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门那夜，未婚夫亲手将我卖进大烟巷沈熙沈熙完整版免费小说_全本免费完结小说灭门那夜，未婚夫亲手将我卖进大烟巷沈熙沈熙

在大烟巷的第五年。我依偎在何君行怀里。问他何时能娶我。他说近来手头紧。让我等。

可转头。他却在百花戏楼，赏了伶人一百块银元。旁人调侃：京城千金那么多，

怎么盯上一个大烟巷的烧烟女？他叼着烟，语气慵懒：玩玩罢了，我可没傻到真娶。

她那些钱，我早拿去养戏子了。可他不知道，我就在门外。01光绪三十三年，

公元1907年。丁未。阮家遭奸人觊觎。一夜之间。祖宅化作火海，六十二口人葬身烈焰。

唯有我一人。因在何家作客，得以幸免于难。自那日后，我隐姓埋名，忍辱苟活。

我的未婚夫何君行，将我安置在广东大烟巷的垂柳墙下。我沦为一名烧烟女。五年来，

我与大烟为伍，衣衫沾着烬灰。这里流连的大多数是瘾君子。只有何君行不是。

他常来看望我。说有朝一日，必娶我回家。何君行是留洋归来，履行着何阮两家的旧约。

对我算得上周全。那夜大雨滂沱。我听人说他在戏楼与人争执。心中不安，便披衣前去。

戏楼灯火通明，人声鼎沸。我赏了钱，站在门外。头发湿透，雨水顺着发梢滴落。

房门笑声传来，是他的声音：我什么身份，她什么身份？一个烧烟女，也配进我何家的门？

骗她进大烟巷，说要娶她都是戏言。她赚的钱，也就够我养养戏子。

旁人附和道：那倒是，阮家自那场大火后，早已落败，连块完整的门匾都没剩下。

哪来的阮家，一个装清高的烧烟女，还不如我家卿卿体贴。我怔怔立在门外。未曾出声。

掌心攥紧袖中的伤药。指节泛白。湿冷的雨水浸入衣襟，也冷透了心口。从前，他唤我疏桐。

如今，却只是一句轻飘飘的烧烟女。02我心中发冷。仿佛千山万水尽数结了冰。

原以为，那是能护我周全的人。却原来，不过一场玩笑。我浑浑噩噩地走在青石巷里。

雨水已止，檐下还挂着几滴残珠。一滴一滴落在泥地里。忽地，身后传来嘈杂人声。

走水了……戏楼！走水了！我猛地回头，火光已映红半边天。那座浮光掠影的戏楼。

此刻如同燃尽的旧时光。烈焰翻滚，烟柱直冲云霄。火海中。何君行跌跌撞撞奔至门前。

大声呼喊我的名字。阮阮！救我！救命啊！他满脸惊惧。

像极了十年前在阮府被时堂哥欺辱时，他躲在门后哭喊的模样。那一年，我挺身立在他面前。

替他挡住所有不堪。如今，我站在原地未动。若是从前，我定会奋不顾身。可现在，

心已凉透。噼啪……戏楼的匾额落下来，重重地砸在他身上。雨后的长巷静谧无声，

只余火焰的凄厉与他的哀求。我缓缓摇头。何君行。你引我入大烟巷，毁我名节，

夺我一生光亮。你亲手将我送入深渊。如今，不过尝一尝那火舌灼骨的滋味。便喊苦喊痛？

我淡漠转身。身后。火焰吞噬旧梦。灰烬落地成尘。03天大地大。何处。是我的归处？

江南阮府早成废墟。祖屋的砖瓦风雨吹落，名字也在族谱上被人轻描淡写地抹去。如今的我，

不过是浮萍一叶。在这繁华倾颓的旧世里苟活。我漫无目的地走着。脚步一轻一重，

竟又回到了大烟巷。夜色靡靡，月藏云后。巷子幽暗深沉，如同吞人不吐的兽口。

我怔怔立着。忽觉一阵阴风从身后袭来。未及转身，一双手骤然箍住我的腰，冰冷且有力。

别怕，姑娘，陪哥哥喝一盅……是个醉鬼。他的酒气混着汗腥，扑面而来。

粗重的呼吸贴在我脖颈上。我吓得一声尖叫，拼命挣扎。救命……救命啊！他凉凉一笑，

拖着我往巷子里拽。昏黄灯影下，我看见巷尾几道模糊的黑影。似是同伙，

正悄无声息地靠近。我心如擂鼓。冷汗湿透了背心，浑身颤抖如筛。忽然，

夜风里传来几声怒喝。住手！几道人影自巷口急奔而来。手持棍棒，寒光一闪。

便是一阵噼里啪啦的乱打。醉鬼被打得抱头鼠窜，跌跌撞撞地逃了。我跌坐在地上，

死死搂着衣襟。指节苍白。周身发冷。月色终于从云层后探出一角，洒下一片清辉。巷口。

一辆黑色轿车静静停着。车门开了，从里头下来一人。他穿着剪裁合体的长呢大衣。

皮鞋擦得锃亮。走路时微微咳嗽。像是有旧疾缠身。他在我面前停下，低头看我，

眼神清明温和。阮小姐。我抬眼。看清他眉目疏朗，轮廓清俊。陌生。却莫名让人安心。

我张了张口，还未来得及问他是谁。脑中一阵眩晕。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在失去意识前，

