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寒林拾遗,稚子救狐清末民初,在胶东半岛深处,有一座连绵起伏的大山,
唤作“昆嵛山”。山脚下散落着几个村落,其中一个叫做“石窝村”,村里的人大多姓王,
世代以耕种和上山采些山货为生。我们的故事,就从石窝村一个名叫“石头”的少年说起。
石头大名王石柱,那年他刚满十二岁。这孩子命苦,三岁上没了娘,跟着老爹王老实过活。
王老实人如其名,憨厚本分,是个典型的庄稼汉,每日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对着几亩薄田和石头,话不多,但心里头疼儿子。石头也懂事,小小年纪就帮着家里干活,
割草、喂鸡、拾柴,样样在行,只是性子有些孤僻,不大合群,常常一个人跑到后山上去。
那年冬天来得特别早,也特别冷。刚进腊月,就下了一场没膝的大雪,
把昆嵛山裹得严严实实,白茫茫一片,飞鸟绝迹,走兽无踪。村里人都缩在屋里,烧着炕头,
尽量不出门。这天,石头的棉鞋前头破了个洞,寒风直往里灌。王老实心疼儿子,
找出块旧棉絮,让石头自己学着塞进去缝补一下。石头笨手笨脚地拿着针线,缝得歪歪扭扭,
心里烦躁,便跟老爹说:“爹,我去后山拾点干柴吧,灶膛里快没引火的了。
”王老实皱了皱眉:“这天儿太冷了,雪又深,别去了,家里还有点。
”石头却坚持:“没事儿爹,我就在山脚转转,不去深林里。”他实在坐不住,
也想趁机去山里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点什么过冬的野味,哪怕是几只冻僵的兔子也好,
给家里添点荤腥。王老实拗不过他,只好叮嘱道:“那你可得小心着点,早点回来,
千万别往深处走,听说今年冬天山里不太平,有‘不干净’的东西。”石头嘴上应着,
心里却没当回事。他穿上缝补好的棉鞋,又裹紧了那件打了好几块补丁的旧棉袄,
带上柴刀和麻绳,便推门走进了风雪里。雪下得正紧,天地间一片混沌,
只有呼啸的北风卷着雪沫子,打在脸上生疼。石头深一脚浅一脚地往村后的山坡走去,
积雪没到了他的小腿肚,每走一步都异常艰难。他呵着白气,搓着冻得通红的手,
耳朵和鼻尖也冻得发麻。他在山脚转了半天,只捡到几根枯枝败叶,根本不够烧。
心里正有些沮丧,想着要不要再往深处走走,忽然,一阵微弱的、断断续续的呜咽声,
顺着风传进了他的耳朵。“呜……呜呜……”声音很小,像是小猫或者小狗的叫声,
但又带着一丝异样的尖利。石头心里一动,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拨开齐腰深的积雪,
艰难地往前走。那声音是从一片背风的矮树丛里传出来的。石头扒开被雪压弯的树枝,
借着昏暗的天光一看,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只见雪地里,蜷缩着一只通体火红的小狐狸!
那狐狸还很小,也就比家猫大不了多少,一身火红色的皮毛在白雪的映衬下,
显得格外鲜艳夺目,就像一团燃烧的小火苗。只是此刻,这团“火苗”却黯淡无光,
它的右后腿被一个锈迹斑斑的铁夹子紧紧夹住了,齿深的铁齿深深嵌入皮肉,
周围的雪地已经被血染红了一片,冻结成了暗红色的冰碴。小狐狸浑身瑟瑟发抖,
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和痛苦,正无助地望着石头,发出一声声哀婉的呜咽。
石头的心一下子就揪紧了。他虽然常上山,但很少见到这么漂亮的狐狸,
更没见过这么可怜的样子。他慢慢蹲下身,尽量放轻动作,柔声说道:“小狐狸,别怕,
我不是来害你的。”小狐狸似乎听懂了他的话,或者是已经无力挣扎,只是呜咽声低了些,
眼神却依旧警惕。石头靠近了些,仔细查看那个铁夹子。这是猎人下的套子,非常牢固。
他试着用手去掰那个夹子的弹簧,但那夹子冻得死死的,加上他力气小,根本纹丝不动。
“别怕,我来帮你弄开。”石头咬咬牙,从腰间解下柴刀。他不敢用刀直接砍夹子,
怕伤了小狐狸的腿,只能用刀背,试着一点点敲打夹子的机关。寒风刺骨,
石头的手很快就冻僵了,手指不听使唤。他哈了哈气,搓了搓手,继续敲打。
小狐狸似乎感觉到了他的善意,不再呜咽,只是用那双湿漉漉的大眼睛定定地看着他,
眼神里似乎多了些什么。敲了足足有一炷香的时间,那铁夹子终于“咔哒”一声,
弹开了一道缝隙。石头心中一喜,连忙用柴刀插进缝隙里,使劲一撬!“啪!
