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稠如墨,冰冷地浸透了这个城市的边缘。李默像个游魂一样在空荡的街道上走着,
脚步虚浮,漫无目的。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心脏的位置只剩下一种被彻底掏空后的死寂。
就在几个月前,他的人生还是另一番光景。他雄心勃勃地辞去工作,押上全部身家,
还说服了几位好友一起入股,投身于一个看似前景无限的创业项目。起初,
一切都像镀着金边,他们踌躇满志,以为抓住了时代的脉搏。然而,
市场的骤变、资金的断裂、核心技术的壁垒,如同一记记重拳,将他们的梦想击得粉碎。
公司破产清算,不仅血本无归,更让他背上了沉重的债务。
昔日的称兄道弟在现实面前不堪一击,朋友们纷纷翻脸索债,电话从热情问候变成恶语相向。
亲戚们的关切眼神也迅速化为避之唯恐不及的躲闪。他尝尽了人情冷暖,
体会了什么叫真正的墙倒众人推。雪上加霜的是,为了创业早已心力交瘁的他,
也被原来的公司委婉劝退。而那个他曾深信会与他共度风雨的恋人,在他最需要支撑的时候,
留下了“我看不到未来”的冰冷字句,便消失得无影无踪,连一丝暖意都未曾留下。
工作丢了,积蓄没了,信任碎了,爱情亡了,身后是追债的阴影,前方是望不到头的迷雾。
万念俱灰,不过如此。此刻的李默,只是一具被命运彻底击垮的空壳,在冰冷的夜色里,
无意识地漂流。浑浑噩噩,等他稍微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竟站在一条从未见过的巷子口。
巷子极窄,两侧是斑驳的高墙,墙头上探出些枯瘦的枝桠,在夜风中诡异地摇曳。巷子深处,
似乎有一点微弱的光。他本该感到害怕,或者至少是疑惑,
但此刻他那片空白的大脑和死寂的心,生不出一丝波澜。走吧,走到哪里,不是尽头呢?
他拖着沉重的步子,向那点光挪去。光线的来源,是一间店铺。店铺门脸很小,样式古旧,
像是从某个被遗忘的年代直接镶嵌在这堵墙里的。木质的门板泛着暗沉的光泽,
门楣上挂着一块匾额,没有花哨的装饰,只有三个依稀可辨的字——7#当铺。门缝里,
透出一点昏黄的光,勉强照亮了门口几级湿漉漉的石阶。“当铺?
”李默混沌的脑子里闪过一丝极淡的疑惑。这深更半夜,这偏僻陋巷,怎会有当铺还在营业?
而且,这名字也透着古怪,“7#”?鬼使神差地,他伸出手,推开了那扇虚掩着的木门。
门轴发出“吱呀”一声悠长的轻响,仿佛惊扰了百年的沉睡。门内,是一个不大的空间,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陈旧的、混合着灰尘、墨锭和某种不知名香料的气味。光线比门外亮些,
来源是柜台上一盏古式的煤油灯,灯焰如豆,稳定地燃烧着,
将柜台后一个模糊的身影投在背后的博古架上。柜台很高,
是那种老式的、需要仰头才能看到后面的样式。李默走近了些,看到柜台后坐着一个人。
那人穿着一身看不出年代的深色长衫,面容在跳动的灯影下有些模糊,辨不清年纪,
只觉得一双眼睛异常清澈平静,正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询问,没有惊讶,
仿佛他的到来早已在预料之中。“我……”李默张了张嘴,干涩的喉咙里发出沙哑的声音,
“……这里,收什么东西?”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这个,或许,
是他这具空荡荡的躯壳里,实在没什么可失去的了,又或许,是这地方的诡异平静,
让他那片死水般的心境起了一丝微澜。柜台后的人,声音温和而平稳,
像深潭里的水:“7#当铺,典当不拘一格。有形之物,无形之质,但凡您觉得可作价,
皆可商谈。”无形之质?李默混沌的脑子捕捉到了这个词。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
空空如也。他还有什么?除了这一身的疲惫、绝望和空洞,他一无所有。
“我……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了。”他喃喃道,像是在对自己说。那双清澈的眼睛依然看着他,
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了然:“客人,您拥有的,或许比您以为的要多。比如,
一段不愿回首的记忆,一份沉重的悔恨,或者……对未来的彻底绝望。”李默猛地抬起头,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了一下。这人……怎么知道?“这些……也可以当?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可以。”柜台后的人取出一份泛黄的、类似羊皮纸的契约,
纸张边缘卷曲,上面的文字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古怪字体,却又奇异地能够理解其意。
“典当之物,换取您当下所需。银钱、机遇、短暂的解脱……皆有可能。但需知,当出之物,
概不赎回。”煤油灯的光晕下,那契约似乎散发着淡淡的微光。李默看着那纸契约,
又看看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以及那颗沉重得快要停止跳动的心。一段痛苦的记忆?
