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花大钱养育的表舅不参加他的丧礼(琥珀梁文辉)免费完结小说_小说完整版免费阅读外公花大钱养育的表舅不参加他的丧礼(琥珀梁文辉)

外公花大钱养育的表舅不参加他的丧礼(琥珀梁文辉)免费完结小说_小说完整版免费阅读外公花大钱养育的表舅不参加他的丧礼(琥珀梁文辉)

作者:纷芳

都市小说连载

小说《外公花大钱养育的表舅不参加他的丧礼》“纷芳”的作品之一,琥珀梁文辉是书中的主要人物。全文精彩选节:专为书荒朋友们带来的《外公花大钱养育的表舅不参加他的丧礼》主要是描写梁文辉,琥珀,钱宏远之间一系列的故事,作者纷芳细致的描写让读者沉浸在小说人物的喜怒哀乐中。我外公是个手艺人, 靠雕刻琥珀发家。 可他从没给过我妈一分钱, 所有的钱都砸在了我那个当官的表舅身上。 三周前, 外公死了, 表舅没回来奔丧。 紧接着, 我妈查出肾衰竭, 我打电话向表舅求救, 他用官腔把我打发了。 走投无路之下, 我撬开了外公从不让人进的工作室, 没找到钱, 却在一个工具箱里发现了一个高倍放大镜。 我随手拿起一块“松鹤延年”的琥珀摆件, 对着夕阳照了照。 就在仙鹤的眼睛里, 我看到了一个比发丝还细的字: “死”。

