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腊月,冷宫中一棵老梨忽然开花。夜半无人,梨树下常传来凄厉泣血的哀嚎。宫中传言,
这是废妃唐梨落在报复作法,要咒死龙脉。萧炎烬大怒,带着宫人来冷宫捉拿我。他不知道。
我已经死了。被折断四肢,砍下头颅,团进画满符咒的瓮中。
埋在我和他亲手种下的梨花树下。1现在是天启三年。萧炎烬已经登基三年了。
他不再是十年前冷宫中受人欺凌的落魄皇子。冷宫外,
狠厉的帝王下令:“将废妃唐梨落押出来!”侍卫鱼贯而入。贵妃唐明月眼中闪过一丝不安。
萧炎烬及时揽住她,温柔道:“月儿,吓到你了?
”唐明月蹙眉:“臣妾想到妹妹曾用巫蛊娃娃诅咒陛下和臣妾,心就跳的厉害。
”萧炎烬的双眸变得狠厉:“将废妃鞭二十!再押出来!”然而侍卫翻遍冷宫,
却没有找到我。唐明月扶了扶头上凤钗,掉下两滴清泪:“妹妹不满陛下责罚,
竟然潜逃出宫了?”“她敢!诅咒帝妃,私通侍卫,以贱种充龙脉!件件都是诛九族的大罪!
”萧炎烬暴怒中夹着一丝慌乱:“如此大逆不道,朕只废她位份打入冷宫已是宽宏,
她有何理由出逃!”“给朕找!掘地三尺也要把她找出来!
”2宫女和太监也加入了找我的队伍。冷宫阴森破败。天空黑云如墨,尽数朝冷宫方向涌来。
我听到有小太监和小宫女边找我边小声的嘟囔。“废妃也真是的,犯了那么大的罪过,
不说自尽谢罪,现在还在冷宫作妖!”“听说废妃会妖法!当年诅咒陛下和贵妃,
害得陛下吐了好大一口血!她还在血里翻来找去,状若疯癫。”“还声称怀了龙胎,
结果被贵妃娘娘撞破,废妃和侍卫私通!还好那孽种被打掉,不然皇家血脉就被混淆!
”“陛下和贵妃娘娘真是宽宏,这都不把废妃处死?!”“毕竟和贵妃娘娘是亲姐妹。
而且我听说,咱们陛下还没登基时,废妃在冷宫陪了他十年……”“不要命了!
上头早就下令不许提这个!”我空旷的眼眶流下两行血泪。是啊,萧炎烬不许提这个。
冷宫中我和他相依为命的过往,对我是珍宝。对他,原来只是耻辱而已。血迹蜿蜒而下,
流向瓮上符咒的纹路。翁底隐约可见血色的红光。3冷宫全部搜完,没有我的踪迹。
只除了一处。院中一棵开满梨花的老梨。寒冬腊月,梨花似雪。实属妖异,宫人们不敢动它,
战战兢兢的跪伏在萧炎烬脚边。萧炎烬拔出龙泉宝剑,迈步朝梨树走去。
唐明月轻拉他的衣袖,不知为何,她对这棵树感到恐惧。总觉得一旦掘开,
会放出要命的东西。“陛下,妹妹纵然咒我,我并不怪她,就放她出宫去吧,
何必苦苦找寻呢。”萧炎烬眸光微闪,誓要寻到唐梨落的心思忽然就淡了:“月儿,
你就是太善良了。”唐明月娇笑一声:“冬日梨花属实不详,不如让国师前来,
作法直接烧了。”萧炎烬心底蓦地一阵抽痛。唐梨落这个贱妇,对他的诅咒竟如此厉害。
只是接近她所在的冷宫而已,心竟然又痛了。萧炎烬强忍不适,淡然点头:“就依爱妃。
”4国师是一位仙风道骨的道人。当年就是他识破了我对皇帝和贵妃的诅咒,因此受封国师。
国师来到的时候,冷宫上方的黑云已经压顶。云层中电光闪烁。国师掐指,
