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门里来了个重生者,叫柳霏霏。所有人都说她天资绝绝,身负大气运。她也确实是,
总能提前找到那些还没出世的机缘。上辈子,她就是这么踩着我登顶的。这一世,她又来了。
她提前三个月守在黑风崖,就等着那本该属于我的《九转剑心》出世,然后据为己有。
她算好了一切,时间,地点,人物。她甚至算好了我会为了这本剑谱,
和守护妖兽斗得两败俱伤。她什么都算到了。但她没算到。去黑风崖那条路,太阳太晒了。
我临时拐了个弯,去山下的镇子喝了碗冰镇绿豆汤。然后,我再也没回那条路。1我叫裴渝。
是青玄宗一个平平无奇的内门弟子。每天的生活就是练剑,吃饭,找个好地方晒太阳。
我师父说我最大的优点是心静,最大的缺点是太心静。静得不像个修仙的,
像个提前过来养老的。我觉得挺好。修仙嘛,求的是长生,是逍遥。一天到晚打打杀殺,
争机缘抢法宝,把自己搞得一身伤,满心戾气,那还不如当个凡人,活个七八十年,
落个清净。这种日子过了三年。直到柳霏霏出现。她是通过宗门大选进来的,
一进来就拜在了掌门门下,风头无两。人人都说她是个天才。我也远远看过一眼。
长得挺好看,就是那双眼睛,看人的时候,总带着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审视和……怨气。
特别是看我的时候。那眼神,好像我刨了她家祖坟。我挺纳闷的。我确定我不认识她。
我这种咸鱼性格,在宗门里基本是个透明人,三年了都没跟谁红过脸。她这股没来由的恨意,
让我有点在意。但我也就是在意了一下。想不通,就算了。多想一秒钟,都耽误我晒太阳。
直到那天,宗门发放月度任务。执事堂前,人头攒动。我排在队尾,慢悠悠地等着。
轮到我时,执事弟子头也不抬。“裴渝,去万兽园,给铁甲犀牛刷三天背。”这是个苦差事。
铁甲犀牛皮糙肉厚,脾气又臭,给它刷背,不仅累,还容易被甩一身泥。宗门里没人愿意接。
我正要应下,一个清脆的声音插了进来。“师兄,这个任务,我替裴师姐接了。”我一抬头,
是柳霏霏。她站在我旁边,笑得一脸和善,眼神却直勾勾地盯着我。执事弟子愣了一下,
抬头看见是掌门亲传,不敢怠慢。“柳师妹,这……不合规矩吧。”“没什么不合规矩的,
”柳霏霏直接拿过我手里的任务牌,“我刚入门,想多为宗门做点事,正好和裴师姐关系好,
就替她分担一下。”她把“关系好”三个字咬得特别重。周围的弟子都看过来,
眼神里全是羡慕。能让掌门亲传弟子主动示好,这是多大的面子。我没说话。我看着她。
她也看着我。她在等我感激涕零,等我受宠若惊。可我只是平静地问她:“为什么?
”她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都说了,我们关系好嘛,师姐不必客气。”我摇摇头。“不,
你不是想帮我。”我往前走了一步,凑到她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
“你只是不想我去万兽园。”她的瞳孔猛地一缩。我嘴唇碰了碰她耳朵。很轻。“万兽园里,
有什么东西,是你想要的,而且,你觉得那东西本来该是我的?”柳霏霏的身体瞬间绷紧了。
她看着我,眼神里除了怨恨,又多了一丝惊恐和……恼怒。好像在说,你怎么会知道?
我怎么会知道?我当然知道。因为上辈子,我就是这个时候,
在万兽园给铁甲犀牛刷背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了一枚快要孵化的上古雷鹏蛋。
2柳霏霏的脸色很难看。执事弟子还在旁边催促,“到底谁接这个任务?”我从柳霏霏手里,
把那块任务牌抽了回来。“我的任务,我自己做。”我对执事弟子点点头,转身就走。
柳霏霏在我身后,声音又急又快地响起。“裴师姐!你听我说,铁甲犀牛真的很危险!
