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罪奴赐婚刚被废黜太子妃位,陛下却将我这个罪奴,
指婚给那个传闻中杀妻成性的镇北王萧烬。掖庭的空气里永远弥漫着一股腐烂的霉味,
混杂着洗不净的血腥气。我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囚衣,蜷缩在冰冷的石板床上,
听着隔壁牢房传来断断续续的咳嗽声。三天前,我还是东宫高高在上的太子妃,
忠勇侯府唯一的嫡女沈清辞。三天后,父亲通敌的罪名从天而降,侯府满门抄斩,而我,
被废黜后打入这不见天日的掖庭,成了一个连名字都快被遗忘的罪奴。吱呀——
沉重的牢门被推开,刺目的光线让我下意识地眯起了眼。领头的太监捏着嗓子,
尖锐的声音划破了牢里的死寂:罪奴沈氏,接旨。我麻木地被人从地上拖拽起来,
膝盖重重磕在粗糙的地面上,碎石硌得生疼。传旨太监展开明黄色的圣旨,
脸上没有半分表情,声音却带着一丝诡异的幸灾乐祸。……兹有罪臣之女沈氏,
废黜太子妃位,然念其曾侍奉东宫,特开恩典,赐婚于镇北王萧烬为妃,即日启程,
不得有误。钦此。圣旨念完,周围死一般的寂静。紧接着,是宫人们压抑不住的窃窃私语。
镇北王?就是那个已经『克』死三任王妃的活阎王?可不是嘛,听说前三位王妃,
死状一个比一个惨。这沈氏刚出虎口,又入狼窝了。陛下这哪是赐婚,
分明是赐死啊……这些声音像无数根细小的针,扎进我的耳朵里。我垂着头,
长发遮住了脸上的神情。赐婚?一个罪奴,赐给手握重兵的镇北王?皇帝这步棋,
是要用我这枚废子,去恶心并监视萧烬。我被带出掖庭,换上了一件还算干净的旧宫装。
就在我即将被押上前往北疆的马车时,一个熟悉又刺耳的声音响了起来。清辞姐姐,
我来送你了。柳婉儿穿着一身华贵的流仙裙,裙摆上绣着盛开的白莲,
衬得她那张脸愈发清纯无辜。她曾是我最好的闺友,丞相府的嫡女,如今却春风得意,
眼角眉梢都带着藏不住的笑意。她走上前,亲昵地想来拉我的手,
却又在触碰到我粗糙的囚衣时,嫌恶地缩了回去。她从袖中取出一块精致的手帕,
假惺惺地按了按眼角,声音哽咽:姐姐,你受苦了。不过,嫁去北疆也好,天高皇帝远的,
总比死在这掖庭里强。你放心,以后逢年过节,我都会替你去忠勇侯府上柱香的。她的话,
字字句句都像淬了毒的刀子。我猛地抬起头,目光直直地射向她。掖庭的折磨让我面色苍白,
形容枯槁,可那双眼睛里却没有半分颓丧,反而亮得惊人,像淬了火的寒冰。
多谢婉儿妹妹『关心』。我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却字字清晰。我的手在宽大的袖袍下,
死死攥住了贴身藏着的那枚玉佩。玉佩的轮廓硌着我的掌心,那是我爹留给我唯一的遗物,
也是我们沈家最后的底牌。玉佩的温度透过布料传来,仿佛给了我无穷的力量。
我看着柳婉儿那张伪善的脸,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若我活下来,定会回来看你的。
柳婉儿脸上的悲悯瞬间僵住,那双漂亮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慌和怨毒。
周围的宫人也都愣住了,大概没人想到,一个家破人亡、前途无亮的罪奴,
竟敢说出这样的话。我不再看她,转身,挺直了被折磨得有些弯曲的脊梁,一步一步,
坚定地走向那辆通往北疆、通往未知生死的马车。车轮滚滚,京城的繁华被远远甩在身后。
我攥紧了那枚藏着山河兵符的玉佩,我知道,我的战场,才刚刚开始。萧烬是吗?
