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成杜若《十年暗恋终成空》完结版阅读_(十年暗恋终成空)全集阅读

张成第一次注意到杜若，是因为她总在课桌下折纸星星。他打篮球时，

她会把冰水悄悄放在他校服旁；他获奖时，她在掌声最响时低头写题；他换到第十个同桌时，

全班起哄说轮到杜若了，她却举手要求坐最后一排。毕业那天他喝醉，

对着全班说有封信没送出去，大家翻遍书包都没找到收信人。十年后同学会，

他带着未婚妻来发喜糖，有人突然说：杜若，你当年折的星星罐子呢？

她低头笑：扔啦，折星星的纸...是用来包感冒药的。那一年他每场球赛前，

她都会撕掉一页日记本。---高二上学期那个闷热的九月下午，

蝉鸣聒噪得像是要把教室窗外的老槐树叶子都掀翻，张成第一次真正注意到杜若，

是因为她手里那点细微不绝的窸窣声。物理老师拖堂，讲着能量守恒定律，

声音平直得如同一条拉得太久、快要失去弹性的皮筋。大部分学生都耷拉着脑袋，

或偷偷在摊开的练习册下面翻看漫画，或望着窗外球场的方向眼神发直。

只有坐在张成斜前方第三排靠窗位置的杜若，背脊挺得笔直，头微微低着，专注地看着桌肚。

阳光透过窗格，在她瘦削的肩头和总是梳得一丝不苟的马尾辫上镀了一层浅金色的边。

她放在课桌上的左手压着课本，右手却长时间地藏在桌子下方，极小幅度地动着，

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认真。张成百无聊赖，目光掠过前排同学的后脑勺，

最终被那点微动的指尖吸引。他眯起眼，调整了一下角度，才看清了——她在折纸星星。

细长的彩色纸条在她白皙的指尖翻飞、缠绕、按压，动作熟练又轻巧，

一颗饱满的小星星就诞生了，被她轻轻放进桌角一个不起眼的透明玻璃罐里。

那罐子已经装了半满，五颜六色的星星挤在一起，沉默而绚烂。真够闷的。

张成心里嘀咕了一句。这年头，还有女生玩这个？他身边的女孩子，

要么大大咧咧跟男生称兄道弟，要么活泼开朗得像小太阳，讨论着最新款的手机和偶像剧。

像杜若这样的，几乎像个异类。她太安静了，安静得像教室里的影子，除了点名回答问题，

几乎听不到她的声音。成绩中游，长相清秀但绝不出挑，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

是那种最容易湮没在人群里的存在。下课铃终于响了，物理老师意犹未尽地合上教案。

张成如同得了赦令，猛地站起来，长腿一伸就跨出了座位，拍着同桌的肩膀：“快！

占场子去！再晚又被三班那帮孙子抢了！”他像一阵风似的刮出教室，

带着少年人特有的炽热和活力，引得几个女生侧目，眼神里带着羞涩的笑意。

杜若在他经过时，肩膀几不可见地缩了一下，手下意识地将那个星星罐子往书堆深处藏了藏，

头垂得更低了。篮球场是张成的王国。运球、突破、起跳、投篮，每一个动作都舒展流畅，

吸引着场边越来越多的目光和欢呼。一场酣畅淋漓的比赛结束，他大汗淋漓地走下场，

撩起球衣下摆擦着脸上的汗，露出轮廓分明的腹肌，又引来一阵小小的骚动。

他习惯性地走向放校服和书包的地方，却意外地看到，他那件蓝白色的校服旁边，

安安静静地立着一瓶冒着冷气的矿泉水，瓶身上还凝结着细密的水珠。“哟，成哥，

又是哪个妹子送的？”队友挤眉弄眼地用胳膊肘撞他。张成无所谓地耸耸肩，

拧开瓶盖仰头灌了几大口，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驱散了夏末的燥热。

他目光随意地扫过场边围观的人群，大多是熟悉的面孔，有同班的，也有别班的。人群外围，

一个瘦小的身影正低着头，快步走向教学楼的方向，那条马尾辫在身后轻轻晃动着。是杜若。

张成心里动了一下，但也仅仅是一下。他没多想，

注意力很快被讨论刚才某个精彩进球的队友们拉走了。这类小事，渐渐成了常态。

