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每月给我八万块的婆婆赶走了。为了给我妈腾地方。妈，家里小，您先回去住吧。
她二话没说，当天就收拾东西离开。我老公当时还在出差，我甚至有些得意。
直到我收到他发来的一条信息：离婚吧，房子和孩子都归我，你净身出户。
01手机屏幕的光，映在我错愕的脸上，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的视网膜上。
离婚吧，房子和孩子都归我，你净身出户。发信人：老公。我手指一颤，
手机差点滑落在地。开什么玩笑？陈默一向沉稳，从不说这种没分量的话。一定是发错了。
我深吸一口气，拨通了他的电话，听筒里传来冰冷而熟悉的“嘟嘟”声。
我的心跳随着那单调的声音，一下下被吊到嗓子眼。电话接通了。陈默！你是不是疯了？
你发的是什么东西？我尖锐的声音划破了客厅的宁静。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
随即传来他没有一点温度的声音。林晓，你触到我底线了。
我仿佛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冰水，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天灵盖。底线？我做什么了？
我让你妈回家住几天怎么了？她在这里碍手碍脚，我妈过来照顾我，家里住不下，
这不是很正常吗？这个家到底谁说了算？我的声音因为愤怒而拔高，充满了委屈。
我妈在，这个家就在。她走，你也一起走。陈默一字一句，每个字都像一颗冰冷的石子，
重重砸在我心上。你……“嘟嘟嘟……”他挂了。他竟然敢挂我电话！我气得浑身发抖，
胸口剧烈起伏，几乎要喘不过气来。我妈张爱莲赶紧从次卧跑出来，一把搂住我，
脸上是恰到好处的担忧和愤怒。晓晓，别怕！男人都这样，嘴上说得狠，就是吓唬你呢！
她一边轻轻拍着我的背，一边用那种我最熟悉的，为我“打抱不平”的语气说：他敢离？
想得美！孩子是你的，这房子是他婚后买的，也有你的一半！他敢让你净身出户，
我们就去告他！妈妈的话像一剂强心针，让我混乱的思绪稍稍定了下来。对，我怕什么？
我是他老婆，是孩子的妈。她见我脸色稍缓，
立刻开始添油加醋地数落起婆婆王素琴的“不是”。你那个婆婆，一天到晚板着个脸，
跟谁欠她钱似的，不就是个退休的普通职工吗？装什么清高？每个月给那八万块钱，
跟施舍一样，扔给你就走，多一句话都没有。我早就跟你说了，这种人就是看不起我们娘家，
骨子里就没把你当一家人！现在好了吧，你把她请走了，她就去儿子那里告状，
让儿子来欺负你！这家人，从上到下，没一个好东西！我妈的声音尖利而刻薄，
每一个字都精准地戳在我最敏感的神经上。是啊，婆婆一直都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
她在我面前，永远话少，永远面无表情。那八万块，她每月准时打到我卡上，
却连一句“晓晓，钱给你了”都懒得说，只是发来一条冷冰冰的银行转账短信。
我以为这是她对我的轻视，是对我这个全职太太的不屑。现在看来，我妈说得没错，
她们就是联合起来欺负我！委屈和愤怒像疯长的藤蔓，瞬间缠紧了我的心脏。凭什么？
我为这个家生儿育女，放弃了自己的事业，成了他陈默体面的“全职太太”，到头来，
在这个家里，我连请走一个不相干的人的权力都没有？一股不服输的倔强涌上心头，
我必须给他们一个下马威，让他们知道，这个家的女主人，是我林晓！我拿起手机，
手指在屏幕上用力敲下几个字，发了过去。离就离！你别后悔！信息发送成功。
我长舒一口气，仿佛打了一场胜仗，脸上露出一点得意的冷笑。晚上，
五岁的儿子安安洗完澡，在床上翻来覆去地闹。妈妈，我要找奶奶，奶奶还没给我讲故事。
我心里一阵烦躁。又是奶奶，奶奶，奶奶！那个老太婆到底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
我妈不耐烦地走过来，把安安往我怀里一推。找什么奶奶！有外婆在这里还不够吗？
你妈辛辛苦苦把你养大，你心里就只有那个老太婆！安安被我妈凶狠的语气吓得一缩，
瘪着嘴不敢再说话，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看着儿子委屈的样子，
我第一次感到一点难以言喻的不安。
但这种不安很快就被“当家做主”的虚荣和快感压了下去。这个家，从今天起，我说了算。
02第二天，阳光灿烂，我却觉得屋子里的一切都灰蒙蒙的。我妈看我情绪不高，
眼珠子一转，提议道：晓晓，走，妈陪你逛街去！别为了那种男人生气，不值得！
咱们女人，就得对自己好一点！正好，也该买个新包庆祝一下，
