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星尘号之谜我叫“烬”,一个没有姓氏、没有过往的Beta工程师。
在这艘名为“星尘号”的深空勘探舰上,我是最不起眼的那颗螺丝钉。
Alpha舰长罗南·凯尔高大威严,信息素像燃烧的恒星,
压迫感十足;Omega医疗官莉亚·索恩温婉敏锐,
身上总带着消毒水和雨后青草的混合气息,安抚着舰员们紧绷的神经。而我,烬,Beta,
信息素寡淡得近乎不存在,像舰桥角落里的灰尘,只有清洁机器人偶尔会光顾。
我的工作是维护飞船老旧不堪的生态循环系统。它像一位苟延残喘的老人,
时不时发出刺耳的呻吟。没人喜欢这活儿,又脏又累,还总出问题。Alpha们不屑于做,
Omega们体质难以承受高强度机械操作,于是,
我这个“平庸”的Beta就成了最合适的人选。挺好,我乐得清静,
远离舰桥的权力中心和休息舱的喧嚣。平静在一场突如其来的“系统故障”中被打破。
舰长罗南下令全舰进入三级警戒。原因?位于舰尾、几乎被遗忘的废弃物资储备区,
检测到不明生命信号和剧烈的能量波动,紧接着,那片区域的监控和内部通讯全部失灵。
那片区域堆满了几个世纪航行积累下来的报废零件、过期营养膏包装和无法降解的工业废料,
空气净化系统在那里也时灵时不灵,
常年弥漫着一股混合着机油、铁锈和某种难以言喻的腐败气息。
Alpha巡逻队都不愿意靠近。“烬,你熟悉那里的管道和线路。
”罗南舰长在通讯频道里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带一个工程小组,查明情况,
恢复通讯和监控。小心点。”2 废弃区的秘密小心点?我心里嗤笑。
让我这个Beta去探路,不就是因为“成本最低”么。我沉默地应下,
点了几名同样没什么存在感的Beta技术员。
推开那扇锈迹斑斑、需要液压辅助才能开启的厚重隔离门,
一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腐臭味扑面而来,比记忆中的更甚,
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甜腻到发腥的铁锈味?是血。我瞬间绷紧了神经。
手电光柱刺破粘稠的黑暗,扫过堆积如山的金属垃圾。一切似乎和往常一样肮脏、混乱。
但很快,我们发现了异常。角落里,一块巨大的、覆盖着厚重油污的防尘布被掀开一角,
露出下面一个明显被清理过的空间。
的“生物废料处理桶”——里面装着的是船员遗体在生态分解炉无法处理时的“最终归宿”,
通常是严重辐射污染或未知病原体感染的尸体。现在,那些桶……少了一个。
地上残留着拖拽的痕迹,以及一滩尚未完全干涸的、粘稠的深褐色污渍,
散发着源头般的恶臭。痕迹延伸向废弃区更深、更黑暗的角落,
那里是连管道都很少铺设的“死区”。“我的天……谁……谁会偷那个?
”一个年轻的Beta技术员声音发抖。我没有回答,胃里一阵翻腾。不是因为恐惧,
而是这股味道……太熟悉了。熟悉到仿佛刻进了骨髓深处,
带着一种冰冷的、令人战栗的共鸣。我握紧了手中的多功能工程扳手,
冰冷的金属触感让我稍定。“检查线路,恢复基础照明。我去里面看看。
”我的声音出乎意料的平静。“烬!太危险了!
等巡逻队……”3 幽灵的觉醒“等他们磨磨蹭蹭过来,这里面的‘东西’早跑了,
或者……扩散了。”我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我打开头盔上的强光灯,
沿着那道诡异的拖痕,独自走向黑暗深处。死区的黑暗浓稠得如同实质。空气几乎不流通,
腐臭和血腥味在这里凝滞发酵。拖痕在一处被巨大管道遮挡的凹陷处消失了。凹陷里,
我找到了那个失踪的废料桶。桶盖被暴力撬开,里面空空如也。
桶壁上残留着大片喷溅状的深色污迹和……几道深深的抓痕,像是某种野兽的利爪留下的。
而在桶旁边的地上,躺着一个人。不,准确地说,是一具尸体。
死者穿着Alpha安保制服的裤子,上身赤裸。
他的死状极其惨烈:整个脖颈被撕开一个巨大的豁口,喉管和颈动脉暴露在外,
血液几乎流尽,在地上形成一大片暗红的湖泊。
而最触目惊心的是他的后颈——那里本该是Alpha腺体的位置,
现在只剩下一个血肉模糊、边缘焦黑的窟窿!腺体……被摘除了!手法粗暴,
带着一种疯狂的、泄愤般的残忍。我强忍着呕吐的冲动,蹲下身检查。
死者脸上凝固着极致的恐惧和痛苦。他的身份识别牌掉在不远处:阿瑞斯·泰伦,
Alpha,三级安保官。一个平时在舰上耀武扬威、总爱用信息素压制Beta的家伙。
“发现目标!泰伦他……”通讯器里传来外面技术员惊恐的呼叫,信号断断续续。“闭嘴!