2025-10-14 12:30:57

我叫姜夏, 二十八岁。 我外公是个手艺人, 靠雕刻琥珀发家。

可他从没给过我妈一分钱, 所有的钱都砸在了我那个当官的表舅身上。

三周前, 外公死了, 表舅没回来奔丧。

紧接着, 我妈查出肾衰竭, 我打电话向表舅求救, 他用官腔把我打发了。

撬开了外公从不让人进的工作室, 没找到钱, 却在一个工具箱里发现了一个高倍放大镜。

我随手拿起一块“松鹤延年”的琥珀摆件, 对着夕阳照了照。

就在仙鹤的眼睛里, 我看到了一个比发丝还细的字: “死”。

像一根扎在肉里的刺, 看不见, 摸不着, 却时时刻刻提醒着我它的存在, 隐隐作痛。

他是个手艺人, 一辈子就窝在那个长江边上的小镇里, 捣鼓他的那些琥珀疙瘩。

的时候穷得叮当响, 后来不知道走了什么运, 靠着一手雕刻琥珀的绝活, 居然发了家。

镇上的人都传得神乎其神, 说周老头手里的琥珀, 随便拿一块出去都能卖出天价。

有人说他雕的龙能飞, 有人说他雕的凤能叫, 反正吹得天花乱坠。

可这些钱, 这些能飞的龙、会叫的凤, 和我, 和我妈姜玉兰, 没有半毛钱关系。

我妈是外公唯一的亲女儿, 我是他唯一的亲外孙女。

可在他眼里, 我们娘俩仿佛是路边捡来的, 不, 可能连路边的野草都不如。

野草还能沾点雨露, 我们娘俩连他钱味儿都没闻到过。

有的金钱, 都像填无底洞一样, 砸在了另一个人身上——我那个争气的表舅, 梁文辉。

梁文辉是我外婆那边带过来的亲戚, 算起来是我妈的表弟。

但外公待他, 比亲儿子还亲。

从他穿开裆裤起, 外公就把他带在身边, 吃穿用度, 全是最好的。

我小时候最深的记忆, 就是过年去外公家。

我妈缩在角落里, 看着外公满脸堆笑地给梁文辉塞一个厚厚的红包, 红包厚得像块砖头。

里摸索半天, 掏出两张皱巴巴的十块钱, 眼神里还带着点不耐烦, 仿佛是打发叫花子。

我妈每次都强笑着替我接过来, 说: “谢谢爸。”我知道, 她心里比我还难受。

这种区别对待, 贯穿了我和梁文辉的整个成长过程。

到大学, 他上的是最好的私立学校, 穿的是最新的名牌, 用的电子产品永远是最新款。

公立学校里, 穿着我妈从批发市场淘来的处理货, 为了一百块的补习费跟我妈磨破嘴皮。

支撑梁文辉这一切的, 就是外公那一块块晶莹剔透的琥珀。

民币, 然后像流水一样, 淌进了梁文辉的人生里, 为他铺就一条金光闪闪的康庄大道。

2梁文辉也确实“不负众望”。

他就像一个被精心编程过的机器人, 完美地执行了外公为他设定的所有程序。

一路重点学校, 学生会主席, 优秀毕业生, 顺风顺水得让人嫉妒。

外公又卖掉了一批“藏品”, 凑了一大笔钱, 把他送出了国, 去什么世界名校镀金。

那几年, 梁文辉成了我们整个家族的神话。 亲戚们聚在一起, 三句话不离他。

, 以后前途无量啊!”“玉兰, 你看你弟弟多有出息, 以后你们娘俩可就跟着享福喽。

”每当这时, 我妈总是低着头, 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 我们拿什么享福? 拿人家剩下的残羹冷饭吗?我心里憋着一股火, 恨不得掀了桌子。

累活, 为了几百块的全勤奖, 发着高烧都不敢请假?梁文辉镀金归来, 更是青云直上。

力超群, 总之, 他年纪轻轻就进了邻市的政府部门, 一路做到了主管城建规划的要职。

三十出头, 手握实权, 前途光明。

他彻底成为了我们这个普通工薪阶层家族需要仰望的存在。

他偶尔会回小镇来看外公, 开着一辆黑色的奥迪, 车牌号很扎眼。

每次他回来, 我们家那条破旧的江边小路都会堵得水泄不通。

们像闻到腥味的猫, 从四面八方涌过来, 围着他, 奉上最谄媚的笑容和最肉麻的吹捧。

副金丝眼镜, 温和地笑着, 对每个人都客客气气的, 却又带着一种无法靠近的疏离感。

他会象征性地拍拍我的头, 问一句: “小夏, 上几年级了? 学习要加油啊。

”那语气, 就像领导视察工作, 充满了公式化的关怀。

他, 再看看身边一脸局促, 连话都说不囫囵的母亲, 心里的那根刺, 就扎得更深了。

3三周前, 外公走了。走得很突然, 睡梦中过去, 没受什么罪。

镇上的人都说, 这是善终, 是福报。

外公嘴角紧抿, 眼神锐利, 仿佛隔着生死, 还在审视着这个他从未正眼瞧过的外孙女。

我心里没有半点悲伤, 只有一种近乎麻木的解脱。

这个偏心了一辈子的老人, 终于结束了他不公的一生。

葬礼那天, 天气阴沉, 江风吹得人骨头缝里都发冷。

明, 好几个人眼角根本没有泪, 只是干嚎, 那声音假得像是劣质音响里放出来的哀乐。

我妈跪在蒲团上, 哭得撕心裂肺, 几乎要昏厥过去。

我知道, 她这一半的眼泪, 是为她那从未给过她好脸色的父亲。

而另一半, 是为那个缺席的人。梁文辉居然没有回来。

的花圈, 白色的挽联上用黑体字写着“沉痛悼念周信义先生”, 署名是“梁文辉敬挽”。

除此之外, 还有一笔钱, 据说是给妈办丧事用的。

实在走不开, 市里有个大项目到了最关键的时期, 他是总负责人, 离了他就玩不转了。

”这话说的冠冕堂皇。 我听着, 只觉得一阵反胃。

人生是分秒必争的宏图伟业, 外公的葬礼就只是一个可以被“项目”随意取代的待办事项。

显眼的位置, 仿佛在无声地炫耀着主人的身份和地位, 却又透露出一种令人齿冷的凉薄。

整个葬礼, 我妈的哭声就没停过。 那是一种绝望的, 被掏空了所有力气的悲鸣。

我知道, 她心里最后一点关于亲情的念想, 随着梁文辉的缺席, 彻底碎了。

这个家, 从根上, 就已经烂透了。4真是祸不单行。

外公下葬还没过几天, 常年积劳成疾的母亲, 终于垮了。

班回家, 发现她蜷缩在沙发上, 脸色蜡黄, 浑身冒着冷汗, 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我吓坏了, 赶紧叫了救护车把她送到医院。

