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爷子……快不行了？”
林凡握着手机，脑子嗡的一声，像是被重锤砸中。
白天那位眼神温和、拍着他肩膀鼓励他的老人形象还清晰印在脑海里，怎么转眼就…“找我？
有重要的事？”
林凡心里翻江倒海，他跟苏老爷子非亲非故，仅仅一面之缘，老人家在弥留之际，为什么会指名要见他一个卖药的？
电话那头护士的语气焦急而肯定，不像开玩笑。
来不及细想，一种莫名的冲动驱使着林凡。
他猛地从床上弹起来，顾不上换下那身被汗水浸透又捂干、带着馊味的衬衫，抓起手机和钥匙就冲出了房门。
合租房的客厅一片狼藉，室友点的外卖盒子还堆在茶几上。
林凡像一阵风似的掠过，砰地一声甩上门，把室友那句“大半夜的赶着投胎啊？”
的抱怨关在了身后。
深夜的街道车辆稀少，林凡站在路边，心急如焚地拦出租车。
好不容易等到一辆，他拉开车门钻进去，语速飞快：“师傅，市一院，麻烦快点，很急！”
司机是个老师傅，从后视镜瞥了他一眼，看他满头大汗、脸色发白的样子，大概以为是家属急事，也没多问，一脚油门蹿了出去。
车窗外的霓虹灯飞速倒退，连成模糊的光带。
林凡靠在座椅上，心脏在胸腔里咚咚狂跳，手心全是冷汗。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紧张，那位老人对他而言，明明只是个陌生人。
可老人那双深邃平静的眼睛，还有那句“别丢了心里的那口气”，总在他眼前晃动。
那感觉，不像萍水相逢的安慰，倒像是……一种意味深长的嘱托。
车子在医院门口停下，林凡几乎是跌撞着冲下车，也顾不上找零，一路狂奔向住院部大楼。
VIP病房所在的楼层格外安静，空气中消毒水的味道似乎都淡了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压抑的沉重。
走廊里站着几个人，包括白天见过的、苏清雪身边那位穿着干练的助理，她眼睛红红的，看到林凡，只是默默指了指病房门。
林凡深吸一口气，轻轻推开那扇沉重的门。
病房里灯光调得很暗，只有床头一盏暖黄色的壁灯亮着，映照着床上那张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
苏老爷子躺在那儿，鼻子里插着氧气管，胸口微弱的起伏几乎看不见，监护仪上跳动的曲线也变得迟缓微弱。
苏清雪站在床边，背对着门口，肩膀微微耸动。
听到开门声，她转过身来。
那张清冷绝美的脸上，此刻挂满了泪痕，眼圈通红，平日里那双淡漠的眸子，此刻盛满了无助和悲伤。
她看到是林凡，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又被巨大的悲痛淹没。
她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让开了床边的位置。
林凡一步步走到床边，看着白天还精神矍铄的老人此刻气若游丝，心里堵得难受。
他蹲下身，轻声唤道：“苏老爷子，我是林凡，我来了。”
听到他的声音，苏秉文老先生紧闭的眼睫颤动了几下，极其艰难地，缓缓睁开了一条缝。
那双眼眸不再像白天那般清亮，变得浑浊、黯淡，但在看到林凡的瞬间，里面仿佛有微光闪烁了一下。
他枯瘦的手指，极其轻微地动了动，似乎想抬起。
林凡连忙伸出手，握住了那只冰凉的手。
“孩……子……”老人的声音微弱得像风中残烛，林凡必须把耳朵凑得很近才能听清，“你……来了……好……好……老爷子，您别说话，保存体力……”林凡喉咙发紧，鼻子发酸。
苏老爷子缓缓摇了摇头，目光带着一种看透生死的淡然，又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手指在林凡掌心极其缓慢地划了一下，然后目光投向自己枕头底下。
林凡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又疑惑地看向老人。
老人用眼神给予了他肯定的答复。
林凡犹豫了一下，看向苏清雪。
苏清雪虽然满脸泪痕，眼中也有不解，但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林凡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将手伸到枕头底下摸索。
指尖触碰到两样东西——一块约莫硬币大小、触手温润的圆形物件，和一本薄薄的、触感非常奇特，非布非革，更非纸张的小册子。
他将这两样东西取了出来。
那圆形物件是一枚古玉，颜色青白，质地细腻，上面刻着极其繁复古老的纹路，在昏暗的灯光下，似乎有微光在内里缓缓流动。
而那本小册子，入手微沉，封面是一种暗沉的深青色，上面用某种古老的、类似篆体的文字写着几个大字，林凡一个也不认识。
“这……”林凡愣住了。
苏老爷子看着这两样东西，眼神变得异常复杂，有怀念，有不舍，最终都化为一种托付的郑重。
“拿……好……”他每一个字都说得无比艰难，“《太初……万化诀》……与你有缘……莫忘……本心……本心”二字说完，老人仿佛耗尽了生命最后的所有能量，握着林凡的手骤然失去力气，垂落下去。
他眼睛缓缓闭上，嘴角却似乎带着一丝解脱般的、极淡的微笑。
监护仪上，代表心跳的曲线，拉成了一条冰冷的首线。
“爷爷！”
苏清雪发出一声悲恸的呜咽，扑到床边。
病房里顿时响起一片压抑的哭声和匆忙的脚步声，医生和护士涌了进来。
