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城市夜晚的光怪陆离,被厚重的隔音玻璃过滤,只剩下模糊的光晕,
流淌在“穹顶”宴会厅内。空气里弥漫着香槟、香水与金钱混合的味道,衣香鬓影,
觥筹交错,是傅晏辰早已厌倦却又不得不置身其中的背景板。他端着一杯几乎未动的威士忌,
站在相对安静的角落,下颌线绷得有些紧。耳边是合作方王总高谈阔论的声音,
夹杂着对某个新兴科技项目过于乐观的评估,吵得他太阳穴隐隐作痛。
一种熟悉的、源自灵魂深处的烦躁感正在攀升,像无形的丝线缠绕着他,几乎要窒息。
“傅总,关于刚才提到的那个AI医疗应用……”王总凑近了些,声音更大。
傅晏辰不动声色地往后撤了半步,眉宇间掠过一丝极淡的不耐,语气却依旧平稳:“王总,
细节问题,明天可以让我的团队和您对接。”他需要新鲜空气,立刻,马上。
借口去露台透口气,傅晏辰摆脱了人群,推开沉重的玻璃门。
初夏的夜风带着微凉的湿意迎面扑来,稍稍驱散了那份黏着的烦躁。露台很宽敞,
只有零星几人,他径直走向最安静的角落,倚着冰凉的栏杆,试图让夜风吹散那顽固的头痛。
就在这时,他看见了那个人。在露台最边缘,被巨大盆栽阴影半遮掩着的藤椅上,
坐着一个人。他微微蜷缩着,侧对着傅晏辰的方向,身上穿着一件略显单薄的米白色针织衫,
身形清瘦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带走。月光和远处霓虹的光交织着,落在他过于苍白的侧脸上,
勾勒出清晰而优美的下颌线,以及一段纤细脆弱的脖颈。他似乎在轻轻咳嗽,肩膀微颤,
用手虚掩着唇,声音压抑而低弱,像是不想惊扰这夜色。随后,他像是有些冷,
抬手拢了拢衣衫,指尖在朦胧的光线下,白得近乎透明。傅晏辰所有的不耐和烦躁,
在那一刻,奇异地静止了。周围的一切声音仿佛被瞬间抽离,只剩下那人细微的咳嗽声,
和着晚风,清晰地传入他耳中。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感,如同温润的水流,
悄然漫过他那片因失眠和喧嚣而干涸龟裂的心田。他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
自己一直紧绷的神经,正一根根缓慢地松弛下来。他不由自主地向前走了两步,
想要看得更清楚些。似乎是听到了脚步声,藤椅上的人转过头来。那是一双极其沉静的眼睛,
瞳仁很黑,像是浸在冰水里的墨玉,带着些许因病痛而产生的倦意,却又异常清澈通透。
他的五官极为清俊,是一种超越了性别的、带着破碎感的美,让人联想到年代久远的古瓷,
精美,却易碎。他看到傅晏辰,眼中闪过一丝轻微的讶异,随即恢复了平静,
甚至还对着傅晏辰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然后便转回头,
继续安静地看着远处的城市灯火,仿佛身边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傅晏辰的心跳,
在那一刻漏跳了一拍。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不是欲望,不是征服,
而是一种……想要靠近,想要触碰,想要确认那是不是幻觉的冲动。“傅总?
