花、那行字。想起他昨天演出完后好想见到沈知。
想起他好久没见到沈知、好久没和沈知说话了。我好想你。沈知...沈知翻了个身,
沙发还是太小了,林承扶了一下沈知。但沈知还是被突然的悬空感吓醒,
睁开眼便看到了林承。“什么时候醒的?怎么坐在这?”“刚醒。怎么睡在这?”“啊,
客房没来得及收拾。”林承想说什么,但被打断了。“你...”“你烧退了吗?
”沈知自然地将手贴到林承的前额,去确认林承的温度。“还好。”“你还没吃饭吧。
给你煮个面吧,吃完顺便再测一下,把药也吃了,保险一点。”沈知掀开身上的被子,
准备坐起来。林承这才看到沈知脚上的绷带,忙按住沈知。“还是我去吧,你脚还伤着,
你再躺会吧。”“已经没事了,恢复得差不多了。”“我去。”林承又重复了一遍,
他在沈知面前很少有强硬的语气,沈知了然,见状便也没再说什么。“行吧。
那我也去收拾一下。”沈知简单地洗漱了之后,回到主卧换套衣服,
看见了收拾的整洁的床铺,以及新的四件套。“你换了四件套?”“嗯,酒味太重了。
”我知道的。你不喜欢的。“刚好洗完了,我去晾。”“你歇着吧,我去。”“我来。
你脚还没好。”“林承”沈知突然的一声,两个人明显地都愣了一下。“我只是伤了,
不是废了,拿我当不能行动的了?”沈知打趣着,试图缓和一下尴尬又凝重的气氛。
“这不是怕你又伤到,等会讹我让我赔钱,我可赔不起。”“你一个大明星还赔不起呢。
”“那可难说,万一你狮子大开口呢?”“说什么呢?”沈知作势要打林承,林承也不躲。
“傻站着不躲,是准备反客为主,要讹我呗。”“那可不,我就赖着你就不走了,
我俩绑定了。”听着这话,沈知像是想起了什么。上一次这么开玩笑的时候吗。
林承看沈知没有说话,试探性地扯了扯沈知的衣角。“怎么说?那一起呗。”“好。
”这是今天沈知第一次没有拒绝林承的靠近。说是一起,最后还是林承负责晾晒,
沈知只是靠在旁边给他递衣杆,象征性地拍一拍被单,然后看着林承。看得有些入迷。
“好了,去吃饭吧。”林承见沈知没有反应,靠近着又扯了沈知的衣角。“看啥呢?吃饭了。
”沈知才从发呆中恍过神来。两个人坐到了餐桌旁开始吃饭。沈知看了一眼面前的林承,
再看着碗里的面,又发起了呆,想起了一些事情。“再不吃面就坨了。怎么又发呆?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在想你今天怎么这么贤惠,像个贤妻良母。”“咳咳咳。
”林承被沈知的打趣呛到,咳了几声。沈知见状不由得笑起来。“还笑呢。沈大作家,
语文水平严重下降了,这么形容的吗?”沈知笑得更开心了。上一次见到沈知这么开心,
也过去好久了。林承也开心地笑了。“在想之前的事…我们很久没像现在这样了。
”林承有些惊讶这个答案,在林承看来,沈知单方面地宣布了分开,他们也好久没见过,
更何况这么近地一起吃饭、一起晾被子,一起说笑。还以为,他们的过去,
就像那幅角落里的画,被人故意遗忘般地落在那里。“嗯,确实很久了。
”可能气氛到了这里,两个人也聊起了一些以前的事。只是拿捏着分寸、掌控着尺度,
和谐地相处,吃完了一碗寻常的面。“去洗碗吧,不和你抢。”“好好好,都不意思一下了。
”“今天让你把贴心贯彻到底。”“谢谢你喔。大作家。”“不客气呢。大明星。
”沈知就这么靠在门框旁看着林承收拾。“说起来,你昨天演出顺利吗?”“挺好的。
”“那怎么还喝酒了?”“就...庆功...”“喝成那样,可不像庆功喔。
”“演出完是发生什么了吗?”林承没有回答。“你昨天怎么到这了?小梁送过来的?
