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遇,刀锋相向夜雨如注,京城的青石巷被冲刷得泛着冷光。
沈清岚贴着潮湿的墙根,指尖扣住袖中的薄刃。她的呼吸极轻,像一滴将落未落的雨,
悄无声息地悬在半空。今夜,她要取一个人的性命——谢无咎。大胤王朝最年轻的镇北侯,
手握重兵,权倾朝野。也是……她的杀父仇人。三年前,边关一战,
沈将军“通敌”罪名坐实,沈家满门抄斩。彼时的沈清岚被忠仆救出,从此隐姓埋名,
拜入天机阁门下,以血为墨,在生死间练就一身杀伐之术。她的剑很快,心更冷,直到今夜,
终于等来与仇人正面交锋的机会。雨幕深处,一抹高大的身影负手而立。
玄色衣袍被雨水打湿,勾勒出挺拔的身形。他似乎早已察觉她的存在,却并未回头,
只淡淡道:“既然来了,何不现身?”沈清岚眸光一凛,袖中薄刃破雨而出,
直取谢无咎咽喉。她的动作快到极致,然而预想中的鲜血与倒地并未发生。谢无咎微微侧身,
修长的手指如拈花般,轻巧地扣住了她的手腕。“天机阁的手法,”他低头看她,
眸色深沉如海,“果然名不虚传。”沈清岚手腕一翻,另一柄短刃从掌心弹出,
刺向他的胸口。谢无咎眉头微蹙,脚下一错步,将她的攻击尽数化解,同时反手一扣,
将她压在了冰冷的墙壁上。两人的距离近得能听见彼此的心跳。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
砸在她的脸上,冰凉刺骨。“沈——清——岚。”他一字一顿地念出她的名字,像是在确认,
又像是在宣判。她的心猛地一震:“你……认得我?”谢无咎看着她,
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辨的情绪,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沈家的小女儿,怎么会不认得。
”“那便好。”沈清岚眼中杀意毕露,“三年前,你诬陷我父通敌,害得沈家满门惨死。
今日,我要你血债血偿!”她用尽全身力气挣扎,却发现自己被他牢牢钳制,动弹不得。
谢无咎的手很冷,力道却稳得惊人。“血债血偿?”他低声笑了,
笑声里带着一种说不清的疲惫与自嘲,“你以为……事情就是你看到的那样?”“不然呢?
”沈清岚咬牙,“证据确凿,铁案如山!”“证据?”谢无咎的眼神忽然变得锐利,
“你可知,那所谓的‘证据’,是谁递给我的?”沈清岚一怔。就在这时,
远处忽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与火光。谢无咎神色一变,松开了她,低声道:“有人来了,
不是我的人。”话音未落,数支火箭破空而来,照亮了半边夜空。
谢无咎反手将沈清岚拉到身后,长剑出鞘,剑光如练,瞬间击落了所有火箭。“走!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不容置疑地将她带入旁边的暗巷。沈清岚本能地想甩开他,
却被他握得更紧。雨夜里,他们的脚步声交织在一起,急促而凌乱。“谢无咎,你放开我!
”她压低声音怒吼。“想死你就尽管挣扎。”他头也不回,“那些人,是冲着你来的。
”“胡说!”“你以为天机阁为何要派你来杀我?”谢无咎的声音在雨幕中显得有些模糊,
“因为有人不想让你知道真相。”沈清岚心头一震,还未来得及细想,
前方已出现一队黑衣人,拦住了去路。为首之人戴着银色面具,声音嘶哑:“沈姑娘,
主人有请。”沈清岚瞳孔骤缩。这个声音……她记得,三年前,正是这个声音,在夜半时分,
将她从沈府的密道中带走。“天机阁……”她喃喃道。谢无咎握剑的手更紧了,
他低声道:“看来,我们暂时是同一阵线了。”沈清岚抬起头,看着他的侧脸。
雨水顺着他的下颌线滑落,在火光的映照下,那张冷峻的脸庞显得格外陌生,又莫名熟悉。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从未真正了解过这个男人。而今晚,只是一个开始。第二章 联手,
暗巷疑云银色面具人的话音落下,身后的黑衣人同时拔出弯刀,刀刃在雨夜里泛着冷光,
将狭窄的暗巷堵得水泄不通。沈清岚袖中薄刃再次出鞘,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她侧头看向谢无咎,眼神里满是警惕:“你早知道天机阁会对我动手?”“我只知道,
他们派你来杀我,本就是场骗局。”谢无咎长剑斜指地面,玄色衣袍随着他的动作轻晃,
溅起细碎的水花,“三年前救你的人是他们,如今要杀你的也是他们——你就没想过,