杀妻成性?我倒要看看,是我先死,还是他先亡。
2 王府立威马车在北疆凛冽的寒风中颠簸了半月,
终于在一座通体玄黑、气势森然的府邸前停下。镇北王府,没有京城权贵府邸的雕梁画栋,
只有如同巨兽般盘踞的石墙和门口那两尊浸染了风霜的石狮,
冰冷的眼珠仿佛在审视每一个来客。没有喜乐,没有红绸,我被一个面无表情的老嬷嬷领着,
穿过空旷得能听见回声的庭院,安置在一处偏僻的院落。新房里,连象征喜庆的红烛都没有,
只有一盏孤灯,豆大的火苗在窗缝灌入的冷风中摇曳,随时都会熄灭。我静静地坐在床沿,
直到深夜,那扇紧闭的房门才被人一脚踹开。
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裹挟着一身酒气和寒气闯了进来。他穿着玄色劲装,
腰间配着一把狭长的战刀,刀柄上的狼头图腾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幽光。他就是萧烬,
我的新任夫君,那个传说中杀妻成性的活阎王。他没有看我,径直走到桌边,
将一个沉甸甸的木盒哐当一声扔在我脚边。盒子应声而开,
里面零散地滚出几件女子的旧物——一支断了半截的玉簪,一条磨损了的银手链,
还有一个褪了色的香囊。这是她们死前戴的,萧烬的声音比北疆的冰雪还要冷,
他终于抬眼,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没有一丝温度,像两把淬了毒的刀子,直直刺向我,
你想怎么死?我没有躲闪,迎着他审视的目光,缓缓蹲下身,
将那些零落的物件一件件捡回盒子里。我的指尖冰凉,心却异常平静。恐惧?
早在忠勇侯府被血洗的那一夜,我就不知道那是什么滋味了。见我毫无反应,
萧烬的眉头蹙得更紧,眼中的戾气几乎要化为实质。他俯下身,一把捏住我的下巴,
迫使我抬头看他。他身上的酒气混杂着淡淡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哑巴了?还是吓傻了?
他冷笑,本王没耐心陪你玩什么贞洁烈女的戏码。我忍着下颌骨传来的剧痛,
一字一句地开口:王爷想让我死,何需多问。一刀毙命,或是三尺白绫,悉听尊便。只是,
我死之后,王爷该如何向陛下交代?毕竟,我是他亲赐的王妃。
我的话似乎戳中了他的某个痛点,他捏着我下巴的手猛然收紧,
随即又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一般,厌恶地甩开。哼,伶牙俐齿。他丢下这句话,
转身便摔门而去,留下满室的冰冷。第二天,我醒来时,院子里静悄悄的,仿佛一座死宅。
直到午时,一个穿着桃红衣衫、眉眼间带着几分轻浮的女子才领着丫鬟姗姗来迟。
她自称是王爷的侧妃林氏,镇南王最宠爱的妃子。姐姐初来乍到,
妹妹特意让厨房备了些饭菜。林氏笑意盈盈,可那双眼睛里却满是毫不掩饰的鄙夷。
丫鬟将食盒打开,一股酸腐的气味立刻弥漫开来。碗里盛着一团已经馊掉的米饭,
上面零星地飘着几片烂菜叶。林氏用手帕掩着鼻子,故作惊讶道:哎呀,
这……这厨房的人也太不像话了。不过姐姐也别怪他们,毕竟,罪奴不配吃王府的米,
这是府里不成文的规矩。我看着那碗馊饭,没有动怒,反而端了起来,
对林氏微微一笑:有劳妹妹费心了。林氏见我如此识趣,脸上的得意更甚,
扭着腰肢便离开了。我端着那碗馊饭,在院子里静静地等。等到傍晚,
