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成天庭掌勺了!我睁开眼,看见一缕金光穿透雕花木窗,
照在身前冰冷的灶台上。这灶台是汉白玉的,凉飕飕的。我不应该在这里。
应该在自家小餐馆的后厨,趴在不锈钢案板上打个盹儿。那案板夏天冰凉,冬天也冰凉,
跟我现在摸着的这块玉差不多。脑子里忽然“嗡”的一下,塞进来好多东西。天垣界。
南天门御膳监,末等灶神。我的名字,还是叫姜不凡。今日当值,
需为玉皇大帝准备仙阶贡品“清心丸”三枚。我低头,手里正捏着一个紫檀木的托盘。
盘子里,是三个灰扑扑的泥丸子,散发着一股子草木灰混着点薄荷的味儿。
这就是玉皇大帝的饭?我拿起一颗,放在指尖捻了捻。硬邦邦的,跟个石子儿似的。
我上辈子是个厨子。一个把做饭当命的厨子,没成想这回也是。我爹是厨子,我爷爷也是。
到我这儿,手艺没丢,就是运气不太好。开的馆子地段偏,撑了三年,最后还是关门大吉。
我记得我喝了点酒,趴在后厨的案板上,想着明天该怎么办。再一睁眼,就成了神仙。
一个管厨房的神仙。我把那颗清心丸凑到鼻子底下闻了闻。一股子苦涩味儿,直冲天灵盖。
我沉默了。让玉皇大帝天天吃这个?这不叫修仙,这叫虐待老人。我端起盘子,走到灶膛前。
灶膛里燃着金色的火焰,叫三昧真火。据说能炼化万物。我把手一斜。
三颗清心丸“骨碌碌”滚进了火里。金色的火苗“噗”地一下,把丸子吞了。
连个烟儿都没冒。干脆利落。我拍了拍手,卷起袖子。这才是灶神该干的活儿。
我打量着这个所谓的御膳房。空荡荡的,比我那倒闭的馆子还干净。
角落里堆着几袋子亮晶晶的米,叫“灵谷”。旁边还有一小撮干瘪的面粉,
标签上写着“仙麦粉”。我抓了一把仙麦粉。粉质很细,带着一股淡淡的清香。还行,能用。
水缸里是无根水,甘甜得很。我又在墙角找到半截快要风干成精的大葱,
还有一小罐凝固成块的灵兽油。神仙的日子,过得也太糙了。我决定,做一碗阳春面。
最简单,也最见功力。和面,揉面,醒面。我的手艺没丢。这双手仿佛天生就是干这个的。
面团在我手里,从生硬变得柔软,再变得光滑有弹性,像一块温润的玉。咚,咚,咚。
我把面团擀开,薄如蝉翼。然后折叠起来,切成细细的面条。每一根都匀匀称称的,
撒上干粉,抖散开,像一蓬雪。灶膛里的三昧真火烧得正旺。我找了口锅,锅是紫铜的。
锅里添上无根水,等水烧开。等待的时间,准备汤底。没有高汤,就只能用最原始的法子。
半截大葱切成葱花,灵兽油下锅,小火慢慢地熬。滋啦——一股奇异的香气,
瞬间就从锅里窜了出来。这味道太霸道了。和我以前用过的任何一种油都不同。它不只是香,
还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灵气,闻一下,就觉得浑身舒坦。葱花被炸得金黄酥脆,
葱油熬好了。我往碗里舀了一勺葱油,加了点盐。盐是“天海盐”,雪白细腻。
再倒进滚开的汤水,一碗清澈见底,飘着金黄油花的汤底就成了。水开了。面条下锅,
用筷子轻轻一拨,就在滚水里散开,上下翻腾。煮面的时间不能长,全凭感觉。感觉到了。
我捞起面条,沥干水,放进汤碗里。再撒上一把碧绿的葱花。一碗阳春面。面白,汤清,
葱绿,油黄。热气腾腾,香气扑鼻。这才是饭。能填饱肚子的,能暖人心的,才叫饭。
我端着这碗面,心里踏实了。不管我是人是神,只要还能握着勺子,站在灶台前,
我就还是那个姜不凡。至于玉皇大帝吃不吃,降不降罪……他吃过再说。“吱呀”一声,
厨房门被推开了。一个穿着淡青色仙官袍服的小老头,探头探脑地走了进来。
他头发胡子都白了,脸上没什么肉,显得有点干瘪。他看见我,先是愣了一下,
后急匆匆地跑过来。“哎哟,我的姜上仙!时辰快到了!陛下的贡品可准备好了?
