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古寺残碑暴雨如注,凌云踩着泥泞的山路艰难前行。单薄的青衫早已湿透,
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年轻人精瘦却结实的肌肉线条。他抬头望了望阴沉的天色,
抹去脸上的雨水,脚步加快了些。前方不远处,一座破败的古寺隐在密林深处。断壁残垣间,
杂草丛生,唯有那半扇朱红大门还倔强地立着,诉说着昔日的香火鼎盛。
凌云推开虚掩的木门,吱呀声在空寂的寺内格外刺耳。寺内蛛网密布,佛像蒙尘,
唯有屋顶几处破洞透进些许天光,照亮了飞舞的尘埃。“有人吗?”凌云试探着问道,
回应他的只有雨声和回声。他在佛堂一角坐下,从行囊中取出干粮,慢慢咀嚼。
这次奉师门之命前往金陵送信,不料归途中遇上这场暴雨,才寻至此地暂避。雨势渐小,
凌云起身打量这座古寺。他虽是青云门中一个普通弟子,但自幼喜欢探究古迹,
对历史文物颇有兴趣。寺内壁画斑驳,依稀可见昔日描绘的佛教故事。他踱步至后殿,
目光被一块半埋于土的残碑吸引。蹲下身,他用手拂去碑上的泥土,露出几行模糊的字迹。
这些文字并非汉字,而是某种他已不太记得的梵文。凌云皱起眉头,
努力回忆幼时在师父教导下学过的梵文知识。“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
无寿者相...”他轻声念出碑文上半部分,这是《金刚经》中的句子。
可下半部分却让他心头一跳:“...九阳凌空,照见五蕴皆空;真经不灭,渡一切苦厄。
”九阳真经?凌云呼吸一滞。这传说中的武林至宝,难道真的存在?他四下张望,
确认无人后,小心翼翼地将残碑周围的泥土挖开。碑文底部,
刻着一行更加细小的文字:“欲寻真经,先解其心。心若向阳,经自显现。
”而在那行字下方,有一个不易察觉的凹槽,形状奇特,似月非月,似玉非玉。
凌云从怀中取出一块随身携带的玉佩——那是他自幼佩戴的饰物,师父说他被捡到时,
这玉佩就挂在他脖子上。他从未将这块玉佩与什么秘密联系起来,直到此刻。鬼使神差地,
他将玉佩轻轻放入凹槽。严丝合缝。就在玉佩嵌入的瞬间,
残碑内部传来一声轻微的“咔嚓”声,一道暗格弹开,里面静静躺着一卷泛黄的羊皮纸。
凌云的心跳如擂鼓,他颤抖着取出羊皮纸,展开一看,上面绘着一幅奇特的地图,
标记着山川河流,还有几行晦涩难懂的口诀。“九阳真经...”他喃喃自语,
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就在此时,寺外忽然传来马蹄声和嘈杂的人声。
凌云迅速将羊皮纸塞入怀中,取出玉佩,刚将一切恢复原状,
一群手持兵刃的汉子已闯入院落。“搜!那小子肯定在里面!”一个粗犷的声音喝道。
凌云闪身躲到佛像后,屏住呼吸。透过缝隙,他看见约莫七八个劲装大汉闯入殿内,
个个目露凶光。“刚才明明看见有人进来,怎么不见了?”一个瘦高个环顾四周。
领头的是个满脸横肉的壮汉,他冷哼一声:“凌云,我们知道你在这里。
乖乖交出你在古寺找到的东西,或许还能留你个全尸!
”凌云心头一震:他们怎么会知道他的名字?又怎么知道他找到了东西?不容他细想,
那领头的壮汉已朝佛像方向走来。凌云握紧腰间长剑,准备随时出手。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寺外忽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怎么回事?”殿内众人顿时紧张起来,纷纷向外望去。
接二连三的惨叫声响起,伴随着兵刃相交的铿锵声。
凌云透过缝隙看见院中不知何时已多了一群黑衣人,正与先前那伙人厮杀在一起。
新来的黑衣人武功明显高出一筹,不过片刻,先前那伙人已全部倒地。
领头的黑衣人收起滴血的长刀,冷冷道:“凌云,出来吧。我们主人想见你。
”凌云心知不妙,悄悄向后退去,想从后窗逃走。却不料脚下踩到一根枯枝,
发出“咔嚓”一声轻响。“在那边!”黑衣人立刻察觉,向佛像后扑来。凌云不再犹豫,
长剑出鞘,一招“青云直上”逼退最先冲来的两人,随即身形一转,向后窗窜去。“想跑?
