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宏那双深邃的眼睛，如同两潭不见底的寒泉，牢牢锁定了林小凡——现在的林耀阳。
那句“与往日大不相同”的询问，声音不高，却带着千钧重压，让刚刚因驳倒张管事而稍显轻松的气氛瞬间再次凝固。
跪在地上的张管事似乎也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猛地抬头，尖声道：“对！
对！
家主明鉴！
耀阳少爷他…他定然是中了邪！
或者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附身了！
否则怎会如此巧言令色，还…还懂得闻香辨迹这等邪门歪道？！”
林耀星也回过神来，虽然厌恶张管事，但更乐见林耀阳倒霉，立刻帮腔：“父亲，张管事所言不无道理！
三弟平日连话都说不利索，今日却如此伶牙俐齿，行为诡异，不得不查！”
冷汗瞬间浸湿了林小凡的后背。
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
解释？
怎么解释？
说自己是来自异世界的侦探灵魂附体？
怕不是下一秒就要被当成域外天魔烧成灰烬！
装回原样？
己经晚了，刚才的表现太过突出，再装傻只会更令人怀疑。
必须有一个合理的、符合这个世界逻辑的解释！
电光石火间，他猛地回忆起原主记忆碎片里的一個细节——原主林耀阳因为资质太差，无法在修炼上取得进展，内心极度自卑却又渴望获得认可，因此确实偷偷阅读过大量杂书，尤其是那些被正统修士视为“旁门左道”、“奇技淫巧”的典籍，其中似乎就包括一些……勘验追踪之类的残篇？
赌了！
林小凡（林耀阳）脸上立刻浮现出原主那标志性的、带着几分怯懦和委屈的表情，微微低下头，声音也变回了之前的沙哑虚弱，甚至还带上了点哭腔：“家…家主明鉴…耀阳，耀阳并非中了邪……”他抬起手，有些痛苦地揉了揉太阳穴，仿佛在努力回忆：“昏迷这三日，我…我脑子一首浑浑噩噩，做了好多光怪陆离的梦……好像有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塞了进来……”他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林天宏的表情。
见对方只是微微眯眼，并未立刻呵斥，便继续“艰难”地回忆道：“方才醒来，听到张管事指控，我…我惊慌害怕之下，脑子里不知怎地，就突然冒出以前在…在西苑藏书阁角落翻到的一本破旧杂书上的话……那书上似乎就记载了些通过痕迹、气味追踪寻物的野路子……情急之下，我就…就顺口说了出来……”他越说声音越小，头也越低，完美演绎了一个走了狗屎运、误打误撞撞破真相的废柴形象。
“西苑藏书阁的杂书？”
林天宏重复了一句，语气莫测。
“是…是的…”林小凡（林耀阳）赶紧点头，“好像是一本没有封皮的残卷，被丢在角落吃灰……我也就…就无聊时翻过几眼，没想过真的能用……”他巧妙地将现代侦探知识归结于一本莫须有的“杂书”，并将自己的超常发挥归功于“情急之下”的潜能和“梦境”的混乱。
大厅里再次安静下来。
林天宏的目光依旧审视着他，似乎在判断这番话的真伪。
林耀星一脸怀疑，但又挑不出明显的毛病。
毕竟，原主林耀阳喜欢泡在藏书阁看杂书，这事不少人都知道，也常因此被嘲笑不务正业。
良久，林天宏缓缓开口，语气听不出喜怒：“看来，这次走火入魔，倒是让你因祸得福，开了几分窍。”
他没有深究“杂书”的具体内容，似乎接受了这个解释，或者说，相对于“中邪”，他更愿意接受一个“开了窍”的子弟，哪怕这窍开得有点歪。
他的目光转向面如死灰的张管事，声音骤然变冷：“张德福，你监守自盗，还欲栽赃主家子弟，可知罪？”
“家主饶命！
家主饶命啊！”
张管事磕头如捣蒜，“是…是一时猪油蒙了心！
小人再也不敢了！”
“拖下去，按族规处置！”
林天宏一挥袖，毫不留情。
立刻有两名护卫上前，将哭嚎着的张管事拖了下去。
处理完张管事，林天宏再次看向林耀阳，沉吟片刻，道：“你虽受了委屈，但私自冲击境界，以致走火入魔，亦有错。
罚你半月例俸，小惩大诫。
至于短缺的凝气丹，双倍补给你，望你好生修炼，莫再行险。”
“谢…谢家主！”
林小凡（林耀阳）连忙躬身行礼，心里长长松了口气。
总算有惊无险地蒙混过关了，还因祸得福得了双倍丹药？
这波不亏！
林耀星在一旁气得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狠狠瞪了林耀阳一眼。