”他的声音尖细,带着点焦急。我指了指灶台上的那碗面。“好了。”我说。
仙官的目光顺着我的手指看过去。他看见了那碗面。然后,他的表情就凝固了。他眨了眨眼,
又眨了眨眼,好像不相信自己看见的东西。“这……这是何物?”他结结巴巴地问。
“阳春面。”我回答得理直气壮。“面?”仙官的调门一下子拔高了八度,“清心丸呢?
那三枚清心丸呢?”“哦,那个啊。”我指了指灶膛,“当柴火烧了。”仙官的脸,
瞬间就白了。比面粉还白。他嘴唇哆嗦着,指着我,半天没说出话来。
“你你你……你把贡品给烧了?”“那玩意儿不好吃。”我说,“吃了对肠胃不好。
”“那是给陛下清心静气的!不是让你来品的!”仙官急得直跺脚,“你这是大罪!
是要被贬下凡间的!”他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往后退了两步,
好像我是什么会传染的瘟疫。我没理他。我只是把那碗面往他面前推了推。“你闻闻。
”一股热腾腾的香气,混合着葱油和麦子的味道,直往他鼻子里钻。
仙官的鼻子下意识地抽动了两下。他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咽了口唾沫。“妖……妖物!
”他色厉内荏地喊道,“休想用这凡间浊物来蛊惑我!”他说着,
眼睛却还死死地盯着那碗面。天庭的神仙,是不吃饭的。他们吸食仙气,服用丹药。
千百年来,都是如此。食物,那是凡人才需要的东西。充满了俗世的欲望和浊气。可这味道,
实在是太香了,香得让他腿肚子有点发软。“时辰到了。”我提醒他,“再不送去,
你我也得一起被问罪。”仙官一个激灵,回过神来。他看看我,又看看那碗面,
脸上的表情像是开了个染坊,青一阵白一阵。“你……你让我把这碗面送去凌霄宝殿?
”他的声音都在发颤。“对。”“给陛下?”“不然呢?”仙官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他一咬牙,一闭眼,端起那个紫檀木托盘,小心翼翼地把面碗放了上去。他的手抖得厉害,
碗里的汤都差点洒出来。“姜不凡啊姜不凡,”他哭丧着脸说,“你可把我害惨了!
我叫福安,在天庭送了一千年的贡品,从没出过差错。今天我这张老脸,算是要丢尽了!
”他端着托盘,一步一挪地往外走,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完了完了,
这下全完了……”我看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有点好笑。一个神仙,被一碗面吓成这样。
我走到厨房门口,靠在门框上。金色的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我深深吸了一口气。
空气里,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葱油香。挺好闻的。凌霄宝殿离这里不远。
我不知道玉皇大帝会是什么反应。或许会勃然大怒,一道雷把我劈回原形。或许会觉得新奇,
尝上一口。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作为一个厨子,我不能忍受我的灶台,
做出那种叫“清心丸”的东西。那是对食物的侮辱。也是对一个厨子的侮辱。我等了很久。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福安仙官没有回来。也没有天兵天将来抓我。整个御膳监静悄悄的,
好像什么都没发生。我有点饿了,转身回到灶台前,给自己也下了一碗面。味道,还不错。
面吃完了,碗也洗干净了。我坐在灶膛前的小板凳上,看着里面跳动的金色火焰。心里头,
跟这火苗一样,有点七上八下的。按理说,我这行为,往小了说是玩忽职守,往大了说,
那就是欺君之罪。可这都过去快半天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难道是玉皇大帝日理万机,
还没顾得上看他的“午饭”?还是说福安那老头半路上害怕,把面给倒了?正想着,
外面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来了。我站起身,拍了拍袍子上的灰。是福不是祸,
是祸躲不过。大不了,就是被打回凡间,回去继续开我的小饭馆。说不定,