我只听见他一声轻叹。如风穿林，如雪入窗。你受苦了。04恍惚里，听到窗外的雨声。

像回到江南，当年盛极一时的阮府。我听着雨声想。我终究，是回不去了。沈家将我寻来，

是为了沈家少爷沈熙的病症。可他的病棘手。我瞧不好。门上抵着一截削瘦冷白的手腕。

男人修长的手指微弯起，敲门。手里捧蜡，昏暗的烛火影影绰绰。房内灌进了冷风。

我轻咳了几声，道了句请进。撑开双目。隐约看到门被下人缓缓闭合。

艰难的从床榻上坐起身。掀开帘子。遂挣扎着欲要下床。那人点了灯，并未走近，

只是站在那处安抚我道：阮小姐，不用起身。你受了惊吓，好生养着。

从十二岁到今日。我几乎快忘了。自己也曾在家中被人唤作小姐。

阮家当初在南方经营药材生意。家中最有名的，须得是祖上流传下来的医术。听闻。

沈家是托了不少的关系才将我寻来。阮家祖上的旧制。医术向来传女不传男。妙手回春。

世人尊其女子为回春郎。谁也不曾想到，当初盛名在外的阮家回春郎会流落到那种肮脏之地。

我有口难辩。活下去，已然是万幸。05我离开阮家时，年龄尚小。医术不算精湛。

为沈家二爷沈熙开出的药方，也只能是暂时稳定住他的病情。无法根治。他的病难治。

究其根本，祸起于心。沈家请了无数的西洋医生来瞧，也总见不得好。即便如此。

沈熙在那日于大烟馆中救下我后。还是留我于身侧，予我一处安身之所。

如今我瞧不好他的病。又要去哪呢？花烛噼啪响了一声。我回了神，低头：二爷安好。

沈熙身体不算好。他坐在书桌旁的雕花木椅上。低头，从怀里摸出了一方灰色锦帕。

继而低低咳嗽着：深夜打扰，是沈某失礼。无妨，二爷可是有要紧事？有。

他的声音低沉。比那日他在烟馆带我离开时，还要喑哑。沈熙眉间蹙起一道细细的折纹，

淡淡说道：阮小姐，我会娶你。06五日后，我被沈家安排。嫁给了沈家二爷沈熙。

心心念念五年之久，竟然真的嫁了人。只是，所嫁之人却是姓沈。乱世之中。嫁人。

大概是我唯一安身立命的选择。第二日的午后，又是细雨绵绵。雨落在市井小巷，

落在我的心头。我穿着隔夜的喜服沿着雨声的方向走。

恍然觉得自己正躲在阮家老宅的屋檐下，背靠着木门听闻蜿蜒水流。这场婚礼太匆匆。

不合时宜，也不合规矩。我被丫鬟带到遊廊外头候着。一路上听到下人小声议论。

那位远在山东好色成瘾的沈老爷。原本是想要收我做第八房姨太太的。沈老爷多会搓磨人。

他的三房姨太太年纪轻轻，皆死于非命。可不是，还是咱们二爷心善，

早早地请命了沈家的老祖宗，先行一步娶她为妻。我紧紧攥住喜帕。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晌午，我穿着新裁的素色长衫，提着一壶药汤，前去内院探望沈熙。谁知才走到回廊，

