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刀锋落下。 温热的血溅了我满脸,带着她身上我最熟悉的馨香。台下,
是万民“为民除害”的震天欢呼。台上,是我亲手斩杀的、我此生唯一的爱人。
他们尊我为匡扶汉室的英雄。可没人知道,在我认她为义母的那一天,
我藏在心底的话是——我想做你的妻。他们都说她残暴不仁,负尽天下。可只有我知道,
她唯独没有负过我。我看着她在我怀中断了气的模样,心里某个地方,好像也跟着一起死了。
空荡荡的。一洛阳的擂台,是用血与汗浇筑的。我叫吕布。在踏上这方擂台之前,
我只是并州边郡一个籍籍无名的武将。我来洛阳,为的是功名,
为的是将手中这杆方天画戟扬名天下。传闻中,设擂的当朝太师董卓,
是个貌丑如猪、残暴可怖的怪物。满朝文武皆是她的掌中玩物,天子亦是她御座旁的傀儡。
她以比武招亲为名,实则是为麾下鹰犬选拔一员最锋利的爪牙。我对此嗤之以鼻。功名利禄,
本就是从虎口中夺食。至于她长什么样,与我何干?我只为前途,不为其他。
直到我击败第九个对手,浑身浴血地站在擂台中央时,那高台之上的珠帘,才为我缓缓掀开。
风吹起明黄色的帷幔,帘后的人终于露出了真容。那一瞬间,
我听见了自己心跳擂鼓般的声音。周遭的喧嚣、血腥气、乃至我掌心的伤口,
都在顷刻间远去。我的世界里,只剩下她。传闻误我。她哪里是貌丑如猪?分明是艳绝天下,
颠倒众生。一身玄色金纹的华服,衬得她肌肤胜雪,乌发如瀑。她斜倚在软榻上,凤眼狭长,
眼波流转间是睥睨众生的傲慢与勾魂摄魄的风情。她就那样静静地坐着,
便是一幅能令天下所有画师都掷笔兴叹的绝色画卷。我的心,被这画卷狠狠地击中了。
不是爱慕,不是倾倒,而是一种原始的、疯狂的占有欲。我想让她只对我一个人这样笑,
想让那双睥睨众生的眼睛里,只映出我吕布一个人的影子。“下一个。”她朱唇轻启,
声音带着一丝慵懒。一个衣着华贵的世家子弟,摇着扇子,一脸淫邪地跳上台来。
他明为比武,一双眼睛却恨不得黏在董卓身上。“太师,若我赢了,可能一亲芳泽?
”董卓笑了,那笑容明艳不可方物,却看得我脊背发寒。她缓缓起身,赤足走下高台,
每一步都像踩在所有人的心尖上。她走到那世家子弟面前,伸出纤纤玉指,勾起他的下巴。
就在那人神魂颠倒之际,董卓眼神骤然冰冷。只听“咔嚓”一声脆响,
她竟硬生生拗断了那人的手腕!惨叫声撕心裂肺,她却看也不看,一脚将他踹下擂台,
冷冷道:“也配?”台下瞬间鸦雀无声。我却笑了。我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
血液因兴奋而沸腾。这才是她,强大、狠辣、美丽,如一朵盛开在尸山血海上的花,
致命地吸引着我。我心中涌起前所未有的征服欲与保护欲。轮到我了。
我提着方天画戟走上前,在地上划出一道深深的沟壑,声如洪钟:“过线者,死。
”那股煞气镇住了全场,也让董卓的眼中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兴趣。“哦?有点意思。
”她舔了舔红唇,亲自下场。我们没有用兵器。她的招式阴柔狠辣,
招招致命;我的攻势大开大合,一往无前。拳脚相交之间,与其说是比武,不如说是试探,
是调情。汗水浸湿了我的额发,也让她鬓角微乱,平添了几分凌乱的美感。
我故意卖了个破绽,让她欺身而近,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四目相对,电光石火。
我能清晰地看到她眼中闪过的一丝讶异、欣赏,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动容。就是现在!