每次他打球，总会有瓶冰水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物品旁边。有时候是矿泉水，

有时候是运动饮料。班上甚至年级里开始有了一些暧昧的猜测和起哄，

但始终没人亲眼见过是谁放的，也没人站出来承认。张成起初还觉得有点新鲜，

后来便也习惯了，偶尔还会开玩笑说：“这田螺姑娘可真够执着的。”杜若依旧沉默。

她仿佛活在一个透明的罩子里，外界的热闹与她无关。张成在校级篮球赛上率队夺冠，

站在领奖台上接受全校师生的欢呼和掌声时，镜头对准他灿烂的笑脸。台下，人群沸腾，

杜若却埋首在厚厚的习题集里，笔尖在草稿纸上飞快地演算，

仿佛周围的喧嚣是另一个世界的声音。只有在掌声雷动、所有人都仰望着他的那一刻，

她的笔尖会有一个微不可察的停顿，然后，更用力地写下下一个公式。高三重新分班，

微调座位。当班主任念到“张成”的名字，然后停顿，目光扫视教室，寻找下一个安排时，

不知道是谁带头，压低声音喊了一句：“杜若！轮到杜若了！

”这声起哄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立刻激起了一圈圈涟漪。

教室里响起一阵压抑着的、心照不宣的笑声和窃窃私语。张成愣了一下，随即也扯开嘴角，

带着点玩味和无所谓的态度，看向杜若的方向。他看到她整张脸，连同耳朵尖，

瞬间红得像要滴出血来。她死死地盯着桌面，手指用力地绞着校服衣角，几乎要把它拧破。

班主任皱了皱眉，敲了敲讲台：“安静！瞎起什么哄！

”他看了一眼窘迫得快要缩进地缝里的杜若，又看了看一脸坦荡甚至有点看好戏神情的张成，

顿了顿，说：“杜若，你……”“老师！”杜若突然抬起头，声音不大，

却带着一种异常坚决的颤抖，她举起手，手指紧紧攥着，“我……我，

想坐到最后排靠窗的那个空位，可以吗？”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有些错愕。

连张成都收起了玩笑的表情，有些意外地看着她。那个空位在教室最后面的角落，

旁边堆着些扫除工具，光线不好，而且远离讲台。班主任似乎也松了口气，

顺势点点头：“好吧，那你过去吧。”杜若立刻站起身，几乎是逃离一般，抱着自己的书本，

快步走向那个昏暗的角落，从此把自己更深地藏了起来。整个高三，

她就像一颗被遗忘在角落的尘埃，而张成，依旧是那个光芒万丈的太阳，

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他们之间，再无更多交集。毕业散伙饭那天，气氛热烈又伤感。

啤酒瓶倒了一地，空气中弥漫着食物、酒精和年轻眼泪混杂的气味。

大家吵着、闹着、哭着、笑着，互相在校服上签名，说着不知能否实现的约定。

张成被灌了不少酒，脸红红的，眼神有些迷离。他忽然跳到房间中央一个小矮桌上，

拿着个空啤酒瓶当麦克风，大声说：“安静！安静！我……我有个事儿要说！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期待地看着他。青春散场，总少不了告白和遗憾的戏码。

张成打了个酒嗝，声音带着醉意，

却又异常清晰：“哥们儿……有封信……一封很重要的信……一直没、没送出去！

”“哇哦——！”全场沸腾了。“是谁？快说！是谁这么幸运？”“是不是隔壁班花？

”“还是文艺委员？”大家兴奋地猜测着，起哄着，甚至有人开始去翻旁边人的书包，

开玩笑地要找那封“情书”。场面混乱而热闹。张成站在桌上，呵呵地笑着，

目光扫过全场每一张兴奋的脸，最后，在不经意间，掠过了角落里那个安静的身影。

杜若坐在那里，手里捧着一杯橙汁，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垂下来，遮住了所有的情绪。