便被一名姓林的伙计拦下了去路。他垂着眼，不敢直视我，道：二爷说他今日不便见人，

让您回房歇着。为何？我心头一紧：是病重了？还是旧疾犯了？林伙计犹豫片刻，

还是低声回道：二爷……病发了，一直不曾歇息。医生已请，您还是别靠近的好。

我拎着药壶站在回廊下，指尖渐渐冰凉。如今他病倒，我与他不过一纸婚书。真到了那日，

沈家那位老爷若再派人来抢。我。还能护住自己吗？我回到小院。门未掩，

秋风将窗纱吹得猎猎作响。点了灯，坐在炕上。思绪翻滚。那沈老爷不是善茬，娶妻如换衣。

三房姨太太俱都横死。我端起药壶，药已凉。门外又传来脚步声。我一惊，

却只是小厮来回话。阮小姐，二爷传话——让您放心，他活着一日，就不叫旁人沾您一指。

07三日后，阴雨未散。巷口却忽然热闹起来。我正在厨房里煮药，炉火跳动，

一点也不稳。门砰地被踹开。几名穿着短打的汉子闯了进来。为首的，

是沈家在外奔走多年的家奴王三。一口豁牙，嘴里喊着：奉沈老爷之命，

来接阮小姐回府成亲……成哪门子亲？我尚未开口，门外已传来一道低沉冷冽的男声。

一把黑伞斜斜撑着。沈熙穿着深灰呢大氅，站在风雨中。眼神冷得像积雪初融。

身后跟着几名膀大腰圆的伙计，个个气势凌人。王三脸色一变，堆着笑：二爷，

这位阮小姐原是咱们沈老爷看上的，您看……我看你是想死。沈熙缓步踏进厨房，

鞋尖在门槛处轻轻一磕，仿佛压着一身煞气：我沈熙的妻，什么时候轮到旁人来接？

王三一怔。滚！他腿软跪地。王三吓得落荒而逃。他回身看我，眼底杀气未散，

却语气轻了几分：我来晚了，吓着你了？我摇头，嗓子有些发紧：你……怎会知？

他将我湿漉漉的发丝拨到耳后，低声细语：别怕，说好的护着你，我沈熙，

是说话作数的人。08沈熙又病倒了。我到达风岫小院时。沈熙正披着大衣，

坐在太师椅上。长衫领口敞开着。一位西洋大夫正用听诊器为他诊病。抬头，

看见我担忧的目光。沈熙偏头望了我好一会儿。才将视线移到了身侧下人的身上，

声音不悦：是谁把阮小姐喊来的？我这才低眸犹豫道：二爷，是疏桐自作主张。

西洋医生走后。沈熙屏退了左右候着的下人。抬手，示意我进去。风夹着雨，飘入室内。

沈熙的唇色有些乌紫，脸色也是难看的厉害。他提了提肩上的外套，

右手两根手指娴熟地扭上长衫上的盘扣。二爷莫恼，我只是担心你的身体。我是医者。

自然看得出，许是他昨夜又犯了病。这病来势汹汹。他不好过。因此，

连昨晚的衣服都未来得及褪下。只是怕吓到你。沈熙捏着脖颈处的扣子松了松：无碍。

我垂目视地。继而走到沈熙的面前。下跪。09他手上的动作微滞。

二爷多次救我于水火，疏桐无以为报。他低眸视之，摇摇头。

阮伯父当初倾全力支持维新，故而引来仇家敌视，才落得如今的下场。

沈熙左手微微抬起，虚扶起我的手腕：我知阮家是为民族大义而死，本不该绝后。

阮小姐不必谢我，只是委屈你，嫁于我这病秧子。我交叠的手微微颤了颤。

阮家百年基业毁于一旦。一场离奇大火烧了三天三夜。火光冲天，

谁都不敢去深究这背后的真相。当今世道，我便是想要去寻仇，都不晓得该去哪里。