以后这个家就是我们娘俩的天下了！“庆祝新生活”这几个字取悦了我。对，
我为什么要不开心？我应该开心才对。我故意化了一个精致的全妆，
换上我最贵的一条连衣裙，带着我妈直奔市中心最高档的恒隆广场。我要拍照，发朋友圈，
让陈默看看，没有他，我林晓过得有多潇洒！香奈儿专柜里，
柔和的灯光照在那些精美的皮具上，散发着诱人的光泽。我妈的眼睛都看直了，
她拉着我的胳膊，指着一个经典款的CF包，压低声音说：晓晓，这个好看，
这个配你的气质！我瞥了一眼价签，五万八。以前，这个数字对我来说，
不过是一串没有意义的符号。今天，它却带着一种报复的快感。就这个吧。
我潇洒地对导购说，然后从钱包里拿出那张陈默给我的黑卡。这是他的主卡，我的是副卡，
没有额度上限。过去几年，我用这张卡买下了无数的奢侈品，填满了我的衣帽间。
我将卡递给导购，甚至能想象到陈默收到消费短信时那难看的脸色。
导购小姐姐笑容甜美地接过卡，在POS机上刷了一下。“滴。”机器没有反应。
她又试了一次。“滴。”还是没有反应。导告的笑容变得有些尴尬：女士，不好意思，
您的这张卡……好像有点问题。我的心猛地一沉，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怎么可能？
我强作镇定，换一张试试。我从钱包里拿出另一张卡，还是陈默的副卡。结果，
一模一样。女士，您这张卡……也被冻结了。导购的声音里带着一点同情。冻结？
我所有的银行卡，无论是信用卡还是储蓄卡，全都是陈默的副卡。
他竟然……把它们全都停了！我脑子里“嗡”的一声，仿佛有炸弹炸开。
周围的顾客和服务员投来异样的目光，那些目光像一根根细密的针，扎得我浑身难受。
我妈的脸色也变得极其难看，她凑过来，压低声音，语气里满是惊慌和指责。
怎么回事啊林晓？他真敢把你的钱给停了？这个挨千刀的！
我感觉自己的脸在瞬间烧成了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我一把抓起我妈的手，
几乎是落荒而逃。“当众出丑”这四个字，像一块巨大的烙铁，深深地印在了我的尊严上。
回到家，我疯了一样翻遍了所有的包包和抽屉。
钱包里、床头柜里、首饰盒里……所有现金加起来，不到两千块。两千块！我，林晓，
一个住着千万豪宅、出入有司机接送、衣帽间堪比专卖店的富太太，
全部身家只剩下不到两千块！巨大的恐慌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我抓起手机，
再次拨通了陈默的电话，这一次，我的声音里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和愤怒。陈默！
你什么意思？你把我的卡都停了？你凭什么！电话那头的声音依旧平静得可怕。
在你学会尊重我妈之前，你没有资格花她儿子赚的钱。“啪。”电话又一次被挂断。
我无力地瘫坐在沙发上，手机从手中滑落。我妈在一旁焦急地走来走去，嘴里不停地抱怨。
这可怎么办啊？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让你把那个老太婆赶走了！现在可好，钱没了！
我下个月的养老金怎么办？你弟还等着那笔钱去还车贷呢！她的话像一把尖刀，
狠狠地插进我本已千疮百孔的心。养老金？弟弟的车贷？在这一刻，我才惊觉，我妈关心的，
从来不是我的委屈和幸福，而是她自己和她儿子的利益。我的愤怒和恐慌，在这一刻，
找到了一个新的宣泄口。但还不等我发作，更大的危机，已经悄然降临。03第三天，
灾难以一种我完全没有预料到的方式，轰然降临。早上，我给儿子安安穿衣服时，
发现他脖子上起了一些细小的红疹。我没太在意，以为是天气热捂出来的。可到了中午，
安安开始烦躁不安，不停地抓挠自己的身体，脸上、胳膊上、腿上，
都冒出大片大片触目惊心的红斑。他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
小脸憋得通红。我吓坏了，脑子一片空白。去医院！马上去医院！
我抱起儿子就要往外冲。我本能地想去我们常去的那家昂贵的私立医院，
那里的医生和护士都认识安安，服务周到，不需要排队。可我刚迈出一步，
就绝望地想起——我没钱。挂号费、检查费、药费……我连最基本的费用都付不起。
我妈见我慌乱的样子，却一脸不以为然地拦住我。大惊小怪什么！我看就是普通过敏，
小孩子家家的，谁还没起过疹子？我给他煮点绿豆汤喝喝，去什么医院，又得浪费好几千！
她说着就要去厨房。浪费钱？我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妈，
这是我第一次对她的“经验之谈”产生了强烈的怀疑。安安的状况，
绝不是“普通过敏”那么简单！不行！必须去医院！我抱着儿子，绕开我妈，