还能把生意做起来。门被推开了。进来的不是天兵天将,而是福安仙官。
他身后还跟着几个穿着同样袍服的仙官。看样子,像是御膳监的管事。福安的脸色很奇怪。
不是害怕,也不是愤怒。而是一种……混杂着震惊、迷茫和一丝丝敬畏的复杂表情。
他看着我,嘴巴张了张,又闭上了。“姜……姜灶神。”他最后憋出这么一句。
我心里“咯噔”一下。灶神就灶神,怎么还带上敬称了?“福安仙官。”我朝他点了点头,
“怎么,陛下的旨意下来了?”他身后的一个胖仙官往前走了一步。这人我认识,
是御膳监的总管,姓刘。平时眼睛都长在头顶上,从没正眼瞧过我们这些末等灶神。今天,
他脸上的表情却客气得有些过分。“姜灶神,”刘总管脸上挤出一个笑容,比哭还难看,
“陛下手谕在此,还请接旨。”说着,他从袖子里掏出一卷金灿灿的卷轴,双手捧着,
递到我面前。我有点懵。这就下来了?还是手谕?我迟疑着伸出手,接过了卷轴。
卷轴入手温润,沉甸甸的。我慢慢展开。上面没有长篇大论,只有寥寥几行龙飞凤舞的大字。
字写得是真好,力透纸背。“灶神姜不凡,所供之物,甚合朕意。其味,有人间烟火气,
朕心甚慰。着,即日起,封姜不凡为‘人间烟火阁’主事,专司朕之一日三餐。另,
告诫御膳监,往后上供,不得再用丹药,须以菜食为上。”后面,是一个朱红色的,
刻着“昊天金阙”四个大字的大印。我把这几行字,来来回回看了三遍。每个字我都认识。
可连在一起,怎么就看不懂了呢?甚合朕意?不用丹药,改用菜食?整个天庭的伙食标准,
就因为我一碗阳春面,给改了?我抬起头,看着刘总管和福安他们。所有人的表情,
都跟我手里的卷轴一样,充满了不真实感。“刘总管,这……”“姜主事!
”刘总管立刻打断了我的话,脸上笑开了花,“恭喜恭喜啊!陛下亲口封的‘人间烟火阁’,
这可是天大的荣耀!以后,您就是咱们御膳监的头牌了!”他一口一个“您”,
叫得我浑身起鸡皮疙瘩。福安也凑了上来,小声对我说:“姜主事,您是不知道,
当时您那碗面送到凌霄宝殿,陛下只是闻了一下,就愣住了。他尝了一口,眼睛都红了。
当场就说,他已经有几千年,没尝过这个味儿了。”“什么味儿?”我下意识地问。
“烟火味儿。”福安说,“陛下的原话。”我呆住了。一个活了几十万年的天帝,
因为一碗凡间的阳春面,感动得眼眶发红。这事说出去,谁信?可手里的圣旨,是实打实的。
刘总管他们已经开始忙活开了。“快快快!
去把西边那间最好的‘听雪轩’给姜主事收拾出来!”“不对!陛下赐名‘人间烟火阁’,
得马上找人做块牌匾挂上!”“库房里那些尘封了上万年的食材,什么龙肝凤髓,
全都给姜主事送过去!”他们咋咋呼呼的,把这个冷清的厨房搅得一团乱。
我捏着那卷还有点温热的圣旨,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我的小命,是保住了。而且,
好像还摊上一个天大的饭碗。给玉皇大帝当私人厨子。这活儿,听起来还挺带劲的。
第2章 征服这个胃“人间烟火阁”的牌匾,当天下午就挂上了。是玉帝亲笔题的字,
找了天庭最好的工匠,用一整块温玉雕的。金光闪闪,气派得不行。我从原来那个小破厨房,
搬到了西边最好的院子。院子很大,种着几棵桂花树。厨房也宽敞明亮,灶台、案板、厨具,
全都是崭新的。刘总管还派了两个机灵的小仙童给我打下手。我有点不习惯。
上辈子我的小饭馆,后厨加起来都没这个灶台大。我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
看着那块牌匾发呆。事情的发展,有点超出我的预料。就在这时,脑子里忽然响起一个声音。
“叮!检测到宿主已成功开启‘食神之路’,三界食神系统正式激活。”我吓了一跳,
差点从石凳上摔下去。“谁?谁在说话?”我四下看了看,
院子里除了那两个正在扫落叶的小仙童,没别人。“宿主无需惊慌,
本系统寄存于您的神识之中。”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它听起来很平静,不带任何感情,
像是机器合成的。系统?我上辈子也看过不少网络小说,对这玩意儿不陌生。没想到,
穿越成神仙,还自带金手指。“你有什么用?”我试探着在心里问。
“本系统旨在帮助宿主成为三界第一食神。功能如下:一,提供三界万物食材;二,
解析食客情绪,生成‘情绪菜谱’;三,发布任务,完成可获得奖励。”我心里一动。
提供三界食材?“人间、地府、妖域的食材都能提供?”“是的。
只要宿主有足够的‘烟火值’,即可兑换。”“烟火值是什么?
