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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元七年的霜降裹着初冬的寒意,武馆檐下的冰棱在晨光中折出细碎的虹。

李星明搓着冻红的手往灶膛添柴,看张浮华赤脚踩过结霜的梅花桩。

九岁的少年脚踝上黥印未消,每步却稳如老松——这是张天下罚他三九寒天练桩的第三年。

"腰沉三寸。

"张天下的竹竿突然点中张浮华膝窝。

少年栽进雪堆的瞬间,怀里滚出半块硬如石头的馍,那是他省给师妹的朝食。

廊下绣帕子的张如花指尖一颤,银针在布老虎缺耳处多扎了个洞。

李星明掸去少年发间的雪,摸到他后背新添的鞭痕。

昨夜晋王府方向传来的马蹄声格外急,师父的剑在丑时出鞘,归来时剑穗浸着终南山的紫云土。

午时的炊烟卷着药香。

张如花踮脚搅动药罐,沸腾的汤药在陶罐里咕嘟作响。

这味当归黄芪汤要熬足三个时辰,药渣需埋在东南角的槐树下——自她五岁进武馆,每月初七都是这般熬药。

李星明盯着罐底沉浮的党参,忽然记起这味药材在原著里,本该用在三年后的鸩毒中。

"师兄看!

"张浮华踹开柴房门,肩头落着终南山特有的红嘴雀。

死雀嗉囊鼓胀,剖开时滚出粒带血的东珠。

李星明用银簪挑开珠面,里头蜷着张运河布防图,朱砂标注的粮仓位置,正是上月师父带他们剿灭的山寨。

张天下用剑尖挑起死雀,雀爪上缠着半截靛青丝线——与张如花腕间断开的金铃绳同色。

窗外忽然传来瓦片碎裂声,李星明追至院墙,只拾到枚带紫云土的铁蒺藜,刺尖沾着晋王府马厩的草料。

夜雨打湿坟茔时,秘密在碑文上洇开。

三更梆子惊破寂静,张如花攥着李星明的衣角往后山摸去。

新立的墓碑前晃动着幽绿火把,二十个玄甲卫正用铁锹撬开青石棺。

雷光劈裂夜幕的刹那,李星明看见棺中襁褓缺了角——正是张如花当年裹身的布料。

"别看。

"张浮华捂住师妹的眼,自己却死死盯着卫兵颈间的新月疤。

三日前粮车劫案里中箭的镖师,咽气前也指着同样形状的伤痕。

张天下的剑破雨而来,刺穿三具尸身钉在槐树上,树皮迸裂处露出烧焦的"燊"字。

黎明前,李星明在坟坑里翻出半片金锁。

婴孩手掌大的长命锁上,"晚晴"二字被剑痕劈开,残留的翡翠泛着与张如花胎记相同的光。

师父将染血的襁褓布埋进新土时,针脚歪斜的并蒂莲纹刺痛人眼——那拙劣的绣工,与张如花昨日补的袜口如出一辙。

霜降后的第一场雪盖住血色。

晋王府马车碾过朱雀大街时,张浮华正在屋檐除冰。

冰锥坠落的弧线忽地歪斜,他旋身接住的刹那,瞥见车帘后戴着狼头扳指的手——那手正将密信塞进信鸽脚环。

赤脚踏雪追出三里,在城门箭楼截获的信鸽嗉囊鼓胀。

蜡封的运河布防图上,朱砂圈住的渡口旁歪歪扭扭写着"七月初七"。

这个日期李星明太熟悉,在他被删改的初稿里,是晋王举事的日子,亦是张晚晴难产的时辰。

灶膛爆出个火星,张如花突然打翻药罐。

褐色的汤药在雪地上蜿蜒成河,竟与布防图上的运河水系完美重合。

李星明扶住踉跄的师妹,惊觉她颈后胎记泛起胭脂色——与晋王白玉冠上镶嵌的西域血玉如出一辙。

更声荡过秦淮河,三百担霉米正被倒入水道。

胀死的鱼尸漂满河面,李星明在腐臭中捏紧半片金锁。

师父擦拭旧剑的手忽然顿住,剑穗又断了一缕青丝,像极了布老虎耳朵缺失的棉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