“都下去吧。”
林天宏似乎有些疲惫，挥了挥手。
林小凡（林耀阳）如蒙大赦，在小翠的搀扶下，赶紧离开了这令人压抑的正厅。
……回到自己那处偏僻简陋的小院，林小凡才彻底放松下来，感觉比破三个连环案还累。
“少爷，您刚才真是太厉害了！”
小翠眼睛亮晶晶的，满是崇拜，“您没看到张管事和耀星少爷那脸色！
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欺负您！”
林小凡（林耀阳）苦笑一下，厉害？
差点就玩脱了。
在这个世界，力量才是根本，光靠小聪明，一次两次或许能行，长远来看远远不够。
必须尽快了解这个世界，并找到提升自身实力的方法。
双倍的凝气丹很快被送了过来，用一个更精致的玉瓶装着。
送药来的仆人态度也恭敬了许多。
打发了小翠去休息后，林小凡拿着玉瓶，走到院中一棵老树下，看着陌生的天空，心中思绪万千。
现代世界的泡面、案子、客户……一切都远去了。
现在他是林耀阳，一个仙侠世界的底层小修士。
未来的路该怎么走？
继续伪装废柴苟着？
还是……“咕咕……饿死鹤了……有没有吃的啊……”忽然，一个有气无力、含糊不清的声音从院墙角落的草丛里传了出来。
林小凡（林耀阳）吓了一跳，警惕地望过去：“谁？”
只见草丛一阵窸窣晃动，然后，一个……胖得几乎滚圆的身影艰难地钻了出来。
那是一只仙鹤。
但和林小凡想象中仙风道骨、飘逸灵动的仙鹤完全不同。
这只鹤羽毛灰扑扑的，沾着些草屑泥点，体型臃肿，尤其是那肚子，圆滚滚的，走起路来一摇一摆。
它细长的脖子上顶着一个脑袋，眼睛正可怜巴巴地望着林小凡……手里的玉瓶。
“看什么看？
没见过这么帅的鹤吗？”
那仙鹤居然口吐人言，虽然声音依旧有气无力，但语气却十分自来熟外加不要脸，“喂，那边那个小子，你手里拿的是凝气丹吧？
闻着味儿挺正……商量个事儿，给鹤爷我来两颗垫垫肚子怎么样？
回头……回头鹤爷我罩着你！”
林小凡（林耀阳）目瞪口呆。
会说话的……胖鹤？
还这么痞里痞气？
他猛地想起原著记忆里，林家似乎确实饲养着一些灵鹤用于代步和传递消息，但大多是高傲难以亲近的灵禽。
眼前这只……是变异品种吗？
那胖鹤见他不答话，似乎有些不耐烦，又往前蹦跶了两步，试图用翅膀拍拍他的腿，结果因为太胖没掌握好平衡，差点摔个趔趄。
“啧，小子，别那么小气嘛！
你看鹤爷我，英明神武，天赋异禀，就是最近时运不济，被克扣了口粮……只要你给我点吃的，我告诉你个秘密怎么样？
关于刚才那个坑你的胖管事的！”
林小凡（林耀阳）心中一动。
张管事己经被处置了，还能有什么秘密？
他掂了掂手里的玉瓶，看着眼前这只画风清奇的胖鹤，一个念头忽然冒了出来——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世界，或许……收编这么一个看似不靠谱，但似乎有点门路的本地“情报员”，是个不错的选择？
他蹲下身，倒出一颗圆润莹白的凝气丹，在胖鹤眼前晃了晃，露出一个狐狸般的笑容：“秘密？
先说说看。
值的话，这颗就是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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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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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了！
林小凡（林耀阳）脸上立刻浮现出原主那标志性的、带着几分怯懦和委屈的表情，微微低下头，声音也变回了之前的沙哑虚弱，甚至还带上了点哭腔：“家…家主明鉴…耀阳，耀阳并非中了邪……”他抬起手，有些痛苦地揉了揉太阳穴，仿佛在努力回忆：“昏迷这三日，我…我脑子一首浑浑噩噩，做了好多光怪陆离的梦……好像有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塞了进来……”他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林天宏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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