”没有回答。“你不会是什么都没说自己跑来的吧?”依旧只有洗碗声。
“林承”“说话”林承收好两个碗,擦了擦手。明明距离很近,他还是快步地走到沈知面前,
抱住了沈知。和昨天一样,头靠在沈知的肩上。“想你”和昨天不一样,没有酒味。“想你。
我很想你。”现在没有回答的是沈知了。突如其来的靠近,沈知有些不知所措,
双手在空中停了一会后垂下。“演出很顺利。”“我和小梁说了,没有偷偷跑来。
”“我看到花了。但你不在。”“我很想你。”“所以喝了好多酒。”“我很想你。
”“所以跑来见你。”“沈知。”“我很想你。”林承抱紧了沈知。我真的很想你。
一遍又一遍,昨天的不清醒,到今天的再次诉说,一遍又一遍。沈知。你听见了吗?
你...相信了吗?沈知。我真的很想你。很想见你。沈知。你有没有接收到我的思念。
你...有没有想我。哪怕不像我一样那么想念。你有没有想起过我。只是偶尔地想起也好。
沈知。我很想你。“嗯。知道了。”沈知还是回应了林承,慢慢地拍了拍林承,
示意林承松开自己。沈知没来由地深吸了一口气,看着林承,慢慢地说。“花是我送的,
不是花店。”“我在的,看了一会再走的。”“演得很好。”我知道的,林承。
你还是和我印象中一样,那么认真,而且...依旧耀眼。我听见了,林承。
我收到你的思念了。我想,我也是想你的。或者,我想过你,至少在刚刚,
我是真的想我们曾经的日子。林承看着沈知,他想靠近沈知,但沈知还是偏了一下头,
躲开了。沈知再一次避开了他的靠近。“沈知”沈知抬起了头,对上了林承的眼神。算了,
总不能一直躲避吧。“沈知”林承再次呼唤。沈知没有回应,只是看着、等待着,
林承的下一句。“沈知,我还没有答应的。
”“我没有答应...”“我们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就不分开?”“不分开,好吗?
”沈知看着林承,有些泛红的眼角。沈知这时才想起,原来他们已经分开快一年了。
原来才一年,为什么感觉过去了那么久。他们好像很久没有联系了。是这样的吗?这一年,
他们都在忙什么?他们为什么不联系?为什么...分开了?沈知想起,这一年里,
自己刻意地淡出圈子,沉浸在小说的创作。沈知想起,这一年里,
自己去了他们约定的旅行地。沈知想起,这一年里,林承的商务越来越多,
走到哪里都能看见他。沈知想起,那天群聊里好友们打趣林承和一位演员时,没有等来回应,
自己分心摔了一跤。沈知想起,好友来医院看自己时,自己希望林承会出现的那种不争气。
沈知想起,林承两个月来,都没有来过。沈知想起,林承后来的解释,解释八卦、解释缺席。
沈知想起,林承的关心,亲自的问候、托好友的照顾。沈知想起,
林承提前告诉自己演出的消息,留了位置希望自己去看。沈知想起,
自己别扭地没有回复林承的消息,却发了一些矫情的动态。沈知想起,自己给林承送花,
躲在角落里看了第一幕,悄悄与场馆外的立牌合影,再悄悄地离开。沈知想起,
自己提出分开的那天,林承第一次没有回复自己的信息,于是也默认了他们的分开。
沈知想起,昨天见到林承的一刻欣喜。沈知想起,自己对于过去的怀念。沈知想起,
其实自己很想念林承。沈知想起,自己还是喜欢林承。林承。我承认了。我也很想你。但,
林承。爱不能抵万难。我是个俗人。世俗的眼光我在乎,我也希望你在乎。林承。
没有谁离开谁不能活,这个道理,我们都懂。大概我没有那么爱你,所以我向现实低头了。
大概我没有那么爱你,所以我可以克制。所以,你也要不那么想我、不那么爱我。林承。
时间不能治愈,但能让我们接受。再过几年,我们都会好的。林承。我们已经分开了。
我们只能这样了。林承。爱情不是生活的全部。你有很好的未来。所以,不要掉头。
直行的绿灯亮了,往前开吧。沈知又低下了头,却拉起了林承的手。“林承,
你还记得我们在一起的那天吗?”沈知抬头看着林承,突然有些郑重地问。林承看着沈知,
他好像知道了沈知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他好像知道,在没有回应的刚刚,
沈知像是决定好了什么。他好像知道,他们的最后会是怎样了。林承握紧沈知的手。“记得。
”“沈知,我们去看海吧。”“好。”这是今天沈知第二次没有拒绝林承的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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