”“食客在品尝宿主烹饪的食物后,产生的满足感、幸福感等正面情绪,
将自动转化为烟火值。昨日宿主烹饪的阳春面,令玉皇大帝产生了‘怀念’与‘慰藉’之情,
共获得烟火值100点。”我眼前,凭空出现了一块虚拟的面板,跟玩游戏似的。
烟火值:100系统商城:已开启当前任务:无我用意念点开那个系统商城。
里面琳琅满目,分成了好几个区域。
人间界:东海大黄鱼、阳澄湖大闸蟹、金华两头乌……价格从1点到10点烟火值不等。
妖域:火鸦蛋、穿山甲的爪子、千年狐狸的腰子……看得我眼皮直跳。
地府:忘川水、彼岸花蜜、黄泉路的土……这也能吃?我看得头皮发麻。看来,
我这个食神之路,注定不会太平凡。“叮!发布主线任务:‘天帝的胃’。
”“任务描述:玉皇大帝已厌倦了千篇一律的丹药,他的胃正在渴望真正的美食。
请宿主在七天内,为玉皇大帝烹饪至少三道不同的菜品,并获得其‘心满意足’的评价。
”“任务奖励:烟火值500点,随机厨具一件,厨艺等级提升。”有任务了。
我关掉系统面板,站起身。心里一下子就有了底。之前我还发愁,
天庭的食材来来回回就那么几样,灵谷、仙麦,还有一些仙果仙蔬。时间长了,
就算是神仙也得吃腻。现在有了这个系统,等于有了一个无穷无尽的食材库。我的厨艺,
总算能派上用场了。刘总管这时候颠颠儿地跑了过来。“姜主事,陛下那边派人传话了。
”他满脸堆笑,“问您……今晚的晚膳,准备得如何了?”这才刚封赏完,就惦记上晚饭了,
看来这位玉帝,是真的饿坏了。“放心吧。”我看着他,微微一笑,“让陛下等着。
保证让他吃顿好的。”我走进那间崭新的大厨房。阳光从窗户照进来,把屋子照得亮堂堂的,
走到灶台前,伸手摸了摸那冰凉的玉石台面。感觉,真好。今天晚上,做什么呢?
阳春面是抚慰。那下一顿,就得是惊喜了。我打开系统商城,
在人间界的分类里翻找起来。很快,我的目光锁定在一样东西上。那东西,红彤彤的,
长着两只大钳子。小龙虾洞庭湖特产:麻辣鲜香,夏日夜宵之王。
兑换价格:1点烟火值/斤。我笑了。就它了。今天,就让天庭的最高统治者,
尝尝什么叫“人间至味”。夜幕降临。天庭的夜晚,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
只有一层淡淡的、柔和的银光,笼罩着所有的亭台楼阁。人间烟火阁里,灯火通明。
我正在灶台前忙活。两个小仙童,一个叫清风,一个叫明月,蹲在水池边,
吭哧吭哧地刷着小龙虾。这些小龙虾,是我花5点烟火值兑换的。个头不大,但活蹦乱跳,
生猛得很。清风和明月是第一次见到这种长着大钳子的“红壳虫”,吓得哇哇大叫。
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拿着小刷子给它们洗澡。厨房里,弥漫着一股辛辣的香气。
我正在炼红油。系统商城里兑换的四川二荆条辣椒、大红袍花椒,加上十几种香料,
用灵兽油那么一熬。“滋啦啦——”那味道,简直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两个小仙童一边刷龙虾,一边不停地打喷嚏,眼泪汪汪的。“主事……这、这是什么法宝?
