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松树下的重逢入秋后的雾灵山连下了三天雨,山雾浓得像化不开的棉絮,
把错落的松柏都裹成了模糊的墨色剪影。搜救队队长老张捏着对讲机,
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声音在潮湿的空气里透着疲惫:“各组注意,天黑前必须下山,
这鬼天气再待下去,咱们都得困在这儿。”对讲机那头传来队员们断断续续的回应,
夹杂着树枝刮擦冲锋衣的沙沙声。这次搜救已经持续了半个月,
寻找的是两年前在重阳节失踪的六岁女孩林丫丫。两年前,孩子跟着爷爷上山采野菊,
不过是转身去捡落在草丛里的竹篮,再回头时,山道上就只剩一只掉了带的小花鞋。
村里人找了三天三夜,警犬在半山腰的乱石滩失去了踪迹,后来连专业搜救队都来了两拨,
最后只能在 “失踪人口档案” 里添上一笔,渐渐被山外的人淡忘。
只有林丫丫的爷爷林老汉没放弃。这两年,他几乎每天都扛着锄头进山,锄头柄被磨得发亮,
衣襟上总别着一颗水果糖 —— 那是丫丫失踪前最爱吃的奶糖,
糖纸从鲜艳的橘色褪成了浅褐色,边角卷着毛边,却被他小心翼翼地护在贴身的口袋里,
像是护着最后一点希望。“张队,你看那边!
” 负责勘察西侧山坡的队员小李突然喊了一声,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
老张心里一紧,拔腿就往小李的方向跑,脚下的泥路湿滑,他踉跄了好几步才站稳。
顺着小李指的方向望去,一棵三人合抱的老松树下,蜷缩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那身影实在太瘦小了,裹在一件洗得发白的碎花棉袄里,头发像枯草一样纠结在一起,
沾满了泥土和松针。若不是小李眼神尖,恐怕会把她当成一堆被风吹落的枯枝。
老张示意队员们放慢脚步,自己则慢慢蹲下身,从背包里掏出提前准备好的温牛奶,
声音放得极轻:“孩子,别怕,我们是来带你回家的。”那身影动了动,缓缓抬起头。
老张的心脏猛地一缩 —— 那是一张布满污垢的小脸,脸颊凹陷,嘴唇干裂得渗着血丝,
可一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像浸在山泉水里的黑曜石,没有丝毫怯懦,
反而带着几分警惕地打量着他们。“你是谁?” 女孩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像是很久没说过话,每一个字都透着干涩。“我是老张,是来救你的。你叫林丫丫,对不对?
” 老张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更温和些,指了指队员手里的救援服,“我们是搜救队,
你爷爷一直在找你。”提到 “爷爷”,女孩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但很快又被疑惑取代。
她低头看了看怀里紧紧抱着的东西,那是半块用树叶包着的野栗子饼,饼皮已经发霉,
长出了淡淡的绿毛,可她还是像护着珍宝一样,牢牢抱在怀里。
“爷爷……” 女孩喃喃地重复着这个词,突然抬起头,目光急切地扫过周围的队员,
“你们看到小凤姐姐了吗?她昨天还跟我在一起,我们一起去黑风口的悬崖下摘野山楂,
她还帮我捡了落在石头缝里的栗子。”“小凤姐姐?” 老张皱起眉头,心里咯噔一下。
黑风口是雾灵山最险的地方,崖壁几乎是垂直的,上面只有几根稀疏的藤蔓,
去年还有两个经验丰富的采药人在那里失足坠崖,连尸体都没能完整找回来。
这孩子失踪了两年,怎么会去那种地方?还提到了一个没人认识的 “小凤姐姐”?“孩子,
你是不是记错了?黑风口那边很危险,没人会去那里摘山楂的。” 老张试图引导她,
“你说的小凤姐姐,是谁呀?她现在在哪儿?”女孩的脸上露出不解的神情,
像是不明白为什么老张会这么问。她指了指不远处云雾缭绕的山谷,
声音带着几分笃定:“小凤姐姐就在那里啊,她穿红色的棉袄,辫子上还系着粉色的绳子,
刚才还跟我说,让我在这里等她,她去给我找野葡萄。”队员们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
只有翻涌的白雾,别说穿红棉袄的姑娘,连个人影都没有。小李凑到老张身边,
压低声音说:“张队,这孩子怕是…… 饿坏了脑子,产生幻觉了吧?失踪两年,
一个六岁的孩子在山里根本活不下去,说不定是记错了事情。”老张没说话,
只是看着女孩清澈的眼睛。那眼神太过认真,不像是在说谎。他叹了口气,
接过队员递来的保温毯,轻轻裹在女孩身上:“丫丫,先跟我们下山,好不好?
