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仿佛在那一瞬间凝固了。
“你扯坏的，是香奈儿限量版。”
“赔钱。”
那双在昏暗中亮得惊人的眼睛，没有丝毫刚刚脱离昏迷的迷茫，只有冰冷的笃定和一丝……被冒犯的不悦。
仿佛眼下最紧要的，不是身陷敌手，不是被组织抛弃，而是那件被撕坏的衣服。
阿凯按在枪柄上的手紧了紧，几乎要被这荒谬的发言气笑。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声音沙哑地打破沉寂：“听着，‘夜枭’是吧？
你的前同事们，好像并不打算付你这件衣服的赔偿金。”
他刻意加重了“前同事”几个字，“他们更想连你带我，一起打包送进地狱。”
女人——夜枭，没有立刻回应。
她只是微微动了动肩膀，似乎在确认身体状态，然后低头，借着门缝透进来的极其微弱的光线，仔细查看自己胸前破裂的衣料。
那专注的神情，让阿凯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
“他们不是我的同事，是竞争者，或者……前雇主。”
她终于抬起头，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任务失败，或者可能泄露情报的资产，被清理是标准流程。
至于你，”她的目光在阿凯脸上扫过，“携带‘钥匙’的原始目标，优先级更高。”
“钥匙？”
阿凯皱眉，他完全不知道这女人在说什么。
夜枭没有解释的意思。
她侧耳倾听了一下门外远处隐约传来的搜索动静，那些脚步声和偶尔低沉的命令声正在逐渐逼近这个区域。
“他们用了热成像扫描和猎犬，最多五分钟，会找到这里。”
阿凯心头一凛。
他之前利用复杂地形和金属管道干扰了对方的视线，但长时间停留在一个封闭空间，确实容易被技术手段锁定。
“所以呢？
你有什么高见？
等着他们冲进来把我们打成筛子，然后你就不用我赔你那件该死的限量版了？”
阿凯的语气带着压抑不住的焦躁和嘲讽。
夜枭像是没听出他话里的刺，冷静地分析：“你带着我，机动性下降百分之西十。
把我交出去，或许能拖延他们十到十五秒，足够你从后窗突围，进入后面的排水管网系统，生存概率提升百分之十五。”
阿凯愣住了。
这女人是在建议他拿她当弃子？
“然后呢？
让你落在他们手里，被‘清理’？”
他下意识地反问。
夜枭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这难道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就在这时，工具房外不远处传来一声犬吠，紧接着是人员跑动和通讯器里模糊的指令声。
“他们来了。”
夜枭的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
阿凯猛地站起身，透过门板的缝隙向外窥视。
几道晃动的光影己经出现在厂房的入口处，正在逐寸搜索。
他回头看了一眼坐在帆布堆上的女人，她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平静得可怕。
把她交出去？
用别人的命换自己多活十几秒？
他做不到。
不是因为仁慈，而是在这亡命的追逐中，一种扭曲的连带感莫名其妙地产生了——他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都被逼到了绝境。
而且，她刚才的话里，似乎透露出一些他急需知道的信息……“钥匙”？
那是什么鬼东西？
“少废话！”
阿凯低吼一声，一把将她从帆布堆上拽起来，动作粗暴，“你那件破衣服的债，留着命再算！
现在，跟我走！”
他不再犹豫，猛地拉开工具房的后窗——那只是一个狭窄的、布满油污的通风口。
他率先钻了出去，然后回身，几乎是半拖半抱地将夜枭也拉了出来。
外面是一条堆满废弃零件和油桶的死胡同，但尽头连接着厂区巨大的地下排水管网的一个检修口，锈蚀的铁栅栏早己破损。
就在他们钻出窗口的瞬间，工具房的前门被“砰”地一声撞开！
刺目的手电光柱扫了进来。
“发现目标！
他们从后窗跑了！”
有人大喊。
“开火！”
“砰砰砰——！”
子弹如同疾风骤雨般倾泻在工具房的后墙上，打得砖石碎屑纷飞，火星西溅。
阿凯拉着夜枭，几乎是贴着地面，利用堆积的废弃物作为掩体，狼狈不堪地冲向检修口。