我猛地发力,反手扣住她柔软的腰肢,将她整个人带入怀中。
她身上那股冷冽的馨香瞬间将我包裹,我能感受到她身体的瞬间僵硬。我在她耳边,
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太师,你输了。”她的呼吸乱了一瞬,随即恢复平静。
我赢了擂台,赢了所有人。我以为,我会成为她的入幕之宾。可她却当着所有人的面,
朗声宣布:“此女骁勇,天下无双!当为我义女,赐名奉先,随我征战四方,共定乾坤!
”“义女”二字,如一盆冰水,兜头浇下。我看着她眼中那不容置喙的威严,跪下领命,
将头深深叩在地上,口中高呼:“谢义母!”心中,却是翻江倒海的狂喜与不甘。狂喜的是,
我从此可以名正言顺地陪在她身边。不甘的是,我们之间,隔了一道名为“母女”的天堑。
二我搬入了太师府,住进了离她寝殿最近的院落。金银珠宝、绫罗绸缎,
流水似的赏赐下来,可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的是她。她似乎很懂我,
又似乎什么都不懂。她会亲自指导我的戟法,在宽阔的演武场上,
我们的身体一次次碰撞、纠缠。汗水浸湿了单薄的衣衫,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彼此的曲线。
每当这时,她都会停下来,拿出一方绣着凤鸟的丝帕,为我拭去额角的汗珠。她的指尖冰凉,
动作却轻柔得不可思议,总会让我心跳漏掉半拍。她从不避讳与我的亲近。第一次与她共浴,
是在她寝殿后那巨大的白玉池中。温热的水汽氤氲,将一切都笼罩得朦朦胧胧。
她赤裸的身体在水中若隐若现,像一条惑人的水妖。她身上有种致命的香气,
不是任何花香或熏香,而是她独有的、让我沉沦的气息。
她的指尖划过我常年练武而略显粗糙的脊背,激起一阵战栗。她贴近我的耳边,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我颈侧,声音低沉而魅惑:“奉先,跟着我,怕不怕?”我摇头,
喉咙干涩:“愿为义母效死。”那声“义母”,我说得艰难,她听得却似乎很满意。
在朝堂之上,她是杀伐果断、冷酷无情的权臣董卓。任何敢于忤逆她的大臣,
都会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场。回到府中,
她却会因为我训练时被戟刃擦破了一点油皮而大发雷霆,将负责兵器维护的匠人打得半死,
然后亲自为我上药。她为我涂抹药膏时,眼神专注而心疼,仿佛我受的不是一点皮外伤,
而是什么致命重创。那种被她捧在心尖上的感觉,让我明知是毒,也甘之如饴。
有爱慕她的西凉将领送来一对罕见的白玉手镯,她看也不看,转手就戴在了我的腕上。
“我的奉先,才配得上这世上最好的东西。”她说这话时,眼神霸道,不容置疑。夜晚,
成了我们之间最隐秘的时光。她常以“噩梦惊醒”为由,将我唤至她的寝殿同眠。
那张足以躺下七八个人的巨大沉香木床上,我们并肩而卧。起初我还会拘谨,离得远远的。
她却总会在半夜里,像只猫一样悄无声息地贴过来,从背后紧紧抱着我。她的身体柔软温热,
呼吸均匀地喷洒在我的后颈,带来一阵阵酥麻的痒意。我整夜僵硬着身体,不敢动弹,
心中却又是前所未有的安宁与满足。我逐渐沉溺于这种禁忌的甜蜜,
那声“义母”成了我们之间最隐秘的情话,是掩盖我们真实关系的遮羞布。
她会捏着我的下巴,逼我直视她的眼睛,那双深邃的凤眸里燃烧着我看不懂的火焰:“奉先,
你的眼睛里,只能有我一个人。你的方天画戟,也只能为我一个人而挥动。记住了吗?
