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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周凡。

下班回家，累得像条被抽了脊梁骨的狗。

这栋“幸福公寓”，是我能在这座城市找到的最便宜的住所。

名字挺好听，楼是真破。

走廊的灯，声控的，得用吼。你跺脚，它都不带理你。

我走到我那扇掉漆的铁门前，正掏钥匙，动作停住了。

门上贴着一张纸。

一张A4打印纸，用那种最普通的透明胶带贴的。

字是黑色的宋体，大得吓人。

欢迎入住幸福公寓，请各位住户严格遵守以下生存守则。

我皱了皱眉。

房东又搞什么幺蛾子？上个月才搞过防火演习，把大家折腾得半死。

我往下看。

电梯守则第一条：每日晚十一点后，请勿乘坐电梯。

第二条：若必须乘坐，请确保电梯内只有您一人。如有‘他人’进入，请立即在最近的楼层离开。

第三条：电梯上升或下降时，若停在非您按下的楼层，请勿走出电梯。

什么玩意儿？

我扯下那张纸，揉成一团，想扔。

手举到一半，又停下了。

纸的质感不对。

太光滑了，像覆了一层薄薄的蜡。摸上去有点凉，还有点黏。

我把它展开，又看了一遍。

“生存守则”。

这词用得有点过了吧。

我捏着纸团，开了门。

屋里一股潮湿的霉味。我早就习惯了。

把东西一扔，我瘫在床上，掏出手机。

业主群里静悄悄的。

没人讨论这事。

可能就我门口有？恶作剧？

我越想越觉得是哪个孙子闲得发慌。

时间差不多快十一点了。

我肚子饿了。

冰箱里空的，只能下楼去便利店。

换鞋，出门。

我住八楼。

走到电梯口，按了下行键。

电梯“嘎吱嘎吱”地从上面下来，数字从12，11，10……最后停在8。

门开了。

里面空无一人。

我走了进去。

就在电梯门要关上的瞬间，我鬼使神差地，又看了一眼手表。

十一点零一分。

我心里咯噔一下。

那张纸条上的字，突然在我脑子里跳了出来。

每日晚十一点后，请勿乘坐电梯。

可恶。

我浑身不自在，像有蚂蚁在爬。

我就是个普通人，不信鬼神，但这种事，总觉得膈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