经过一系列的检查, 医生把我叫到办公室, 递给我一张诊断报告, 表情凝重。

“你母亲的情况不太好, 是慢性肾衰竭急性发作, 已经到了尿毒症期。

一声, 几乎站不稳, “医生, 这……这能治好吗?”“想要根治, 只能进行肾移植。

但在等到合适的肾源之前, 必须先进行规律的血液透析, 来维持生命体征。

推了推眼镜, “小姑娘, 我得跟你说实话, 这后续的治疗费用, 不是一笔小数目。

一周两到三次的透析, 加上各种药物, 就已经很昂贵了。

将来的换肾手术和术后抗排异治疗, 更是一笔天文数字。 你……要有心理准备。

”我拿着那张薄薄的诊断书, 却觉得它有千斤重。

“天文数字”四个字, 像四座大山, 瞬间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业一年的普通上班族, 每个月拿着几千块的死工资, 除掉房租和日常开销, 所剩无几。

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因病去世了, 这么多年, 我和我妈相依为命, 家里根本没什么积蓄。

我站在医院嘈杂的走廊里, 看着缴费单上那一长串的数字, 第一次感到了什么叫绝望。

钱, 钱, 钱, 以前我觉得钱很俗, 可现在我才知道, 钱就是命。

我把身上所有的积蓄都交了住院费, 但那只是杯水车薪。

夜里, 我守在母亲的病床前, 看着她因为病痛而痛苦呻吟的脸, 心如刀绞。

我一样, 都是刚步入社会的月光族, 能借给我多少? 卖房子? 我们住的房子是租的。

最后, 一个我最不愿想起, 却又不得不抓住的救命稻草, 浮现在我的脑海里。梁文辉。

们家唯一的“能人”, 是主管一方城建的处长, 是外公用无数金钱堆出来的“人上人”。

外公的遗产, 他必然是最大的受益者。 于情于理, 他都应该, 也必须帮我们。

5我攥着手机, 手心全是汗, 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我翻出那个烂熟于心却从未主动拨打过的号码, 犹豫了很久很久。

这个电话, 就意味着我要放下所有的尊严和怨恨, 向那个我鄙夷了半辈子的人低头求助。

可我没有别的选择了。 为了我妈的命, 别说低头, 就算让我跪下, 我也愿意。

深吸一口气, 我按下了通话键。

接起, 那头传来一个我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温和, 平静, 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威严。

“喂, 哪位?”“……舅舅, 是我, 姜夏。” 我的声音干涩沙哑。

着喉咙里的哽咽, 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 “我妈……我妈病了, 很严重。

把母亲的病情和医生的诊断说了一遍, 每说一个字, 都像是把自己的心剖开了一道口子。

“……医生说, 医药费是个天文数字, 我……我实在是没办法了。

……能不能先借我一点钱, 救救我妈?”我说完, 紧紧地咬着嘴唇, 等待着他的回答。

我甚至不敢呼吸, 整个世界仿佛都只剩下电话里那微弱的电流声。

梁文辉又沉默了片刻, 似乎在斟酌词句。

然后, 他用那种我再熟悉不过的, 温和而标准的官方式口吻, 不疾不徐地开了口。

“小夏, 你先别着急。 姑妈的病, 我也很痛心。

恰如其分的关切, 接着话锋一转, “但是, 你也知道, 我现在这个位置, 很敏感。

”敏感。这个词像一根冰冷的针, 狠狠地扎进了我的心脏。

“大笔的资金往来, 很不好解释。

你说对吧?” 他的声音依旧温和, 却像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 听不到任何真实的情感。

“这样吧, 我这边会尽量想想办法, 看看能不能从朋友那里周转一下。

但是数目可能不会太大。

你妈妈那边, 我建议还是先以保守治疗为主吧, 看看情况再说。”6“保守治疗。

”“想想办法。”“不好解释。

面传来的“嘟嘟”忙音, 梁文辉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淬了冰的刀子, 在我心里来回地割。

我的脑海里一片空白, 只有那几个冰冷的词语在反复回响。

他的前途是金山银山, 是不能有任何污点的康庄大道。

妈的命, 就只值一句轻飘飘的“想想办法”, 和一个被定义为“保守治疗”的缓慢等死。

我谈起了“位置敏感”!一股混杂着愤怒、屈辱和绝望的寒意, 从我的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我浑身都在发抖, 不是因为冷, 而是因为一种被至亲背叛后彻骨的寒心。