”特助赵宇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声音压得很低,“王总他们还在等您……”傅晏辰抬手,
制止了赵宇后面的话。他的目光依旧停留在那个清瘦的背影上,低声吩咐:“去查一下,
那个人是谁。”赵宇循着他的目光望去,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立刻恢复专业:“是,傅总。
”02调查结果很快放在了傅晏辰的办公桌上。林疏,二十六岁,知名古画修复师,
师从业界泰斗周老先生。天赋极高,性格安静内敛。患有先天性心脏病,情况复杂,
需要进行一次风险不低的手术,费用高昂。目前,他正因为这笔手术费而陷入困境。
资料附有一张照片,是林疏在工作时的抓拍。他穿着深色的工作服,戴着口罩,
只露出一双专注的眼睛和光洁的额头,正小心翼翼地处理着一幅破损的古画。那眼神,
与昨晚露台上的疏离不同,充满了沉静的力量感。傅晏辰合上资料,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
心脏病人……难怪那样脆弱。而古画修复师的身份,又为他那份脆弱增添了几分风骨。
他拨通了内线电话:“赵宇,帮我约见这位林疏先生。”两天后的下午,
在一家环境清幽的茶馆包间里,林疏见到了傅晏辰。他依旧穿着简单的衣物,颜色素净,
脸色比那晚在灯光下看起来更苍白一些。他走进来时步伐很轻,带着些许小心翼翼的意味,
但在面对傅晏辰时,背脊却挺得很直。“傅先生。”他开口,声音清润,带着些许气弱,
但很镇定。傅晏辰打量着他,近距离看,林疏的皮肤白得能看到底下淡青色的血管,
睫毛很长,垂下时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他确实很美,一种需要被精心呵护的美。
“林先生请坐。”傅晏辰示意,开门见山,“你的情况我大致了解。
我可以承担你全部的手术费用,以及后续最好的康复资源。”林疏抬起眼,
黑眸里没有预想中的惊喜或感激,反而是一种冷静的审视:“条件呢?”他并不天真,
明白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尤其是来自傅晏辰这样的人物。
傅晏辰很欣赏他的直接:“我需要你陪在我身边。”林疏微微蹙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随即像是明白了什么,唇边泛起一丝极淡的、带着点自嘲的苦笑。傅晏辰补充道,
语气公事公办,尽量不让自己显得像是在趁人之危:“你可以理解为一份工作。
我的头疼很严重,但奇怪的是,在你身边,我能获得安宁。你需要做的,
就是待在我能接触到的地方。期限……到我的失眠症好转,或者,
到你不再需要我的资助为止。”他顿了顿,拿出了一份早已准备好的合同,“当然,
在此期间,我会确保你得到最好的照顾。”林疏沉默着,目光落在面前那份严谨的合同上。
他的指尖微微蜷缩,指尖依旧是那种没有血色的白。他知道,
这是目前能救自己的最快、也是最有效的方法。尊严和生命,他必须做出选择。
空气凝滞了许久,林疏才轻轻开口,
声音有些沙哑:“我需要……做些什么超出范围的事情吗?”“不,”傅晏辰回答得很快,
也很肯定,“只是陪伴。你可以继续你的修复工作,拥有你的私人空间,
我绝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你不愿意的事。这只是一场……各取所需的交易。
”“交易……”林疏低声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然后,他像是下定了决心,深吸了一口气,
抬眸看向傅晏辰,那双墨玉般的眼睛里,情绪复杂,但最终归于平静,“好,我同意。
”他拿起笔,在合同的末尾,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笔迹清秀有力,
带着一种与他病弱身体不符的风骨。傅晏辰看着他签下名字,心中一块石头落地,但同时,
也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情绪。他得到了他想要的“药”,但过程,
却像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掠夺”。03林疏搬进了傅晏辰位于顶层的公寓。公寓很大,
装修是极简的现代风格,黑白灰的主色调,冷硬、空旷,缺乏生活气息,
就像傅晏辰本人给人的第一印象。林疏的东西很少,只有一个行李箱,
里面大多是书籍和一些修复工具,几件素色的衣物,显得与这个空间格格不入。最初的日子,
两人像合租的陌生人。傅晏辰工作忙碌,
早出晚归;林疏则大部分时间待在傅晏辰为他准备的、采光极好的书房里,