她面前的盘子干干净净，仿佛与这场狂欢隔着无形的屏障。

那场闹剧最终以张成被几个哥们儿架下来、嘻嘻哈哈地揭过而告终。信到底是要给谁的，

成了毕业晚会上一个无解的谜，很快被更多的喧嚣淹没。……十年，弹指一挥间。

同学会定在一家格调不错的酒店包厢里。当年青涩的少年少女们，

大多已被社会打磨得变了些模样，带着或成熟、或精明、或疲惫的气质。

寒暄、敬酒、交换名片、谈论工作、房子、孩子，热闹中透着一丝世故的疏离。

包厢门被推开，张成携着未婚妻走了进来。他依旧英俊挺拔，西装革履，褪去了少年的张扬，

多了几分沉稳，笑容却还是那样具有感染力。他的未婚妻明艳动人，落落大方，

依偎在他身边，俨然一对璧人。他们带来了包装精美的喜糖，分发给在场的每一位老同学。

“恭喜啊张成！”“郎才女貌，太般配了！”祝福声此起彼伏。张成笑着回应，

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窗边那个依然安静的身影上。杜若也来了。她变化不大，

只是更清瘦了些，穿着简单的米色连衣裙，化了淡妆，神情间少了当年的局促，

却依然带着一种挥之不去的疏离和安静。她接过喜糖，轻声道贺，声音平静无波。

气氛正热烈时，当年班上最活跃、现在依旧话多的“大喇叭”，几杯酒下肚，

突然提高了嗓门，像是想起了什么陈年趣事，大声说道：“哎，

你们还记不记得咱们杜若同学当年那个宝贝得不得了的星星罐子？满满一大罐呢！杜若，

那罐子现在哪儿呢？该不会还留着当传家宝吧？”众人的目光一下子聚焦到杜若身上，

带着善意的好奇和调侃。杜若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紧了一下，随即松开。她抬起头，

嘴角牵起一个极淡的、近乎飘渺的微笑，目光平静地掠过众人，最终，

在张成脸上短暂地停留了一瞬，快得没有人察觉。她轻声说，声音不大，

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耳中：“扔了。早就扔了。”顿了顿，在一片讶然的寂静中，

她补充道，像是在解释，又像是在自言自语：“那些折星星的纸……其实，

是用来包感冒药的冲剂包装纸。没什么用，就随手折着玩罢了。”角落里，

当年和她同宿舍、如今已是医生的一个女生，轻轻“啊”了一声，

下意识地脱口而出：“我想起来了……高三那年，张成好像隔三差五就感冒，

每次打球前都得吃包冲剂……杜若，你那时候是不是总帮他去校医室拿药来着？”话音落下，

整个包厢忽然陷入一种奇异的安静。连背景音乐都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一些被岁月尘封的细节，像散落的珠子，突然被这句话串了起来。那些总是适时出现的冰水，

那个坚持坐在最后排的倔强身影，

毕业晚会上张成那句醉话后她异常苍白的脸……张成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握着未婚妻的手，

无意识地收紧了些。他清晰地记得，高三那一年，自己确实很容易在赛季前感冒，

校医室开的那种冲剂，是银色的铝箔包装，撕开后，里面是白色的薄纸，

上面印着小小的蓝色药名和剂量说明。那种纸，带着淡淡的药味，质地有点脆，

揉搓起来会发出轻微的沙沙声。他怔怔地看向杜若。杜若却已经低下了头，

用小勺轻轻搅动着面前那杯早已凉透的咖啡，侧脸平静得像一潭深秋的湖水，

再也看不出任何波澜。仿佛刚才那句话，只是随口提起的一件与己无关的旧事。

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些细长的、带着苦涩药味的纸条，每一张，

在被他撕开、取出药粉冲服之前，都曾经先被她小心翼翼地展平，抚去褶皱，然后，

在那页写满了无人知晓心事的日记本上，撕下对应日期的那一角，细细地包裹起来。

他每一声咳嗽，都换来她一夜的挑灯折星。一颗星，一句说不出口的祈祷。一罐星，

一场持续了整整一个赛季的、无声的暗恋。那本日记，

后来和她青春里所有不可言说的秘密一起，在那个毕业后的夏天，

化成了楼顶旧铁桶里的一簇微弱火焰，和一阵轻烟。包厢里的喧闹声渐渐重新响起，

掩盖了刚才那短暂的、几乎令人窒息的寂静。人们又开始谈论别的话题，

仿佛那个关于星星罐子的插曲，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小涟漪。张成被未婚妻轻轻拉了一下，

回过神来，勉强对围过来的同学笑了笑，继续分发喜糖。只是那笑容里，

少了些许方才的自然，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恍惚。他忍不住又瞥了一眼窗边的杜若，

她依然安静地坐在那里，像一株生长在阴影里的植物，

从未真正属于过这个阳光明媚的热闹世界。十年光阴，原来有些东西，不是消失了，

只是以另一种方式，沉在了时光的河底。此刻，却被一句无心之言，轻轻搅动，

泛起了陈旧而涩口的泥沙。好的，我们来为这个故事注入更多杜若内心深处的暗恋回忆，

让那份十年的沉默爱意更加具体、更加触人心弦。

第一章：星光的起源高二上学期那个闷热的九月下午，蝉鸣聒噪。

张成的目光被斜前方第三排靠窗位置那点细微的窸窣声吸引。杜若的右手藏在桌下，

指尖灵巧地翻动着一条彩色的纸带。阳光洒在她低垂的眼睫和专注的侧脸上，

一颗饱满的小星星在她指尖诞生，悄然落入桌角的透明玻璃罐。“真够闷的。

”张成心里掠过一丝不耐。杜若太安静了，像教室里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