浮尘指向冷宫中的梨花树:“陛下,此树确有妖孽血腥之气。”唐明月:“既如此,
还请国师将妖物除去!”国师开坛作法,脚踏七星八卦步,手持雷击桃木剑,口念咒语,
桃木剑猛地指向梨树!轰隆!一道小指粗的巨雷自黑云蜿蜒而下,猛地击在梨树上。
老梨被劈开一个洞。纷纷扬扬的白色纸片自树洞中四散飞出。疾风吹过,
其中一张纸片被吹到萧炎烬的面前。他细看,上面是少女稚嫩的笔迹。
“今天是进冷宫的第一天,七皇子瘦瘦呆呆的,好可怜。”七皇子?好久没听过这个称呼了。
萧炎烬眼前一阵恍惚。他似乎看到了一个纤细孱弱的少女,巴掌大的脸没有一丝血色,
显得乌漆漆的眼睛越发的大,关切的看着他。自从母妃被赐死他被打入冷宫,
他从九霄云上跌入泥淖,冷宫的太监对他非打即骂,口口声声骂他狗杂种。只有少女,
被分到冷宫也不抱怨,笑眯眯地叫他七皇子。记忆中少女模糊的脸一点点清晰。
萧炎烬捏着那张泛黄的纸片,指尖莫名一颤。
竟然是……唐梨落?5耳边传来唐明月的娇呼:“陛下?你怎么了?”萧炎烬回神,
眸色血红。第一次,他对视如珍宝的贵妃发了火。攫住她的手腕,咬牙切齿。“唐梨落,
竟然是唐梨落!在冷宫陪伴我的人,不是你吗?”唐明月的眼神中闪过慌乱。
她不自觉的看看国师。国师微不可察的摇头。唐明月强迫自己镇定下来:“陛下,
为何会认为是臣妾呢?大家都知道,是妹妹伴您十年,得得以封妃的啊。”都知道?都知道?
!萧炎烬心神俱震,五内俱焚。他不敢置信的逼问已跪成一片的宫人侍卫,
得到了同样的回答。“陛下,在冷宫陪伴您十年的,正是废妃唐梨落!”怎会如此,
怎会如此?萧炎烬噗的吐出一口黑血。血迹喷在他手中的纸片上。
萧炎烬脑海中的迷雾散了些。他想起来了。那字迹,他认得。是十年前,
唐梨落刚被家族放弃,作为弃子送入冷宫陪伴他这个“无能”皇子时写下的。
那时她还不像后来那样沉默隐忍,眼里尚有天真。“七皇子瘦瘦呆呆的,好可怜。
”——他曾无数次在她熟睡后,偷看这些藏在树洞里、写给自己的“日记”,
既羞愤于“呆呆”二字,又贪恋那一点“好可怜”带来的微弱暖意。那时,
冷宫的冬天比现在更冷,他们分食一块硬如石头的馍,互相用体温取暖。
她总说:“等梨花开了,我们就能出去了。”后来,他真的带她走出了冷宫,
却将她永远留在了这里。更多的纸片飞到萧炎烬的手上。“分到冷宫的食物越来越少了,
都给七皇子吃,告诉他我吃过了。肚子饿的厉害,唐梨落,你要忍住啊,挨饿你最擅长了!
”“狗太监又拿鞭子抽七皇子,我冲过去挡住了。鞭子抽在我身上,七皇子的眼睛却红了。
真奇怪,以前挨打都不疼,七皇子为我掉眼泪,我的伤口却疼得厉害。
”“半夜偷偷去给狗太监下巴豆,发现他被吊死在屋里。好,坏人自有天收。
”“今天用小戏法哄住了新来看守冷宫的小侍卫,给了我两个肉包子。都给萧炎烬吃,
他好久没吃过肉了。”“萧炎烬把肉馅都喂了我,真香。”“小侍卫叫柳随风,真好,
从来不欺负我俩,还给我们带好吃的。”“唐梨落,萧炎烬和柳随风要永远在一起。
”6柳随风?好像有巨雷劈破迷雾 萧炎烬猛地想起,
和唐梨落私通被处死的侍卫就叫这个名字。“搜!树洞里还有什么!