冲出了家门。我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最近的公立三甲医院。急诊科里人山人海，
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各种混杂的气味。我抱着痛苦呻吟的儿子，
在拥挤的走廊里排队、挂号、等待叫号……每一分每一秒，都像在油锅里煎熬。几个小时后，
终于轮到了我们。医生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表情严肃。他仔细检查了安安的症状，
又询问了近几天的饮食。他的眉头越皱越紧。情况不太好，马上做个过敏原检测，
还有血常规！又是漫长的等待。当检测报告出来，医生把我叫到办公室，
脸色凝重地告诉我：孩子是罕见的蛋白不耐受综合征，急性发作，
必须立刻使用特异性免疫球蛋白和特定的进口靶向药。我懵了，脑子里一片混乱。
蛋白……什么综合症？怎么会这样？他以前从来没有过啊！医生推了推眼镜，
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我。你们做父母的，对自己孩子的病史一点都不知道吗？
他从电脑里调出一份厚厚的电子病历。你看，从他一岁起，就有明确的诊断记录。
之前一直用德国进口的XX药和特殊的营养补充剂在控制，病情非常稳定。怎么突然停药了？
我呆呆地看着屏幕上那些我根本看不懂的医学术语和数据，感觉自己像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我根本不知道儿子有这个病！婆婆王素琴，她从来，从来没有跟我提过一个字！
医生似乎看出了我的茫然，他指着病历上一个负责人的签名，语气里带着一点敬佩。
他奶奶王素琴教授，是国内最顶尖的儿科内分泌专家之一。孩子所有的治疗方案，
都是王教授亲自制定和对接的。每个月光是药费和从国外定制的特殊营养品，就要七万多。
你们家属怎么能这么粗心大意？王素琴……教授？顶尖专家？药费和营养品……七万多？
我的大脑仿佛被一道惊雷狠狠劈中，瞬间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那八万块……婆婆每个月打给我的那八万块……根本不是给我的零花钱！
那是我儿子的救命钱！我赶走的，不是一个清高的、不爱说话的退休老太太。我赶走的，
是我儿子的守护神！天，我到底……都做了些什么？！悔恨和恐惧像两只无形的大手，
死死扼住了我的喉咙。我眼前一黑，几乎要昏厥过去。04女士？女士你没事吧？
医生的声音在我耳边忽远忽近。我猛地回过神，抓住他的胳膊，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医生，
求求你，快给我儿子用药！求求你！医生点点头：你先去缴费吧，
药房里有备用的进口药，但费用很高，一支就要三万多，而且需要立即使用。
三万多……这个数字像一座大山，瞬间压垮了我所有的希望。我连三千块都拿不出来，
哪里去弄三万块？我妈在一旁也听傻了，她张了张嘴，
喃喃道：怎么……怎么会要这么多钱？她……亲家母也真是的，这么大的事，
怎么能瞒着我们呢？我再也控制不住，回头冲她声嘶力竭地吼道：闭嘴！如果不是她，
如果不是她在我耳边不停地挑唆，我怎么会做出这么愚蠢的事！我冲出办公室，
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浑身止不住地颤抖。走投无路。我的人生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走投无路。
我拿出手机，颤抖着拨通了那个我发誓再也不想联系的号码。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陈默……我一开口，眼泪就决了堤，
安安……安安他……病了……很严重……在医院……需要钱……我语无伦次，泣不成声，
只知道重复着“安安病了”和“需要钱”。电话那头沉默了足足有半分钟，
久到我以为他已经挂断。然后，他只说了一句话。哪个医院，哪个科室？我报上地址。
半小时后，一道颀长而冷漠的身影出现在急诊科走廊的尽头。是陈默。
他穿着一身熨帖的西装，头发一丝不苟，与这里混乱嘈杂的环境格格不入。他的视线越过我，
直接走向护士站，刷卡，缴费。整个过程，他没有看我一眼，仿佛我只是一个透明的空气人。
几分钟后，护士拿着药冲进了急救室。又过了漫长的一个小时，安安的情况终于稳定下来，
被送进了VIP病房。看着儿子苍白的小脸和手背上扎着的针头，
我的心疼得像是被撕裂了一样。病房的门关上，陈默终于转过身，用一种我从未见过的，
冰冷刺骨的眼神看着我。林晓，现在你满意了？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
