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半，林珂溪准时醒在空旷的主卧。
窗外的天刚泛出一点鱼肚白，空气里还残留着昨夜沈言宁信息素的冷杉味——那是属于S级alpha的、带着压迫感的气息，却从没有为他停留过哪怕一秒。
他轻手轻脚地起身，避开床尾那片永远留给沈言宁的空位，走进厨房。
恒温柜里放着为沈言宁准备的营养剂，是特意托人从国外代购的A级配方，据说能稳定alpha的精神力。
林珂溪小心地将营养剂倒进玻璃杯，用温水隔着杯壁温着，指尖反复摩挲着杯沿——这是他婚后三年每天的功课，像执行一项早己设定好的程序。
七点整，他端着温好的营养剂走向书房。
沈言宁习惯早起处理工作，以往这个时间书房门总是虚掩着，可今天却关得严严实实。
林珂溪刚要抬手敲门，门内传来的声音让他的动作瞬间僵住。
是苏蔓的声音，那个总穿着白色职业装、笑起来眼尾上挑的女秘书，语气里带着刻意的委屈：“言宁，昨天董事会的人还在问你什么时候办离婚，你看林先生……急什么？”
沈言宁的声音打断她，比平时处理工作时多了几分耐心，“林家还握着沈家的供应链，等我找到替代合作方，自然会跟他解除婚约。”
林珂溪的指尖猛地收紧，玻璃杯壁的凉意透过皮肤钻进骨头里。
他想起三年前沈家资金链断裂，父亲拉着他的手说“珂溪，你就当帮爸爸一次，林家不能倒”，想起婚礼上沈言宁全程冷着脸，连戒指都是助理代递的，想起这三年里他无数次在深夜熨烫沈言宁的衬衫，却连一个拥抱都得不到。
原来他的婚姻，从始至终都是一场随时可以终止的交易。
“可我看着你每天跟他同处一个屋檐下，我难受。”
苏蔓的声音带上了哭腔，“上次我只是帮你整理文件，他就用那种眼神看我，好像我是个小偷……别气。”
沈言宁的声音软了下来，“他一个B级omega，能掀起什么风浪？
等我处理完这事，就带你去国外度假，到时候没人能打扰我们。”
“真的吗？”
“嗯，乖。”
后面的话林珂溪己经听不清了，耳边嗡嗡作响，手里的营养剂晃出了几滴，落在昂贵的地毯上，像几滴透明的眼泪。
他转身想走，却没注意到身后的花架——那是他上周特意买的，因为沈言宁随口提过一句“家里太冷清”。
青瓷花瓶摔在地上，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刺耳。
书房门瞬间被拉开，沈言宁站在门口，墨色的瞳孔里满是不耐，看到他手里的玻璃杯时，眉头皱得更紧：“你在这里多久了？”
林珂溪的手指还在发抖，他勉强挤出一个笑：“我……我来送营养剂。”
苏蔓从沈言宁身后探出头，恰到好处地露出泛红的眼眶，她轻轻挽住沈言宁的胳膊，声音柔得像水：“林先生，言宁刚才在跟我讨论工作上的事，涉及公司机密，你这样偷听……不太合适吧？”
“我没有偷听。”
林珂溪的声音发颤，“我只是刚好过来……够了。”
沈言宁打断他，目光落在地上的碎瓷片上，语气冷得像寒冬，“把这里收拾干净，以后没我的允许，不准靠近书房。”
林珂溪弯腰想去捡碎片，手指刚碰到瓷片的边缘，就被沈言宁一脚踩住手背。
刺骨的疼痛让他倒吸一口凉气，抬头时，看到沈言宁眼底毫不掩饰的厌恶：“别碰，你的手，会脏了我的东西。”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沈言宁精致的侧脸上，却没带来一丝暖意。
林珂溪看着他，突然觉得这三年的期待和隐忍，都像个笑话。
他的手背还在疼，可更疼的是心口——那里好像破了一个洞，冷风不停地往里灌，把所有的温度都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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