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的夜空被霓虹灯染成一片混沌的紫红色,时针即将指向午夜十一点半。
秦风看了一眼手机,电量只剩下百分之十五,如同他此刻的精力值。他穿着那身已经被汗水浸透多次的外卖服,骑着电动车穿梭在回民街后巷,车篮里还放着两份未送出的外卖。
“跑完这单就回去。”他喃喃自语,揉了揉发酸的眼睛。明天就是中元节,母亲特意嘱咐他早点回家,别在夜里游荡。秦风不以为然地笑笑,在西安这座古城里送了一年外卖,什么怪事都没遇见过,除了那些难找的小区和总是写错地址的顾客。
正当他规划着最短回家路线时,手机突然响起刺耳的系统提示音——又来了一单。
“不会吧,这个点了还派单?”秦风皱眉看向屏幕,随即瞪大了眼睛。
订单内容:红蜡烛一对
配送地址:大兴新区永安路42号3栋2单元201
顾客备注:急用,请务必在零点前送到,拜托了!
配送费:23元
距离:5公里
秦风愣了一下。红蜡烛?这年头还有人点外卖送红蜡烛?而且这个地址...他试图在脑海中搜索那片区域的印象,只记得那里似乎有几栋烂尾楼,周围都是待拆迁的老房子。配送费给得倒是慷慨,5公里23元,几乎是平日的两倍。
“最后一单,送完收工。”他叹了口气,掉转车头,向着订单指示的方向驶去。
夜色中的西安褪去了白日的喧嚣,仿佛一头蛰伏的巨兽。秦风沿着西二环飞驰,路灯将他的影子拉长又缩短,周而复始。越靠近目的地,街上的行人越少,等到转入永安路时,已经看不见任何人影,只有几只野猫在垃圾箱旁翻找食物。
导航显示已到达目的地,秦风停下电动车,四处张望。眼前是一栋尚未完工的烂尾楼,钢筋水泥裸露在外,像一具被剥皮的巨兽骨架,在惨白的月光下显得格外阴森。
“喂,您好,我已经到了,但没看到您说的那栋老房子啊?”秦风拨通了顾客的电话。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一个苍老而沙哑的女声:“小伙子,你仔细点找一下,你要抓紧时间啊,我很急。”
话音刚落,电话就被挂断了。秦风愣在原地,那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一般粗糙,还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感。
他重新打开手机电筒,在烂尾楼周围仔细寻找。绕到烂尾楼后方时,一条狭窄的小径出现在眼前,小径尽头隐约可见一栋破旧的三层小楼,外墙斑驳,窗户大多破损,看上去已经很久没有人居住了。
“这种地方居然还住人?”秦风嘀咕着,停好电动车,取出车篮里的那对红蜡烛。蜡烛用普通的透明塑料袋装着,鲜红的颜色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刺眼,像是凝固的血液。
小楼前没有路灯,秦风只能依靠手机照明。推开吱呀作响的单元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楼道里漆黑一片,他打开手机电筒,勉强能看见脚下布满灰尘的楼梯。
“有人吗?”他试探性地喊了一声,回应他的只有自己的回声。
摸黑上到二楼,201室的门紧闭着。秦风敲了敲门,无人应答。他又拨通了顾客的电话,这次无人接听。
“搞什么啊...”秦风小声抱怨,将装着红蜡烛的塑料袋挂在门把手上,然后打开外卖APP点击“已送达”,并在留言区写道:“您的外卖已挂在门把手上,请注意查收。”
做完这一切,他转身下楼,脚步匆忙,只想快点离开这个令人不安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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