等你见到爷爷,说不定小凤姐姐就来找你了。”女孩犹豫了一下,看了看怀里的野栗子饼,
又看了看云雾深处,最终点了点头。队员们小心翼翼地把她扶起来,
她的腿因为长时间蜷缩已经麻了,刚站起来就踉跄了一下,怀里的野栗子饼差点掉在地上。
她慌忙用手护住,小声说:“这是小凤姐姐给我烤的,不能丢。
”老张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他帮女孩把栗子饼重新包好,揣进她的口袋里:“放心,
不会丢的。我们现在就带你去找爷爷。”下山的路比想象中难走,雨虽然停了,但泥路湿滑,
女孩的脚步很轻,却很稳,似乎对山里的路格外熟悉。她偶尔会停下来,
指着路边的植物说:“这个是苦菜,要煮过才能吃,小凤姐姐教我的。”“那个是酸枣树,
虽然酸,但是能解渴。”队员们听着她的话,心里越发不是滋味。一个六岁的孩子,
在山里独自生活了两年,到底经历了多少苦难?而那个她口中的 “小凤姐姐”,
又到底是真实存在的人,还是她在孤独中幻想出来的依靠?走到山脚下时,天已经擦黑了。
远远地,老张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林老汉,他还是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
衣襟上别着那颗褪色的奶糖,正踮着脚往山上望。当他看到队员们扶着的女孩时,
整个人都僵住了,手里的锄头 “哐当” 一声掉在地上。
“丫丫……” 林老汉的声音颤抖着,一步一步朝女孩走过去,像是怕眼前的一切只是幻觉。
他伸出手,想要触碰女孩的脸,却又在半空中停住,手指微微颤抖。女孩看到林老汉,
眼睛一下子就红了,她挣脱队员的手,朝着林老汉跑过去,一头扎进他的怀里:“爷爷!
”林老汉紧紧抱着女孩,像是要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他的肩膀剧烈地颤抖着,
眼泪顺着布满皱纹的脸颊往下流,滴在女孩的碎花棉袄上,晕开小小的湿痕。“丫丫,
爷爷找了你好久…… 好久……”周围的村民也围了过来,有人抹着眼泪,有人小声议论着。
“真是奇迹啊,失踪两年还能活着回来。”“这孩子瘦成这样,肯定受了不少苦。
”“刚才我好像听到她在说什么小凤姐姐,那是谁啊?”林老汉没理会村民的议论,
只是抱着丫丫,一遍遍地抚摸着她的头发。丫丫把头埋在爷爷的怀里,
声音闷闷地说:“爷爷,小凤姐姐不见了,她说去给我找野葡萄,就再也没回来。
”林老汉的动作顿了顿,他抬起头,疑惑地看向老张:“小凤姐姐?那是谁?
”老张叹了口气,把刚才在山上的情况跟林老汉说了一遍,最后补充道:“林大爷,
您别太担心,可能是孩子在山里待久了,产生了幻觉。等她好好休息几天,说不定就好了。
”林老汉皱着眉头,没说话。他低头看了看怀里的丫丫,
女孩正睁着一双亮闪闪的眼睛看着他,眼神里满是期待:“爷爷,你认识小凤姐姐吗?
她穿红色的棉袄,可暖和了。”林老汉的心猛地一跳,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红色的棉袄…… 这个词,怎么这么熟悉?第二章:消失的重阳节两年前的重阳节,
雾灵山难得放了晴。天刚蒙蒙亮,林老汉就背着竹篮,牵着丫丫的手往山上走。
山路两旁的野菊开得正盛,黄的、白的,一朵朵缀在草丛里,像是撒了一地的星星。
丫丫穿着新买的碎花棉袄,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手里拿着一根狗尾巴草,时不时停下来,
把草凑到鼻子前闻闻,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爷爷,你看!这朵菊花好大啊!