那里摆放了一套专业的修复工作台,他可以在那里进行一些不太复杂的古画修复工作,
或者只是安静地看书。交流仅限于必要的日常对话。“傅先生,晚上回来吃饭吗?”“不了,
有应酬。”“温度合适吗?需不需要调高一些?”“可以。”“这是赵助理送来的营养餐单,
你看……”“你决定就好。”傅晏辰确实遵守着契约,给予了林疏充分的尊重和自由,
也提供了最好的物质条件。专业的营养师定制食谱,
公寓恒温系统永远保持在最适宜林疏休养的二十五度,甚至连空气湿度都严格控制。
但他本人,却像一座沉默的冰山,让人难以靠近。转折发生在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
狂风暴雨敲打着玻璃幕墙,发出沉闷的巨响。傅晏辰被剧烈的头痛折磨着,
他在床上辗转反侧,脑海中充斥着各种纷杂的思绪和项目数据,太阳穴突突直跳,
仿佛要炸开一般。他起身想到客厅倒杯水,却看见书房的门缝下还透出微光。鬼使神差地,
他走了过去,轻轻推开门。林疏还没睡,正坐在书房的沙发上,
就着一盏暖黄色的阅读灯看书。他穿着柔软的棉质睡衣,显得更加清瘦,听到开门声,
他抬起头,眼中带着询问。傅晏辰站在门口,脸色因为头痛而显得有些难看,
声音沙哑:“吵到你了?”林疏摇了摇头,放下书,站起身:“没有。傅先生,
你……不舒服?”“嗯。”傅晏辰按着太阳穴,语气有些疲惫。
林疏看着他紧蹙的眉头和额角的冷汗,沉默了一下,轻声说:“我帮你按一下?会舒服些。
”他的语气很自然,不带任何谄媚或刻意,仿佛只是出于一种单纯的关心。傅晏辰愣了一下,
没有拒绝。他在沙发旁坐下,林疏走到他身后。微凉的手指轻轻贴上他的太阳穴,
带着一种恰到好处的力度,缓慢地揉按起来。那指尖的温度,
与他因烦躁而升高的体温形成鲜明对比,竟带来一种奇异的舒适感。林疏的动作很轻柔,
也很专业,他似乎懂得一些穴位。除了指尖的按压,他清浅均匀的呼吸声,在安静的雨夜里,
也像是一种独特的白噪音。傅晏辰闭上眼睛,感受着那微凉指尖带来的安抚,
鼻尖萦绕着林疏身上淡淡的、像是墨香混合着草药的气息。渐渐地,
那折磨了他大半晚的头痛开始缓解,紧绷的神经前所未有地松弛下来,
沉重的眼皮缓缓耷拉下去……他竟然,就这样坐着,睡着了。等他再次醒来时,
窗外的雨已经小了很多,天边甚至透出了一丝微光。他身上盖着一条柔软的薄毯,
而林疏已经不在书房了。傅晏辰怔忪地坐在那里。这是他多年来,
第一次在没有药物辅助的情况下,如此快速且深沉地入睡。不是因为昂贵的安眠药,
不是因为心理医生教授的放松技巧,只是因为一个人,和他微凉的指尖。从那天起,
有些事情开始悄然改变。傅晏辰回公寓吃晚饭的次数明显增多了。他依然话不多,
但会开始留意林疏的喜好。他发现林疏口味清淡,偏爱素食,
便让营养师调整了食谱;他发现林疏对某些花粉过敏,便让赵宇撤换了公寓里所有的鲜花,
换成了绿植。他甚至会在林疏专注于修复工作时,静静地站在书房门口看一会儿。
那时的林疏,眼神专注,手指稳定,周身散发着一种沉静而强大的气场,
与平日那个苍白易碎的病美人判若两人。傅晏辰发现,自己似乎越来越被这种反差所吸引。
04这天下班,傅晏辰带回了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给你的。”他将盒子推到林疏面前,
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但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林疏打开盒子,
里面是一条奢侈品牌的羊绒围巾,质地柔软,颜色是低调的深灰。“谢谢。”林疏轻声道谢,
指尖抚过柔软的羊绒,顿了顿,还是抬眸看向傅晏辰,语气温和但认真,“傅先生,
谢谢你的好意。只是……这太贵重了。而且,”他微微笑了笑,带着点无奈,“我的身体,
受不了这么厚重的羊毛材质,可能会过敏。”傅晏辰脸上的表情僵了一下。
他第一次送人礼物,却完全送错了。他习惯了用金钱和物质解决问题,却发现在林疏这里,
这一套似乎行不通。林疏需要的,不是昂贵的礼物,而是真正用心的、适合他的东西。
一种莫名的挫败感涌上心头。“……抱歉,是我没考虑周到。”傅晏辰的声音有些干涩。
“没关系。”林疏摇摇头,将盒子轻轻推回,“你的心意我领了。”这时,
傅晏辰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他妹妹傅宁薇打来的视频电话。傅晏辰下意识地想挂断,
林疏却示意他接听。电话一接通,傅宁薇活泼的声音就传了出来:“哥!在干嘛呢?咦?
你背景好像不是在公司哦?”傅晏辰无奈,将镜头转向客厅:“在家。”“哇!
这就是传说中哥哥的豪宅吗?”傅宁薇叽叽喳喳,眼尖地看到了坐在一旁的林疏,
顿时瞪大了眼睛,“天哪!哥!你旁边有人?!是那位林疏哥哥吗?你好你好!我是傅宁薇!
