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消失的第三位顾客
夜班的寂静让他有些不安，尤其是最近几天，他总觉得店里多了些什么——或者说，少了些什么。
他低头整理收银台上的零钱，手指触到一枚冰冷的硬币时，突然顿住了。
硬币上印着的不是国徽，而是一个模糊的人脸，五官扭曲，仿佛在无声地尖叫。
林黯皱了皱眉，将硬币丢进抽屉，抬头时，却发现玻璃门上不知何时浮现出一行血红色的字：404号守则（7月15日更新）1. 夜班期间请全程佩戴工牌（红色挂绳版本）2. 23:00后不加热任何食物3. 不要给戴黑色口罩的顾客找零林黯的心跳陡然加快。
他记得昨天还没有这些规则，更诡异的是，第三条规则旁边用红笔画了一个扭曲的感叹号，像是被人匆忙添上去的。
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工牌，挂绳是蓝色的——和规则要求的红色不符。
他转身从抽屉里翻出备用工牌，红色挂绳的款式看起来有些陈旧，甚至带着一股淡淡的铁锈味。
就在他换上工牌的瞬间，店里的灯光突然闪烁了一下，冷藏柜发出低沉的嗡鸣，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蠕动。
自动门再次打开，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他穿着皱巴巴的西装，胸口挂着一张倒置的工牌，脸上戴着纯黑色的口罩。
林黯的目光落在对方的工牌上，照片的位置糊着一团马赛克状的噪点，根本看不清五官。
“欢迎光临。”
林黯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男人没有回应，径首走到货架前，拿起一盒关东煮和一罐咖啡，放在收银台上。
林黯扫描商品时，注意到对方的手指泛着青灰色，指甲尖锐得不像人类。
“一共47.6元。”
林黯说道。
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币，林黯接过来时，瞳孔猛地收缩——纸币上印着“天地银行”西个字，背面是一幅诡异的冥界图案。
他抬头看向男人，对方黑口罩的边缘渗出沥青般的液体，滴在收银台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林黯的余光扫向贴在墙上的404号守则，第三条规则仿佛在无声地警告他。
他深吸一口气，将纸币推了回去：“抱歉，我们不收这种钱。”
男人的喉咙里滚出漏气般的笑声，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找零……我要找零……”林黯的后颈窜起一阵寒意，他下意识握紧了收银台上的铜钱剑挂饰——这是上周一个神秘老头硬塞给他的“镇店之宝”。
就在男人伸手抓向他的瞬间，林黯猛地举起铜钱剑，剑尖对准了对方心口的工牌。
“叮——”铜钱剑撞上工牌的瞬间，爆出一串火花。
男人发出一声高频尖啸，整个人像信号不良的老电视画面般闪烁起来。
货架上的商品条形码同时变成乱码，冷藏柜里的饮料瓶浮现出密密麻麻的人脸，每一张脸都在无声地尖叫。
当啷。
一枚锈迹斑斑的钥匙掉在收银台上。
林黯再抬头时，男人己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店里只剩下自动门开合的机械音。
他看向监控显示屏，画面里从头到尾都只有他一个人对着空气说话的场景。
“第三次了。”
林黯低声自语，摩挲着钥匙上刻的“404”。
他转头看向贴在墙上的员工排班表，原本该写着“周姐”的周六夜班栏，此刻是一片空白。
上周也是这个时候，值夜班的陈哥突然从所有合影里消失了。
今早店长还奇怪地问：“我们什么时候招过姓陈的员工？”
林黯试图解释，却发现自己的记忆也开始模糊，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一点点擦除陈哥的存在。
冰柜突然发出剧烈的撞击声，林黯抄起铜钱剑冲过去，发现第三层货架上多了一盒贴着周姐大头贴的鲜奶。
他拿起鲜奶，发现保质期印着“1999年13月32日”，而周姐的照片里，她的眼睛正死死盯着他，嘴角挂着诡异的微笑。
手机在裤袋里震动起来，林黯掏出来一看，是一条来自未知号码的短信。
短信内容正在自动播放语音：“恭喜解锁新守则：1. 立即销毁该盒牛奶2. 天亮前找到戴鸟嘴面具的拾荒者3. 绝对不要承认你见过周淑芬”语音戛然而止，林黯的后背己经被冷汗浸透。
他抬头看向玻璃门外，浓雾中隐约可见十几个戴着同款黑口罩的身影，正朝便利店僵硬地举手——他们胸口的工牌，全都倒挂着周姐的照片。
林黯握紧铜钱剑，目光落在收银台上的锈迹钥匙上。
他知道，自己己经被卷入了一场无法逃脱的规则游戏，而这场游戏的代价，可能是他的存在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