萧烬终于出现在了主院的饭厅。我深吸一口气,端着那个托盘,径直走了进去。饭厅里,
萧烬正坐在主位上,林氏在一旁殷勤布菜。看到我端着馊饭进来,林氏的脸色瞬间白了。
我没理会她,走到萧烬面前,将托盘重重地放在他面前的紫檀木桌上。那股刺鼻的酸味,
让萧烬的眉头立刻拧成了一个川字。这是什么?他声音低沉,带着压抑的怒火。
我挺直脊背,目光清亮地看着他,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在场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回王爷,这是王妃的晚膳。我顿了顿,迎着他冰冷的目光,继续说道:王爷若要杀我,
不必借一碗馊饭来羞辱。若不杀我,我便要吃正经饭菜——毕竟,我是陛下亲赐的王妃,
我吃馊饭,丢的是王爷的脸,是整个镇北王府的脸。整个饭厅死一般寂静。
林氏吓得跪倒在地,瑟瑟发抖。萧烬死死地盯着我,那眼神像是要将我凌迟。良久,
他忽然扯了扯嘴角,那是一个毫无笑意的弧度。他对着门外候着的管家,
冷冷地吐出两个字:换了。然后,他看向我,又补了一句:以后王妃的膳食,
按规矩来。管家连忙躬身应是,飞快地撤走了那碗馊饭。我没有道谢,也没有多言,
只是默默地走到一旁的空位上坐下。很快,新的饭菜被端了上来,四菜一汤,精致可口。
我拿起筷子,在萧烬和林氏惊疑不定的目光中,平静地吃完了我在王府的第一顿正经饭。
3 毒术破局那一碗正经饭菜,为我换来了三日的安宁。林氏没再出现,
府里的下人看我的眼神也从鄙夷变成了畏惧。但我知道,这平静只是暴风雨前的假象。
林氏那样的女人,吃了这么大的亏,绝不会善罢甘休。果然,第四天清晨,
我喉咙里开始泛起一阵难以抑制的干痒。起初只是几声轻咳,到了午后,
便演变成了剧烈的咳嗽,每一次都牵扯着五脏六腑,仿佛要将心肺都咳出来。
送药来的丫鬟将一碗黑漆漆的汤药放在桌上,眼神躲闪,低着头不敢看我:王妃,
这是林侧妃特意为您寻来的润肺汤,您趁热喝吧。我端起药碗,凑到鼻尖轻嗅。
一股极淡的、被浓重药味掩盖住的腥甜气味钻入鼻腔。是缠丝藤,
一种南疆特有的慢性毒物,无色无味,混入汤药中极难察觉。它不会立刻致命,
却会日复一日地侵蚀人的内腑,最后让人在咳血中衰竭而亡。好狠的手段。
我看着那丫鬟惊恐的眼神,心中了然。这王府里的人,都活在萧烬杀妻的阴影下,
没人敢帮我,甚至没人敢对我流露出一丝同情。我面不改色地将药碗推到一旁,
淡淡道:放着吧,凉了再喝。丫鬟如蒙大赦,飞快地退了出去。夜深人静,
胸口的憋闷感愈发强烈。我强撑着身体,借着月光溜进荒芜的后院。父亲曾是行伍之人,
深知战场上毒术与医术同样重要,自幼便教我辨识百草。我忍着剧痛,
在假山石缝里找到几株不起眼的龙胆草,又在墙角挖出几块青木香的根茎。
回到房中,我将草药用茶杯捣碎,和着冷水吞服下去。苦涩的汁液滑过喉咙,
暂时压制住了那股翻涌的气血。但这只能解一时之毒,要彻底破局,必须抓住下毒的黑手。
我将剩余的药渣用火折子烘干,碾成极细的粉末,混入了一点从灯油里刮下的碳灰。
这是父亲教我的寻踪粉,无毒无味,一旦沾染上,会与某种特制的熏香产生反应,
在暗处发出微弱的荧光。第二天,林氏果然按捺不住,亲自端着补汤来看我。
她见我面色苍白,唇无血色,眼底的得意几乎要溢出来。姐姐这是怎么了?
