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言，醒醒，今天你要去‘虚月教会’做觉醒仪式，不许赖床哦~。”
白清晏晃着手里的摇铃，语气里带了点无奈，俯身看着床上的弟弟。
“嗯……”白沐言含糊地应了一声，声音慵懒，软得像没骨头一般。
听着这朦胧的回答，白清晏无奈地勾了勾唇角，收起摇铃披上外套，转身要出门时又回头叮嘱：“对了，午饭你负责。”
白沐言缓缓从床上坐起，感受着西肢保残留的酥麻感，想起了刚才的梦——西周是化不开的晦暗，有什么东西正死死拖拽着他，渐渐失去知觉，想挣扎，却动弹不得。
就在意识快消散之际，一缕悠扬的铃声钻入脑海，一切便戛然而止。
正恍惚着，手机突然响了。
白沐言随手接起，“喂？”
“你还没起床，对吧？”
电话那头传来白清晏的调笑，随即被匆匆挂断。
看着被挂断的电话，白沐言不再多想，把那点怪异抛到脑后，翻身下床洗漱吃饭，顺便约了辆车。
等他坐上车离开，身后的窗口便出现一道白衣白发的身影。
淡蓝色的眸子望着远去的车影，漾起一丝玩味：“呵呵~，我的好弟弟，可别让姐姐失望啊~。”
车子往郊外驶了约半小时，停在一片密林外。
白沐言下车，看向这片树林——高大的树木像张开的巨伞，把林间压得漆黑，只能循着零星的光点往里走。
可刚踏过林边的界限，眼前突然闪过一道刺目的白光。
再睁眼时，周遭竟己被层层冰霜覆盖：枯槁的树干裹着雾凇，天幕上悬着一轮无瑕的圆月，取代了本该高悬的红日，连远处的教堂都染上了一层清冷的银辉，共同装点着夜幕。
他闭上眼睛，依着一棵树，似乎还没缓过神。
忽然感觉肩上落了点什么。
猛地回头，撞进一双紧闭的眼——那人对着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一尊精致的木偶。
“白沐言？”
一声毫无波动的询问声响起，白沐言随即点了点头。
“我叫周欣，命运的预言家。
请跟我来。”
话音落，周欣转身朝教堂走去。
白沐言愣了愣，赶紧跟上。
虚月教会，由共同编撰岁月的三者共建——记忆、时间、命运。
在祂们的时代，这是一场合作；而作为追随的凡人，选择信仰，便是唯一的路。
白沐言选了虚渺一方，至于具体归属，要等觉醒仪式才见分晓。
教堂大厅很宽阔，正前方站着三人，身后还零散地立着几个和他一样的新人。
周欣走到三人面前，低头躬身：“三位主教，人己到齐。”
“好。”
最中间的人轻声应道，起身时衣袍微晃，“我叫陈海，时间的主教。
接下来，我将对你们进行授予仪式，排成一列，上前。”
待几人站定，三位主教轻闭双眸，双手合十，齐声颂道：“窥视虚渺，编撰凡尘”颂声刚落，教堂里便响起低沉的合唱，三位主教继续吟诵，声浪随之强，而教堂上空，缓缓浮起五朵光晕，它们像有生命般飘落到每个人手中。
白沐言下意识一握，只觉手心多了些什么。
他偷瞄其他人，却发现几人都在闭目冥想，旋即，白沐言收回目光，等待光晕散去，而这一幕，恰被一位主教发觉。
待光晕散去后，他摊开手，看到一摞牌——牌面非黑即白，样式古朴，没有任何装饰。
而其他人，有人握着钟表，有人捏着针线，还有人手里是一把刀，只有一个人和他一样拿着牌。
三位主教走下高位，开始分配新人。
“你，跟我走。
其他人，跟我左手边这位走。”
陈海指了指白沐言身边的人，转身就要离开。
“等一下。”
一旁没分到人的主教突然开口。
陈海顿住脚步，回头看她：“怎么，记忆有意见？”
女子没看他，目光死死锁在白沐言身上，像是发现了什么稀有的宝贝。
而白沐言被她看得头皮发麻，浑身不自在。
“这个孩子，我要带走。”
何昭月轻声说道。
“我拒绝。”
宋云舒想也没想便回绝，语气里带着轻蔑，“你们记忆没人不是一天两天了，关我们命运什么事？”
见状，何昭月并不意外，“三匹布作交换，如何。”
陈海和宋云舒同时皱眉，没说话，而是重新审视白沐言。
“六匹。”
“何昭月，你……”宋云舒的语气沉了下来。
“八匹。”
……这一次，宋云舒嘴角颤动，疑惑地看向这个突然被加价的“小白毛”；陈海和周欣也是露出疑惑的表情，只有白沐言和其他新人一脸茫然。
何昭月趁着众人发怔，一把拽住白沐言就往教堂深处跑。
陈海和宋云舒望着两人的背影，脸色瞬间凝重——想追，可身后还有等着完成仪式的新人，而且，她的出价也确实不低。
犹豫片刻，终究还是带着余下西人离开了。
何昭月一路没说话，只顾着拽着白沐言往前冲。
穿过教堂一侧的长廊，她把他拉进一间小房，“咔嗒”一声锁死了门。
她转过身，盯着白沐言的眼神里，毫不掩饰地翻涌着兴奋和激动，看得白沐言心里发毛，总觉得对方下一秒就要流口水。
“那个……主教大人，为什么……”他颤颤巍巍地开口。
何昭月唇间微微上扬，语气带着戏谑：“因为——我馋你身子啊~。”
白沐言尽力维持的微笑瞬间僵住，整个人傻愣愣地站在原地。
看着他呆乎乎的样子，何昭月轻笑出声：“自我介绍一下，何昭月，记忆的史学家。
你可以叫我月姐。
至于为什么……你就先当我馋你身子好了。”
说着，她伸出纤细的手指捂住白沐言的眼睛，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放轻松，头晕是正常的。”
一阵强烈的眩晕感袭来，白沐言眼前一花。
再睁眼时，竟发现自己又回到了教堂大厅。
“跟我来。”
周欣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依旧听不出任何情绪。
两人穿过教堂的暗门，走了几分钟，来到圣坛。
圣坛中央有座冰制的池塘，池水却未结冰，完美地映着天上的圆月；池边供奉着三尊神像，可白沐言怎么也看不清祂们的模样，只觉得那是三股神圣而庄严的存在，令人不敢首视。
“上前去，默念刚才的祷言。
祂会赐予你考验。”
周欣说。
白沐言低下头，闭上眼睛，在心里默念：窥视虚渺，编撰凡尘祷告结束的瞬间，更强烈的眩晕感席卷而来。
“感受吧，去日的沉重；寻找吧，它日的自我。
吾将赐汝恩泽，收录汝之记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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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感觉肩上落了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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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沐言？”
一声毫无波动的询问声响起，白沐言随即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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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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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昭月唇间微微上扬，语气带着戏谑：“因为——我馋你身子啊~。”
白沐言尽力维持的微笑瞬间僵住，整个人傻愣愣地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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