我终于明白了。

在他梁文辉的眼里, 我们娘俩的死活, 根本比不上他官帽上的任何一根红缨。

我们只是他辉煌人生里, 两个无足轻重, 甚至可以随时甩掉的包袱。

我靠在医院冰冷的墙壁上, 缓缓地滑坐在地。

走廊尽头传来护士催促缴费的声音, 每一个字都像重锤, 砸在我的神经上。

我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不能让我妈就这么“保守治疗”下去。

外公偏心了一辈子, 把所有的好东西都给了梁文辉。

承自己父亲遗产的权利都没有?一个疯狂的念头, 在我被逼到绝境的脑海里, 破土而出。

!外公一生积攒的财富, 那些据说价值连城的琥珀, 他不可能全都换成了钱给了梁文辉。

他肯定还留下了什么。

的老宅, 他的工作室, 那里一定还有东西!我猛地从地上站起来, 抹了一把脸上的泪。

眼泪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哀求更是换不来丝毫怜悯。既然他不仁, 就别怪我不义。

我做了一个决定。 回外公的老宅。我要去把他藏起来的一切都找出来。

哪怕是把那栋老房子翻个底朝天, 我也要找到能救我妈命的钱。

这是他欠我们的!7第二天一早, 我跟医院请了假, 坐上了回小镇的最早一班车。

外公的老宅临江而建, 是镇上为数不多的一座两层高的旧式木楼。

我小时候在这里住过几年, 对这里的气息再熟悉不过。

门, 一股混合着陈旧木料、灰尘和江边水汽的味道扑面而来, 呛得我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院子里杂草丛生, 石阶上布满了青苔, 显然已经很久没人打理了。

这里的一切都和我记忆中一样, 阴冷, 压抑, 就像外公那张常年紧绷的脸。

我没有在一楼停留, 径直踩着吱呀作响的木质楼梯, 走向二楼的尽头。

那里, 是外公的工作室。这间工作室, 是我们家的禁地。

从我记事起, 那扇门就常年上着一把黄铜大锁。

外公从不许任何人靠近, 包括梁文辉。

, 一待就是一整天, 里面偶尔会传出“滋滋”的打磨声, 或是飘出一些奇特的松香味。

小时候我好奇, 偷偷趴在门缝上往里瞧, 只看到一片漆黑。

结果被外公发现, 狠狠地训斥了一顿, 从那以后, 我再也不敢靠近半步。

今天, 我站在这扇紧锁的门前, 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我知道, 外公所有的秘密, 很可能都藏在这扇门后。

我从包里掏出事先准备好的螺丝刀和一小截铁丝。 我没学过开锁, 只能用最笨的办法。

我把螺丝刀插进锁芯和门框的缝隙, 用尽全身的力气, 猛地一撬。

——”一声刺耳的巨响, 老旧的木门框应声裂开, 那把黄铜大锁“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门, 开了。我深吸一口气, 推开门。 一股比外面更浓郁、更奇特的味道扑面而来。

那是松香、化学试剂和木屑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有些刺鼻, 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宁静感。

我走了进去, 小心翼翼地带上了门。工作室里的景象, 和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没有满屋子的金银财宝, 也没有我想象中保险柜之类的东西。

这里更像一个朴素到了极点的匠人作坊。

房间不大, 靠墙立着一排排的深色木架, 上面密密麻麻地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琥珀。