我原以为，世人都不会记得。我从江南逃到广东。实在是被人追杀太紧，避无可避。那日。

轻薄我的男人，看起来似是行伍出身。若不是遇到的，是沈家的人。此刻。

我恐怕已经要下去和家人团聚了。我追随沈熙到沈家。的确，是想要一个安身立命之所。

他何其精明，竟也会默许我的选择。且在推波助澜。阮小姐，此事多有仓促，

实属无奈之举。这其中当然也有我的私心。眼下时局动荡，你若成为我的夫人，

我方可名正言顺护你一世周全。当然，我向你保证，若你今后遇到心仪之人，随时离开，

我绝不阻拦。他伸手，拍了拍身侧的黄梨花座椅。示意我坐下。还有一事，

需要征得你的同意。我微愣，喃喃道：二爷请说。我要离开这里一段时间，

需要有人为我作掩护。阮小姐，你是医生又是女子，是最合适的人选。

我知道可能会让你为难，若你不愿，我不勉强。去哪？北平。他想了想，

又说：偶尔也会去日本或者法国，去那些革命党人总会去的地方。我震惊抬眸。

心中翻起惊涛骇浪，脱口而出问道：二爷目的为何？他略微沉默片刻，

继而低声说道：我想，同你父亲那般，去寻一条真正的救国之道。10到达北平的冬末。

沈熙病了三日。夜里高热不退。我守在榻边，亲手喂药，换帕，擦汗。他昏迷时总是皱着眉。

低声唤着什么。我靠近些听，才知他喊的是母亲。第四日。他醒了，

睁眼第一句话便是：你瘦了许多。我怔住，片刻后才笑：你都病成这样了，

还有心思管我？是我拖累了你。他嗓音沙哑，眼神却温和：以后这种事，

不用亲力亲为。我摇摇头：我欠你太多，还不完。那夜，沈宅静谧如水。

他执着我的手说：阮家事，我查着。我看着他苍白却笃定的面庞。心头，一点点柔软。

这个男人，冷峻寡言。却能把我，放在心上。他教我读书念诗。教我护住自己。

教我喊他二哥。从那之后，他常带我散步于沈宅后园。冬日残雪，桂枝低垂。

他会轻声问我：冷不冷？然后将自己的披风披在我肩头。那是我第一次觉得。沈宅虽大。

但只要他在。便是我的归处。111913年。时局动荡。我和沈熙到达北平的第二年。

我便依着他的安排。只身远渡重洋，前往日本求学。初至异国，万物陌生。语言不通，

四下皆是寒意。而我思念的那个人，日日夜夜，都在千万里外的北平。我不知该不该怪他。

是他亲自将我送上船，说：疏桐，等你学成归来，山河应无恙。可我一去就是三年。

东京的第一年，打败了我对世界的想象。我亲眼，见到日警在街头无故搜查华人女子的身体。

将华裔老人拖下车，见义勇为的国人青年按入牢。也亲眼看见。病患在医院门口久候不得诊，

只因他们来自中华民国。我愤怒。为何身为人，却要因国而受辱？若山河无恙，

同胞何以流离至此？我考入医学院，学习西医，同时旁听文史课程。东京街头发生霍乱。

三日后，我在上野街口救了一个吞药的中国女孩。她是广东来的绣娘，

家人将她许配给一名五旬米商，换取百元彩礼。她意外逃亡上船到了日本，身无分文。

深夜喝下毒药等死。倒在长椅上，无人敢近身。我救下她，

她却只在睁眼时低声问我：为何，要救我这种无用之人？那一刻，我心头钝痛。

回想起阮家旧日、那场火、以及多少女儿命轻的死寂。我给她银票，

