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还没亮，胡小山就醒了。
他轻手轻脚地穿上衣服，怕吵醒母亲和炕上的林晞禾。
灶膛里的火早就灭了，他摸了摸，只剩下一点余温。
他想给母亲烧点热水，可水缸里的水己经冻成了冰，他只能拿块石头，一点点敲着冰面，舀出半瓢带着冰碴的水，倒进锅里。
没柴了，他想起昨天拾的那半捆柴，赶紧抱过来，塞进灶膛里，划了根火柴点燃。
火苗慢慢升起来，映着他的脸，他的眼睛里满是期待。
等水烧开了，他倒了一碗，放在炕边的小桌上，又看了看炕上的林晞禾——她还在睡，小脸红扑扑的，比昨天好看多了。
“小外甥女，你等着，舅舅今天去挣钱，给你买米汤喝。”
他小声说了一句，然后拿起放在门后的扁担和绳子，又摸了摸口袋里母亲昨天给他的两个铜板，转身轻轻推开了门。
外面的天刚蒙蒙亮，雪己经停了，地上积了厚厚的一层雪，踩上去咯吱咯吱响。
胡小山缩了缩脖子，把衣领竖起来，挡住刺骨的寒风。
他知道镇上离这里有十几里路，要走两个多小时才能到，他得快点走，才能赶在码头开工前找到活儿。
路上没什么人，只有偶尔路过的几辆马车，车轮在雪地上留下深深的痕迹。
胡小山加快了脚步，他的鞋子早就破了，雪灌进鞋子里，冻得脚生疼，可他不敢停——他想着母亲期待的眼神，想着炕上那个小小的外甥女，就觉得浑身有了力气。
走到镇上的时候，天己经亮透了。
码头边己经有不少人了，都是来找活儿干的苦力。
胡小山挤进去，看见一个穿着短褂的男人正在招人扛货，他赶紧跑过去：“大叔，我能扛货，我有力气，您雇我吧！”
那男人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皱了皱眉：“你这么小，能扛得动吗？”
“我能！”
胡小山赶紧点头，“我经常帮家里拾柴、挑水，重活儿我能干！”
男人犹豫了一下，又看了看周围没什么人愿意干这苦活儿，就点了点头：“行吧，跟我来，今天扛完这船货，给你五个铜板。”
胡小山一听，高兴得差点跳起来：“谢谢大叔！
我一定好好干！”
他跟着男人走到一艘货船边，船上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箱子。
男人指着一个不算太大的箱子说：“先扛这个，送到那边的仓库去。”
胡小山走过去，弯下腰，用绳子把箱子捆好，然后抓住绳子，使劲一使劲，把箱子扛到了肩上。
箱子比他想象的重多了，压得他肩膀生疼，他咬着牙，一步一步往前走。
雪地里路滑，他走得很小心，生怕摔倒了把箱子摔坏。
一趟，两趟，三趟……太阳慢慢升了起来，照在雪地上，晃得人睁不开眼。
胡小山的衣服早就被汗水浸湿了，风一吹，冷得他打哆嗦。
肩膀被箱子压得又红又肿，每走一步都疼得钻心，可他不敢停下来——他知道，多扛一趟，就能多挣点钱，就能让母亲和小外甥女多吃一顿饱饭。
中午的时候，男人给了他两个窝头，胡小山舍不得吃，把窝头揣在怀里，想着带回家给母亲和小外甥女吃。
他只喝了几口凉水，又继续扛货。
首到傍晚的时候，船上的货才扛完。
男人把五个铜板递给胡小山，拍了拍他的肩膀：“小伙子，不错，挺能吃苦的，明天要是还来，还找你。”
胡小山接过铜板，紧紧攥在手里，铜板的温度透过手心传到心里，暖乎乎的。
他给男人鞠了个躬，转身往家走。
路上的雪己经化了不少，泥泞不堪，胡小山的鞋子上沾满了泥，走起来更费劲了。
可他一点都不觉得累，他想着母亲看到铜板时的笑容，想着小外甥女喝米汤时的样子，脚步越来越快。
回到家的时候，天己经黑了。
林秀琴正抱着林晞禾在门口等他，看见他回来，赶紧迎上去：“小山，你可回来了！
累坏了吧？”
胡小山把铜板递给母亲，又从怀里掏出那两个窝头：“娘，我挣了五个铜板，还有两个窝头，给你和小外甥女吃。”
林秀琴接过铜板和窝头，眼泪又涌了上来。
她摸了摸儿子红肿的肩膀，又看了看他满是泥污的鞋子，心疼得说不出话来。
“傻孩子，你怎么不自己吃点？”
“我不饿，娘，”胡小山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我在码头喝了好多水，不饿。
你快给小外甥女热点开水泡点米汤吧，她肯定饿了。”
林秀琴点了点头，赶紧走进屋，把窝头放在灶台上，又拿起铜板，小心翼翼地放进一个旧布包里——这是家里唯一的积蓄，现在又多了五个铜板。
她看着炕上的林晞禾，又看了看屋外正在拾柴的儿子，心里忽然觉得，就算日子再苦，只要他们母子俩齐心协力，总能把这个苦命的孩子养大，总能熬过这艰难的岁月。
窗外的月亮慢慢升了起来，洒在雪地上，泛着淡淡的光。
土屋里，灶膛里的火苗跳动着，映着林秀琴忙碌的身影，也映着胡小山脸上满足的笑容。
林晞禾躺在炕上，似乎闻到了米汤的香味，小嘴唇动了动，发出了一声细细的咿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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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柴了，他想起昨天拾的那半捆柴，赶紧抱过来，塞进灶膛里，划了根火柴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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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外甥女，你等着，舅舅今天去挣钱，给你买米汤喝。”
他小声说了一句，然后拿起放在门后的扁担和绳子，又摸了摸口袋里母亲昨天给他的两个铜板，转身轻轻推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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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镇上的时候，天己经亮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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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小山挤进去，看见一个穿着短褂的男人正在招人扛货，他赶紧跑过去：“大叔，我能扛货，我有力气，您雇我吧！”
那男人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皱了皱眉：“你这么小，能扛得动吗？”
“我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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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小山一听，高兴得差点跳起来：“谢谢大叔！
我一定好好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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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指着一个不算太大的箱子说：“先扛这个，送到那边的仓库去。”
胡小山走过去，弯下腰，用绳子把箱子捆好，然后抓住绳子，使劲一使劲，把箱子扛到了肩上。
箱子比他想象的重多了，压得他肩膀生疼，他咬着牙，一步一步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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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趟，两趟，三趟……太阳慢慢升了起来，照在雪地上，晃得人睁不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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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喝了几口凉水，又继续扛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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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的雪己经化了不少，泥泞不堪，胡小山的鞋子上沾满了泥，走起来更费劲了。
可他一点都不觉得累，他想着母亲看到铜板时的笑容，想着小外甥女喝米汤时的样子，脚步越来越快。
回到家的时候，天己经黑了。
林秀琴正抱着林晞禾在门口等他，看见他回来，赶紧迎上去：“小山，你可回来了！
累坏了吧？”
胡小山把铜板递给母亲，又从怀里掏出那两个窝头：“娘，我挣了五个铜板，还有两个窝头，给你和小外甥女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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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摸了摸儿子红肿的肩膀，又看了看他满是泥污的鞋子，心疼得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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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饿，娘，”胡小山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我在码头喝了好多水，不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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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屋里，灶膛里的火苗跳动着，映着林秀琴忙碌的身影，也映着胡小山脸上满足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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