”黑衣人首领冷哼一声,手中飞出三枚暗器,直取凌云后心。凌云听风辨位,回剑格挡,
“叮叮”两声,两枚飞镖被击落,第三枚却擦着他的左臂飞过,划出一道血痕。
他忍痛跃出窗外,落入后院草丛中。身后黑衣人紧追不舍。雨又下了起来,
豆大的雨点打在身上生疼。凌云不顾一切地向密林深处跑去,身后的追兵越来越近。
就在他即将被追上的那一刻,前方忽然出现一个岔路。一条通往山上,一条通往山下。
“往左。”一个清冷的女声突然从上方传来。凌云抬头,只见一棵古树的枝桠上,
立着一个撑着油纸伞的白衣女子。雨水模糊了她的面容,只隐约可见她窈窕的身姿。
不知为何,凌云下意识地选择了向左的山路。就在他转向的瞬间,
女子手中的油纸伞忽然旋转起来,数枚银针从伞中射出,精准地射向追兵。
惨叫声从身后传来,凌云不敢回头,拼命向前奔跑。那白衣女子如鬼魅般跟在他身侧,
步伐轻盈,仿佛不是在泥泞的山路上奔跑,而是在湖面漫步。“跟我来。”女子简短地说,
带着他拐入一条极为隐蔽的小径。七拐八绕后,他们来到一处隐蔽的山洞前。
女子示意凌云进去,自己则在洞口撒下某种药粉,掩盖了他们的气息。洞内干燥宽敞,
显然曾有人在此居住过,还留有简单的石床石桌。“多谢姑娘相助。”凌云拱手道谢,
这时才看清女子的容貌。她约莫二十出头,眉目如画,肤白胜雪,一双眸子清澈如水,
却又深不见底。白衣胜雪,腰间系着一条银色丝绦,
上悬一枚形状奇特的玉佩——与凌云的那块极为相似,只是纹路略有不同。“不必谢我,
”女子声音清冷,“我只是不想让那东西落入厉无咎手中。”凌云一怔:“厉无咎?
血手修罗厉无咎?”女子点点头,目光落在凌云的手臂上:“你受伤了。
”这时凌云才感到左臂伤口传来阵阵刺痛,低头一看,伤口周围的皮肤已开始发黑。
“暗器上有毒。”女子蹙眉,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药丸,“服下它,
可以暂时压制毒性。”凌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服下。药丸入口即化,
一股清凉之感顿时流遍全身,伤口的灼痛减轻了许多。“你为何要救我?”凌云问道,
“你也为《九阳真经》而来?”女子不答,反问道:“你手中的地图,可看懂了?
”凌云下意识地捂住胸口,那里藏着羊皮地图。女子轻叹一声:“你不必防我,
若我有心害你,刚才就不会救你。”她顿了顿,“我叫月姬,
与那《九阳真经》...有些渊源。”“凌云,青云门弟子。”凌云自我介绍道,
“那些人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又怎么会知道我找到了地图?”月姬在石床上坐下,
油纸伞轻轻靠在一边:“厉无咎的眼线遍布江湖,你进入那座古寺时,就已被人盯上。
至于你的名字...”她意味深长地看了凌云一眼,“或许他们早就知道你会去那里。
”凌云心中一震:“什么意思?”月姬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你为何会去那座古寺?
又为何会找到那块残碑?”凌云将避雨发现残碑的经过简单说了一遍,但隐瞒了玉佩的部分。
月姬听罢,轻轻摇头:“世上哪有如此巧合之事。那座古寺荒废多年,为何偏偏在你到来时,
残碑的秘密就被发现了?”凌云沉默不语,心中却翻江倒海。
他想起师父在他下山前的欲言又止,想起那块与凹槽完美契合的玉佩,
想起自己不明不白的身世...“你可知《九阳真经》的来历?”月姬问。
凌云点头:“传说为北宋年间一位无名僧人所创,乃是天下武学总纲,习之可内力无穷,
武功盖世。但早已失传百年...”“不全对。”月姬打断他,
“《九阳真经》的确为一位高僧所创,但他并非无名。他俗家姓凌,名向阳。
”凌云如遭雷击:“凌...向阳?”月姬注视着他的眼睛,缓缓道:“没错,
他就是你的先祖。而那块指引你找到地图的玉佩,正是凌家世代相传的信物。
”洞外雨声渐密,洞内火光摇曳,映照两张年轻的面庞。凌云怔怔地望着月姬,
一时说不出话来。数百年的秘密,终于在这一刻,揭开了第一层迷雾。
2 迷雾重重夜色渐深,山洞外雨声未歇。凌云坐在火堆旁,手中无意识地摩挲着那块玉佩,
脑海中回荡着月姬的话语。“我的...先祖?”他喃喃道,抬头看向对面的月姬,
“你如何得知?”月姬添了根柴火,火光在她清丽的脸上跳跃:“凌家曾是武林世家,
虽人丁稀薄,却代代守护着一个秘密——关于《九阳真经》的真正下落。”她顿了顿,
继续道:“七十年前,你的曾祖父凌不惑为避免真经落入奸人之手,将真经藏匿,
并制作了三块玉佩和一张地图,分别交给他的三个子女。只有三块玉佩合一,配合地图,
才能找到真经所在。”凌云若有所思:“所以你也有其中一块玉佩?
”月姬从腰间解下她那块玉佩,在火光下,玉佩泛着温润的光泽:“我是凌家守护者的后代。
月家世代辅佐凌家,守护真经秘密。我手中的,是守护者之玉。”“那第三块呢?”凌云问。
月姬眼神一暗:“三十年前,厉无咎的师父血魔老祖为夺真经,血洗凌家。混乱中,
第三块玉佩不知所踪。你的父母带着你侥幸逃脱,但不久后还是遭了毒手。你被青云门所救,
收养长大。”凌云握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他自幼无父无母,虽师父待他如亲子,
但总觉人生有所缺憾。此刻听闻父母惨死真相,不禁悲愤交加。“所以厉无咎追杀我,
不仅为了地图,还为了我这块玉佩?”凌云问。月姬点头:“三块玉佩合一,
方能打开真经所在的密室。这些年来,厉无咎一直在寻找玉佩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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