也太冲了!”清风揉着鼻子问。“这叫‘香’。”我说,“能让人开胃的香。”油炼好了,
红亮亮的,香得能把人魂儿都勾走。小龙虾也处理干净了,去了虾线,开了背。起锅烧油,
油要多。等油温升高,把葱、姜、蒜、干辣椒、花椒一股脑儿地倒进去,爆香。
香味刚一出来,就把处理好的小龙虾倒进锅里。“哗啦——”一声。
红色的虾壳和滚烫的油一接触,颜色变得更加鲜艳,香气也瞬间提升了一个档次。
我握着大勺,在锅里奋力翻炒。等虾壳炒得酥脆,就该下料了。我秘制的麻辣酱,
再加上一大勺刚才炼好的红油。最后,倒进一罐从系统里兑换的“青岛啤酒”。盖上锅盖,
转小火,慢慢地焖。让所有的味道,都钻进紧实的虾肉里。这个过程,需要一点耐心。
我擦了擦额头的汗。虽然是神仙,但做菜投入了,还是会觉得热。这是一种久违的感觉。
是烟火气。锅里的汤汁渐渐收浓了。揭开锅盖。一股浓郁的麻辣鲜香,像一朵蘑菇云,
猛地炸开。两个小仙童闻到这味道,手里的刷子“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两个人眼巴巴地看着锅里,口水都快流下来了。“好了。
”我把一整锅红彤彤、油亮亮的小龙虾,倒进一个巨大的白玉盘里。再撒上一把翠绿的香菜。
红配绿,看着就喜庆。福安仙官准时出现在了门口。他一进门,
就先被这味道冲得倒退了两步。“我的天老爷……”他扶着门框,一脸惊恐,“姜主事,
您这是在炼什么丹?怎么比太上老君的兜率宫还呛人?”“尝尝?
”我用筷子夹起一只小龙虾,递到他面前。福安吓得连连摆手。“使不得使不得!
这是给陛下的!我哪有这个胆子!”他虽然嘴上这么说,但眼睛却像长了钩子一样,
死死地勾在那只小龙虾上。我笑了笑,没再勉强他。晚膳被送走了。这一次,
我没有在厨房里干等。我搬了个小板凳,坐在院子里。抬头看着天上那层朦胧的银光。心里,
竟然有了一丝期待。不知道过了多久,福安仙官回来了。他是一个人回来的。而且,
是跑回来的。他气喘吁吁地冲进院子,脸上是一种见了鬼的表情。“姜……姜主事!
”“怎么了?”我站起来,“陛下不喜欢?”“不!不是!”福安猛地摇头,他喘匀了气,
才压低声音,用一种极其神秘的语气说,“陛下……陛下他……”“他怎么了?
”“他把盘子都舔干净了!”我:“……”“真的!”福安指天发誓,“我亲眼看见的!
陛下吃完那些红壳虫,意犹未尽,最后端起那个大玉盘,
用舌头……把里面的汤汁都给舔干净了!一点没剩!”我脑子里,自动浮现出一个画面。
一个身穿龙袍、威严无比的老者,正抱着个比脸盆还大的盘子,伸出舌头,
专注地……画面太美,我不敢想。“陛下还说……”福安凑得更近了,“这东西好吃是好吃,
就是……有点费手。他问您,明天能不能做点……不用自己剥壳的?”我有点想笑,
但还是忍住了。看来,这位三界主宰,是个懒人。“行。”我点点头,“没问题。”“还有!
