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婚礼现场甩了周凛。五年后他成了商界阎罗,
把我堵在拍卖会门口:“林小姐当年逃婚的勇气呢?”当晚公司就被他恶意收购。
我抱着纸箱离开时,暴雨浇透西装的他突然攥住我手腕:“教你个道理——”“惹了阎王,
得用一辈子还。”后来他把我抵在办公桌边签同居协议,我笑他记仇。
直到台风夜我发烧说胡话,他颤抖着吻我伤疤:“当年你说不逃会死...到底是谁在逼你?
”消防通道的门被我撞开时,血腥味和灰尘味一股脑涌进鼻腔。
身后水晶吊灯的浮华光芒、宾客压抑的惊呼、司仪话筒尖锐的啸叫,
还有周凛那句砸在地上的“林雾!”,统统被厚重的防火门隔绝。
世界瞬间只剩下我粗重的喘息,还有心脏疯狂擂动胸膛的闷响,震得耳膜嗡嗡作响。婚纱。
这该死的、昂贵的、缀满碎钻的拖尾婚纱,此刻就是缠在脚踝上的毒蛇。
繁复的蕾丝花边勾住了门框旁边伸出的一个生锈铁钩。我用力一挣,
“嗤啦——”一声刺耳的裂帛声,裙摆被撕开一大片,昂贵的面料像块破布挂在钩子上。
十厘米的高跟鞋?去他妈的!我弯腰,手指摸索到脚踝的搭扣,狠狠一掰,甩掉。
赤脚踩在冰冷粗糙的水泥地上,那点硌痛反而让我脑子清醒了点。楼道里很暗,
只有高处小小的安全出口指示灯牌,渗着幽绿的光。我扶着冰冷的墙壁往下跑,
一步跨两三级台阶。水晶头纱早就不知道掉在哪里,精心盘好的头发散落下来,
黏在汗湿的颈侧和脸颊,发胶的甜腻味道混着汗味,熏得我有点反胃。一层。两层。
心跳快得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身后,防火门被人大力撞开的巨响轰然炸开,
沉重的金属撞击声在狭窄的楼梯间里回荡,震得人头皮发麻。脚步声急促沉重,
像战鼓一样追下来。“林雾!你给我站住!”周凛的声音穿透楼道的回音,
每一个字都裹着冰渣,砸在我后背。站住?除非我死了!我跑得更快,
赤脚踩在粗糙的台阶边缘,脚底传来尖锐的刺痛,可能是被什么东西划破了,但我感觉不到,
全被一股更汹涌的恐惧和决绝盖过。裙摆的束缚没了,跑动间那被撕烂的布料像残破的翅膀,
在幽暗的光线里扑腾。消防通道的出口就在眼前,沉重的绿色铁门虚掩着。我猛地撞开它,
刺眼的白昼天光瞬间吞噬了我,巨大的温差让裸露的皮肤激起一片战栗。外面是酒店的后巷,
堆着几个巨大的绿色垃圾桶,散发着隔夜食物和污水的酸腐气味。
一辆明黄色的出租车正停在巷口,司机百无聊赖地靠着车窗抽烟。
我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冲过去,拉开车门就扑进后座。“开车!快开车!
”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司机被我满身狼狈的样子吓了一跳,
烟灰抖落在油腻的工装裤上:“哎姑娘,你这……”“开车!!