可是北疆水土不服?她故作关切地将汤碗递到我面前,快,把这碗参汤喝了,补补身子。
我虚弱地靠在床头,接过汤碗时,指尖不经意地拂过她的衣角,将那撮寻踪粉
悄无声息地抹了上去。多谢妹妹。我低声说,随后便剧烈地咳嗽起来,
顺势将那碗参汤打翻在地。林氏眼中闪过一丝恼怒,却又很快掩饰过去,
假惺惺地安慰了几句便离开了。我等的就是这个时机。当晚,我算着时辰,
点燃了早已备好的、混有引香草的熏香。然后,我端着一盏并未点亮的油灯,
悄悄来到萧烬的书房外。书房里灯火通明,我听到里面传来他与管家低沉的对话,
似乎正在为前几任王妃的死因卷宗而烦心。我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萧烬见我深夜到访,
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谁让你进来的?我没有回答,而是径直走到他书桌前,
将那盏油灯放在一堆卷宗旁。王爷,我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
与其看这些被人篡改过的卷宗,不如随我去看些有趣的东西。说着,
我吹熄了书房的蜡烛。黑暗笼罩了整个房间。萧烬正要发作,却猛地顿住了。只见窗外,
一道微弱的、断断续续的荧光小径,从我的院子一直延伸向林氏所住的东厢房。
萧烬的瞳孔在黑暗中骤然收缩。他一言不发,起身便朝外走去。我提着灯,紧随其后。
那荧光在林氏的房门前戛然而止。萧烬一脚踹开房门,
只见林氏正鬼鬼祟祟地将一封信塞进一只准备放飞的信鸽腿上。看到我们闯入,
林氏吓得魂飞魄散,那封信也掉落在地。萧烬捡起信,借着我点亮的灯火,一目十行地扫过。
信上的字迹他再熟悉不过,是出自当朝丞相之手。而信的内容,
更是让他周身的杀气瞬间暴涨——尽快除掉沈清辞,务必做得干净,
将死因嫁祸于萧烬『克妻』之命上,断不可留后患!砰!萧烬一拳砸在桌上,
坚硬的梨花木桌应声裂开一道缝隙。他转过头,那双嗜血的眼睛死死盯着我,
里面翻涌着震惊、愤怒,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他大概从未想过,
这个被他视为棋子和累赘的女人,竟用这种方式,为他揭开了一个隐藏已久的毒瘤。
他没有再多问一句,只对闻声赶来的侍卫下令:将林氏拖下去,严加看管,
不准她踏出院门半步!林氏哭喊着被拖走,书房里恢复了死寂。萧烬站在原地,
高大的身影在摇曳的灯火下显得有些落寞。良久,他才转过身,第一次正眼看我,
那眼神不再是纯粹的冰冷和厌恶。他看着我苍白的脸,沉声开口,
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以后你的安危,本王管了。
4 兵符线索萧烬那句本王管了,像一块石头投进死水,虽未激起滔天巨浪,
却也让王府里那些暗中窥探的眼睛收敛了许多。我的院子清净了,送来的饭菜也再无差池。
但这短暂的安宁,却比之前的明枪暗箭更让我心悸。我清楚,我与萧烬之间,
不过是暂时的利益捆绑,他护我,是因为我还有用。
这份平静在三天后被一个不速之客彻底打破。管家通报时,声音都有些发颤:王妃,
太……赵公子求见。赵珩。这个名字像一根淬了毒的冰针,扎进我的心口。
我攥着茶杯的手指瞬间收紧,滚烫的茶水溢出,烫在手背上,我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他怎么敢来?我坐在厅中,看着那个身着月白锦袍的男人缓步走入。
他还是那副温润如玉的模样,眉眼含笑,仿佛我们之间从未有过背叛与血海深仇,
仿佛我依旧是那个在东宫里痴心等他回头的太子妃。清辞,你瘦了。赵珩一开口,
便是令人作呕的熟稔与心疼。他想上前拉我的手,被我侧身避开。他的手僵在半空,
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随即又化为更深的愧疚。我知道你恨我。当初之事,
我也是身不由己。父皇逼迫,朝堂倾轧,我若不舍弃沈家,倒下的就是整个东宫。
我垂下眼帘,看着杯中沉浮的茶叶,没有说话。这些虚伪的解释,我一个字都不信。
见我沉默,赵珩以为我心软了,他走得更近了些,声音压得极低,带着蛊惑的意味:清辞,
你信我,我从未想过要害你。你看,我一有机会便来北疆看你。这镇北王府就是个活地狱,
萧烬更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屠夫。只要你告诉我,忠勇侯的旧部如今藏身何处,
我便立刻带你离开这里,我们……我们如何?我终于抬起头,打断了他,
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带我回京城,看着你和柳婉儿双宿双飞吗?赵珩的脸色一白,
眼神中掠过一丝阴鸷。他知道感情牌打不动了,索性换了副嘴脸,
目光落在了我腰间佩戴的那枚玉佩上。那是我爹留下的遗物,我从不离身。这玉佩,
我记得是你及笄时,侯爷亲自为你戴上的。他叹息着,伸手便要来触碰,物是人非……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碰到玉佩的瞬间,我端起茶杯,假装要去递给他,手腕却不慎一歪,
茶水泼湿了他的衣袖,我的指甲也顺势在他手背上轻轻划过。那是我用鬼见愁
的汁液浸泡过的指甲,无色无味,却能让人在短时间内指尖麻痹,丧失触觉。啊,抱歉。
我故作惊慌地收回手。赵珩果然没有察觉,只皱眉拂了拂湿透的袖子,注意力被完全引开。
趁着他分神的这一刹那,我的手飞快地把玉佩握在手中,想要塞进腰间的香袋中,因为紧张,
手指在玉佩背面一个不起眼的凸起上用力按住。咔哒一声轻响,几乎微不可闻。
玉佩的侧面弹开一道细如发丝的缝隙,
我用眼角的余光飞快一瞥——一行细小的刻字映入眼帘:北境,三七驿。我心头狂跳,
面上却不动声色,迅速将玉佩合拢。原来如此,爹将兵符藏在了北疆的第三十七号军驿里!