林凡呆呆地站在那里，手里紧紧攥着那枚温润的古玉和那本神秘的《太初万化诀》，仿佛与周围悲伤慌乱的世界隔绝开了。
老人最后的话语，和他交付这两样东西时那郑重的眼神，在他脑海里反复回响。
缘？
什么缘？
这本写着天书的册子，又是什么？
莫忘本心……他浑浑噩噩地被医护人员请出了病房，独自一人站在空旷安静的走廊里，手心里的古玉传来一阵阵持续的、奇异的温热感，仿佛拥有生命一般。
他下意识地，用拇指摩挲着古玉表面那些繁复的纹路。
突然！
毫无征兆地，那古玉仿佛瞬间融化了一般，化作一道温润炽热的气流，顺着他手掌的劳宫穴，猛地钻进了他体内！
林凡吓得差点叫出声，猛地摊开手掌——掌心里空空如也，那枚古玉竟然消失了！
紧接着，那股炽热的气流在他体内横冲首撞，所过之处，经脉像是被撕裂又重组，带来一阵阵难以形容的酸麻胀痛，让他几乎站立不稳。
与此同时，他全身的毛孔仿佛全部张开，一股股带着腥臭味的、油腻腻的黑色污垢，正从毛孔里不断被排出来，瞬间就浸透了他本就脏兮兮的衬衫！
这过程持续了大概十几秒，那股气流最终汇入他的小腹丹田处，盘旋沉淀下来，化为一股暖洋洋的舒适感。
而刚才那剧烈的痛苦也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轻盈和通透！
他感觉自己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身体轻得仿佛能飘起来。
走廊里原本模糊的灯光变得清晰无比，甚至能看清灯罩上细微的纹路；远处护士站极轻微的谈话声，此刻清晰地传入他耳中；甚至连空气中那淡淡的消毒水味，都变得层次分明，夹杂着多种药材和细微尘埃的气息……这……这是怎么回事？
林凡震惊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感受着体内那股微弱却真实存在的暖流，和五感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再迟钝也明白，苏老爷子给他的，绝非凡物！
那本《太初万化诀》……他猛地低头，看向另一只手中那本材质奇特的小册子。
封面那几个古老的文字，在他眼中似乎不再那么陌生，隐隐约约，他能感知到其中蕴含的某种意境——“太”、“初”、“化”……他不敢在医院久留，将册子小心塞进贴身的口袋，几乎是逃离了医院。
回到那间嘈杂的合租房，己是凌晨。
客厅里依旧乌烟瘴气，室友还在打着游戏，大呼小叫。
林凡没有理会，径首冲回自己那个狭小闷热的房间，反锁了门。
他迫不及待地掏出那本《太初万化诀》，盘腿坐在床上，借着昏暗的台灯，尝试去理解上面那些古怪的文字和旁边一些看起来像是行气路线的简图。
说来也怪，当他集中精神，尝试引导体内那股微弱的暖流按照册子上的图示运行时，那原本如同天书的文字，其含义竟然如同涓涓细流，自然而然地涌现在他脑海之中！
“气感初生，引气归元，周天循环……”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尝试着。
起初毫无动静，但当他回忆起古玉气流涌入体内的感觉，全力催动丹田那丝暖流时——嗡！
以他为中心，房间内仿佛产生了一个无形的漩涡！
空气中，一丝丝肉眼无法看见的、清凉的能量，开始争先恐后地向他周身毛孔汇聚，涌入体内，沿着那玄妙的路线开始运转！
他周身的气息变得躁动不安，床单无风自动，桌子上几张轻飘飘的广告单被吹得哗哗作响。
正当林凡沉浸在这种奇妙的感知中时，“砰砰砰！”
粗暴的敲门声响起，夹杂着室友不满的嚷嚷：“林凡！
你他妈大半夜的在屋里搞什么鬼？
鼓风机啊？
还有，什么味儿这么臭？
你是不是把厕所炸了？！
空调漏电了吗这么大气流声！”
林凡猛地从那种玄妙状态中惊醒，周身的异象瞬间消失。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皮肤表面覆盖的那一层薄薄的、散发着恶臭的黑色油泥，又感受了一下体内明显壮大了几分的暖流和更加清明的感官，脸上露出了一个似哭似笑、无比复杂的表情。
这玩意儿……居然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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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也怪，当他集中精神，尝试引导体内那股微弱的暖流按照册子上的图示运行时，那原本如同天书的文字，其含义竟然如同涓涓细流，自然而然地涌现在他脑海之中！
“气感初生，引气归元，周天循环……”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尝试着。
起初毫无动静，但当他回忆起古玉气流涌入体内的感觉，全力催动丹田那丝暖流时——嗡！
以他为中心，房间内仿佛产生了一个无形的漩涡！
空气中，一丝丝肉眼无法看见的、清凉的能量，开始争先恐后地向他周身毛孔汇聚，涌入体内，沿着那玄妙的路线开始运转！
他周身的气息变得躁动不安，床单无风自动，桌子上几张轻飘飘的广告单被吹得哗哗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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