” 丫丫蹲在路边,指着一朵金黄色的野菊,兴奋地喊着。那朵野菊确实比别的大些,
花瓣层层叠叠,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林老汉走过去,摸了摸丫丫的头,
笑着说:“这是金盏菊,晒干了泡茶喝,能清热。咱们多采些,回去给你奶奶泡茶。
”丫丫用力点头,从竹篮里拿出小铲子,小心翼翼地挖着菊花的根。她的动作很认真,
小脸上满是专注,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她身上,给她的头发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
林老汉看着孙女的模样,心里满是暖意。儿子和儿媳在城里打工,一年也回不来一次,
家里就只有他、老伴和丫丫三个人。丫丫是家里的开心果,有她在,
冷清的院子里总能充满笑声。“爷爷,你看那边有蝴蝶!” 丫丫突然指着不远处的花丛,
兴奋地叫了起来。一只五彩斑斓的蝴蝶正停在一朵野菊上,翅膀轻轻扇动着,像是在跳舞。
丫丫放下手里的铲子,拔腿就朝蝴蝶追了过去。“丫丫,慢点跑,别摔着!
” 林老汉连忙喊道,手里还拿着刚采下来的菊花。他看着丫丫的身影钻进了前面的树林,
心里有些担心,赶紧收拾好东西,快步跟了上去。树林里的树木很密,阳光很难透进来,
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泥土气息和树叶的清香。林老汉一边走,一边喊着丫丫的名字:“丫丫,
你在哪儿?别跑太远了!”可是,回应他的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林老汉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他加快脚步,在树林里四处寻找。
他看到了丫丫刚才追的那只蝴蝶,正停在一棵树上,可周围却没有丫丫的身影。“丫丫!
丫丫!” 他的声音越来越急,额头上渗出了汗珠。他沿着树林里的小路一直走,
走了快一个小时,还是没找到丫丫。他开始慌了,拿出手机想给村里打电话,
却发现这里没有信号。他只能往回跑,一路跑一路喊,嗓子都喊哑了。回到村里时,
已经是中午了。林老汉冲进村委会,声音带着哭腔:“不好了!丫丫不见了!
我带她上山采菊花,她追蝴蝶跑丢了!”村委会主任一听,赶紧召集村民。“大家别愣着了,
都带上家伙,跟我上山找丫丫!” 主任拿着大喇叭,在村里喊了一圈,
村民们纷纷放下手里的活,有的拿着手电筒,有的扛着锄头,跟着林老汉往山上赶。
村里的青壮年几乎都来了,几十个人分成几队,沿着不同的山路搜寻。林老汉带着一队人,
沿着他早上和丫丫走的路,仔细地找着。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地面,生怕错过任何蛛丝马迹。
突然,他看到路边的草丛里,掉着一只小花鞋 —— 那是丫丫早上穿的鞋子,粉色的鞋面,
上面还绣着一朵小菊花。“丫丫的鞋!” 林老汉激动地喊道,连忙蹲下身,捡起鞋子。
鞋子还是湿的,上面沾着泥土和草屑,显然是刚掉在这里没多久。“丫丫肯定就在附近!
大家仔细找!”队员们一听,都来了精神,散开在周围搜寻。可是,他们找了整整一下午,
把周围的树林、山坡都找遍了,还是没看到丫丫的身影。天渐渐黑了,山里的温度降得很快,
风也越来越大,吹得树枝 “呜呜” 作响,像是在哭泣。“林大爷,要不咱们先下山吧,
天黑了山里太危险,等明天天亮了再找。” 一个年轻的村民劝道。林老汉摇了摇头,
眼睛通红:“不行!丫丫还在山里,我不能丢下她!” 他拿着手电筒,
光束在黑暗中晃动着,声音因为长时间的呼喊,已经变得嘶哑:“丫丫!你在哪儿?
爷爷来救你了!”可是,山里静得可怕,只有他的声音在回荡。第二天一早,
村民们又上山了。这次,他们还请来了镇上的警察,警察带来了警犬。警犬的鼻子很灵,
沿着丫丫鞋子上的气味,一路往山上跑。可是,跑到半山腰的乱石滩时,警犬突然停住了,
对着空气狂吠了几声,然后就再也找不到方向了。“警官,这是怎么回事?