”福安又说,“陛下让我给您带了样东西。”他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金灿灿的东西,
递给我。那是一块令牌。上面刻着一个“御”字。“这是陛下的随身令牌。
”福安的声音里充满了羡慕,“有了它,您在天庭,可以去任何地方。陛下说了,
让您有空多出去走走,找找灵感。”我接过令牌。入手微凉。这块小小的牌子,
代表着至高无上的权力。而我得到它,仅仅是因为一盘麻辣小龙虾。这事儿,
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第3章 一吃再吃第二天,我起得很早。天庭没有日出。天光,
总是一个样。我给玉帝准备的早膳,是一碗皮蛋瘦肉粥,配上几根炸得金黄酥脆的油条。
皮蛋,是我用10点烟火值从系统里兑换的。那松花纹理,漂亮得跟艺术品似的。
福安来取餐的时候,看见那黑乎乎的皮蛋,脸都绿了。“姜主事,这……这东西,
怕不是有毒吧?”我懒得跟他解释。结果,早膳送去不到半个时辰,福安又跑回来了。
“姜主事!陛下问,那‘黑玉丹’还有没有?他想再来一碗!”我告诉他,那叫皮蛋。从此,
福安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怪物。我乐得清静。上午,我拿着那块御字令牌,
在天庭里闲逛。天庭很大,也很冷清。到处都是金碧辉煌的宫殿,仙气缭绕。可路上,
连个鬼影都看不见。神仙们,大多都在自己的洞府里闭关修炼。偶尔碰到一两个,
也是行色匆匆,脸上没什么表情。这个世界,太安静了。安静得有点不像是活人待的地方。
我逛到了凌霄宝殿。远远地,就听见里面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正在训话。“……天河水患,
都议了三天了,还没个章程!天蓬,你身为水军元帅,责无旁贷!
”我躲在殿外的一根大柱子后面,悄悄往里看。一个身穿九龙袍,头戴平天冠的中年男子,
正坐在高高的龙椅上。他面容清癯,不怒自威。想必,这位就是玉皇大帝了。他看起来,
跟我脑补的那个抱着盘子猛舔的形象,不太一样。朝会散了。
神仙们三三两两地从大殿里走出来。一个个愁眉苦脸,唉声叹气。玉帝最后一个出来。
他脸上带着一丝疲惫,揉了揉眉心。他刚走出殿门,就好像闻到了什么,鼻子抽动了两下。
然后,他的目光,精准地落在了我藏身的这根柱子上。我心里一惊。被发现了。
我只好硬着头皮,从柱子后面走出来,躬身行礼。“小神姜不凡,见过陛下。”玉帝看着我,
愣了一下。然后,他眼睛一亮。“你就是姜不凡?”“是。”他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番,
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你身上,有股好闻的味儿。”他说,“是葱油的味儿。”我没想到,
他记性这么好。“朕正要去你那‘人间烟火阁’看看。”他很自然地说,“走吧,带路。
”我有点受宠若惊。就这么,我领着三界主宰,像逛菜市场一样,往我的厨房走去。一路上,
他没说话。只是东看看,西看看。到了人间烟火阁,他先是抬头看了看那块牌匾,点了点头。
“这几个字,写得还行。”然后,他背着手,走进了我的厨房。他在厨房里转了一圈,
摸摸这个,看看那个。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我案板上正在发酵的一块面团上。
“这是做什么的?”他问。“准备中午做灌汤包。”我老实回答。“灌汤包?
”他显然没听过这个词,“里面有汤?”“对。皮薄馅大,一口咬下去,全是鲜美的汤汁。
”他听得喉结动了一下。“那个……”他有点不好意思地开口,“现在能吃吗?
”我看了看时间。“陛下,离午膳还有些时辰。”“无妨。”他一摆手,
直接在灶膛前的小板凳上坐了下来,一点架子都没有,“我等。”于是,天庭最尊贵的人,
就这么坐在我的厨房里,看着我擀皮,调馅,包包子。他看得特别认真。好像这不是在做饭,
而是在炼什么绝世神丹。包子蒸好了。热气腾腾,白白胖胖,
隔着皮都能看见里面晃动的汤汁。我给他盛了一碟,配上加了姜丝的香醋。“陛下,小心烫。
”我提醒道。他夹起一个,吹了吹,然后一口就咬了下去。下一秒,他的表情就僵住了。
一股滚烫的汤汁,从他的嘴角流了出来。我赶紧递上毛巾。他手忙脚乱地擦着,
脸上有点尴尬。“这东西……吃起来还有讲究?”“嗯。”我点点头,拿起一个包子,
给他做示范。“要先在边上咬个小口,把里面的汤吸出来。吸得差不多了,再蘸着醋,
一口吃掉。”他学着我的样子,又夹起一个。这一次,他成功了。他闭上眼睛,
细细地品味着。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鲜!”他只说了一个字。
那天中午,他一个人,吃了三笼灌汤包。临走的时候,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姜不凡啊,
你让朕知道,原来吃饭,是这么有意思的一件事。”说完,他背着手,心满意足地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我忽然觉得,这位玉帝,其实也挺可怜的。当了这么多年的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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