有些是未经打磨的原石, 形状各异, 表面粗糙。

托着, 在从窗户透进来的夕阳余晖下, 闪烁着或金黄, 或蜜糖, 或血红的迷人光泽。

是一张巨大的工作台, 上面散乱地放着各种雕刻工具、砂纸、抛光膏, 还有一个酒精灯。

一切都显得那么专业, 那么纯粹。8我不死心, 在工作室里仔細地翻找起来。

我敲了敲墙壁, 听声音是不是空的。 我搬开木架, 查看后面有没有暗格。

我甚至趴在地上, 一块一块地检查地板, 看看有没有可以掀开的活板。

结果, 一无所获。这里除了琥珀, 还是琥珀。

我随手拿起一块架子上的成品, 那是一块雕刻着“松鹤延年”图案的琥珀挂件。

琥珀晶莹剔透, 里面的松树苍劲有力, 仙鹤的羽毛根根分明, 姿态优雅, 栩栩如生。

我不得不承认, 外公的手艺确实登峰造极。

这种工艺, 拿到市面上去卖, 肯定价值不菲。但, 也就仅此而已了。

凭这些东西, 就算再值钱, 也绝不可能撑起梁文辉那昂贵得吓人的仕途。

关系, 在寸土寸金的市区买豪宅……那需要的钱, 绝对不是靠卖这些小玩意儿能凑齐的。

了梁文辉? 还是说, 真正的财富被他藏在了我找不到的地方?一阵巨大的失望涌上心头。

我瘫坐在工作台前的椅子上, 看着满屋子的琥珀, 只觉得无比讽刺。

我冒着风险撬锁闯进来, 结果却守着一屋子“艺术品”干瞪眼。

这些东西就算能卖钱, 等我找到门路把它们换成现金, 我妈恐怕也等不到了。

或许, 我从一开始就想错了。

就是个偏心到骨子里的老混蛋, 他宁愿把钱全给那个白眼狼, 也不愿留一分给我们娘俩。

我颓然地准备离开, 脚下却踢到了一个东西。“哐啷。

”我低头一看, 是一个被随意丢在工作台下的, 半旧不旧的铁皮工具箱。

箱子没有上锁, 我刚才一心想着找暗格, 竟然忽略了它。

也许里面会有什么线索? 比如银行存单, 或者房产证之类的。

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蹲下身, 打开了工具箱的搭扣。“啪嗒。

”箱盖弹开, 里面的东西让我再次失望。没有存单, 没有房产证, 甚至没有一沓现金。

地码放着一排排更加精细的工具, 全都是我叫不出名字的微型刻刀, 刀头比针尖还要细。

在这些刻刀旁边, 静静地躺着一个黑色的, 看起来颇为专业的高倍率珠宝放大镜。

珠宝放大镜?我心中猛地一动。

率的放大镜吗? 还是说……一个大胆的, 甚至有些荒谬的念头, 毫无征兆地窜了出来。

拿起那个沉甸甸的放大镜, 几乎是下意识地, 重新抓过了桌上那块“松鹤延年”的琥珀。

9夕阳的最后一缕余晖穿过满是灰尘的玻璃窗, 在工作室里投下一道狭长的光带。

我屏住呼吸, 左手托着那块温润的琥珀, 右手举起了那个冰冷的高倍率放大镜。

我的手有些抖, 镜片下的世界也跟着晃动起来。

我努力稳住心神, 将焦距对准了琥珀上那只姿态优雅的仙鹤。

在肉眼看来, 这只仙鹤完美无瑕, 每一个细节都巧夺天工。

可当放大镜下的景象变得清晰时, 我全身的血液仿佛在一瞬间凝固了。那只仙鹤的眼睛。

小点, 可能是琥珀形成时包裹进去的微小杂质, 被外公巧妙地利用, 成为了点睛之笔。

但在放大镜下, 我看到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秘密。

那个黑点, 根本不是什么杂质!它是一个被精巧到了极致的工艺, 雕刻出来的微缩汉字。

那个字笔画清晰, 结构完整, 在放大了数十倍之后, 依然小得如同尘埃。

那个字是——“死”。

“砰!”我吓得浑身一哆嗦, 手一松, 琥珀重重地砸在工作台上, 发出沉闷的响声。

个人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 心脏狂跳得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里, 刻上一个“死”字?这绝对不是巧合!一股寒意从脊椎升起, 迅速蔓延到四肢百骸。

我死死地盯着那块琥珀, 仿佛它是什么会吃人的怪物。

过了好几分钟, 我才从极度的震惊和恐惧中稍微缓过神来。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颤抖着手, 再次拿起了那块琥半和放大镜。