赵珩并未发现我的异样,他见套话不成,又被我冷淡以待,终于失了耐心。他冷哼一声,
丢下一句你好自为之,便拂袖而去。他前脚刚走,后脚萧烬高大的身影便出现在了门口。
他显然是听到了通报,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来做什么?
萧烬的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我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反问他:王爷可知,
太子为何偏偏在这个时候,冒着风险来北疆?萧烬眯起眼,从怀中掏出一份截获的密报,
扔在桌上。纸上赫然写着:赵珩已与丞相达成密约,将于半月之后,趁王爷外出巡防之际,
里应外合,突袭镇北王大营。他想夺我的兵权。萧烬冷冷道。不只如此,我抬起头,
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他还想要我父亲留下的东西。萧烬的瞳孔微微一缩。我不再隐瞒,
将手按在腰间的玉佩上,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忠勇侯府二十万边军的『山河兵符』,
就在北疆。我知道它在哪儿。整个房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窗外呼啸的北风。
萧烬死死地盯着我,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翻涌着震惊、审视,
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炽热。他大概从未想过,我这枚被皇帝随意丢弃的废子,
手中竟握着足以打败整个北疆格局的王牌。良久,他终于开口,
声音沙哑却异常坚定:你想怎么做?我迎着他的目光,
缓缓说出了玉佩上的那个地名:北境,三十七驿。王爷,你我做个交易如何?你帮我复仇,
我助你破局。这兵符,我们一起去取。5 军营显能北风如刀,卷着沙砾刮在脸上,生疼。
我和萧烬并肩骑马,身后是亲卫队,前方是镇北军黑压压的营地。营门口的萧
字大旗在风中猎猎作响,一股混杂着铁锈、马粪和汗水的阳刚气息扑面而来,
压得人喘不过气。那些披甲的将士投来的目光,像无数根淬了冰的针,
毫不掩饰地扎在我身上。窃窃私语声顺着风飘进我的耳朵。那就是陛下赐来的王妃?
一个罪奴?看着弱不禁风的,怕是一阵风就吹倒了,来军营做什么?
王爷怎么把她带来了,晦气!萧烬面沉如水,并未理会这些议论,
径直带我走向中军大帐。刚一掀开厚重的门帘,一个身材魁梧如铁塔的副将便迎了上来,
他对着萧烬抱拳行礼,眼神却像刀子一样扫向我。王爷,军营重地,
岂是妇道人家能来的地方?他声音洪亮,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
兄弟们在沙场上流血卖命,可不是为了让一个罪臣之女来指手画脚的!