”我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吼出来,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肉里。引擎轰鸣,车子猛地窜出去。
就在车子滑出巷口的瞬间,我下意识地扭头看向后窗。周凛就站在消防通道门口,逆着光。
他身上的纯黑色高定礼服一丝不苟,与这肮脏的后巷格格不入。
那张平日里英俊得近乎完美的脸,此刻像被冻住的大理石雕塑,冷硬,没有一丝表情,
只有眼睛里翻滚着的东西,黑沉沉的,像是能把人吸进去碾碎的漩涡。
他死死地盯着我坐的这辆出租车,目光穿透脏污的车窗玻璃,像淬了毒的冰锥,
狠狠扎在我身上。车子加速,他的身影在后窗里急速缩小,
最终变成一个模糊的、凝固的黑色剪影,矗立在垃圾堆旁,像一尊被遗弃在废墟里的神像。
我猛地转回头,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冲撞,撞得肋骨生疼。
空气里还残留着他刚才那眼神带来的寒意,冰冷刺骨,仿佛要把我的血液也冻住。五年。
足够一座城市改天换地,也足够一个人把自己彻底打碎,再重新浇筑成型。
我站在“栖岸资本”顶层办公室的落地窗前,俯视着脚下蚂蚁般流动的车河。
玻璃上映出的女人,一身利落的米白色西装,长发一丝不苟地挽在脑后,
露出光洁的额头和线条清晰的下颌。眼神沉静,像深秋的湖面。桌上那份摊开的文件,
标题醒目得刺眼:《关于对远辰科技启动恶意收购预案》。目标公司,远辰科技。
那个名字像一个沉寂已久的引信,此刻被悄然点燃。“林总,”助理小陈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周氏集团那边……刚刚确认出席今晚的南湾地块拍卖会。
”周氏集团。周凛。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猝然捏紧,随即又强迫自己松开。我转过身,
脸上没有任何波澜:“知道了。按原计划,我们也去。”小陈欲言又止,
最终只是点点头:“好的,林总。车已经在楼下。
”南湾地块拍卖会定在城中最顶级的半岛酒店宴会厅。水晶吊灯的光芒璀璨得近乎奢侈,
空气里浮动着昂贵的香槟、雪茄和女宾们身上混杂的香水味,
织成一张无形的、属于上流社会的网。西装革履的男人和珠光宝气的女人低声交谈,
每一个笑容背后都藏着精密的算计。我带着助理,低调地进入会场,找了个靠后的位置坐下。
目光扫过前排,那个位置依旧空着。他还没来。也好。
拍卖师热情洋溢地介绍着南湾地块的“黄金价值”和“无限潜力”,气氛逐渐升温。举牌,
竞价,数字节节攀升。当价格被推到一个令人咋舌的高度时,会场出现了短暂的沉寂。
拍卖师举起了锤子:“两亿七千万第一次!两亿七千万第二次……”“三亿。
”一个低沉、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穿透力的男声,从入口处传来。不高,
却像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水面,瞬间让整个喧嚣的宴会厅陷入一片诡异的死寂。所有的目光,
齐刷刷地转向门口。周凛走了进来。一身剪裁完美的深灰色西装,
勾勒出宽肩窄腰的挺拔身形。灯光落在他身上,那张脸褪去了五年前最后一点少年气的棱角,
只剩下刀削斧凿般的冷峻。眼神扫过全场,淡漠,锐利,像能剖开所有伪装的刀锋。
他身后跟着两个同样气场迫人的助理,目不斜视。他径直走向最前排预留的位置,步履从容,
仿佛刚才那声石破天惊的报价只是随口说了一句“天气不错”。
拍卖师的声音激动得变了调:“三亿!周先生出价三亿!还有没有?”当然没有了。这块地,
归他了。拍卖结束,人群像退潮般涌向门口,更多的则是涌向周凛,试图攀谈,交换名片,
脸上堆砌着热切的笑容。他站在人潮中心,神色疏离,偶尔颔首,惜字如金。我起身,
示意助理先走。只想尽快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刚走到门口,
旁边贵宾休息室的厚重丝绒门帘被一只手撩开。周凛站在门帘的阴影里,
高大的身躯几乎堵住了大半个出口。走廊明亮的灯光落在他半边脸上,
另一半陷在深沉的暗影里,神色晦暗不明。“林小姐,”他开口,声音不高,
却清晰地盖过了周围的嘈杂,“当年从婚礼上跳窗逃跑的勇气,看来是磨得差不多了?
” 他微微侧头,目光精准地锁住我,嘴角勾起一丝极浅、极冷的弧度,
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嘲弄。那眼神像冰冷的探针,轻易地刺破了我精心维持的平静表象。
周围的空气瞬间凝固。几个还没走远的宾客脚步顿住,惊疑不定地看过来。
血液似乎一下子冲上了头顶,又在瞬间冻结。我甚至能听到自己牙齿轻轻磕碰的声音。
五年商海沉浮练就的铠甲,在他这句话面前,脆弱得像一层薄冰。我强迫自己挺直脊背,
迎上他那淬了冰的目光,
脸上挤出一个同样冰冷的、属于“林总”的职业假笑:“周总说笑了。人都是会变的。
恭喜拿下南湾。” 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石头,硬邦邦,冷冰冰。说完,
不再看他那张足以冻伤人的脸,侧身,从他身边那点狭窄的缝隙里擦了过去。
他的西服面料擦过我的手臂,带着一种昂贵的、冰冷的气息。走出酒店大门,
深秋的夜风带着刺骨的凉意扑面而来,吹在脸上,才惊觉后背竟沁出了一层薄汗。第二天,
风暴毫无预兆地降临。上午十点,会议进行到一半。小陈脸色煞白地推开门,
甚至顾不上敲门,直接冲到我身边,俯身在我耳边急促低语,声音都在抖:“林总,出事了!
