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瑾言，今日你若踏出这府门半步，我苏婉音便与你再无瓜葛！"红盖头下，
我声音颤抖却坚决。可他终究还是丢下凤冠霞帔的我，策马而去。为了那个柳如烟。
第一章我一向不喜委屈求全。所以在大婚之日发现萧瑾言与那柳如烟在花园私会时，
我没有隐忍，而是直接撞破了这桩丑事。"瑾言哥哥，今日是你大婚，
怎能在此与她..."我话还未说完，萧瑾言便红着脸解释："婉音，你听我说，
如烟她只是心绪不宁，我不过是在安慰她。""我们青梅竹马十年，
你我今日成亲是两家夙愿，我怎会在这等时候做出对不起你的事？"看着萧瑾言眼中的恳切，
我强压心头怒火，选择相信。毕竟今日是我们的大婚之日。可婚礼进行到一半时，
萧府的管家却突然冲进礼堂："公子，柳姑娘要悬梁自尽！
说是见不得公子成亲..."我手中的合卺酒"啪"地摔在地上。
萧瑾言如离弦之箭般冲出去。我红着眼在他身后大喊："萧瑾言！今日你只要踏出这府门，
我们便再无瓜葛！"他脚步顿了顿，却还是头也不回地策马离去。他终究是食言了。
第二章礼堂内乱作一团，宾客们的窃窃私语如针扎般刺耳。两家父母慌忙围上来，
都不明白发生了何事。萧府的小厮阿福手足无措地立在一旁，
涨红了脸："少夫人...柳姑娘她自幼患有心疾，上次险些自尽，是公子救了她。
她对公子极为依赖，只有公子在场，才能将她劝下...人命关天，
公子也是迫不得已..."阿福跟着萧瑾言三年，对我一直恭敬，
一口一个"少夫人"叫得亲热。可现在，他连直视我眼睛的勇气都没有。
我不知他为萧瑾言瞒了多少事，又与那柳如烟有何牵扯。胸口如有万箭穿心，
我真切感受到了萧瑾言的背叛。父母握着我的手，急得不行："这到底怎么回事？
他不是在府中当值吗？什么人需要他现在离开？"萧家父母内疚地派人去寻萧瑾言，
嘴里不停念叨："婉音你别急，我这就派人把那逆子找回来，他敢不回来我打断他的腿！
"合卺酒洒在红毯上，被宾客踩得四处都是，如我此刻支离破碎的心。我立在原地，
凤冠霞帔沉重如山，像一朵被暴雨摧残的芍药。曾经幻想过无数次的大婚场景，
原来可以狼狈至此。新郎为了别的女子，将新娘丢在满堂祝福中。整整五个时辰，
萧瑾言杳无音信。我看着日头西斜，终于彻底死了心。宾客们渐渐散去，
留下满堂狼藉的花瓣和用了一半的喜宴。我忽然觉得头晕目眩，眼前天旋地转，
耳边最后响起的，是母亲惊慌的哭喊。再次醒来时，大夫正在为我把脉。"恭喜丞相夫人，
小姐这是有了身孕，已有两月。不过小姐受了刺激，需要静养。"我摸着小腹，
眼泪无声地滑下。这个孩子，来得真不是时候。第三章戌时三刻，
消失了整日的萧瑾言终于出现了。他神色疲惫，看向我的眼中带着愧疚。"婉音，对不起。
"他声音嘶哑，"如烟她...我不能见死不救。"我咽下苦涩，
忍不住开口："偌大的萧府，那么多人，缺你一个吗？""她偏偏选在今日寻死，
非要你去才肯罢休，安的什么心思？""萧瑾言，我不是傻子。"沉默良久，
他握着我冰凉的手，声音艰涩："婉音，这十年，我从未求过你什么。就这一次，
我求你别将此事声张，别让如烟承受流言蜚语，好吗？她的心疾经不起刺激。
"我望着他眼底的恳切，心如刀绞。他不该求我的，他该向我道歉。可他首先想到的，
却是柳如烟。眼泪如断线珠子，滴在绣着鸳鸯的被面上。我费了很大力气，
才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好。"他明显松了口气，又说："如烟得知我要成亲，