推荐她去华人餐馆打工为生。我告诉她：活着，就是有用。第二年，我开始写文章。

用笔名阮音在东京华声上连发数篇。我写国人的愚昧。写女子的困境。

写旧式家族制度下如笼中雀的命运。我以医生的身份写下那句：世人皆欲救病，却无人问，

病从何来。文章传回国内，登上了北京的国光日报。引起一场关于新女性

、医者仁心与家国认同的激烈舆论。有人赞我，也有人骂我。可我不惧。

我始终未曾忘记阮家的血火与灭门之仇。我用三年时间。借留学期间的日方人脉，

悄悄整理东渡避祸者的名单。终于，从一堆杂乱档案中，挖出了一人。

当年协助纵火、从军火商处调货的中间人。我以法律分析为笔。

将他的身份与所涉案件条分缕析，写成一篇长文，寄往国内的法学公报。

那篇文章激起千层浪。法律界为之震动，京警不得不重新立案。我想教世人看着。女子。

也能在乱世里闯出一条道。11这三年里，我写了无数封信。寄往北平西四牌楼沈府门下。

每一封信都写得极尽小心翼翼。小至日常的饮食起居，大至所学所见，皆不敢遗漏。

可每一封信，都如石沉大海，再无音讯。我以为，是他忘了我。可我终是放不下那年冬天。

北平初雪，他替我掸去发上的雪，轻声说：疏桐，若非要与人过一生，我宁愿是你。

我不敢怨他，只当他事务缠身、山河难安。只是夜深梦回。梦里，

他还是会站在北平城的石桥上，望我不语。直到1916年冬。我收到一封来自北平的函件。

落款沈熙。墨迹沉静，字字如他人一般。疏桐，见字如面。三年来未曾回信，不是无情，

是实无暇。今得数日闲，拟赴东京，勿怪冒昧。我欣喜不已。数着日子，等待他到来。

一个月后，东京大雪。他穿着一身灰呢大衣，站在我宿舍外，手上提着一个木匣子。见到我，

像是终于松了口气，笑着说：带了你爱吃的桂花糕，还有几本三国演义旧本，

你说过东京无处买，我就托人从老书铺里寻来的。我怔怔地望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一刻。所有委屈、惦念与欢喜。如潮水涌来，叫人几欲落泪。他伸手将我额前的发撩开，

说：疏桐，别哭，我来看你了。他接过我手中的伞，嗓音低沉而温暖：有好消息，

想亲口告诉你。我愣住。当年火烧阮府之事，查清了。他说这话时，

眼中透出几分难得的轻松：多亏你寄过去的材料。纵火的人已伏法，

幕后之人也被押回京审。新任警察厅长是何家旧部，但不愿再为虎作伥。我怔怔看着他，

一时竟说不出话来。阮家的冤屈，终于沉冤昭雪，警察为阮家追了封。他说完这句，

望着我良久：你不用再东躲西藏。你是阮家的千金，你是那场大火的遗孤。我低头，

泪水悄然滴落在伞柄上。他轻轻握住我的手：从今往后，再没有人敢欺负你。那一日，

大雪如织。东京不见晴日，我心头却是明亮的。12炉火燃得旺。烘得屋子暖洋洋的。

雪却越下越大，窗纸外白茫茫一片。像极了多年前，那场大火后的灰烬。几日后，

他要动身去法国。离别时，他站在街边，穿着一身黑色长风衣。汽车鸣笛，他转身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