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相亲当天,他摘下墨镜,是我高中举报过的校霸周凛。 现在他是我上司,
每天逼我跪着给他擦鞋,再重写那封举报信。 昨晚我在他抽屉里翻出我当年写的情书,
背面用红笔写着:她该爱我,不该举报。1我熬了三个通宵。咖啡杯堆成塔,
眼底血丝像裂开的河网。方案最后一行字敲完,天刚蒙白。
《初芽》——给国产母婴品牌的全案策划。我把自己缩成一个母亲,一个女儿,
一个怕孩子吃错一口奶粉就整夜失眠的女人。我以为这次能翻身。晨会九点。
我提前半小时到,把PPT拷进会议室电脑,手指在键盘上抖。周凛踩着九点整的秒针进来。
黑西装,银灰领带,袖扣冷得像冰。他扫了我一眼。那一眼,我认出来了。五年前那个雨夜,
他被警察拖出校门时,回头看我的眼神——就是这个。我喉咙发紧,差点站不稳。“开始吧。
”他坐下,声音温和得像邻家哥哥。我深吸一口气,点开PPT。讲到第三页,他忽然抬手。
“停。”全场安静。他站起来,走到投影前,拿起我打印的方案稿。“林晚,”他念我名字,
像念一个脏词,“你连基本共情都没有。”然后——撕了。哗啦。纸片雪一样落在我脚边。
“逻辑漏洞百出,情感虚假,数据堆砌。”他把最后一片纸扔进垃圾桶,“你这种人,
也配做创意?”我站在原地,脸烧得发烫。同事低头,没人看我。散会后,HR递来一张纸。
“林晚,公司决定终止你的试用期。理由:能力不足。”我冲进他办公室。门没锁。
他正背对我整理领带。“为什么?”我声音发颤,“就因为我举报过你?”他缓缓转身,
嘴角居然带笑。“举报?”他拉开抽屉,取出一张泛黄的纸,“你说这个?”我瞳孔骤缩。
那是我高二写的。匿名情书草稿。开头是“你打球的样子真好看”,
结尾却鬼使神差加了一句:“可你打人的时候,真丑。
”背面——用红笔狠狠圈出两个字:举报。旁边还有一行小字:“2018.11.3,
她毁了我。”我腿一软,差点跪下。“记得那天吗?”他走近,气息压在我耳边,
“你躲在器材室,拍下我推李浩的视频。可你不知道——李浩先拿刀划了我妹妹的脸。
”我摇头:“不可能!监控……”“监控被我爸删了。”他冷笑,“但你递上去的视频,
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我后退,撞到桌角。“现在,轮到你了。”他掏出手机,
点开一段录音。是我妈的声音,哭得撕心裂肺:“……都是你害的!要不是你多管闲事,
我们怎么会被人砸窗?怎么会被人骂疯子?”录音结束。他盯着我:“今晚八点,
来我办公室报到。职位:私人助理。月薪三万。”我咬牙:“我不干。”他慢悠悠拨了个号。
“喂,王记者吗?对,就是那个林晚,她母亲有重度躁郁症,曾持刀伤人……病历?
我马上发你。”我扑过去抢手机。他一把扣住我手腕,力道大得骨头生疼。“选吧。
”他贴近我耳朵,声音轻得像毒蛇吐信,“要么跪着活,要么站着死。”晚上七点五十分。
我站在周凛办公室门口。指甲掐进掌心,留下四道血痕。手机震动。医院来电。“林小姐,
你母亲刚才砸碎药瓶,吞了玻璃渣,现在在抢救……”我蹲在走廊,眼泪砸在瓷砖上。
八点整。我敲门。他开门,西装笔挺,眼神冰冷。“跪下。”他说,“从今天起,
你不是林晚。你是我的影子。”我没跪。但我走进去了。门关上那一刻,
我听见自己心里有什么东西——碎了。像五年前那个雨夜,我按下发送键时,碎掉的勇气。
只是这次,碎的是尊严。他递给我一杯水。我接过。水杯底压着一张纸条:欢迎回家,
晚晚。我猛地抬头。他背对我,站在落地窗前。城市灯火在他身后炸开,
像一场无声的葬礼。而我,刚刚埋葬了自己。2我成了周凛的影子。每天六点起床,
挤一小时地铁,七点整站在他公寓楼下等司机接他。他从不正眼看我。只说:“车钥匙。
”我递上。他上车,我坐副驾。一路沉默。到公司,
我替他拿公文包、挂外套、泡咖啡——美式,不加糖,72℃。八点十五分,他进办公室。
我跪在地毯上,打开笔记本,等他口述日程。“九点,见母婴品牌方。”他松领带,
“你做的那个垃圾方案,客户居然没毙?”我低头:“他们说……有温度。”“温度?