我这是为你好!”我头也没回。为我好?上辈子,就是因为这颗雷鹏蛋,
我被当时的掌门亲传,也就是柳霏霏,安上一个偷盗宗门至宝的罪名。废了修为,逐出山门。
最后死在一个下雨天。死的时候我就在想。如果重来一次,
我一定离这些所谓的“机缘”远远的。天予不取,反受其咎。老祖宗的话,总是有道理的。
所以我这辈子,活得特别小心。不争不抢,不碰因果。只想安安稳稳地修个长生。没想到,
我不去找事。事,自己找上门来了。柳霏霏,这个我上辈子的死对头,也重生了。而且,
她好像比我更急着去拿那些“机缘”。我走到万兽园。铁甲犀牛看见我,烦躁地打了个响鼻,
甩了我一身泥点子。我也不在意,拿起旁边的大刷子,慢悠悠地开始干活。刷了一天,
什么事都没发生。第二天,依旧风平浪静。第三天,任务快结束了。我估摸着时间。上辈子,
就是这个时候,铁甲犀牛因为发情,在园子里横冲直撞,撞塌了半边兽栏。
我才在倒塌的石墙下,发现了那个被阵法掩盖的雷鹏蛋。我停下手里的活,靠在栏杆上休息。
心里盘算着。柳霏霏肯定知道这件事。她替我接任务,就是想自己来拿这个蛋。
现在被我搅黄了,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她会怎么做?我眯着眼睛,看着远处的天空。
她肯定会想办法把我引开。然后自己进来,拿走雷鹏蛋。最好的办法,就是制造一点混乱。
果然。半个时辰后。远处负责看管灵草园的弟子,火急火燎地跑过来。“裴师姐!不好了!
你养的那几株清心草,被丹峰的人错挖走了!你快去看看吧!”我心里门儿清。丹峰的人,
怎么可能跑到我们剑峰弟子的专属草园去挖草?这摆明了是柳霏霏的手笔。想调虎离山。
我放下刷子,拍了拍手上的土。“知道了,我这就过去。”我走了。走得很干脆。
我甚至能想象到,在我走后,柳霏霏会怎么迫不及待地溜进万兽园。
怎么找到那堵即将倒塌的石墙。怎么拿到那枚雷鹏蛋。然后,怎么等着我回来,
看我一无所获的失落表情。可惜,她要失望了。那个蛋,我压根就没打算要。
我慢悠悠地晃到灵草园。果然,我的那几株清心草好端端地长在地里。报信的弟子,
早就没影了。我也不急着回去。我找了个树荫,坐下,开始打坐。随她去折腾吧。
上辈子我就是死在这颗蛋上。这辈子,谁爱要谁要。我打坐了一个时辰。等我再睁开眼,
天都快黑了。我估摸着柳霏霏应该已经得手了。这才慢悠悠地晃回万兽园。刚走到门口,
就看见一群人围在那里。气氛很紧张。几个执法堂的弟子,脸色铁青。柳霏霏站在中间,
脸色惨白,浑身发抖。在她脚边,是一地破碎的蛋壳。和一滩黏糊糊的,
已经没了气息的幼鸟尸体。执事长老的声音,冷得掉冰渣。“柳霏霏,宗门至宝上古雷鹏蛋,
为什么会在你手里摔碎了?”“你最好,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3柳霏霏当时就懵了。
她看着地上的蛋壳,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站在人群外围,抱着胳膊看戏。
事情的发展,有点出乎我的意料,但又在情理之中。上辈子,我发现那颗蛋的时候,
它已经是活的了。我用自己的精血温养了七天,它才破壳而出。小雷鹏出来后,
直接认我为主。这辈子,柳霏霏心急火燎地把它弄出来。既没有灵力安抚,也没有精血温养。
那颗蛋,在找到命定之人前,就是个死物。外力一碰,可不就碎了。她以为她抢的是机缘。
其实她抢的是个烫手山芋。还是个会爆炸的山芋。
“我……我不是故意的……”柳霏霏带着哭腔辩解,“我看到它从石墙里滚出来,想去接住,
没拿稳……”执事长老冷笑一声。“没拿稳?这万兽园有三重禁制,你是怎么进来的?
裴渝的任务时间还没结束,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柳霏霏的脸,一瞬间白得透明。
她猛地抬头,看向我。眼神里全是怨毒和不敢置信。她想嫁祸给我。
但执事长老根本不给她机会。“来人,把柳霏霏带去思过崖,没有掌门手谕,不许出来!