一份蚀骨的悔恨?还有这令人窒息的绝望……如果真能当掉,
哪怕换来片刻的喘息……一股莫名的冲动,驱使他伸出了手。他的指尖触碰到那份契约,
一股奇异的冰凉感顺着手臂蔓延开来,让他浑浑噩噩的头脑为之一振。“想当掉什么?
”那温和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诱惑般的魔力。李默张着嘴,
那个答案几乎要冲口而出——当掉这所有的痛苦!当掉这一切!然而,就在这一刹那,
他眼角的余光瞥见了柜台角落里的某样东西。那是一个很小的、布满灰尘的琉璃罐子,
罐身透明,里面似乎封存着一团极淡的、几乎要消散的暖白色光晕。不知为何,
那点微弱的光,竟让他死寂的心湖泛起一丝极其微弱的、难以言喻的涟漪,
像是……某种遥远的温暖。就是这细微到几乎不存在的触动,让他即将脱口而出的话,
卡在了喉咙里。他猛地收回手,像是被烫到一样,踉跄着后退了两步。再看柜台后那人,
模糊的面容上,那双清澈的眼睛里,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捕捉的情绪——是遗憾?
还是……别的什么?“我……我再想想……”李默声音沙哑,
转身几乎是逃也似的冲出了那间当铺。木门在他身后“砰”地关上,隔绝了那片昏黄的光。
他重新站在漆黑的巷子里,冷风一吹,浑身冰凉,这才惊觉自己出了一身冷汗。他回头望去,
那间7#当铺依然静静地立在那里,门缝里的光却似乎比刚才黯淡了许多。
他没有得到任何东西,也没有当掉任何东西。但当他再次迈开脚步,走向未知的黑暗时,
却感觉那份压得他喘不过气的绝望,似乎……轻了那么一丝丝。
而那点来自琉璃罐子的、微弱的暖白光晕,像一个模糊的印记,留在了他空洞的记忆深处。
巷子的尽头,依旧是无边的黑暗,但李默的脚步,却不再像来时那样,完全是走向虚无的了。
今夜这诡异的经历,像一场短暂而离奇的梦,而梦的尽头,
似乎透出了一线极其微茫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光。
李默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那间廉价出租屋的。记忆从冲出那条阴暗巷子后,就断片了,
只剩下一种劫后余生般的虚脱感。接下来的几天,他像一具被抽掉灵魂的空壳,浑浑噩噩,
饿了就啃几口干面包,渴了灌一通自来水。那晚在7#当铺的经历,
如同一个高烧患者产生的幻觉,模糊、诡异,却又带着一种刻骨的真实感,
在他空白的大脑里反复闪回。尤其是那个角落里的琉璃罐子,那团微弱的暖白光晕。
每当他被绝望的潮水淹没,几乎要窒息时,那点光就会不合时宜地浮现出来,
像一根细得几乎看不见的丝线,勉强拽着他,不让他彻底沉沦。他开始怀疑,
那晚的一切是否真实。他尝试着在白天再去寻找那条巷子,可无论他怎么绕,
那片区域只有纵横交错的、毫无特色的现代街道,根本没有什么斑驳高墙和狭窄陋巷。
7#当铺,仿佛只存在于深夜的迷雾和他的幻觉里。然而,
生活现实的铁拳并不会因为一次灵异经历而停止捶打。房东催租的纸条第三次贴在门板上,
语气已从客气转为最后通牒。胃里因长期饥饿而灼烧般的疼痛,也在时刻提醒他,
生存的问题,迫在眉睫。又是一个深夜,窗外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冷雨。
李默蜷缩在冰冷的床板上,听着雨点敲打窗玻璃的声音,
感觉自己像一条被扔在岸上等死的鱼。绝望,不再是那种撕心裂肺的痛,
而是变成了一种冰冷的、粘稠的、令人窒息的实质,包裹着他,吞噬着他。
他想起了当铺里那个声音说的话:“……对未来的彻底绝望……也可以当……”当掉绝望?
这个念头一旦生出,就像藤蔓一样疯狂滋长。如果绝望可以当掉,哪怕只是暂时的,
换来几天的饭钱,一个容身之所,一口喘息的机会……他似乎真的没有什么可再失去的了。
那点来自琉璃罐子的微弱暖意,在生存的残酷面前,显得如此不堪一击。
几乎是凭着一种本能,他再次起身,走进了雨夜。他没有刻意去寻找,只是漫无目的地走着,
任由双脚带着他穿过湿漉漉的、空无一人的街道。雨水打湿了他的头发和衣服,冰冷刺骨,
却奇异地让他混沌的意识清醒了几分。然后,毫无征兆地,他一抬头,
又看到了那条熟悉的、不该存在的巷子。它就静静地矗立在两栋现代化大楼的夹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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