”他冷笑,“你妈疯的时候,有温度吗?”我手指一抖,键盘敲错。他忽然俯身,
手指划过我后颈。冰凉。“字太小。”他声音压在我耳边,“眼瞎?”我屏住呼吸,改字号。
中午,苏棠端着餐盘坐我对面。“晚晚,听说你转岗了?”她笑得甜,“周总对你真特别。
”我没说话。她“不小心”碰翻我的饭盒。咖喱汁泼满我裙子。“哎呀!”她捂嘴,
“手滑了。”周围同事偷笑。我蹲下擦地。她弯腰,声音只有我听见:“你以为他真要你?
他只是想看你跪着爬。”下午,客户来访。周凛忽然招手:“林助理,进来。”我进去,
站他身后。他笑着对客户说:“这是我们最有灵气的林晚,方案是她主笔。
”客户点头:“果然有想法。”我指甲掐进掌心。晚上加班。他让我改PPT到凌晨。
“跪着改。”他说,“地毯软。”我跪下。膝盖压着地毯纤维,像压着自己的脊梁。
凌晨两点,他忽然说:“去我办公室拿份文件。”我起身,腿麻得站不稳。他办公室在顶层。
保险柜没锁。我拉开抽屉找文件。却看见——整整齐齐码着我高中所有东西。
校牌、作文本、月考卷子、甚至我丢进垃圾桶的橡皮。最上面,是我写给他的情书原件。
背面多了一行字:你逃不掉的。我手抖,差点打翻抽屉。突然,身后传来脚步声。
我猛地关上柜门。周凛站在门口,领带松开。“找到文件了吗?”他问。我摇头。他走近,
目光落在我发抖的手上。“怕什么?”他轻笑,“我又不会吃了你。”可他的眼神,
像在剥我的皮。回工位路上,我在洗手间干呕。隔间里,
苏棠打电话:“……让她熬不住自己滚。周总玩腻了,自然会扔。”我捂住嘴,眼泪往下掉。
凌晨三点,我拖着身子回家。出租屋没灯。母亲坐在黑暗里,手里攥着药瓶。
“你今天……没来看我。”她声音哑。我跪在她面前:“妈,对不起……”她突然砸了药瓶。
玻璃渣溅到我脸上。“都是你!”她尖叫,“要不是你举报他,我们怎么会被人骂疯子?
怎么会没人敢租房子给我们?”我跪在玻璃渣里,一片一片捡。血从膝盖渗出来。手机亮了。
周凛发来消息:明天穿裙子。别让我失望。我盯着屏幕,眼泪砸在屏幕上。然后,
我删了消息。打开电脑。新建文档。标题:《举报周凛挪用公款的证据收集计划》光标闪着,
像我最后一点火苗。可我知道——这火,烧不死他。只会烧死我自己。
3团建在城郊温泉酒店。周凛被客户灌酒,一杯接一杯。我站在角落,看他脸色越来越白。
他忽然捂住嘴,冲进洗手间。我跟过去。他在隔间里吐得撕心裂肺。出来时,扶着墙,
眼神涣散。“林晚……”他喊我名字,声音哑得不像他。我扶他回房。他倒在床上,
额头滚烫。我下意识摸他额头——40度。酒店没药。我翻他包,找到车钥匙。凌晨两点,
我打车去药店买退烧药。回来煮姜汤。水烧开,姜片翻滚。我端着碗进他房间。他闭着眼,
嘴唇干裂。“喝点姜汤。”我扶他起来。他忽然抓住我手腕,
梦呓:“晚晚……别举报我……”我手一抖,碗摔在地上。姜汤泼了一地。他翻个身,
继续睡。我蹲下收拾碎片。目光扫到他放在床头的手机。屏幕亮着——没锁。鬼使神差,
我点开相册。第一张:我挤地铁,低头看手机。第二张:我在便利店吃泡面,眼圈发黑。
第三张:我在母亲病房外,偷偷抹泪。每张都有日期。从我入职第一天起。
最后一张是昨天——我跪在地毯上改PPT,侧脸被灯光照得透明。他配文:我的小囚鸟。
我浑身发冷。手机突然震动。陈默发来消息:“天台,现在。”我悄悄退出房间。