”柳霏霏被拖走了。走的时候,还在尖叫。“是裴渝!是她陷害我!是她!”没人信她。
一个刚入门的弟子,怎么可能陷害掌门亲传?在所有人看来,就是柳霏霏仗着身份,
想抢同门的东西,结果自己不小心,把东西弄坏了。典型的偷鸡不成蚀把米。这件事,
就这么过去了。柳霏霏被关了禁闭。我继续当我的咸鱼弟子。只是宗门里看我的眼神,
变得有点不一样了。以前是无视。现在是敬畏。他们都觉得,我这个人,运气好得有点邪门。
连掌门亲传都敢惹,最后还能全身而退。我不在乎他们怎么看。我只知道,清净日子,
又回来了。一晃,三个月过去。柳霏霏从思过崖出来了。人瘦了一圈,眼神却更阴鸷了。
她看我的眼神,已经不是想刨我家祖坟了,是想把我挫骨扬灰。我知道,她不会就这么算了。
她脑子里,还装着我上辈子所有的“机缘”。很快,我就听说。
柳霏霏开始频繁地往宗门后山的黑风崖跑。她甚至在崖底,自己搭了个小木屋,
一住就是十几天。我心里跟明镜似的。她在等。等上辈子,
我得到最大机缘的那个东西——《九转剑心》。那是一本上古剑修留下的传承。
藏在黑风崖底的一个隐蔽山洞里。需要特定的月相,特定的时辰,才能开启。上辈子,
我为了得到它,在黑风崖底守了七天七夜。跟看守山洞的三阶妖兽血蟒,斗得九死一生。
拿到剑谱的时候,我只剩半条命。现在,柳霏霏想截胡。她比我更清楚开启山洞的时间。
她甚至可能,已经想好了怎么对付那条血蟒。她什么都准备好了。就等我这个“主角”登场。
然后,她再来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宗门里的人都说,柳霏霏是为了修炼,
才去那么艰苦的地方。真是个勤奋的好苗子。只有我知道,她是在守株待兔。等我这只兔子,
自己撞上去。算算日子,开启山洞的日子,就在三天后。那天早上,我跟往常一样,
起了个大早。师父看我难得这么积极,还挺欣慰。“阿渝,想通了?要去黑风崖闯一闯?
”我摇摇头。“不是。”我把佩剑擦得锃亮,背上行囊。
在宗门所有人“你果然要去”的目光中。我走到了山门。然后,
在通往后山和山下坊市的岔路口。我停住了。去后山黑风崖那条路,是黄土路。太阳一晒,
尘土飞扬。去山下坊市那条路,是青石板路。路两边都是树,阴凉。我站了三秒钟。然后,
毫不犹豫地,拐上了去坊市那条路。没办法。去黑风崖那条路,太晒了。我怕中暑。
4山下的坊市,很热闹。叫卖声,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我找了个最熟悉的小摊。“老板,
来碗冰镇绿豆汤,多加糖。”老板认得我,麻利地给我盛了一大碗。“好嘞!
裴仙子今儿个怎么有空下山?”“任务做完了,下来逛逛。”我喝了一大口绿豆汤。
冰凉甘甜的汁水滑过喉咙,舒服得我眯起了眼睛。这才是生活。打打杀殺有什么意思。
柳霏霏现在,应该在黑风崖底喂蚊子吧。想到这,我碗里的绿豆汤,都更甜了。我喝完一碗,
又要了一碗。吃饱喝足,我开始在坊市里闲逛。这个坊市是依附青玄宗建的。
卖的都是些修仙者用的东西。丹药、法器、符箓、功法。大部分都是些不入流的货色。
我没什么想买的。纯粹是消食。走着走着,我被一个角落里的小摊吸引了。
摊主是个胡子拉碴的糟老头。摊上摆着几块黑乎乎的石头,还有几株蔫了吧唧的草。
一看就是骗外行的。我本来想走。眼神扫过那些破烂时,却停住了。在一堆破石头里,
有一块巴掌大的,黑不溜秋的铁片。上面好像刻着些什么纹路。很古怪。
我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蹲下,拿起那块铁片。“老伯,这个怎么卖?”老头抬起眼皮,
懒洋洋地看了我一眼。“小姑娘好眼力,这可是上古传下来的宝贝!”他开始吹得天花乱坠。
我也不打断他。等他说完了,我把铁片抛了抛。“三块下品灵石。”老头的胡子都吹起来了。
“三块?你打发叫花子呢!这可是……”“三块灵石,不能再多了。”我站起身,作势要走,
“你这铁片,除了硬一点,屁用没有。买回去,我都不知道是该垫桌脚,还是该当瓦片。
”老头看我真要走,急了。“哎哎哎,别走啊!五块!五块灵石,你拿走!”我没理他。
最后,三块下品灵石成交。我拿着那块破铁片,继续逛。逛到天黑,找了个客栈住下。
柳霏霏应该还在黑风崖底等着吧。今晚,就是月相最好的时候。我躺在床上,
把那块铁片拿出来研究。入手冰凉,质地很沉。上面的纹路,不是符文,也不是阵法。
倒像是什么东西的……地图?我翻来覆去地看,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最后,
我试着输入了一丝灵力。铁片毫无反应。我觉得我可能是被坑了。三块灵石,
都能买两碗绿豆汤了。我有点心疼。随手把铁片丢在桌上,睡觉。第二天,
我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在客栈吃了顿好的,才慢悠悠地晃回宗门。刚到山门,
就听见几个弟子在议论。“听说了吗?柳师姐在黑风崖,跟血蟒打起来了!”“真的假的?