”林疏被女孩的热情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对着镜头温和地笑了笑:“傅小姐,你好。
”“叫我宁薇就好啦!林疏哥哥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好看!”傅宁薇毫不吝啬她的赞美,
然后开始“教育”自家哥哥,“哥!你要好好照顾林疏哥哥知不知道!别老是板着脸!
林疏哥哥身体不好,你要温柔一点!”傅晏辰被妹妹说得有些尴尬,
匆匆说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林疏看着傅晏辰难得吃瘪的样子,忍不住低头轻笑了一声。
那笑声很轻,却像羽毛一样,轻轻挠了一下傅晏辰的心尖。他忽然觉得,
或许妹妹的咋咋呼呼,也并不全是坏事。然而,生活的插曲并非总是温馨。
几天后的一个傍晚,林疏在公寓楼下的小花园里散步时,
遇到了一个不速之客——傅晏辰生意上的竞争对手,李总。
这人不知从哪里打听到了林疏的存在,
试图从他这里套取一些关于傅晏辰公司新项目的“内部消息”。“林先生,久仰大名。
”李总笑得意味深长,递上一张名片,“听说傅总对你很是‘看重’啊。有些事,
或许我们可以聊聊?”林疏看着对方眼中毫不掩饰的算计和探究,眉头微蹙,
心底泛起一阵不适。他后退半步,拉开距离,语气疏离而冷淡:“李先生,抱歉,
我对此一无所知,也不感兴趣。”“别急着拒绝嘛……”李总还想上前。“李先生。
”一个冰冷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傅晏辰不知何时走了过来,脸色沉郁,
周身散发着迫人的低气压。他一把将林疏护在身后,目光锐利如刀,
直直射向李总:“找我的人,有什么事,可以直接跟我谈。”李总被他看得心里发毛,
干笑了两声:“傅总,误会,都是误会……我只是碰巧遇到林先生,
打个招呼……”“打招呼?”傅晏辰冷笑一声,“我不希望再看到你接近他。否则,
城东那个项目,我不介意让令公子也‘碰巧’参与一下。”李总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悻悻地离开了。傅晏辰转过身,看向林疏,眉头依旧紧锁:“没事吧?他有没有为难你?
”林疏摇了摇头,看着傅晏辰明显带着怒意和紧张的脸,心中有些异样。
他没想到傅晏辰会这么快出现,也没想到他会如此维护自己。“我没事。”他轻声说,
“谢谢你。”傅晏辰看着他苍白的脸,心头那股因被冒犯而产生的怒火渐渐平息,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的担忧。他意识到,林疏的存在,似乎已经成了他的一个软肋,
但同时,也是一种他从未体验过的、想要牢牢守护什么的冲动。他伸出手,极其自然地,
轻轻握住了林疏微凉的手腕,带着他往公寓楼里走。“外面风大,回去吧。”他的动作很轻,
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保护意味。林疏怔了一下,没有挣脱。
手腕上传来傅晏辰掌心灼热的温度,与他微凉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一路熨帖,
似乎连心底某个角落,也微微热了起来。契约的关系,似乎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开始变质。
有什么东西,如同藤蔓,在无人察觉的角落,悄然滋生,缠绕上彼此的心房。
05自那日花园的小小风波后,公寓里的空气似乎悄然发生了变化。那份冰冷的契约,
如同被春日暖阳照射的薄冰,表面依旧存在,内里却开始松动、融化。傅晏辰发现,
自己待在公寓的时间越来越长。他甚至推掉了一些不必要的晚宴应酬,只为准时回家,
吃一顿由林疏过目、营养师精心调配的,但往往只有他们两人的晚餐。晚餐时,
他不再是那个沉默的食客。他会主动提起一些工作上的趣事,
或是妹妹傅宁薇又闹了什么笑话。林疏通常只是安静地听着,