”萧炎烬的声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侍卫领命,忍着恐惧将手伸进被雷劈开的树洞。
更多的纸片被掏出,还有一些零碎物件:一支磨秃的毛笔,半块劣质胭脂,
还有……一个褪色发硬的平安结,那是他某年生辰,她熬夜编的,当时他随手塞进了怀里,
不知何时被她悄悄收回,藏在了这里。纸片上,字迹从稚嫩变得工整,再变得潦草,
记录着冷宫里相依为命的点滴,记录着他每一次生病她的担忧,
记录着他对她说过的每一个承诺。“烬哥哥说,若得天下,必以我为后。
”“今日殿下被四皇子鞭笞,我替他上药,心比伤还疼。”“梨花又开了,
他说明年定带我去看宫外漫山遍野的梨花。”……萧炎烬的心口骤然剧痛,
比以往任何一次诅咒反噬都要猛烈,几乎让他站立不稳。那不是生理的痛,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狠狠捶打他的灵魂。“陛下!”唐明月惊呼,扶住他,
眼神却嫉恨地扫过那些纸片,“都是妖妃惑人的手段!国师,快烧了这些秽物!”国师颔首,
桃木剑挑起符箓,口中念念有词,欲引天火。就在这时,那被劈开的树洞深处,
突然涌出大量粘稠、暗红的液体,带着令人作呕的腥臭,汩汩流淌,瞬间浸湿了泥土。
那液体蜿蜒流动,竟隐隐勾勒出符咒的痕迹,与瓮上所画一般无二!同时,
那凄厉泣血的哀嚎声再次响起,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清晰、尖锐,仿佛就在每个人的耳边,
饱含着无尽的痛苦与怨毒。宫人们吓得魂飞魄散,连连后退。“鬼……有鬼啊!
”萧炎烬猛地推开唐明月,死死盯着那流血的树洞,一个荒谬又可怕的念头窜入脑海。
他想起唐梨落被定罪时,看着他那难以置信的、破碎的眼神。想起她被打入冷宫前,
最后对他说的话:“萧炎烬,梨花树下,埋着你我十年真心。来日若觉心口剧痛,非为诅咒,
乃是你良心作祟!”当时他只觉可笑。此刻,他却如坠冰窟。
“不是诅咒……不是……”他喃喃自语,心脏疯狂跳动,几乎要撞碎胸骨。
他忽然像疯了一样冲过去,夺过侍卫手中的铁锹,开始疯狂地挖掘梨花树下的泥土。“陛下!
不可!危险!”唐明月和国师同时惊呼。但萧炎烬充耳不闻,他像是要验证什么,
又像是要急于掩盖什么,只是拼命地挖。泥土飞溅。铁锹似乎碰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
他抛下铁锹,用手去扒。冰冷的、坚硬的陶器触感传来。他动作僵住,颤抖着拂开泥土。
一个巨大的、密封的瓮显露出来。瓮身被朱砂画满了密密麻麻、诡异扭曲的符咒,
此刻正散发着微弱的、不祥的红光。而那暗红的血液,正是从瓮口的缝隙处不断渗出。
哀嚎声,仿佛就是从这瓮中传出。萧炎烬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他认得这个瓮。是国师献上,
说是前朝用来镇压罪大恶极、需魂飞魄散之人的法器。他当时是怎么说的?
他说:“既然如此,便让她永世不得超生。”唐明月看到那瓮,瞳孔骤缩,
尖声道:“陛下快离开!那是妖妃的邪物!”萧炎烬却像是被定住了,他颤抖着手,
抚上那冰冷的瓮壁。符咒刺痛了他的指尖。他猛地用力,想要掀开瓮盖,
却发现被封得死死的。“打开!给朕打开它!”他对着侍卫嘶吼,声音破碎。无人敢上前。
国师脸色凝重:“陛下,此瓮万万不可开启!怨气冲天,恐生大祸!”“朕命令你们打开!