” 林老汉着急地问。警察摇了摇头,脸色凝重:“这里的气味太复杂了,被风吹散了,
警犬也没办法。” 他看着眼前陡峭的山坡和茂密的树林,叹了口气,“林大爷,您别急,
我们已经联系了专业的搜救队,他们明天就会来支援。”林老汉坐在石头上,双手抱着头,
眼泪不停地往下流。他想起丫丫早上还在跟他撒娇,
要他给她买糖葫芦;想起丫丫拿着小铲子,认真地挖菊花的模样;想起丫丫追着蝴蝶,
笑着喊他的样子…… 他的心像是被刀割一样疼。第三天,专业搜救队来了。
他们带着先进的设备,无人机在天上盘旋,队员们在山里仔细地勘察。可是,搜了整整三天,
还是没有任何消息。有人说,丫丫可能被山里的野兽叼走了;有人说,
她可能不小心跌进了深潭里;还有人说,雾灵山有山神,说不定是山神把她带走了。
林老汉不愿意相信这些话,他每天还是坚持上山找丫丫。他的头发一夜之间白了大半,
脸上的皱纹也深了许多,整个人像是老了十岁。他的衣襟上,总是别着那颗丫丫爱吃的奶糖,
他说,等找到丫丫,要第一时间把糖给她吃。日子一天天过去,丫丫还是没有消息。
村民们渐渐放弃了,只有林老汉,还在坚持。他每天天不亮就上山,天黑了才回来,
身上的衣服被树枝刮破了,脚上的鞋子也磨坏了好几双,可他从来没有停下脚步。他不知道,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他的孙女正被一个穿红棉袄的姑娘护着,在山里艰难却顽强地活着。
而那个穿红棉袄的姑娘,有着和三十年前,那个为了救他而坠崖的女孩,一模一样的笑容。
第三章病房里的 “幻觉”县医院的病房里飘着淡淡的消毒水味,
白色的墙壁反射着顶灯的光,晃得人眼睛发涩。林丫丫躺在病床上,
身上盖着印有蓝色条纹的薄被,原本纠结的头发被护士梳理整齐,编成了两条细细的小辫子,
只是脸色依旧苍白,像刚抽芽的柳树叶,轻轻一碰就会折断似的。
林老汉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双手紧紧握着丫丫的小手。那双手瘦得只剩骨头,指节分明,
掌心还有几道未愈合的小伤口,是在山里被树枝划伤的。他看着孙女安静的睡颜,
眼眶又开始发热,连忙别过头,用袖子擦了擦眼角 —— 他不想让丫丫看到自己哭,
怕她又想起在山里的苦日子。“林大爷,您别太担心,孩子的检查结果出来了。
” 穿着白大褂的王医生推门走进来,手里拿着厚厚的病历本,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林老汉赶紧站起来,声音有些急促:“王医生,丫丫怎么样了?她的身体没事吧?
”“身体没什么大问题,就是长期营养不良,有点贫血,还有些低血糖,输几天液,
再好好补补就好了。” 王医生翻开病历本,指给林老汉看,“智力方面也正常,
刚才我跟她简单聊了聊,逻辑很清晰,就是……”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有些犹豫,
“就是孩子一直提到一个‘小凤姐姐’,说这个人在山里照顾了她两年,
还跟她一起去黑风口摘山楂。您知道这个小凤是谁吗?”林老汉的眉头皱了起来,
他摇了摇头:“不知道,我们村里没有叫小凤的姑娘,附近几个村我也问过,都没有。
昨天搜救队的人也说了,丫丫可能是在山里待久了,太孤独,产生幻觉了。”“应该是这样。
” 王医生点了点头,叹了口气,“长期独处的人,很容易出现这种情况,尤其是孩子,
会幻想出一个陪伴自己的人,来缓解孤独和恐惧。等她回到熟悉的环境,跟家人多相处,
这种幻觉慢慢就会消失了。”林老汉沉默着点了点头,心里却有些不安。
他想起昨天丫丫说 “小凤姐姐穿红棉袄” 时的神情,那么认真,不像是在说谎。
可王医生是专业的,他说的应该没错,或许真的是丫丫产生了幻觉。就在这时,
病床上的丫丫动了动,眼睛慢慢睁开了。她看到林老汉,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
声音还有些虚弱:“爷爷。”“哎,丫丫醒了。” 林老汉连忙凑到床边,摸了摸她的额头,
“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没有不舒服,就是有点饿。” 丫丫摇了摇头,
目光扫到旁边的王医生,眼神里多了几分警惕,紧紧抓住了林老汉的手。王医生笑了笑,
走到病床边,温柔地说:“丫丫你好,我是王医生,你还记得我吗?”丫丫点了点头,
没有说话。王医生又问:“丫丫,你昨天跟我说的小凤姐姐,能再跟我说说她吗?