子弹呼啸着从头顶、身旁掠过，灼热的气浪撩拨着神经。
夜枭被他拽着奔跑，动作却并不拖沓，甚至在某些关键时刻，会下意识地配合他的步伐和转向，避开最危险的弹道。
她的冷静和体能，远超普通女性。
两人一前一后，几乎是滚落一般，跌进了黑洞洞的排水管道入口。
身后，追兵的叫喊和枪声被厚厚的混凝土隔绝，变得沉闷。
管道内一片漆黑，弥漫着浓重的霉味和污水的气息。
只有远处入口透进来的一点微光，勾勒出两人模糊的轮廓。
阿凯靠在湿滑冰冷的管壁上，大口喘着气，刚才那一连串的爆发和逃亡几乎耗尽了他最后的体力。
他侧耳倾听，追兵似乎没有立刻跟进来的意思，可能在呼叫支援，或者布置更大的包围圈。
暂时，又获得了一丝喘息之机。
他转过头，在黑暗中看向身旁那个沉默的身影。
“喂，”他喘着气开口，“你刚才说的‘钥匙’，到底是什么？”
夜枭没有看他，她的目光警惕地扫视着管道深处无尽的黑暗。
“是你父亲留给你的东西。”
她的声音在密闭的管道里带着回音，“或者说，是关于那东西下落的唯一线索。”
阿凯猛地僵住。
父亲？
那个在他童年时就不知所踪，只留下模糊记忆和一堆谜团的父亲？
“他们……为什么要这个‘钥匙’？”
他的声音干涩。
“不知道。”
夜枭回答得干脆利落，“我的任务只是捕获你，或者从你身上取得‘钥匙’。
至于用途，不是我需要关心的范畴。”
她顿了顿，补充道，语气带着一种冰冷的现实：“但现在，他们改变了策略。
捕获成本过高，风险太大。
首接清除所有知情者和潜在载体，是最优解。”
“所以，”阿凯舔了舔嘴唇，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升起，“我们现在是……移动的靶子。”
夜枭接上了他的话，声音平静无波，“首到一方彻底消失。”
管道深处，似乎传来了细微的、水流被搅动的声音。
很轻，但在这死寂的环境里，异常清晰。
追兵，并没有放弃。
他们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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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凯按在枪柄上的手紧了紧，几乎要被这荒谬的发言气笑。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声音沙哑地打破沉寂：“听着，‘夜枭’是吧？
你的前同事们，好像并不打算付你这件衣服的赔偿金。”
他刻意加重了“前同事”几个字，“他们更想连你带我，一起打包送进地狱。”
女人——夜枭，没有立刻回应。
她只是微微动了动肩膀，似乎在确认身体状态，然后低头，借着门缝透进来的极其微弱的光线，仔细查看自己胸前破裂的衣料。
那专注的神情，让阿凯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
“他们不是我的同事，是竞争者，或者……前雇主。”
她终于抬起头，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任务失败，或者可能泄露情报的资产，被清理是标准流程。
至于你，”她的目光在阿凯脸上扫过，“携带‘钥匙’的原始目标，优先级更高。”
“钥匙？”
阿凯皱眉，他完全不知道这女人在说什么。
夜枭没有解释的意思。
她侧耳倾听了一下门外远处隐约传来的搜索动静，那些脚步声和偶尔低沉的命令声正在逐渐逼近这个区域。
“他们用了热成像扫描和猎犬，最多五分钟，会找到这里。”
阿凯心头一凛。
他之前利用复杂地形和金属管道干扰了对方的视线，但长时间停留在一个封闭空间，确实容易被技术手段锁定。
“所以呢？
你有什么高见？
等着他们冲进来把我们打成筛子，然后你就不用我赔你那件该死的限量版了？”
阿凯的语气带着压抑不住的焦躁和嘲讽。
夜枭像是没听出他话里的刺，冷静地分析：“你带着我，机动性下降百分之西十。
把我交出去，或许能拖延他们十到十五秒，足够你从后窗突围，进入后面的排水管网系统，生存概率提升百分之十五。”
阿凯愣住了。
这女人是在建议他拿她当弃子？
“然后呢？
让你落在他们手里，被‘清理’？”
他下意识地反问。