”夹子彻底弹开了。小狐狸的腿一松,但它显然伤得不轻,挣扎了几下,也没能站起来,
只是用舌头舔舐着流血的伤口,发出低低的嘶鸣。石头看着它可怜的样子,心里不忍。
这么冷的天,它腿受了伤,又流了血,肯定活不成。他想起了村里老人说的话,
狐狸是有灵性的动物,救了它,说不定会有好报。当然,石头救它,倒不是为了什么好报,
只是单纯的不忍心。他犹豫了一下,脱下自己那件虽然破旧但还算厚实的棉袄,
小心翼翼地把小狐狸裹了起来,只露出一个小脑袋。小狐狸在他温暖的怀里,
似乎不那么发抖了,它蹭了蹭石头的胸口,发出一声低低的呜咽,像是在感谢。
“你伤得很重,我带你回家吧,等你好了,我再送你回来。”石头对小狐狸说道,
也不管它听不听得懂。他把小狐狸紧紧抱在怀里,用棉袄裹得严严实实,
然后背上捡的那点微不足道的柴禾,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家走。风雪似乎更大了,
但他怀里的那一点点温暖,却让他觉得心里暖暖的。回到家,
王老实看到石头抱着个东西回来,还没穿棉袄,冻得嘴唇发紫,吓了一跳:“你这孩子,
捡的什么东西?不要命了!”石头冻得说不出话,只是把怀里的小狐狸递到老爹面前。
王老实解开棉袄一看,见是一只受伤的小狐狸,
顿时皱起了眉头:“你怎么把这东西捡回来了?狐狸可是‘大仙’,招不得的!”在乡下,
人们对狐狸、黄鼠狼这类动物都有些敬畏,称之为“仙家”,不敢轻易招惹。“爹,
它快冻死了,腿也断了,怪可怜的。”石头带着哭腔说道,“我们救救它吧,等它好了,
就放它走。”王老实看着儿子冻得通红的脸蛋和祈求的眼神,
又看了看那只在棉袄里瑟瑟发抖、眼神哀戚的小狐狸,叹了口气:“唉,你这孩子,
就是心太软。罢了罢了,救就救吧,不过先说好了,等它伤好了,必须送走,不能留在家里。
”“谢谢爹!”石头喜出望外。王老实找来家里仅存的一点干净的布条,又烧了点热水,
小心翼翼地给小狐狸清洗伤口,然后用布条包扎好。石头则找来一个破旧的木箱,
铺上一些柔软的干草,把小狐狸放了进去,
又在箱子旁边放了一小碗温水和几块家里舍不得吃的麦饼碎屑。小狐狸似乎真的通人性,
很安静地任由王老实摆弄,也喝了点水,吃了一小块麦饼碎屑。接下来的几天,
石头几乎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小狐狸身上。他每天给小狐狸换药,找最软和的干草铺窝,
把自己省下来的口粮分给小狐狸吃。王老实虽然嘴上不说,但也默许了儿子的行为,
有时还会帮着看看小狐狸的伤势。小狐狸恢复得很快,大概是因为它体质特殊,
或者是石头照顾得好。没过几天,它就能一瘸一拐地在箱子里活动了。它的毛色也越来越亮,
那双眼睛,更是灵动得仿佛能说话。它和石头也越来越亲近。只要石头一靠近箱子,
它就会摇着毛茸茸的大尾巴,用小脑袋蹭石头的手。
石头放学回来那时候村里有个简陋的私塾,它就会发出轻轻的叫声,像是在欢迎他。
石头常常把它抱在怀里,给它讲私塾里先生教的课文,讲山里的故事,小狐狸就安静地听着,
时不时用舌头舔舔他的手指。王老实看在眼里,有时会笑着说:“这小东西,
倒像是你养的猫了。”石头给小狐狸取了个名字,叫“小红”,因为它一身红毛。
转眼一个多月过去了,开春了。雪渐渐融化,山里透出了一点绿意。小红的腿伤也完全好了,
跑得飞快,在家里上蹿下跳,成了一个活泼的小毛球。
它甚至学会了自己开门当然是那种简陋的木插销门,有时候石头去上学,
它会偷偷跟出去,在村口等他放学。村里人也渐渐知道了石头家养了只狐狸,有些人说闲话,
说狐狸是邪物,养在家里不吉利。王老实听了,心里也有些打鼓,便对石头说:“石头,
小红的伤也好了,春天也来了,山里食物多了,该把它送回山上去了。
”石头心里虽然舍不得,但也知道,小红是属于大山的。他点了点头,眼圈有些红。
那天傍晚,石头抱着小红,来到当初捡到它的那片矮树丛旁。“小红,你该回家了。
”石头把小红放在地上,摸了摸它的头,“以后自己小心点,别再被夹子夹到了。
”小红在他脚边蹭来蹭去,不肯走,还用头拱他的手,发出低低的呜咽声,像是在撒娇,
又像是在不舍。“走吧,你的家在山里。”石头推了推它,“我会想你的。”小红抬起头,