她长什么样子,你们在山里都一起做了什么呀?”提到小凤姐姐,
丫丫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也不那么警惕了,开始滔滔不绝地说:“小凤姐姐可好看了!
她有一双大大的眼睛,笑起来的时候会有两个小酒窝,她还总穿一件红色的棉袄,
棉袄上有小碎花,辫子上系着粉色的绳子,跑起来的时候,绳子会飘起来。
”她的小手在空中比划着,像是在描绘小凤姐姐的模样,脸上满是向往:“在山里的时候,
小凤姐姐每天都会给我找吃的。春天的时候,她会带我去采野菜,有苦菜、荠菜,
还有一种甜甜的芽芽,她说叫刺嫩芽,用开水烫一下就能吃。夏天的时候,
她会去树上摘野桃子,虽然有点酸,但是很解渴,还会帮我找野草莓,红红的,可甜了。
”“秋天呢,小凤姐姐就带我去捡栗子,还有野山楂,她知道哪里的山楂最甜,
还会用石头把山楂砸开,去掉核再给我吃。冬天的时候,山里特别冷,
小凤姐姐就带我去一个山洞里,那个山洞可暖和了,她还会捡干树枝给我烤火,
把找到的红薯放在火里烤,烤得香香的,我一次能吃两个。”丫丫越说越兴奋,
仿佛又回到了和小凤姐姐在一起的日子:“有一次我发烧了,头特别疼,
小凤姐姐就用自己的衣服裹着我,然后去山里找冰凉的泉水,用树叶蘸着泉水给我敷额头,
还唱歌给我听,唱的歌可好听了,就是我不知道歌名。还有一次,我不小心被蛇咬了,
小凤姐姐特别着急,她用嘴把毒液吸出来,然后找了一种绿色的草,嚼碎了敷在我的伤口上,
没过几天伤口就好了。”林老汉和王医生静静地听着,病房里只有丫丫的声音。
林老汉的心里五味杂陈,他既心疼丫丫在山里受的苦,
又对那个 “小凤姐姐” 充满了疑惑 —— 如果这只是幻觉,
为什么丫丫能说得这么详细,连每一个季节做的事情都记得清清楚楚?
王医生的脸上也露出了惊讶的神情,他原本以为丫丫只是随口编造的,可现在看来,
这个 “小凤姐姐” 的形象在丫丫的心里已经非常清晰了。他咳嗽了一声,
打断了丫丫的话:“丫丫,那你知道小凤姐姐家住在哪里吗?她有没有跟你说过她的家人?
”丫丫的脸上露出了失落的神情,她摇了摇头:“不知道,我问过小凤姐姐,
可是她每次都不说话,只是看着远处的山,眼睛红红的,好像要哭了一样。我就不敢再问了。
”“那你还记得,你是怎么遇到小凤姐姐的吗?” 王医生又问。丫丫想了想,
说:“我刚在山里迷路的时候,特别害怕,一直哭,天黑的时候,我坐在一棵大树下,
突然看到小凤姐姐走过来,她手里拿着一个野苹果,递给我说:‘小妹妹,别害怕,
我带你找吃的。’从那以后,小凤姐姐就一直陪着我了。”王医生点了点头,没有再问下去。
他跟林老汉使了个眼色,两人一起走出了病房。“林大爷,您也听到了,
孩子把这个‘小凤姐姐’描述得太详细了,这可能不是简单的幻觉。
” 王医生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不过您也别担心,这不一定是坏事,
这个‘小凤姐姐’在孩子心里,更像是一个精神支柱,支撑着她在山里活了下来。
等她慢慢适应了现在的生活,这个形象可能就会慢慢淡化了。”林老汉点了点头,
心里却更加疑惑了。他总觉得,丫丫说的不是幻觉,那个小凤姐姐,好像真的存在过。
他想起三十年前,村里也有一个叫小凤的姑娘,也是穿红棉袄,也是那么善良,可那个小凤,
早在三十年前就已经不在了……他甩了甩头,把这个念头抛开 —— 不可能,
三十年前的小凤已经死了,怎么可能再出现在山里照顾丫丫?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是丫丫的幻觉,跟那个小凤没有关系。回到病房时,丫丫正眼巴巴地看着窗外,
手里捏着被角。看到林老汉进来,她连忙问:“爷爷,小凤姐姐会不会来找我啊?