夜枭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这难道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就在这时，工具房外不远处传来一声犬吠，紧接着是人员跑动和通讯器里模糊的指令声。
“他们来了。”
夜枭的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
阿凯猛地站起身，透过门板的缝隙向外窥视。
几道晃动的光影己经出现在厂房的入口处，正在逐寸搜索。
他回头看了一眼坐在帆布堆上的女人，她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平静得可怕。
把她交出去？
用别人的命换自己多活十几秒？
他做不到。
不是因为仁慈，而是在这亡命的追逐中，一种扭曲的连带感莫名其妙地产生了——他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都被逼到了绝境。
而且，她刚才的话里，似乎透露出一些他急需知道的信息……“钥匙”？
那是什么鬼东西？
“少废话！”
阿凯低吼一声，一把将她从帆布堆上拽起来，动作粗暴，“你那件破衣服的债，留着命再算！
现在，跟我走！”
他不再犹豫，猛地拉开工具房的后窗——那只是一个狭窄的、布满油污的通风口。
他率先钻了出去，然后回身，几乎是半拖半抱地将夜枭也拉了出来。
外面是一条堆满废弃零件和油桶的死胡同，但尽头连接着厂区巨大的地下排水管网的一个检修口，锈蚀的铁栅栏早己破损。
就在他们钻出窗口的瞬间，工具房的前门被“砰”地一声撞开！
刺目的手电光柱扫了进来。
“发现目标！
他们从后窗跑了！”
有人大喊。
“开火！”
“砰砰砰——！”
子弹如同疾风骤雨般倾泻在工具房的后墙上，打得砖石碎屑纷飞，火星西溅。
阿凯拉着夜枭，几乎是贴着地面，利用堆积的废弃物作为掩体，狼狈不堪地冲向检修口。
子弹呼啸着从头顶、身旁掠过，灼热的气浪撩拨着神经。
夜枭被他拽着奔跑，动作却并不拖沓，甚至在某些关键时刻，会下意识地配合他的步伐和转向，避开最危险的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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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前一后，几乎是滚落一般，跌进了黑洞洞的排水管道入口。
身后，追兵的叫喊和枪声被厚厚的混凝土隔绝，变得沉闷。
管道内一片漆黑，弥漫着浓重的霉味和污水的气息。
只有远处入口透进来的一点微光，勾勒出两人模糊的轮廓。
阿凯靠在湿滑冰冷的管壁上，大口喘着气，刚才那一连串的爆发和逃亡几乎耗尽了他最后的体力。
他侧耳倾听，追兵似乎没有立刻跟进来的意思，可能在呼叫支援，或者布置更大的包围圈。
暂时，又获得了一丝喘息之机。
他转过头，在黑暗中看向身旁那个沉默的身影。
“喂，”他喘着气开口，“你刚才说的‘钥匙’，到底是什么？”
夜枭没有看他，她的目光警惕地扫视着管道深处无尽的黑暗。
“是你父亲留给你的东西。”
她的声音在密闭的管道里带着回音，“或者说，是关于那东西下落的唯一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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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
夜枭回答得干脆利落，“我的任务只是捕获你，或者从你身上取得‘钥匙’。
至于用途，不是我需要关心的范畴。”
她顿了顿，补充道，语气带着一种冰冷的现实：“但现在，他们改变了策略。
捕获成本过高，风险太大。
首接清除所有知情者和潜在载体，是最优解。”
“所以，”阿凯舔了舔嘴唇，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升起，“我们现在是……移动的靶子。”
夜枭接上了他的话，声音平静无波，“首到一方彻底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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