如果眼睛里有字, 那么其他地方呢?我将放大镜缓缓地移动, 对准了仙鹤旁边的松树。

松树的针叶细如牛毛, 一簇一簇, 雕刻得极为逼真。

在放大镜下, 那些比发丝还要细的针叶, 变成了一根根清晰的线条。

我耐着性子, 一根一根地扫过去。突然, 我的目光停住了。

在一根毫不起眼的松针上, 我看到了一串同样微小到肉眼无法察觉的数字。

“20110815。”这像是一个日期。 2011年8月15日。

一个“死”字, 一个日期。

人死了?一个更加疯狂, 更加可怕的猜想, 像一道黑色的闪电, 劈开了我混乱的思绪。

这些琥珀, 根本不是什么艺术品!10我疯了一样。

扑到木架前, 胡乱地把上面那些雕刻好的琥珀成品一股脑地全抱了下来, 堆在工作台上。

气又平常的吉祥摆件, 此刻却像一个个潘多拉的魔盒, 散发着致命的诱惑和危险的气息。

我抓起一块雕着帆船的“一帆风顺”, 手因为激动而抖得更厉害了。

大镜死死地抵在琥珀表面, 像一个在沙漠里寻找水源的旅人, 贪婪地搜寻着每一寸细节。

船帆上没有。 船舷上没有。 海浪上也没有。

就在我快要失望的时候, 我的目光落在了帆船的船身上。

那里有一片用阴刻手法雕出的木纹, 细腻逼真。我将放大镜对准木纹。

在其中一条比头发丝还细的纹路里, 我找到了一行微雕数字。那不是日期。

那是一串账号。“622848……019”。我立刻认出, 这是一个银行卡号的格式。

放大镜, 在这串卡号的旁边, 我又发现了一串数字, 前面带着一个人民币符号“¥”。

“¥5,000,000”。五百万!我的呼吸瞬间停滞了。

!这还没完!我立刻丢下“一帆风顺”, 又抓起了那块雕着两条肥硕鲤鱼的“年年有余”。

这两条鲤鱼身上布满了细密的鳞片, 在光线下闪闪发光。我把放大镜对准其中一片鱼鳞。

有了之前的经验, 我很快就在鱼鳞的边缘, 找到了一行微缩的小字。

这一次, 不是数字, 是汉字。一个名字, 和一串十八位的数字。

“赵立军, 320502……X”。

他的身份证号码!我的大脑已经彻底停止了思考, 只剩下一种机械的, 近乎本能的冲动。

…在“花开富贵”那朵盛开的牡丹花蕊之中, 我找到的, 竟然不再是简单的数字和名字。

那是一段密密麻麻的文字, 像一篇微缩的论文摘要。

我瞪大了眼睛, 努力辨认着上面的字眼。

叁佰万元整……”“……受让人: 华泰置业有限公司……”“……坐标: 东经120。

45, 北纬31。

坐标, 受让人, 还有一个触目惊心的低价!我瘫坐在地上, 后背已经被冷汗彻底浸透。

11我像一个溺水的人, 被巨大的信息洪流淹没, 窒息得无法呼吸。

在我的脑海里疯狂地碰撞、组合, 最终拼凑出了一个让我头皮发麻, 手脚冰凉的真相。

我终于明白了。我终于明白外公财富的真正来源了。

人物们最肮脏, 最见不得光的交易和秘密, 一个个地“种”进了这些晶莹剔透的琥珀里。

一块琥珀, 就是一条罪证。

!这比把秘密写在纸上, 存在电脑里安全多了! 纸会烂, 电脑会坏, 硬盘会被恢复。

纹路?我颤抖着手, 拿出手机, 凭着记忆输入了刚才看到的那家“华泰置业有限公司”。

搜索结果跳出来的一瞬间, 我的瞳孔猛地收缩。

工商信息显示, 这家公司的背后控股人之一, 姓徐。

正是邻市一个颇有名气的地产商人!“轰”的一声, 我脑子里最后一根紧绷的弦, 断了。

所有的一切, 瞬间都有了最合理的解释。

了挂一样的仕途, 根本不是靠他自己的能力, 也不是靠外公卖几块琥珀的钱去打通关系。

梁文辉再用这些琥珀去“结交”那些身居高位的人, 用别人的秘密, 去交换自己的前途。

密编织起来的, 通往权力巅峰的梯子!我瘫坐在冰冷的地上, 身边散落着一地“罪证”。

, 工作室里一片昏暗, 那些琥珀在黑暗中泛着幽幽的光, 像一只只窥探着人心的眼睛。

我以为我恨的是外公的偏心, 恨的是梁文辉的凉薄。

直到此刻我才发现, 我恨的, 只是冰山一角。

在这冰山之下, 是一个我根本无法想象的, 黑暗、腐烂、深不见底的罪恶深渊。

12我的世界观在短短一个小时内, 被彻底打败, 然后碾成了碎片。

我曾经以为, 这个世界是黑白分明的。 努力就能成功, 善良就会有回报。

成本的偏爱和资源倾斜的结果, 虽然不公, 但似乎也符合某种“投入就有产出”的逻辑。

可现在, 我知道了真相。那不是投入, 是交易。 那不是产出, 是赃物。

我站起身, 重新走到工作台前, 借着手机屏幕微弱的光, 看着那些琥珀。

我的心情已经从最初的震惊和恐惧, 变成了一种混杂着恶心和愤怒的冰冷。

户的主人, 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 嘴里说着“交个朋友”, 实际上却是赤裸裸的威胁。