我昨天跟她分开的时候,她说去给我找野葡萄,到现在还没回来,我有点担心她。
”林老汉走过去,坐在病床边,摸了摸丫丫的头,强忍着心里的酸涩,笑着说:“会的,
小凤姐姐肯定会来找你的。等你病好了,咱们就去找她,好不好?”丫丫开心地点了点头,
眼睛里满是期待。林老汉看着她的样子,
心里却像压了一块石头 —— 他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丫丫,那个她心心念念的小凤姐姐,
可能只是她想象出来的人,永远都不会出现了。这时,护士端着饭菜走了进来,
有香喷喷的小米粥,还有炒青菜和一个煮鸡蛋。“丫丫,该吃饭了,
吃完了身体才能快点好起来。” 护士把饭菜放在床头柜上,温柔地说。
丫丫闻到饭菜的香味,肚子 “咕咕” 地叫了起来。林老汉拿起勺子,舀了一勺小米粥,
吹凉了喂给丫丫:“慢点吃,别烫着。” 丫丫小口小口地吃着,一边吃一边说:“爷爷,
这个粥没有小凤姐姐煮的野菜粥好吃,小凤姐姐煮的粥里有野菜的香味,可香了。
”林老汉的手顿了一下,随即又继续喂她:“等你好了,爷爷也给你煮野菜粥,好不好?
” 丫丫点了点头,又吃了一口鸡蛋:“好,不过爷爷煮的粥,能有小凤姐姐煮的好吃吗?
”林老汉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喂着丫丫。病房里很安静,只有勺子碰撞碗的声音,
还有丫丫偶尔提起小凤姐姐的话语。林老汉看着孙女满足的侧脸,心里暗暗发誓,
一定要好好照顾丫丫,弥补她这两年在山里受的苦,至于那个 “小凤姐姐”,
就当是一场美好的梦吧,只要丫丫能健康快乐地长大,就够了。可他不知道,这场 “梦”,
并没有那么简单,那个穿红棉袄的姑娘,
也并不是丫丫凭空想象出来的 —— 三十年前的往事,正随着丫丫的讲述,
一点点浮出水面,即将揭开一个被岁月尘封的秘密。第四章:灶台边的惊雷从医院回家那天,
雾灵山飘着细碎的雪粒子,落在村口的老槐树上,积起薄薄一层白霜。
林老汉用棉袄把丫丫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慢慢往家里走。
村里的狗在路边摇着尾巴叫,路过的邻居都探出头来张望,有人端着刚蒸好的馒头送过来,
有人塞给丫丫一把水果糖,嘴里念叨着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丫丫躲在林老汉怀里,
好奇地看着熟悉又陌生的村子。两年前她走失时,村口那棵小杨树才到她胸口,
如今已经长得比爷爷还高了;王婶家的鸡窝换了新的,
以前她总爱蹲在旁边看母鸡下蛋;还有村头的小卖部,窗户上贴着新的窗花,
那是她以前最喜欢看的…… 一切都变了,又好像没怎么变。“到家啦。
” 林老汉推开院门上的木栓,吱呀一声,老旧的木门发出熟悉的声响。
院子里的石榴树光秃秃的,枝桠上挂着几个干瘪的石榴,那是去年秋天结的,没人摘,
就一直挂到了冬天。墙角的杂草枯黄,却透着一股生机勃勃的劲儿,像是在欢迎他们回来。
屋里比院子里暖和些,林老汉把丫丫放在炕上,给她盖好被子,又去灶房生火。
土灶已经有两年没怎么用过了,锅台上积了一层薄灰,他拿起抹布,一点点擦干净,
动作缓慢却认真。锅里添上清水,他又从米缸里舀出半碗小米,淘洗干净后倒进锅里,
小火慢慢煮着,很快,屋里就飘起了小米粥的香味。丫丫趴在炕沿上,看着爷爷忙碌的身影,
小声说:“爷爷,咱们家的灶台,跟小凤姐姐带我去的山洞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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