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意外落水
这不，火红的太阳高悬，如同一位热情西溢的画家，用火红色的画笔在空中挥洒自如。
陆毅躬着身躯，将老人扶至在一棵歪脖子树下，他找了一块干净的石块，张嘴将石块上的树叶吹落。
明亮的阳光透过茂密的树叶，照在斑驳的草坪上。
外婆将眼眸眯成一条缝，一双满是老茧的双手握住父亲结实的大手，嗓音缓慢:“我记得那年也是初夏，你的身高还不到我脖子这该，便偷带着我姑娘去河边玩水呢！”
外婆说着，还欠身将手指放到自己小麦色的颈处比划了两下，浅笑说道:“好像就到这。”
人老了总是爱回忆年轻时的趣事，就连外婆也不意外。
外婆老了，但她的记忆却不会随着她的年龄一样老去，年轻时发生过的许多事情她都记得一清二楚呢。
陆毅不好意思的挠着脑袋，开口道:“都过了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记得这事呀。”
外婆捂着唇瓣，就连眼尾的皱纹在她笑起来时更加明显。
她轻轻的抚摸着父亲的手背，像是在对待一件价值连城的宝物:“我姑娘回家的时候，衣角上都湿了一大块，那时我便知道，除了你这个混不吝的小子敢带我姑娘去玩水，其他人可没那胆。”
说着说着外婆还咯咯的笑了起来，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手下的动作更加轻柔:“你这记性还没有我一个老太婆的记性好呢。”
“妈，你又打趣我，”陆毅低头看着手背上的那双枯黄得如同树皮一般的手背，眉眼早己弯成了月牙。
外婆像是没有将这句话听见一般，那双不过寸余的丹凤眼，似宣纸上浓淡相宜的墨点。
她望着空无一物的草坪，有一瞬间的怔愣:“咦！
刚才我还看见那群孩童在我眼前嬉戏玩耍呢，就在我们闲聊之际那群孩童呢？”
看样子外婆己经患上了老年痴呆，她不记得刚才在她眼前玩耍的儿童，曾跟她打过招呼，说是要带着她的外孙女到别地玩。
陆毅看着一脸迷茫的母亲，轻笑出声:“妈，汐儿和村中的伙伴在别地玩呢，您别担心。”
外婆这才怔愣地点了点头，重新坐回原处，脑中一遍遍的闪过“汐儿和村中的伙伴在别处玩呢。”
就在外婆刚坐到原处的一刹那，耳边突然响起一道焦急的大吼声:“你们快去河边瞧瞧，”男孩一边朝前跑着一边扬起清瘦的手臂，在空中挥舞。
汗珠滚滚而下，咸甜的汗珠遮住了男孩的视线，明明还差几步之遥便要来到歪脖子树下，脚底却是一个趔趄，整个人朝前摔倒:“呸呸呸”。
男孩将口中的泥巴吐出来，满脸焦急的说道:“陆汐颜落水了。”
“什么？”
两道惊呼声同时响起，陆毅快步上前将眼前这位高高瘦瘦的男孩扶起，满脸惊愕的说道:“好端端的怎么会落水呢。”
男孩双手扶膝，满脸痛苦的半坐在草坪上，双手捂着破了皮的膝盖，忍痛说道:“就在村边的小河上，你快去瞧瞧。”
“妈，你先回家等着我们回去，”陆毅看着地上的男孩，轻声说了句:“谢谢，”便头也不回的朝村边跑去。
小河边围了一层层人，有些人满脸焦急的眺望着小河中央，有些人事不关己的看着这出戏，还有一些年轻的男孩一个猛跳往水中扎。
陆毅艰难的挤到这堆人形墙的前端，入眼便是一位小女孩全身湿透地吐着河水，那头如同海藻般乌黑靓丽的头发，贴附在女孩白皙的脖颈处。
她身旁同样有着一位女孩，看上去约莫七八岁的年纪，全身湿透的将自家女儿抱到怀中，幽黑的手臂用力的拍着女儿的后背，试图想将女儿口中的河水，竞速拍掉。
陆毅一个箭步冲到女儿身旁，精瘦有力的手臂，迅速将身上的西装外套脱下来环住女儿的肩膀。
他轻轻地拍着女儿的后背，声音哽咽:“汐儿，好端端的你怎么会落水呢？”
陆汐颜嘟着张惨白的脸颊，断断续续的说道:“我们本来是想在河边玩耍的，哪知……哪知河边太滑，我脚底一个趔趄不小心落水了。”
陆汐颜红着双眼眶，豆大的泪珠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劈里啪啦的落到西装外套上。
她“哇”的一声，将口中仅剩不多的河水全部吐光。
太阳敛起了它本身那道刺眼的光芒，化作一张橘黄色的笑脸，波光粼粼的河面也泛起道道金光。
大家瞧着这位落水的女孩没有多大的事便纷纷散场。
独留抱着女儿的父亲，和救起女儿的那个女孩。
陆毅安抚好女儿的情绪，便站起身子郑重的伸手将女孩从草坪上拉起:“谢谢你救了我的女儿。”
女孩被这突如其来的感谢，弄得不知所措，整个脸颊如同天边的夕阳那般红:“不用谢。”
女孩磕磕绊绊的说完这句话，便低着脑袋，像块木头般杵在那儿。
这回，陆汐颜瞧着女孩的容貌，一拍大腿，一双明亮的眼眸如同蕴藏着大海星辰，浅笑开口:“昨天我好像见过你吧。”
女孩怯懦的点了点头，两双黝黑的小手不安的放到身后。
她抬起那双明媚的眸子，断断续续的开口:“你昨天送了我个发夹。”
“哦！”
陆汐颜满脸恍然的轻拍掌心，咧嘴轻笑:“难怪我感觉了你有点眼熟呢。”
女孩低着个脑袋，害羞地笑出了声:“那我先回家了。”
不知为什么，陆汐颜总感觉她每回说话都是断断续续的，昨天也是如此，今天亦是如此。
“走了，”父亲沉重的嗓音出口，陆汐颜立马便回神，雪白的小手拉过父亲的手，嗓音甜美:“好。”
夕阳西下的黄昏的黄昏将他们俩的影子拉的好长。
一回到家，外婆便拄着拐杖迫不及待的将外孙女抱到怀中:“快去洗澡，免得染上感冒。”
陆汐颜乖巧的点着头，随即拿起自己的睡衣来到浴室冲了个热水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