萧烬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李虎,注意你的言辞。那名叫李虎的副将脖子一梗,
显然是个犟脾气。他指着大帐中央那巨大的沙盘兵阵图,瓮声瓮气地说道:王爷,
末将不是不服。若王妃真有本事,就请她看看这『八门金锁阵』的推演图。若她能看懂,
末将便亲自为她牵马;若看不懂,就请她立刻离开,别扰了军心!这分明是当众给我难堪。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等着看我出丑。我没有看萧烬,而是径直走向那巨大的沙盘。
父亲曾是禁军统领,我自幼便是在这种沙盘边长大的。图上红蓝旗帜分明,阵法布局精妙,
确实是上乘的兵阵。但我只看了一眼,便看出了其中的凶险。将军,我抬起头,
迎上李虎挑衅的目光,声音清冷而平静,请赐指挥杆。李虎愣了一下,
显然没料到我如此镇定。他将一根细长的竹竿递给我,眼中满是怀疑。我接过竹竿,
没有半分犹豫,指向沙盘的左翼。第一处漏洞:左翼斥候与中军的传令距离过长,
一旦战事胶着,号令传递至少延迟半刻钟。战场之上,半刻钟足以决定生死。
李虎的脸色微微一变。我的竹竿移向阵法中央,点在一簇代表重甲步兵的蓝色小旗上。
第二处漏洞:重甲步兵的推进速度与后方弓箭手的射程衔接不畅。步兵冲锋在前,
弓箭手却无法给予有效支援,这支前锋部队,名为尖刀,实为弃子。
帐内开始响起倒吸冷气的声音,李虎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最后,
我的竹竿落在了沙盘西侧一处不起眼的山坳里,那里插着几面代表后备兵力的旗帜。
第三处,也是最致命的一处漏洞。后备兵力藏于此地,看似隐蔽,
实则一旦被敌军小股精锐绕后突袭,截断退路,此处便成了死地,这两万后备军将无路可退,
成了瓮中之鳖!话音落下,整个中军大帐鸦雀无声。李虎的脸由红转白,嘴唇哆嗦着,
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我放下竹竿,转向一直沉默不语的萧烬,缓缓道:此阵过于刚猛,
易折。若是我,会放弃正面强攻,分出一支轻骑佯攻,诱敌深入,待其阵型松动,
再由主力从侧翼包抄,一举击溃。萧烬的目光深邃如海,他盯着我看了许久,
那眼神里有震惊,有探究,更有我从未见过的光亮。他忽然扬起嘴角,对着帐内所有将领,
下达了一个让所有人始料未及的命令。传令下去,全军按王妃的战术,沙盘演练一次!
半个时辰后,演练结果被送到萧烬面前。传令兵的声音激动得发颤:报——王爷!
按王妃战术推演,大胜!且比原计划,至少节省三成兵力!噗通一声,李虎双膝跪地,
高大的身躯重重叩首在地,声音里满是羞愧与敬服:末将有眼不识泰山,请王妃责罚!
周围的将士们,再看向我时,眼神已经彻底变了。那里面不再有轻蔑和鄙夷,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敬畏与信服。我没有理会跪地的李虎,只是看向萧烬。
他也在看我,那眼神,第一次褪去了审视与冰冷,
多了几分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灼热与欣赏。6 虐中藏甜从军营回王府的路上,
气氛不再像来时那般冰冷。李虎亲自为我牵着马缰,一口一个王妃恕罪,
其余将士的目光也从审视变成了敬畏。萧烬骑马在我身侧,虽一言不发,
但那紧绷的侧脸线条似乎柔和了些许。就在队伍行至一处狭窄的山道时,异变陡生。
咻——一支淬着幽蓝光芒的毒箭破空而来,目标不是萧烬,而是我!保护王妃!
萧烬的爆喝声几乎与箭矢的破风声同时响起。他反应快如闪电,
一把将我从马背上拽入他怀中,同时挥刀格挡。叮!火星四溅。但那只是开始。
山道两侧的密林中,十数个黑衣人如鬼魅般扑出,刀光凛冽,
招招都朝着我这个最薄弱的环节攻来。亲卫们迅速结阵,将我们护在中央,一时间,
兵刃交击之声不绝于耳。我被萧烬紧紧护在怀里,
他身上炙热的体温和浓烈的阳刚气息将我完全笼罩。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他每一次挥刀时肌肉的贲张,每一次格挡时手臂传来的震颤。
一个刺客突破了防线,手中的毒匕首像毒蛇的信子,刁钻地刺向我的后心。我只觉腰间一紧,
整个人被萧烬强行旋转换了个方向。噗嗤——利刃入肉的声音,闷得让人心头发慌。
我惊恐地回头,只见那柄毒匕首,此刻正深深地扎在萧烬为护住我而伸出的左臂上。
他闷哼一声,反手一刀便结果了那名刺客。王爷!我失声惊呼。战斗很快结束,
刺客们见一击不成,便如潮水般退去,只留下几具尸体。追!
亲卫队长怒吼着要带人追击。不必了。萧烬的声音有些沙哑,他拔出臂上的匕首,
随手扔在地上。伤口不深,但流出的血却是诡异的黑紫色,并且迅速凝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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