偶尔抬起那双沉静的眼眸看他一眼,唇角带着极淡的笑意。但傅晏辰能感觉到,
那层隔在两人之间的坚冰,正在慢慢消融。这天晚上,傅晏辰带回来一盒顶级的西湖龙井。
“朋友送的,我不太懂茶,放着也是浪费。”他语气随意地将古朴的茶盒放在茶几上,
仿佛真的只是处理一件闲置物品。林疏打开盒子,闻到那清冽的茶香,
眼中掠过一丝真实的喜爱。他抬头看向傅晏辰,真诚地说:“谢谢,这茶很好。
”傅晏辰心中微微一动,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油然而生。
他发现自己开始迷恋这种小心翼翼投其所好,并能得到对方正面回应的感觉。
这比拿下一個上亿的项目,更让他有成就感。“你喜欢就好。”他状似无意地问,
“你平时……除了修复古画,还喜欢做什么?”林疏泡茶的动作行云流水,
带着一种古朴的韵味。他一边烫洗茶杯,一边轻声回答:“看看书,听听一些安静的音乐。
偶尔……天气好的时候,会想去公园走走,看看树,看看水。”他的声音里,
带着一丝对户外世界的向往,却又被身体的枷锁所限制的淡淡无奈。傅晏辰默默记下了。
公园,树木,水流。周末,傅晏辰罕见地没有去公司加班。早餐后,
他对林疏说:“今天天气不错,要不要出去走走?”林疏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傅晏辰补充道:“去西郊那个生态公园,人少,空气好。”他顿了顿,声音放低了些,
“我让赵宇准备了轮椅,如果你觉得累……”“不用轮椅。”林疏打断他,语气温和却坚定,
“我可以慢慢走。”傅晏辰看着他眼中闪烁的微光,点了点头:“好。
”西郊公园果然如傅晏辰所说,绿树成荫,湖水清澈,游人稀少。林疏走得很慢,
傅晏辰也刻意放慢了脚步,跟在他身侧。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点,
落在林疏苍白的脸上,仿佛为他镀上了一层浅金色的柔光。他微微仰起头,闭上眼,
感受着微风和阳光,唇角不自觉地微微扬起。那是一个极其放松而真实的笑容,
不同于他平日礼貌疏离的浅笑,像冰雪初融,带着惊心动魄的美。傅晏辰看着他的侧脸,
一时间竟有些失神。“很久没有这样出来走走了。”林疏睁开眼,轻声说,
语气里带着满足的叹息。“以后可以常来。”傅晏辰几乎是脱口而出。林疏转头看他,
眼中带着些许探究,最终化为一个更深的笑容:“好。”他们在湖边的一张长椅上坐下,
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谁也没有说话,气氛却并不尴尬,反而有种静谧的和谐。傅晏辰发现,
即使什么都不做,只是这样安静地待在林疏身边,他心中那片常年喧嚣躁动的天地,
也能变得无比安宁。06平静的日子被一阵急促的咳嗽声打破。这天夜里,
林疏的咳嗽突然加剧。不像往常那样压抑低弱,
而是连绵不断的、仿佛要将肺都咳出来的剧烈呛咳。即使在隔音良好的主卧,
傅晏辰也能清晰地听到从隔壁房间传来的,让人心惊肉跳的声音。
傅晏辰几乎是瞬间就从床上坐起,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他快步走到林疏的卧室门口,敲了敲门:“林疏?你怎么样?”里面没有回应,
只有更加剧烈的咳嗽声。傅晏辰不再犹豫,直接推门而入。房间里只开着一盏昏暗的床头灯。
林疏蜷缩在床上,脸色煞白,嘴唇却因为缺氧泛着不正常的青紫色。他用手紧紧捂着胸口,
每一次咳嗽都让单薄的身体剧烈颤抖,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冷汗,看起来痛苦至极。“林疏!
”傅晏辰的心猛地一沉,他几步冲到床边,扶住林疏摇摇欲坠的肩膀,触手一片冰凉。
“药呢?你的药放在哪里?”林疏说不出话,只是颤抖着手指了指床头柜。
傅晏辰手忙脚乱地打开抽屉,里面放着几种不同的药剂。他一时有些无措,强自镇定下来,
拿起手机,一边拨打秦朗的电话,一边按照药瓶上的说明,倒出温水,
小心地喂林疏服下应急的药物。电话几乎是秒接。“晏辰?这么晚……”“秦朗!