情绪很不稳定。我们的圆房之礼先推迟吧。""这段时日我先陪她调养，
待她情况好些...大概三月，就三月，我们再补办圆房礼，好不好？
"萧瑾言的语气带着小心翼翼。我等了十年，再等三月，确实不算什么。
可我看着他眼中对别人的牵挂，忽然觉得，这三月我也等不起了。
腹中的孩子似乎感受到我的情绪，轻轻动了一下。我抚上小腹，那里藏着一个两月大的生命，
是我和他的，却好像与他无关了。我慢慢抽回手，声音平静如死水："萧瑾言。
""我记得十岁那年，你在梅园给我递糖人，紧张得话都说不清。
""我记得你第一次牵我的手，手心全是汗，走了半个花园都不敢松开。
""我记得你十八及笄那日，抱着我说要娶我为妻，要让我成为最幸福的新娘。""这些年，
你记得我爱吃桂花糕，记得我怕雷雨，记得我所有的喜好...我一直以为，
你是把我放在心尖上疼的。"我抬头看着他，眼泪决堤："可是今日，
我再也感受不到你对我的爱了..."十年的点点滴滴在脑海翻涌，萧瑾言的眼眶也红了，
他喉结滚动，落下一滴泪："但婉音，如烟她现在离不开我。"一句"离不开"，
彻底击碎了我最后的念想。我望着他，忽然笑了，笑中带泪："那你就去吧。"他愣了愣，
似乎没料到我会这么说。但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了房间。第四章次日，
我收拾行囊准备回娘家，刚走到花园，就撞见了萧瑾言。他眼中根本没有我，
所有注意力都在身旁的女子身上。女子一身素衣，脸色苍白，被他小心搀扶着，
像只受惊的小鹿。原来这就是让他在大婚之日弃我而去的人。大概是我的目光太沉，
柳如烟先看见了我，下意识往萧瑾言身后躲了躲，手指紧紧抓着他的衣袖。
萧瑾言这才转头看我，眉头瞬间拧起，语气不耐："婉音，如烟心绪不宁，
有什么事回房再说，别在这里闹，吓着她。"柳如烟怯生生地探出头，
声音细如蚊呐："婉音姐姐，我和瑾言哥哥真的清白...你别误会。"我握紧手中的包袱，
指尖泛白，却扯出淡笑："你们想多了，我要回娘家小住。"说完，我不再理会他们，
转身离去。萧瑾言的眼神闪烁了一瞬，似乎没料到我会如此平静。他伸手想拉住我，
我下意识回头，一眼看到了他衣袍上沾着的脂粉印子。我脱下外衫，
他也跟着脱下外袍想给我披上，被我躲开了。他怔了怔，又想接过那件外衫："给我吧，
你这么爱这件衣裳，我让人洗净。"我摇头，直接将衣衫扔进了火盆里，
语气淡淡："烧了吧。我不喜欢沾了污秽的东西，你知道的，我有洁癖。
"看着我冷漠的神情，萧瑾言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他知道，我说的不只是衣裳，还有感情。
当晚，萧瑾言没有回房。剥离一段十年的感情，比想象中更痛。第五章我失眠到天明，
索性起来收拾行李。衣柜里的合欢结，梳妆台上的同心镜，
墙上挂着的并蒂莲图...每样东西都带着回忆的刺。我想起刚及笄那年，萧瑾言刚入仕途，
忙得脚不沾地。却会在休沐时来找我，眼中亮如星辰："婉音，等我在朝中站稳脚跟，
就娶你过门。"三年后，他手捧聘礼和定情信物站在我面前，声音颤抖："我做到了，
要娶你为妻，说话算话。"那日春光正好，我抱着他哭了很久，
觉得自己是天下最幸福的女子。我们一起挑选嫁妆，一起布置新房，
在窗台种满了我爱的茉莉花。他说要让花香永远飘进我们的房间。可现在，这个房间，