大笔一挥, 国有的土地就变成了他连襟公司的囊中之物, 而他则从中换取了晋升的资本。

一幕幕我从未见过, 却能清晰想象出来的肮脏画面, 在我脑海中不断上演。

梁文辉那副文质彬彬, 温和疏离的模样, 再次浮现在我眼前。

, 现在我才明白, 那金丝眼镜后面藏着的, 根本不是什么书卷气, 而是算计和贪婪。

他那身剪裁得体的西装, 每一根线头, 可能都沾着别人的血和泪。

是怎样的一双手, 才能日复一日, 年复一年地, 在这方寸之间, 刻下如此多的罪恶。

还是只是一个身不由己的工具人?无数的疑问在我脑中盘旋, 但有一个事实已经无比清晰。

我掌握了一个足以引爆我们这座城市, 甚至牵连到邻市官场的大秘密。

的凉薄和虚伪, 付出最惨痛的代价!这个念头是如此的强烈, 几乎要支配我的全部理智。

手忙脚乱地把桌上的琥珀往那个铁皮工具箱里装, 恨不得马上就冲出这个令人窒息的房间。

然而, 就在我把最后几块琥珀也扫进箱子时, 一个新的发现, 让我如坠冰窟。

13那是一块被我遗漏在角落里的琥珀。它和我之前看到的那些都不一样。

它通体暗红, 像凝固的血液, 所以被称为“血珀”。

么雕刻的痕迹, 只是被简单地打磨成了随形的椭圆形, 看起来就像一块最不起眼的原石。

刚才我一心都在那些雕工精美的成品上, 完全忽略了它。

现在, 在一片狼藉的工作台上, 它那暗红的色泽显得格外刺眼。

鬼使神差地, 我停下了收拾东西的手, 拿起了那块血珀。

它入手温润, 甚至带着一丝血脉跳动的错觉。

我举起放大镜, 对着它粗糙的表面照了过去。

大部分地方都是光滑的, 只有一些天然形成的冰裂纹。

我耐着性子, 一点点地移动着放大镜。

就在琥珀的边缘, 一处极其隐蔽的凹陷里, 我发现了一行字。

看到的任何微雕都要小, 也要潦草, 仿佛是雕刻者在一种极度不稳定的情绪下刻上去的。

那行字的内容时, 我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攥住了, 几乎要停止跳动。

那上面刻的, 是一个我无比熟悉的名字。我妈妈的名字——姜玉兰。

我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我妈妈的名字会出现在这里?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工厂女工, 一辈子勤勤恳恳, 与世无争。

什么关系?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将放大镜贴得更近, 目光死死地锁定在那个名字旁边。