周氏集团……他们突然宣布在二级市场疯狂扫货,
已经……已经拿到我们远辰超过15%的流通股了!”会议室里瞬间死寂。
所有高管的目光都像聚光灯一样打在我身上,震惊、恐慌、难以置信。周凛!
这个名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在心上。我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在光滑的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噪音。
“通知所有部门负责人,立刻!到我办公室!”我的声音绷得像拉满的弓弦,
竭力维持着最后一丝镇定,但手指不受控制地蜷缩起来,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接下来的十几个小时,是炼狱。
铃声、键盘敲击声、打印机疯狂吐纸的噪音、高管们焦灼的争论声……所有声音混杂在一起,
像一张巨大的网,把整个顶层办公室死死罩住。屏幕上的股价图,那条代表远辰科技的曲线,
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路向下俯冲,惨绿的数字触目惊心。我们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资金,
联系了所有可能伸出援手的盟友,甚至启动了紧急反收购预案。
但周氏的资金像深不见底的汪洋,我们的抵抗如同投入海中的石子,
连个像样的水花都没能激起。对方的攻势精准、狠辣、不计代价,
完全就是冲着彻底摧毁远辰、摧毁我来的。天快亮时,最后一个电话放下。
对方委婉但坚决地拒绝了我们的求援。办公室里只剩下我和小陈,
还有一地狼藉的文件和散落的咖啡杯。屏幕上的数字最终定格在一个令人绝望的位置。
我靠在冰冷的椅背上,窗外灰蒙蒙的天光透进来,照亮空气中浮动的尘埃。
疲惫像铅水一样灌满了四肢百骸。结束了。远辰科技,
我一手创立、倾注了五年全部心血的公司,就这样,在我眼前,
被那个男人以最粗暴、最羞辱的方式,碾碎了。“林总……”小陈的声音带着哭腔,
眼圈通红。我摆摆手,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起身,走向角落那个空置的纸箱。
动作有些僵硬,但异常平静。桌上的相框——我和初创团队意气风发的合影,被我拿起来,
指尖拂过玻璃面,然后轻轻放了进去。几盆绿植,叶子有些蔫了。常用的马克杯,
杯沿还有淡淡的口红印……一件件,一样样。最后,拿起桌角那枚小小的、银质的公司徽章。
冰凉的金属硌着掌心。抱起那个不算沉的纸箱,走出办公室的门。走廊里异常安静,
所有办公室的门都紧闭着,曾经忙碌穿梭的员工区空无一人,
只有顶灯惨白的光线照着光洁的地板。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劫后的死寂和尘埃的味道。
电梯下行。数字一格一格跳动,像一个缓慢的倒计时。走出远辰所在的写字楼大门,
深秋的寒意瞬间包裹上来。天色阴沉得厉害,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压着,酝酿着一场大雨。
风很大,吹乱了额前的碎发。我抱着纸箱,站在路边,准备拦车。就在这时,
一辆纯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像一头沉默的巨兽,悄无声息地滑到我面前,稳稳停下。
后座深色的车窗缓缓降下。周凛坐在里面。他没穿西装外套,
只穿着一件质地精良的深色衬衫,领口解开了两粒扣子,露出一截冷硬的锁骨。
头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几缕湿发贴在额角。他的脸色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苍白,
眼下带着淡淡的青影,嘴唇抿成一条平直的线,透着一股挥之不去的疲惫感。可那双眼睛,
却亮得惊人,像暗夜里盯住猎物的猛兽,隔着车窗,死死锁住我。
风卷着尘土和落叶在脚边打旋。他推开车门,长腿一迈,站到了我面前。
高大的身影瞬间投下一片沉重的阴影,将我完全笼罩其中。
他身上那股熟悉的、混合着冷冽须后水和淡淡烟草味的气息,裹挟着室外的寒气,
强势地扑面而来。“周总,”我抱着纸箱的手指收紧,指节泛白,声音努力维持平稳,