她一个人?”“是啊!听说打得可惨烈了!柳师姐受了重伤,血蟒也被她杀了!”“我的天,
她也太拼了吧!为了什么啊?”“不知道,就看她守着一个山洞,死活不肯走,
好像在等什么东西。”我听着,心里乐开了花。柳霏霏,还真是个实诚人。说等我,
就真的一直在等。还顺便帮我把看门的小怪给清了。辛苦了辛苦了。我回到自己的小院。
刚坐下,就有人来敲门。是我的师兄,李澈。他一脸焦急。“裴师弟!你跑哪去了?
出大事了!”我给他倒了杯茶。“不急,慢慢说。”“还慢慢说!”李澈急得直跺脚,
“柳师妹……柳师妹她,为了等你,在黑风崖跟血蟒拼命,现在重伤昏迷,就剩一口气了!
掌门和长老们都过去了!他们说,你要是不去,柳师妹……可能就撑不住了!
”我端着茶杯的手,顿了一下。“等我?”我有点没搞懂。她等她的机缘,跟我有什么关系?
她跟妖兽打架,为什么还要等我去了才肯活?这是什么新型的碰瓷方式吗?
5我跟着李澈赶到黑风崖的时候,那里已经围满了人。掌门和几位长老都在,
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柳霏霏躺在一块大石头上,浑身是血,气息微弱。她旁边,
是那条血蟒巨大的尸体。看得出来,战况很惨烈。一个医堂的长老正在给她输送灵力,
一边输一边摇头。“不行了,心脉尽断,灵力涣散,除非有还魂草,
否则……”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看向我。我被看得莫名其妙。“看我干什么?
我也没有还魂草。”掌门的脸色铁青。“裴渝!柳霏霏临昏迷前,一直念着你的名字!她说,
只有你,能救她!”他语气很重,带着质问。好像柳霏霏变成这样,都是我的错。
我更纳闷了。“掌门,弟子愚钝。我跟柳师妹,素无来往。她为什么会觉得,我能救她?
”“你还敢狡辩!”一个跟柳霏霏关系不错的女弟子跳了出来,指着我的鼻子骂,
“霏霏早就跟我说了!她说,黑风崖的山洞里,有上古剑修的传承!她知道你一心向剑,
想把这个机缘让给你,所以才一个人来对付血蟒!她怕你受伤!结果她自己身受重伤,
你却躲在山下逍遥快活!裴渝,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这番话说得声情并茂,催人泪下。
周围的弟子看我的眼神,都变成了鄙夷和愤怒。好像我就是个忘恩负义,害了同门的白眼狼。
我差点被气笑了。这剧本,编得可真好。把黑的说成白的。抢机缘,变成了让机缘。
她柳霏霏,成了舍己为人的圣母。我裴渝,成了不知好歹的小人。
我看着那个义愤填膺的女弟子。“这位师姐,你说柳霏霏想把机缘让给我?”“当然!
”“那她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我问,“她要是早点跟我说,我们两个可以一起对付血蟒,
说不定谁都不会受伤。她一个人跑来拼命,现在快死了,又说是在等我,这是什么道理?