”我痴痴地点头。我心甘情愿。她在我面前从不设防。会像个小女孩一样,光着脚丫,
毫无形象地抱怨朝政的烦心事;会在喝醉后,抱着我喃喃自语,
说这天下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会告诉我她出身低微,如何一步步爬到今天的位置,
看透了多少世态炎凉。我看着她卸下所有伪装后露出的疲惫与脆弱,
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我要保护她,为她铲除一切障碍,让她永远都能这样随心所欲。
我彻底沦陷了,成了她手中最锋利的刀,也是她唯一的枕边人。这以“母女”为名的关系,
比世间任何情爱,都更让我食髓知味。三好景不长,关东联军起兵,以袁绍为盟主,
集结十八路诸侯,浩浩荡荡地杀向洛阳。檄文传遍天下,皆骂董卓为“国贼”,
称我为“虎伥”。天下人都要杀她。我毫不犹豫地站在了她的身边。天下人与我何干?
我的天下,自始至终,只有她一个。虎牢关下,是我吕布一战封神的地方。我一人一骑,
一杆方天画戟,在千军万马中杀了个七进七出。那些所谓的英雄豪杰,
在我面前不过是土鸡瓦狗。我连斩数将,杀得诸侯联军闻风丧胆,
为她牢牢守住了洛阳的门户。每当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和敌人的首级回到营帐,
总能看到她站在帐前等我。她会亲自为我卸甲,为我擦拭脸上的血污,
眼中满是藏不住的骄傲与疼惜。“我的奉先,是天下第一的战神。”她的话,
比任何封赏都让我心动。一场恶战中,我为护她后心,被一支冷箭射穿了左臂。剧痛传来,
我却连眉头都未皱一下,反手一飞戟将偷袭者枭首。董卓却失态了。她不顾自己太师的身份,
在阵前万军瞩目之下,疯了一般冲过来,将我从赤兔马上抱下。她抱着我,
第一次在我面前落了泪。那滚烫的泪水滴落在我的手背上,比我伤口的血还要灼人。“吕布!
你不准有事!”她嘶吼着,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恐惧。那夜,她守在我的床边,寸步不离。
她握着我的手,贴在她的脸颊上,一遍又一遍地低语:“奉先,等这乱世平了,
我们就离开这里。去你的家乡并州看看,你说那里有漫山遍野的野花。我什么都不要了,
太师也好,权倾朝野也罢,我只要你。”我的心,在那一刻,被巨大的幸福感填满了。
我反握住她的手,郑重地点了点头。这是她对我的许诺,也是我对她的许诺。伤好之后,
我们更加形影不离。为了躲避诸侯联军的锋芒,她决定迁都长安。路上,我与她同乘一车。
她不再谈论任何军国大事,只是像个不谙世事的少女,靠在我肩上,给我讲她小时候的趣事。
车窗外是连绵的战火和流离失所的百姓,车厢内却是我们二人独有的温馨。
她枕着我的腿安睡,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静谧的阴影。我看着她恬静的睡颜,
终是没忍住,第一次偷偷地、轻轻地吻了她的额头。她仿佛有所察觉,嘴角微微上扬,
却没有睁开眼。那一刻,阳光透过车帘的缝隙照进来,在她脸上跳跃。我痴痴地想,
就这样直到永远,该有多好。我以为,这便是我们的白头之约。
四长安的宫殿比洛阳更加富丽堂皇,却也更加冰冷。坐稳了脚跟的董卓,
变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残暴多疑。为了震慑那些心怀二意的朝臣,
她在宫中设下了一场血色盛宴。宴会上,她罗织罪名,将数百名刚刚归降的北方俘虏,
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投入了滚沸的大鼎之中。凄厉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皮肉烧焦的恶臭和浓郁的血腥气弥漫在整个大殿,令人作呕。
我看着那些曾经也是鲜活的生命在鼎中挣扎、扭曲,最终化为一锅肉糜,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那些大臣们吓得面如土色,噤若寒蝉。董卓却端着酒杯,饶有兴致地欣赏着这一幕,
仿佛在看一场精彩的戏剧。“清场。”她淡淡地吩咐。我站在她身后,握着方天画戟的手,
第一次迟疑了。我没有立刻执行她的命令。董卓敏锐地察觉到了我的异样。宴后,
她遣散了所有人,在空旷冰冷的寝殿中质问我:“怎么,我的奉先也觉得我残忍?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危险的寒意。我忍不住辩解:“他们……已经降了。”“降了?
”她发出一声冷笑,那笑声在大殿中回响,显得格外刺耳。“奉先,你还是太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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