“收购案尘埃落定,您满意了?”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目光沉沉地落在我怀里的纸箱上,
那眼神,像是在评估一件战利品的价值,又像是在打量一件……垃圾。然后,
他毫无预兆地伸出手。那只骨节分明、属于顶级掠食者的手,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
猛地攥住了我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皮肤被他冰冷的手指箍得生疼,骨头都像是要被捏碎。
怀里的纸箱差点脱手掉在地上。我痛得倒抽一口冷气,试图挣脱,却如同蚍蜉撼树。
他俯下身,凑近我。距离近得我能看清他眼底密布的血丝,
感受到他喷在我脸颊上那灼热的、带着淡淡酒气的呼吸。他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
声音低沉喑哑,像砂纸磨过粗糙的砾石:“教你个道理,林雾。” 他顿了一下,
每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钉子,狠狠凿进我的耳膜,“惹了阎王,得用一辈子还。
”话音落下的瞬间,酝酿已久的大雨终于倾盆而下。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落下来,
瞬间就将我们两人浇透。冰凉的雨水顺着我的头发、脸颊疯狂流淌,模糊了视线,
也模糊了他近在咫尺的脸。昂贵的衬衫紧紧贴在他身上,勾勒出紧绷的肌肉线条,
湿透的布料颜色深得近乎墨黑。雨水顺着他凌厉的下颌线不断滴落。他攥着我手腕的那只手,
没有丝毫放松,反而在冰冷的雨水里握得更紧,像一道烧红的铁箍。
一辆黑色的商务车无声地滑到我们旁边停下。车门自动打开。周凛拽着我的手腕,
没有任何犹豫,粗暴地将我连人带那个湿漉漉的纸箱,一起塞进了后座。动作强硬,
带着不容置喙的掌控力。“开车。”他跟着坐进来,砰地关上车门,隔绝了外面滂沱的雨声,
只留下车内令人窒息的死寂和湿衣服散发出的潮气。他对着司机吐出两个字,声音冷得像冰。
司机应了一声,车子平稳地驶入雨幕。车厢里空间很大,高级皮革的味道混合着雨水的气息。
暖气开得很足,吹在湿透的身上,却激不起半点暖意。周凛靠在对面的座位上,闭着眼,
湿漉漉的头发贴在额角,雨水沿着发梢滴落在他深色的长裤上,洇开深色的水渍。
他胸口微微起伏,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车厢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我抱着那个湿透的纸箱,缩在宽大座椅的一角,冰冷的水汽透过薄薄的西装面料渗进来,
冻得我牙齿都在轻微打颤。手腕上被他攥过的地方,火烧火燎的痛感依旧清晰。我低着头,
看着纸箱表面被雨水泡软变形的标识,远辰科技那几个字,模糊得快要看不清。
巨大的疲惫和一种冰冷的麻木感席卷而来,几乎要将我吞噬。车子穿过雨幕,
最终停在城中最顶级的一个高档公寓区地下车库。电梯无声地上升,直达顶层。门开了。
周凛率先走了进去。我没动。他停住脚步,侧过半身,目光沉沉地扫过来,
带着无声的压迫:“怎么,还要我抱你进来?”声音里没什么温度。
我抱着那个沉重的湿纸箱,指甲掐进纸板边缘,指尖冰凉。最终还是迈开脚步,
踏进了这个属于他的领地。玄关很大,灯光是冷色调的智能感应灯,
映照着光可鉴人的深色大理石地面。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空旷的、冰冷的、属于顶级酒店套房般的味道,一丝烟火气也无。
周凛随手将车钥匙扔在玄关柜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他脱下湿透的西装外套,
动作有些粗暴地扯开领带,解开两颗衬衫扣子,露出喉结和一小片胸膛。
水珠顺着他线条利落的下颌滚落。“二楼左手边第一间,是你的。
”他指了指旋转楼梯的方向,语气像是在安排一件物品的摆放位置,“收拾好,出来。
” 说完,不再看我,径直走向客厅深处巨大的落地窗边,背对着我。那背影挺拔,
却透着拒人千里的冷硬和浓得化不开的疲惫。我沉默地抱着纸箱上楼。推开他说的那间房门。
典型的样板间。巨大的落地窗对着城市璀璨的夜景,昂贵的意大利定制家具,柔软的地毯,
巨大的衣帽间,连浴室都大得能开派对。奢华,冰冷,没有一丝属于“家”的温度。