天台风大。陈默靠在栏杆上,递给我一个U盘。“周凛挪用公款的证据。”他说,
“够他坐牢。”我接过,手抖。“你为什么帮我?”他看我一眼:“五年前,李浩被打那天,
我在场。是你拍的视频,我才没被他们打断腿。”我愣住。原来他也是受害者。“举报他。
”陈默说,“这次,换他跪。”我攥紧U盘,像攥着一把刀。回酒店路上,雨下了起来。
我站在天桥上,看车灯在雨里拉成红线。手机响。周凛。我没接。他发来语音:“林晚,
你逃不掉的。”我站在雨里,任雨水打湿全身。U盘贴着胸口,发烫。
可我知道——只要我按下发送键,我妈的病历就会出现在热搜。苏棠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我蹲在天桥角落,哭得无声。雨停了。我擦干脸,把U盘塞进内衣夹层。走回酒店。
周凛房间门开着。他坐在床边,头发湿透,眼神清醒。“去哪了?”他问。我低头:“买药。
”他盯着我:“衣服湿了。”我点头。他忽然说:“脱了。”我僵住。“脱了,别感冒。
”他语气平淡,“明天还有会。”我慢慢脱外套。他目光落在我锁骨上——U盘的轮廓。
我心跳如鼓。他却移开眼。“去睡吧。”他说,“明天,穿那条红裙子。”我转身。
关门那一刻,听见他轻声说:“你跑不掉的,晚晚。”我知道。可我也知道——今晚,
我必须做选择。要么毁了他。要么毁了自己。而我,已经没得选了。4我决定举报。
U盘藏在内衣里,像一块烧红的铁。第二天一早,我穿了那条红裙子。周凛看见我,
眼神暗了暗。“很好看。”他说。我没说话。上午,苏棠在茶水间堵我。
“听说你昨晚陪周总过夜?”她涂着口红,镜子里笑,“真有本事。
”我拧开保温杯:“让让。”她突然伸手,打翻我杯子。热水泼上我腿。“哎呀!”她捂嘴,
“手滑了。”周围同事低头快走。我蹲下擦地。她弯腰,声音甜得发腻:“你知道吗?
你妈昨天又砸了护士站。精神病院说,再这样,要强制送她去封闭病房。”我手顿住。
“不过嘛……”她凑近,“周总手里有特效药,进口的,一针五万。你要是听话,
他或许会给你。”我抬头看她。她眼里全是毒。中午,HR找我。“林晚,
有人举报你泄露客户资料。”她推过平板,“你看,这是你在咖啡厅和陈默见面的照片。
”我冷笑:“聊天也算泄密?”“但聊天内容涉及《初芽》项目细节。”HR叹气,
“停职三天,配合调查。”我走出HR办公室,天旋地转。手机响。医院。“林小姐,
你母亲病情恶化,需要立即使用进口药,一针五万,否则……”我站在楼梯间,腿软。
周凛的车停在楼下。他摇下车窗:“上车。”我没动。他下车,走到我面前。“药在我手里。
”他说,“苏棠手里有你妈完整病历——包括她持刀伤人的记录。只要我点头,
明天全网都知道,林晚的母亲是个疯子,而你,是个骗子。”我指甲掐进掌心,血珠渗出。
“为什么?”我声音哑,“就因为我举报你?”他忽然伸手,擦掉我脸上的泪。
动作轻得像高中时他帮我捡起掉在地上的橡皮。“因为你让我相信过光。”他低声说,
“可你亲手把它掐灭了。”我后退一步。“明天,来我办公室。”他说,“继续当你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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