已经容不下我了。我把最后一个包袱系好时，天边露出鱼肚白。等马车来接我时，
两家父母都赶来了。我没跟他们细说萧瑾言的事，所以他们至今不明白，
为何前日还在拜堂的人，忽然就要分开。父母叹气，没多劝，只说"想回家就回"。
萧母却拉着我的手不肯放："婉音，你再给瑾言一次机会好不好？昨日的事，
他就是一时糊涂..."我没答话，只让小厮继续搬行李。就在萧母快哭出来时，门开了。
萧瑾言回来了。身后还跟着柳如烟。她穿着萧瑾言的外袍，怯生生地抓着他的胳膊，
如刚认主的小猫。屋中瞬间静如死水，所有人的目光都钉在他们身上。
萧母声音发颤："瑾言，你...你是不是做了对不住婉音的事？
"萧父气得发抖："这女子是谁？！"萧瑾言没回答，只是扫了眼空荡荡的房间，
目光落在我身上："你要搬回娘家？""嗯。"我平静应道。他似乎松了口气："好，
等我处理完如烟的事，就去接你回来。"他轻描淡写地说完，
侧身将柳如烟拉到身前："这是柳如烟，我救下的病弱女子。为了稳定她的心绪，
我需要照顾她一段时日。"这坦然的态度，倒显得我们刚才的猜疑小肚鸡肠了。
柳如烟露出甜笑，伸手去挽萧母的胳膊："萧夫人好，瑾言哥哥平时很照顾我，
今日还带我回府用膳。既然大家都在，不如我下厨，让大家尝尝我的手艺？
"萧母为难地看着我："婉音，要不...大家坐下把话说开？"我正想拒绝，
柳如烟突然插话，眼中闪着挑衅："婉音姐姐也留下吧，人多热闹，你说对不对？
"啪——清脆的巴掌声在屋中炸响。我惊得瞪大眼，看着母亲甩了柳如烟一巴掌。"娘！
"母亲红着眼瞪我，声音颤抖："你是我生的，我能不了解你？""你从十岁认识他，
到现在二十岁，十年了！为了他，你推了多少好亲事，学做他爱吃的点心，
连他爱听什么曲子都记得清楚...要不是心被伤透了，你能走？""我不求你嫁入豪门，
但今日他带着野女人上门羞辱你，我这当娘的忍不了！""你不出这口气，我替你出！
"母亲的话如惊雷，震得我眼眶发酸。柳如烟捂着脸，眼泪在眼眶打转，却不敢哭出声。
萧瑾言立刻将她护在身后，脸色阴沉："苏婉音！你多大的人了，
还要长辈替你出头..."我没等他说完，冲上去就给了他一巴掌。"萧瑾言，
最该打的是你！"打完我从袖中抽出一张纸，狠狠砸在他身上——那是张脉案。
"你知道我最后悔的是什么吗？"萧瑾言捡起纸张，看清上面的字后，
瞳孔骤缩："婉音...你有身孕了？"我看着萧瑾言眼中瞬间燃起的狂喜，
看着他朝我扑来，嘴里喊着"我要当父亲了"，突然觉得无比讽刺。
他忘了柳如烟还站在一旁，忘了大婚之日的决绝，忘了这几日对我的冷待，
仿佛只要有了孩子，一切都能一笔勾销。可那些被抛弃的瞬间，那些辗转难眠的夜晚，
那些被践踏的真心，怎么可能当作没发生？我猛地推开他，红着眼吼道："你高兴得太早了！
""这个孩子，就在昨日你求我为柳如烟保守秘密时，我就决定不要了！
"第六章没等萧瑾言开口，萧母就急声说道："不行！""你们都有夫妻之名，
现在连孩子都有了，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萧瑾言脸色骤变："婉音，听话，别任性。
""我没有任性。"我直视着他，"从你在大婚之日抛下我那刻起，我们就结束了。
"萧瑾言还想解释，柳如烟却哭出声来："婉音姐姐，都是我的错，你别怪瑾言哥哥。
是我犯了糊涂，爱上了不该爱的人...我该死！"话音刚落，柳如烟哭着跑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