用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深深地看了石头一眼,那眼神复杂难明,似乎包含了感激、不舍,
还有一些石头看不懂的东西。然后,它转过身,几步跑到树丛边,又回过头看了石头一眼,
接着便纵身一跃,消失在了茂密的树林里,只留下一点火红的影子。石头站在原地,
看着小红消失的方向,心里空落落的,站了很久很久,直到天黑透了,
才一步三回头地回了家。箱子空了,家里似乎也安静了许多。石头常常会在不经意间,
习惯性地去找小红,然后才想起,它已经回到山里去了。日子一天天过去,石头渐渐长大了,
小红的事情,也慢慢变成了一个模糊的记忆,藏在了心底。第二章 岁月流转,
饥荒阴影春去秋来,寒来暑往,转眼又是五年。石头已经长成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大小伙子,
身量高大,眉眼间褪去了稚气,多了几分坚毅和沉稳。他继承了老爹王老实的憨厚,
也有着山里孩子特有的质朴和勤劳。这几年,石窝村的日子还算平静。风调雨顺的时候,
地里的收成能勉强糊口,上山采些蘑菇、木耳、草药,或者打些野味,
拿到山外的集市上卖掉,还能换些油盐钱。王老实身体还算硬朗,
石头也成了家里的主要劳力,父子俩的日子虽然清贫,但也还算安稳。只是,石头心里,
偶尔还是会想起那只叫做小红的火狐狸。他有时候会上山,下意识地在那片矮树丛附近转悠,
希望能再看到那一抹火红的身影,但小红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再也没有出现过。
他也曾问过村里的老猎人,有没有见过一只特别漂亮的红狐狸,老猎人们都说,
昆嵛山虽有狐狸,但这么通体火红的,倒是罕见。石头渐渐也就不再刻意寻找了,
只是把那段记忆,当成了少年时一段美好的插曲。然而,平静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
老天爷似乎总是喜欢开玩笑,或者说,在那个年代,天灾人祸总是难以避免。
石头十七岁那年的春天,胶东半岛的风是带着刺的。往年这时候,清明前后总得落几场透雨,
山坳里的梯田会洇出深褐色,像泼了墨的宣纸。可那年开春,
天老爷像是把云彩都收进了袖袋,从正月到三月,日头天天挂在头顶,白花花的,
晃得人睁不开眼。村西头的龙王庙前,香灰堆得比供桌还高,
王老实每天天不亮就揣着把香去磕头,额头磕出层薄茧,嘴里反复念叨:“龙王爷,
赏口饭吃吧,俺们胶东人没招您惹您呐……”石头蹲在自家院角的老槐树下,
看着父亲佝偻的背影,心里有点发闷。十七岁的少年,肩膀已经能扛起半桶水,
眉眼间还带着没褪尽的青涩,
可手掌早就磨出了和年龄不符的厚茧——那是常年握镰刀、扶犁把、搬石头磨出来的。
他手里攥着半块地瓜干,嚼得腮帮子发酸,开春的地瓜干最噎人,干硬得像小石头,
可家里的粮缸早就见了底,这还是去年秋天省下的。“爹,别磕了,起风了。”石头站起来,
拍了拍裤子上的土。风刮过光秃秃的树梢,发出“呜呜”的响,不像往年带着水汽的南风,
倒像腊月里刮过渤海湾的北风,干得能把人脸上的皮揭下来。王老实直起身,
拍了拍膝盖上的香灰,眼睛往天上瞟。日头毒得很,天蓝得发假,连一丝云絮都没有。
“你懂啥?”他声音有点哑,像是被风呛着了,“老辈人说,清明断雪,谷雨断霜,
这都谷雨过了,一滴雨没落,再不求求龙王爷,地里的麦子还能灌浆?”石头没再说话。
他走到自家的梯田边,地里的麦子刚抽穗,本该是沉甸甸、绿油油的,
如今却蔫头耷脑地垂着,麦芒干得发脆,一碰就簌簌往下掉。梯田的土裂开了缝,
像老太太脸上的皱纹,一道一道,深的能塞进手指头。石头蹲下去,抠了块土坷垃,
使劲一捏,碎成了面儿,连点潮气都没有。“石头哥!石头哥!”村口传来喊声,是二丫。
二丫比石头小两岁,扎着两个麻花辫,辫梢总是翘着。她爹去年冬天摔断了腿,
家里的活计多半落在她肩上。这会儿她挑着两个空水桶,跑得急,辫子一甩一甩的。
石头迎上去:“咋了?山泉那边没水了?”二丫喘着气,把水桶往地上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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