他们到底想要什么?”这话像根针,刺破了沈清岚一直刻意忽略的疑问。三年来,
天机阁对她严苛至极,却从未提过沈家旧案的细节,只反复强调谢无咎是元凶。如今想来,
那些刻意的引导,处处都是破绽。“先解决眼前的麻烦,再谈其他。”谢无咎突然上前一步,
将她护在身侧,“你对付左边三个,剩下的交给我。”话音未落,
最前排的黑衣人已挥刀扑来。谢无咎长剑出鞘的瞬间,剑光如流星划破雨幕,
精准地格开弯刀,同时手腕翻转,剑刃擦着对方的脖颈掠过,留下一道血痕。
黑衣人闷哼一声,倒在积水中,很快被雨水冲淡了血迹。沈清岚也不含糊,
薄刃在指间灵活转动,避开右侧袭来的刀锋,同时借力向后一仰,脚尖踢中对方膝盖。
趁黑衣人重心不稳,她手腕一松,薄刃直接刺入对方肩胛,惨叫声中,又解决一人。
两人一左一右,配合竟意外默契。谢无咎的剑法刚猛凌厉,
招招直取要害;沈清岚的身法轻巧迅捷,专挑敌人破绽。不过半炷香的时间,
巷子里的黑衣人已倒下大半,只剩银色面具人还站在原地。“看来,
是我低估了镇北侯的本事。”面具人声音嘶哑,缓缓抬起手,掌心竟握着一枚黑色令牌,
令牌上刻着复杂的纹路,“可惜,你们今天走不了了。”令牌举起的瞬间,
巷口突然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更多黑衣人涌了进来,手中还多了弩箭,
箭尖闪着幽蓝的光——显然淬了毒。谢无咎脸色微变,
拉着沈清岚后退到墙根:“这些人是死士,杀不尽的。跟我走!”他话音刚落,
突然挥剑斩断头顶的藤蔓,上方竟露出一个狭窄的通风口。“进去!”他托住沈清岚的腰,
将她向上推去。沈清岚下意识地抓住通风口的边缘,
回头却见一支弩箭正对着谢无咎的后背射来。她心头一紧,想也没想便甩出袖中备用的短刃,
精准地撞偏了箭身。“快走!”谢无咎抬头看她,眸色沉沉,“我随后就到。
”沈清岚咬了咬唇,终究还是钻进了通风口。通道内又黑又窄,满是灰尘,
她只能摸索着向前爬。身后传来兵器碰撞的声音,还有谢无咎偶尔发出的闷哼,
每一声都让她的心揪紧。不知爬了多久,前方终于透出微光。她推开通风口的盖子,
落在一处荒废的院落里。院子里杂草丛生,只有一间破旧的木屋还立着。她刚站稳,
就见谢无咎也从通风口跳了下来,玄色衣袍上沾了不少血迹,左臂还插着一支弩箭,
箭尾的羽毛在风中微微晃动。“你受伤了?”沈清岚下意识地伸手,
却在触及他衣袖的瞬间停住,又缩了回来。谢无咎倒是不在意,抬手拔掉弩箭,
鲜血瞬间涌了出来。他随意用布条裹住伤口,坐在木屋的门槛上,看着她道:“现在,
你该相信我不是你的仇人了?”沈清岚沉默着走到他对面坐下,雨水打湿了她的发梢,
贴在脸颊上,有些发凉。“天机阁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们和我父亲的死,到底有什么关系?
”“你父亲沈将军,当年发现了一桩关于皇室的秘辛。”谢无咎声音低沉,
目光落在远处的雨幕里,“先帝临终前,曾立过一份遗诏,
传位给二皇子——也就是如今被软禁在东宫的端王。而当今陛下,是靠权臣扶持,
篡改遗诏才登基的。”沈清岚猛地抬头:“你的意思是,我父亲是因为知道了遗诏的事,
才被诬陷通敌?”“是。”谢无咎点头,“当年我奉旨查沈将军通敌案,
拿到的‘证据’全是伪造的。可等我发现不对劲时,沈家已经满门抄斩,
唯有你被天机阁救走——后来我才知道,天机阁是端王暗中培养的势力,他们救你,
是想留着你这个‘沈将军之女’,日后用来对付当今陛下。”这话如惊雷,
炸得沈清岚脑子一片空白。她恨了三年的仇人,
竟是唯一知道真相的人;她依赖了三年的天机阁,不过是将她当成棋子。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她声音发颤,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谢无咎看着她,
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三年前,我根基未稳,若贸然告诉你真相,只会让你死得更快。
天机阁的人一直盯着你,也盯着我——他们派你来杀我,
一是想借我的手除掉你这个‘隐患’,二是想让我背上‘杀忠良之女’的骂名,
动摇我的兵权。”沈清岚低下头,看着掌心的薄刃,刀刃上还沾着黑衣人的血。她忽然觉得,
自己这三年的坚持,像个笑话。就在这时,木屋的门突然被风吹开,一道闪电划破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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