在“姜玉兰”三个字的后面, 还跟着两个字, 笔画颤抖, 力透石背。“擅离。

”再往后, 又是两个字, 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决绝。“断绝。

”擅离? 断绝?我的脑子彻底乱了。

, 是因为他重男轻女, 是因为他嫌弃我妈没出息, 嫁给了我那个同样是普通工人的爸。

我妈也总是跟我说, 她当年是“赌气”离家, 和我爸结了婚, 从此和外公就疏远了。

, 事情根本没有那么简单! “擅离”这个词, 带着一种不被允许, 强行脱离的意味。

这不像女儿和父亲赌气, 更像是……下属背叛了组织。

一个更让我恐惧的发现, 紧随而至。在这行字的下方, 还有一串日期。

我眯着眼睛, 努力辨认着那串几乎和琥珀本身的裂纹融为一体的数字。

“19990321。”1999年, 3月, 21日。我的生日。我出生的那一天。

14“轰”的一声, 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我眼前分崩离析。我出生的那一天。

出生的那一天, 在这块血珀上, 刻下了我母亲的名字, 和“擅离, 断绝”这四个字。

这绝对不是巧合。

到底要和她断绝什么?一种诡异的, 令人不寒而栗的猜想, 像毒蛇一样缠上了我的心脏。

甚至……她也曾经是这个秘密链条的一部分?这个想法一冒出来, 我就吓得打了个冷战。

, 像一个无底的黑洞, 将我刚刚建立起来的那个“罪恶世界”的认知, 搅得天翻地覆。

我发现, 我以为我看到了真相, 但实际上, 我可能连真相的边角都没有摸到。

梁文辉的腐败, 那些官商勾结的证据, 在这块血珀面前, 似乎都变得次要了。

这背后, 藏着比梁文辉的堕落更深层, 更让我感到恐惧的家族秘辛。

而这个秘密的核心, 就是我的母亲, 姜玉兰。

我瘫坐在地上, 手里紧紧攥着那块血珀, 它冰冷的触感仿佛能穿透皮肤, 直达骨髓。

上审判台吗?可如果我不这么做, 我妈的病怎么办? 梁文辉那个白眼狼已经把路堵死了。

眼睁睁看着我妈在病床上耗尽生命吗?我陷入了一个两难的, 甚至可以说是绝望的境地。

那个黑暗的工作室里坐了多久, 直到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 才把我从混乱的思绪中惊醒。

催促着: “姜夏女士, 你母亲今天还没做透析, 你再不交费, 我们只能停掉治疗了。

”“我马上! 我马上就回去!” 我几乎是吼着挂断了电话。我妈的命, 等不了了。

15我不能再坐以待毙。

背后藏着多少秘密, 不管我妈当年到底经历了什么, 眼下最重要的事情, 是救她的命。

我需要钱, 立刻, 马上。我看着满地的琥珀,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心中成形。

心翼翼地全部装回了那个铁皮工具箱, 锁好, 然后藏在了工作室一个极其隐蔽的角落里。

做完这一切, 我连夜赶回了市里。

做的第一件事, 就是把我工作两年来所有的积蓄, 一共不到五万块钱, 全部取了出来。

然后, 我托关系, 找朋友, 几乎是求爷爷告奶奶, 又东拼西凑借了十万块。

拿着这笔钱, 我毅然决然地给我妈办理了转院手续。

我把她从那家拥挤嘈杂的公立医院, 转到了一家以肾病治疗闻名的私立医院。

这家医院的费用高得吓人, 我带来的这点钱, 连一周的治疗费都撑不住。

但我必须这么做。

一方面, 我要给我妈最好的治疗条件, 哪怕只能维持几天, 我也要让她舒服一点。

另一方面, 我是在向梁文辉, 也是在向那些隐藏在秘密背后的人, 释放一个信号。

我, 姜夏, 还没有山穷水尽。 我有办法搞到钱。

我妈被安顿在干净明亮的单人病房里, 接上了最先进的透析仪器。

在仪器的帮助下稍微恢复了一点血色, 我心里那块悬着的大石头, 才稍微落下了一点点。

安顿好母亲后, 我一个人回到了租住的小屋。

我把那个铁皮箱子从旅行包里拿出来, 打开, 将里面的琥珀一件件地摆在桌子上。

灯光下, 它们流光溢彩, 美得惊心动魄, 却也危险得让人窒息。

接下来的几天, 我像一个侦探, 开始尝试解开这些琥珀里的谜团。

更专业的微距镜头, 将每一块琥珀上的微雕都拍成了高清照片, 存在一个加密的U盘里。

那些名字, 身份证号, 银行账户, 公司名称, 土地坐标, 全部整理成了一个文档。

这些错综复杂的信息中, 有一个名字出现的频率最高, 几乎贯穿了所有重大的交易记录。

宏远集团, 钱宏远。我上网查了一下, 倒吸一口凉气。

发家史极具传奇色彩, 在黑白两道都极有能量, 是我们这座城市里说一不二的土皇帝。

“华泰置业”那块地的交易里有他。

好几个银行账户的资金流向, 最终都指向他和他的公司。

的琥珀里, 我还找到了一个官员的名字, 和钱宏远公司旗下某个子公司的股权转让记录。

所有的线索, 都像蜘蛛网一样, 最终汇集到了钱宏远这个中心点。

他, 很可能就是这张罪恶之网最核心的节点, 甚至, 是最初的那个织网人。

我看着电脑屏幕上钱宏远那张笑呵呵, 显得颇为面善的照片, 心里一阵发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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