”傅晏辰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林疏咳得很厉害,脸色很差,
我给他吃了……吃了药……”他快速报出药名。“别急,让他半靠着,保持呼吸通畅。
我马上联系陈医生,你们准备一下,最好立刻来医院!”秦朗的声音瞬间变得严肃专业。
傅晏辰挂断电话,按照秦朗的指示,将林疏小心地扶起来,靠在自己怀里。
林疏的身体轻得不可思议,隔着薄薄的睡衣,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那硌人的肩胛骨和因为咳嗽而不停震颤的脊背。那冰冷的体温,
让他心慌意乱。他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怀里的人,一只手笨拙却轻柔地拍抚着他的后背,
声音低哑地重复:“没事的,林疏,没事的,
医生马上就来了……坚持住……”他从未感到如此无力,也从未如此害怕。
商场上翻云覆雨的他,此刻在一个病弱的青年面前,竟像个手足无措的孩子。
林疏在他断断续续的安抚和规律的拍抚下,剧烈的咳嗽似乎稍微平复了一些,
他虚弱地靠在傅晏辰坚实的胸膛上,意识有些模糊,只觉得这个怀抱异常温暖,
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赵宇的效率极高,很快安排了车辆和医院的一切。
傅晏辰用毛毯将林疏裹紧,几乎是打横抱起,快步走向电梯。林疏轻飘飘的体重,
再次让傅晏辰的心揪紧。去医院的路上,林疏一直昏昏沉沉地靠在傅晏辰怀里。
傅晏辰紧紧握着他冰凉的手,一刻也不敢松开,目光死死盯着前方道路,
催促着司机再快一点。他脑海中一片混乱,只有一个念头无比清晰——他不能让他有事。
07经过医院紧急的吸氧、用药处理,林疏的情况终于稳定下来,沉沉睡去。
他脸上恢复了一点血色,但依旧苍白脆弱,安静地躺在雪白的病床上,
像一尊易碎的琉璃娃娃。傅晏辰守在他的病床前,一夜未合眼。他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
眼底带着浓重的阴影,西装外套随意搭在椅背上,衬衫领口微敞,显得有些狼狈,
但那双深邃的眼睛,却始终一眨不眨地看着床上的人。陈医生和秦朗一起来查房。
“急性呼吸道感染引发的心肌负荷加重,”陈医生看着检查报告,语气严肃,
“他的心脏功能比预想的还要弱一些。这次是警告,必须更加小心。不能再劳累,不能感冒,
情绪也不能有大的波动。”傅晏辰认真地听着,每一个字都像刻在他心上。
“手术……”他哑声问。“手术需要尽快提上日程了。”陈医生叹了口气,“但在此之前,
必须把他的身体状态调整到最佳。傅先生,这需要你和我们共同努力。
”傅晏辰重重地点了点头。送走医生,秦朗拍了拍傅晏辰的肩膀,语气带着调侃,
眼神却认真:“哥们儿,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么紧张一个人。看来你这‘安眠药’,
是彻底离不开了啊。”傅晏辰没有像往常一样反驳,只是沉默地看着林疏安静的睡颜。
离不开了吗?是的,离不开了。不仅仅是作为“安眠药”,而是作为林疏这个人。
当看到林疏在他怀里痛苦咳嗽、脸色青紫的那一刻,
他清晰地感受到了那种心脏被撕裂般的恐惧。他害怕失去这份安宁,
更害怕失去这个带来安宁的人。那份始于“各取所需”的契约,不知在何时,早已变了质。
他想要的,不再是冰冷的交易,而是眼前这个人,真真切切地、健康平安地留在他身边。
林疏是在第二天上午醒来的。阳光透过病房的窗户照进来,有些刺眼。他眨了眨眼,
适应着光线,然后看到了守在他床边的傅晏辰。傅晏辰的样子很憔悴,但看他的眼神,
却带着一种他从未见过的、深沉而复杂的东西,有关切,有后怕,
还有一种他不敢深究的……温柔。“你醒了?”傅晏辰的声音因为熬夜而沙哑,
他下意识地伸手,探了探林疏额头的温度,动作自然而轻柔,“感觉怎么样?
还有哪里不舒服?”林疏摇了摇头,看着他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心中酸涩难言:“我没事了。
你……一直守在这里?”“嗯。”傅晏辰没有否认,他拿起旁边保温杯,倒了一杯温水,
试了试温度,才小心地递到林疏唇边,“喝点水。”林疏就着他的手,小口啜饮着温水,
温热的水流划过干涩的喉咙,带来些许舒适,但更让他心悸的,
是傅晏辰此刻毫不掩饰的关怀和那小心翼翼的动作。喝完水,林疏靠在床头,沉默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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