”那女弟子被我问得一噎。“那……那是霏霏她……她想给你一个惊喜!”“惊喜?
”我笑了,“惊喜就是,她把怪打完了,自己快死了,然后让我去捡现成的?”我环顾四周。
“各位师兄师姐,你们觉得,天底下有这么好的事吗?”大家都不说话了。是啊,修仙界,
弱肉强食。谁会把天大的机缘,拱手让人?还是用自己的命去换?这不合常理。
掌门的脸色变了又变。他当然也知道这不合常理。但他不能让自己的亲传弟子,
背上一个“抢夺同门机缘不成,反害自己重伤”的名声。那太丢人了。所以,
他只能顺着柳霏霏编的剧本往下演。他必须把我,钉在“忘恩负义”的耻辱柱上。“够了!
”掌门厉声喝道,“裴渝!我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现在,柳霏霏因你而重伤!
这是事实!你必须想办法救她!”我摊开手。“怎么救?我不会医术,也没有灵药。
”“山洞!”掌门指向那个黑漆漆的洞口,“霏霏说,传承就在里面!你现在进去,
拿到传承!只要你肯发下心魔大誓,将传承分她一半,她或许还有一线生机!”我懂了。
搞了半天,他们是在这等我呢。柳霏霏自己打不开山洞的禁制。或者说,那禁制,
只有特定的人才能打开。上辈子,那个人是我。这辈子,他们也认定了,那个人是我。
他们演了这么一出大戏。又是重伤,又是让机缘。就是为了逼我,去给他们当开锁的钥匙。
等我拿到传承,他们再以“救命之恩”为由,分走一半。算盘打得,真是噼啪响。
我看着昏迷不醒的柳霏霏,心里一点同情都没有。上辈子,她就是用这种手段,一步一步,
把我推向深渊的。我深吸一口气,往前走了几步。走到山洞口。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以为我妥协了。我回头,看着掌门。“掌门,我可以进去。”掌门脸上露出一丝喜色。
我话锋一转。“但是,我有个条件。”“你说!”“如果,我从里面,
没有拿到任何剑谱传承呢?”我笑了一下。“那柳师妹的伤,又该怎么办?
”6掌门的脸色沉了下来。“裴渝,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还想见死不救?”“不,
”我摇摇头,“我的意思是,万一,这里面根本就没有什么剑谱呢?柳师妹她,
会不会是搞错了?”“不可能!”那个女弟子又尖叫起来,“霏霏是不会错的!她说有,
就一定有!”我没理她,只是看着掌门。“掌门,不如我们打个赌。我进去,
如果拿到了剑谱,我分柳霏霏一半,再任由宗门处置。
但如果里面什么都没有……那柳师妹欺瞒同门,重伤赖人的事,又该怎么算?
”掌门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线。他死死地盯着我。他想从我脸上,看出一点心虚。但我没有。
我很平静。因为我说的,是真的。《九转剑心》这本书,确实是在这个山洞里。但上辈子,
我拿到它的时候,它就只是一本残卷。只有心法,没有剑招。我后来能崛起,
靠的是另一番奇遇,跟这本剑谱,关系不大。而这辈子,我根本就没来。天道运转,
自有定数。我这只蝴蝶的翅膀扇了一下,谁知道这个山洞里,现在还有没有那本残卷?甚至,
这个山洞,还会不会为我打开?我赌的,就是这个“变数”。
柳霏霏以为她拿着上辈子的剧本,就稳操胜券。可她忘了,换了个演员,剧本,
可能就不是原来的那个了。掌门沉默了很久。最后,他一挥手。“好!我答应你!你进去!
”我转身,走向山洞。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我身上。紧张,期待,还有怀疑。
我走到洞口的石壁前。那里有一道看不见的禁制。上辈子,我是在血战之后,用自己的血,
无意中解开的。这辈子,我身上干干净净,一滴血都没有。我伸出手,轻轻按在石壁上。
冰凉,坚硬。没有任何反应。我试着输入灵力。石壁依旧毫无动静。身后传来一阵骚动。
有人在窃窃私语。“怎么回事?打不开吗?”“看来裴渝也不行啊。”柳霏霏那个朋友,
又开始冷嘲热讽。“装模作样!我就知道她不行!霏霏真是白白为她受了这么重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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