封锁入口!通知医疗官和舰长!警告,目标极度危险,可能持有武器,腺体……被摘除!
”我快速下达指令,声音冷得像冰。就在这时,
头顶锈蚀的管道传来一阵轻微的、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我猛地抬头,强光灯扫去。
一个黑影,像巨大的、畸形的壁虎,正无声无息地倒吊在粗大的管道上!它穿着破烂的工装,
身形佝偻扭曲,裸露的皮肤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灰败,布满了紫黑色的、如同蛛网般的血管。
最骇人的是它的眼睛——浑浊发黄,瞳孔缩成针尖大小,里面没有任何理智的光芒,
只剩下野兽般的疯狂饥饿!它看到了我。没有嘶吼,没有警告。它像一颗坠落的炮弹,
带着腥风直扑而下!速度快得超乎想象!我条件反射地侧身翻滚,
同时举起工程扳手狠狠砸向它扑来的轨迹!扳手砸中了它的肩膀,发出沉闷的骨裂声,
但它只是晃了晃,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利爪带着破空声继续抓向我的面门!近距离下,
我看清了它的脸——虽然扭曲变形,
但依稀能辨认出……是失踪名单上的一个Beta维修工,叫老巴克!
一个沉默寡言、总是佝偻着背的老实人!“老巴克!停下!”我厉喝,试图唤醒他一丝神智。
回应我的是更疯狂的攻击和喉咙里发出的“嗬嗬”怪响。他的力量大得惊人,
速度也远超普通Beta,甚至接近狂暴化的Alpha!这绝对不正常!我狼狈地躲闪着,
工程扳手在它坚硬的骨骼和疯狂的攻击下显得笨拙不堪。
我摸向腰间——那里挂着医疗官莉亚分发给所有外勤人员的紧急镇定剂喷射器,
据说能瞬间放倒一头成年的塔图因犀牛。“嗤——!
”高压气体混合着淡蓝色药剂精准地喷在老巴克扭曲的脸上。他动作猛地一顿,
浑浊的眼睛里似乎闪过一丝挣扎,但仅仅一秒!
那疯狂和饥饿再次如潮水般淹没了那点微弱的清明!他发出一声非人的咆哮,攻击更加狂暴!
镇定剂……失效了?!莉亚的药剂从未失手过!一股寒意顺着我的脊椎爬升。
就在我几乎要被那双利爪撕开喉咙的瞬间,
刺目的强光伴随着能量武器充能的嗡鸣从入口方向射来!“目标锁定!开火!
”是舰长罗南冰冷的声音。数道高能粒子束精准地擦着我的身体射入老巴克的胸膛!
灼热的高温瞬间洞穿了他的身体,留下几个焦黑的窟窿。老巴克的身体剧烈抽搐,
发出最后一声凄厉的哀嚎,重重倒在地上,不动了。灰败的皮肤下,
那些紫黑色的血管似乎还在不甘地蠕动。
4 真相的碎片罗南带着一队全副武装的Alpha士兵冲了进来,
浓烈的Alpha信息素混合着能量武器的焦糊味瞬间充斥了狭小的空间,带着强烈的威压。
他看都没看地上老巴克的尸体,锐利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刮过我狼狈的样子,
最后落在泰伦惨不忍睹的尸体上,眉头紧锁。“废物!”他低声咒骂了一句,
不知是在骂死去的泰伦,还是在骂这失控的局面。莉亚穿着洁白的医疗防护服,快步跑向我,
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和职业性的冷静:“烬!你怎么样?受伤了吗?
”她熟练地拿出扫描仪要检查我的身体,身上那股雨后青草的安抚信息素温柔地散发开来。
我下意识地后退一步,避开了她的扫描仪。“我没事,皮外伤。”我的目光紧紧盯着她,
“莉亚医生,你的镇定剂,对老巴克……完全无效。”莉亚的动作顿住了。
她脸上的担忧瞬间凝固,那双温柔的、属于Omega的眼睛里,
闪过一丝极快、极深的惊愕,随即被更深的忧虑覆盖:“无效?这……这不可能!