你知不知道，我妈是国内最顶尖的儿科内分泌专家？她为了能亲自照顾安安，
推掉了所有返聘邀请，提前退休。她放弃了名誉、地位，
只为了能让她的孙子像个正常的孩子一样长大。那八万块，
是她自己的专家津贴和多年的积蓄。她怕你多心，怕你觉得是她在施舍你，
所以才用我的名义给你，告诉你那是生活费。她把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当TuoTuo，
把所有风雨都挡在外面，只求你，身为一个母亲，能安安分分地守着孩子。可你呢？
你为了给你那个自私自利的妈腾地方，赶走了你儿子的守护神！他的每一个字，
都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将我仅存的自尊和侥幸砸得粉碎。我妈躲在我身后，
还想小声辩解：我们……我们也不知道啊，亲家母也真是的，这么大的事情，
干嘛要瞒着我们……这不是好心办坏事嘛……陈默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像一把出鞘的刀。
滚。他只说了一个字。我妈被他眼神里的杀气吓得浑身一哆嗦，张了张嘴，
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灰溜溜地退到了一边。这是陈默，这个一向温文尔雅的男人，
第一次对我妈说重话。他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打印好的文件，摔在我面前的桌子上。
白纸黑字，标题刺眼——《离婚协议书》。签了吧。他看着我，
眼神里满是疲惫和无法挽回的失望。林晓，你不仅是个愚蠢的女人，还是个不合格的母亲。
孩子，我必须带走。我不能把他交给你这样一个刽子手。刽子手……我的心，
被这三个字刺得鲜血淋漓。我被剥夺了做母亲的资格。这是对我最残忍的，终极审判。
05陈默留下协议就走了，病房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仪器“滴滴”的单调声响。
我独自守在安安的病床前，看着他因药物而沉睡的苍白小脸，
看着他细细手腕上扎着的留置针，我的心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揪住，痛到无法呼吸。
我究竟都做了些什么？我这个自以为是的蠢货！“啪！”我抬起手，用尽全身力气，
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火辣辣的疼痛从脸颊传来，却远不及我心里的万分之一。
我妈小心翼翼地凑过来，看了一眼桌上的离婚协议，眼珠子又开始转动。晓晓，
别冲动啊……这……这离就离，怕什么！财产，我们必须分一半！
这套房子怎么也得值个一千多万，分个几百万，我们娘俩也能过得很好……他敢不给，
我们就去他公司闹！钱，钱，钱！到了这个时候，她脑子里想的还是钱！我猛地回过头，
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那眼神里的恨意，让我自己都感到陌生。
你脑子里除了钱还有什么？！我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那是我儿子！是你的外孙！
他刚才差点就死了！被你，被你的无知和自私，差点害死！积压在心底的怒火和悔恨，
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了。我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历数她的“罪状”。从小到大，
你眼里就只有你儿子！我考上大学，你说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不如早点嫁人。
我工作了，我的工资就成了弟弟的提款机！我嫁给陈默，你不是为我高兴，
你是为你们老张家找到了一个可以依附的长期饭票！你不断地在我耳边说我婆婆的坏话，
挑拨我们的关系，不就是因为她比你能干，比你受人尊重，所以你嫉妒她吗！
你见不得我过得好，见不得我有一个这么好的婆婆，所以你就要想方设法毁掉这一切！
你就是寄生在我这个小家庭上的吸血鬼！我一针见血，毫不留情地撕开了她伪善的面具。
我妈被我说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眼里的慈爱和担忧荡然无存，
取而代ude的是恼羞成怒的狰狞。她开始撒泼打滚，用她最擅长的道德绑架来对付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