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老头靠着皴裂的树皮,烟袋锅里的火光一明一灭,烧焦的艾草混着硝石味在齿缝间洇开。
这是他抽了西十年的配方,当初炸山修渠时往火药里掺的正是这种烟丝。
树影爬上青砖小楼二层的木格窗。
李静叶的手肘在窗框压出两道油亮的凹痕,像两枚对称的月牙。
她数着第十九只归巢的乌鸦掠过西边岗子时,扫帚声又响起来了。
王阿婆佝偻的脊背几乎贴着石板路,竹枝扎的扫把刮擦出沙沙的钝响。
可是风总比她快些,刚聚拢的扇形金叶转眼又铺散开来。
金老头吐出最后一口烟,青灰的余烬落在王阿婆刚扫净的扇形区域。
那些蜷曲的叶脉突然抽搐起来,原来是只枯叶蝶抖开了翅膀。
李静叶的指甲深深掐进窗棂,她看见蝶翅上的斑纹拼成丈夫工装裤的补丁花样。
暮色愈发浓稠时,楼下的扫帚声与树下的咳嗽声会融成同一种频率,像年久失修的摆钟在空屋里摇晃。
风唰唰的声音掠过银杏树梢,惊醒了某种循环。
王阿婆首起腰的瞬间,树冠抖落今年最后一片新叶。
淡绿的扇形轮廓划过金老头浑浊的瞳仁,正巧叠上陈桂枝鬓角新生的白发。
而在石板路的缝隙里,腐烂的旧叶正悄无声息地渗入地衣的毛细血管。
李静叶回到抽屉旁,打开抽屉,一张诊断书和一张发黄了的照片,照片上是一年轻妇女和一身材高挑的男子,而她看着诊断书上写的几个大字∶癌症确诊…“老头啊,我也快该去找你了,只是咱们的儿子还年轻,只怕他到时候没有了依靠…”……江城一位年轻男子奔波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嘴里含嘟囔着∶“再快点要迟到了”他跑到了一家近百层楼高的公司,侧面黯然写着×××医药公司。
“还好没有迟到。”
说这位年轻男子进入到了这家公司里。
“吴桐,男,二十五岁,医学专业……你很好,只是你这样的人一抓一大把,你应聘的职位己经够了,请。”
一位不耐烦的男人对这个叫吴桐的年轻男子说。
“可是我己经连着找了好多个公司了,你看能不能收留一下我?
我一个月工资5000就可以”吴桐说。
“5000?
孩子,5000的工作可不是这么容易就能找到的,出去吧。”
……傍晚,吴桐一个人来到了一家烧烤店里,随便点了些酒就开始喝起来,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吴桐醉醺醺的站起来,虽然他的肢体不是很灵活,但他的意识还是很清醒的。
刚走出烧烤店,他就看到了一个女生东倒西歪的,摇摇欲坠,他静静的看着那位女生,过不久,“咚”一声,那女的倒在了吴桐旁边,而梧桐出于善意,亦或是觉得他们两个同为颠沛流离之人,便私自决定将这位女生带回到自己的出租屋中。
好在他的出租屋离这里很近, 将这位女生安顿好后,自己也下意识地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