除非……除非他的生理结构发生了根本性的异变,
超出了药剂的抑制范围……”她的解释听起来合理,但那一闪而过的惊愕,
像一根刺扎进了我心里。“根本性异变?”罗南舰长走了过来,
他的信息素带着沉重的压迫感,目光如炬,“莉亚,我需要一个解释!
还有泰伦……他的腺体!这绝不是普通的暴乱!这像是……某种仪式!或者……实验!
”他最后两个字咬得很重,意有所指地瞥了莉亚一眼。莉亚的身体几不可查地绷紧了一下,
脸色微微发白:“舰长,
我……我需要把老巴克的尸体和泰伦的……带回去做详细尸检才能确定!现在下结论太早了!
”“不早了!”罗南猛地打断她,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从第一个失踪的Beta开始,
事情就不对劲!他们最后出现的地点都靠近医疗舱!莉亚,
你的‘新型营养剂’人体实验项目,是不是该给我一个更详细的报告了?
那些自愿参与的Beta实验体,真的只是‘轻微不适’吗?!”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士兵们面面相觑,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我站在两人中间,像一块冰冷的石头。原来如此。
老巴克的疯狂变异,泰伦被摘除的腺体,
镇定剂的失效……矛头似乎直指医疗官莉亚秘密进行的非法人体实验!而舰长罗南,
他显然知情,甚至可能默许?只是为了获得某种“成果”?
而像泰伦这样“碍事”的Alpha,就成了实验失控的牺牲品?或者……是被灭口?
莉亚的脸色惨白如纸,她张了张嘴,想辩解什么。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我后颈的旧伤疤,
毫无征兆地传来一阵剧烈的、撕裂般的灼痛!“呃!”我闷哼一声,不受控制地捂住后颈,
眼前瞬间闪过无数破碎、扭曲的画面:冰冷的金属手术台,刺眼的无影灯。
戴着呼吸面罩、眼神冷漠的医生不是莉亚!。手术刀划开后颈皮肤,
深入骨髓的剧痛……一个低沉、威严、带着金属质感的命令声:“‘灰烬’计划启动,
清除所有痕迹,包括……她自己。”最后,是铺天盖地的火光和爆炸,
自灵魂深处的、对腺体无论Alpha、Omega还是Beta的极端厌恶与毁灭欲!
这些碎片化的记忆如同海啸,瞬间冲垮了我刻意维持的平静假象。我的头剧痛欲裂,
身体因为剧烈的情绪波动而微微颤抖。我不是烬!我不是一个普通的Beta维修工!
那个手术……那个命令……“灰烬计划”……清除……包括我自己?!“烬?你怎么了?
”莉亚被我突然的反应吓了一跳,暂时忘记了和舰长的对峙,想要靠近查看。“别碰我!
”我猛地抬头,声音嘶哑,带着一种连我自己都感到陌生的、冰冷的杀意!眼神锐利如刀,
瞬间刺穿了莉亚脸上伪装的担忧和罗南眼中的审视。两人都被我突如其来的变化震慑住了。
“你……”罗南眯起眼睛,像发现了猎物的猛兽,
强大的Alpha信息素如同实质般压向我,“你到底是谁?
你后颈的伤……那可不是普通的工伤疤痕。”莉亚也死死盯着我捂住后颈的手,
眼神闪烁不定,有震惊,有探究,还有一丝……恍然大悟的恐惧?
“那个疤痕……那个位置……难道是……腺体摘除手术?!而且是极其粗暴、破坏性的摘除!
只有旧联邦‘清洗者’才会……”“清洗者”三个字,像一把钥匙,彻底捅破了记忆的闸门!
更多的碎片涌现:代号“幽灵”,旧联邦情报局“灰烬”小组最后的清道夫。
有性别腺体恶性变异、最终崩溃的恐怖武器相关的知情人、研究数据和……失控的实验体。
而我自己,就是“Ω之源”最初的、也是最成功的“容器”之一。为了摆脱控制,
为了销毁体内那足以毁灭星系的恐怖“种子”,我亲手毁掉了自己的腺体,
也毁掉了与它相关的绝大部分记忆,以“烬”的身份藏匿于这艘远离文明的勘探船上。
老巴克……他体内那狂暴的力量、紫黑色的血管……那是“Ω之源”泄露的次级污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