”萧炎烬双目赤红,状若癫狂。就在这时,瓮中突然响起一声极轻、极冷,
却又清晰无比的叹息。仿佛穿透了生死界限,直接响在他的耳畔。是唐梨落的声音。
“萧炎烬……”“你不是……要抓我出来吗?”“我就在这儿啊。”“……在你脚下。
”瓮身的符咒猛地爆发出刺目的血光,将整个冷宫映得一片血红!
那棵老梨树所有的花瓣瞬间凋零,化为灰烬。天空中惊雷炸响!萧炎烬低头,
看着自己沾满泥污和鲜血的双手,看着脚下那不断渗出鲜血的瓮,
finally明白了心口剧痛的来源。不是诅咒。是她。一直是她。
被他下令折断四肢、砍下头颅、封入瓮中、埋于树下的唐梨落。他们真心相爱时种下的树,
成了埋葬她、镇压她的坟墓。她从未离开冷宫。她一直都在这里。等他来。寒风呼啸,
卷起地上散落的纸片,吹过帝王瞬间失魂的脸庞。我站在纷纷扬扬的灰烬与血光中,
无声地笑了笑。萧炎烬,你终于找到我了。7血光冲天,将冷宫映照得如同炼狱。
那一声“我就在这儿啊……在你脚下”,轻飘飘的,却像一把淬了冰的锥子,
狠狠凿进萧炎烬的耳膜,直抵灵魂深处。他踉跄着后退一步,
险些踩进那不断渗出暗红液体的泥泞中。“陛下!”唐明月强忍着恐惧上前搀扶,声音发颤,
“是妖妃的幻听!是邪术!国师,快!快镇压它!”国师面色前所未有的凝重,他快步上前,
手中桃木剑再次指向血瓮,口中咒文念得又急又快。数道黄符如箭般射向瓮身,
却在触及那粘稠血液的瞬间,无火自燃,化作几缕青烟消散。“陛下……此怨……此怨之气,
远超寻常!符箓……无效!”国师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骇。“无效?
”萧炎烬猛地甩开唐明月,目光死死锁住那口瓮,仿佛要将其看穿,“你说无效?
那里面是什么?!告诉朕,里面到底是什么!!”他几乎是咆哮出声,额角青筋暴起,
往日深邃锐利的眼眸此刻只剩下疯狂与混乱。那些泛黄的纸片,那些稚嫩又熟悉的字迹,
像潮水般冲击着他刻意尘封的记忆。不是唐明月。在冷宫里,
用单薄身躯为他挡住太监拳脚的是唐梨落。在他高烧不退,
用冰冷井水一遍遍为他擦拭额头的是唐梨落。在他被其他皇子羞辱后,默默陪他坐在梨树下,
说“烬哥哥,我们会有将来”的,也是唐梨落!而他做了什么?
他相信了国师和唐明月的指控,相信她用巫蛊诅咒他,相信她与侍卫私通,
相信她试图用野种混淆龙脉……他甚至没有给她一个辩白的机会,就下令……“折其四肢,
断其首级,封于镇魂瓮,埋于梨树下,永世不得超生……”他当年下达这道残酷旨意时,
耳边似乎响起过她绝望的哭喊,但他以为那是恨意,是诅咒。原来,那只是陈述。
她真的被这样处置了,就在他们共同种下的树下!“啊——!
”萧炎烬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哀嚎,心口的剧痛排山倒海般袭来,他再也支撑不住,
单膝跪倒在地,双手死死抠入冰冷的泥土。“陛下!”宫人侍卫跪倒一片,瑟瑟发抖。
唐明月看着状若疯魔的萧炎烬,又看看那诡异流血的瓮,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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