我的湿纸箱放在光洁的地板上,像个格格不入的入侵者。换下湿透的衣服,
冰冷的水汽似乎浸到了骨头缝里。我打开花洒,滚烫的水流冲刷下来,皮肤被烫得发红,
但身体深处的寒意却驱之不散。换上简单的家居服下楼。
周凛已经换了身深灰色的丝绒家居服,坐在巨大的U型沙发一角,
面前的茶几上摊开着一份厚厚的文件。他手里端着一杯威士忌,
冰块在琥珀色的液体里轻轻碰撞。偌大的客厅空旷得能听到回音,
只有落地窗外城市的霓虹无声闪烁。我走过去,在离他最远的单人沙发坐下。
柔软的皮质陷下去,却感觉不到丝毫舒适。“啪”一声轻响,
他把那份文件推到我面前的茶几上。白纸黑字,标题醒目:《共同生活及财产处置协议》。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甲方周凛,乙方林雾。我的目光扫过那些密密麻麻的条款。
、公共区域使用规范乙方不得在客厅长时间逗留、到费用分担乙方需支付象征性租金,
具体数额由甲方核定、再到最重要的——人身自由限制条款乙方非经甲方书面许可,
不得擅自离开本市,每日行程需向甲方报备。一条条,一款款,
冰冷、苛刻、充斥着居高临下的掌控欲,像一个精心打造的黄金囚笼。
甚至连“甲方对乙方拥有最终解释权”这种霸王条款都赫然在列。
荒谬感像冰冷的潮水漫上来。我抬起头,看向周凛。他端着酒杯,
目光落在窗外璀璨的夜景上,侧脸线条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冷硬。“周凛,
”我的声音在空旷的客厅里响起,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沙哑和疲惫,“五年了,
一场逃婚,值得你用这种……中世纪卖身契的方式来报复?”我顿了顿,
看着他无动于衷的侧影,嘴角扯出一个极淡、极冷的弧度,像是在笑,
又像是在嘲弄:“你这记仇的本事,倒是比你的商业手段更让我刮目相看。
”周凛握着酒杯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下,指关节微微泛白。他缓缓转过头,
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终于落在我脸上。里面翻涌着极其复杂的情绪,
浓烈的恨意、冰冷的审视、还有一种更深沉、更晦暗的东西,像风暴来临前压抑的海面。
他盯着我,没有说话。客厅里只剩下威士忌冰块融化的细微声响。时间仿佛凝固了。
那份荒谬的协议摊在昂贵的茶几上,像一张嘲讽的鬼脸。过了许久,
久到窗外的霓虹似乎都黯淡了几分,他才极其缓慢地开口,声音低沉,
带着一种被砂石磨砺过的粗粝感:“林雾,你觉得这只是报复?”他微微倾身,
目光锐利如刀,试图剖开我的所有伪装:“当年,你穿着我亲手选的婚纱,
在几百双眼睛底下,头也不回地跳窗跑了。留我一个人站在台上,像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五年,我找了你五年,你知道我动用了多少资源?查到你改头换面成了‘林总’,
你知道我是什么心情?”他猛地灌了一口酒,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
眼底的血丝在昏暗的光线下更加清晰,
那里面翻腾着压抑了太久的戾气和某种近乎偏执的执拗。“现在,你落到我手里了。
”他放下酒杯,杯底磕在大理石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他身体前倾,
迫人的压力再次笼罩过来,眼神像淬了毒的钩子,“这份协议,签了。或者,
”他停顿了一下,嘴角勾起一个冰冷残忍的弧度,“你觉得你那个刚被我捏碎的远辰,
还能东山再起?”空气瞬间绷紧,像一张拉到极致的弓弦。赤裸裸的威胁,砸在脸上。
我看着他那双燃烧着恨意和某种疯狂的眼睛,看着那份如同卖身契般的协议,
心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又被狠狠地摔在地上。
屈辱、愤怒、还有一丝深埋在心底、连自己都不愿触碰的悲凉,交织在一起,
几乎要将我撕裂。我猛地抓起茶几上那支昂贵的万宝龙签字笔。金属笔身冰凉刺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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