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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元七年的腊月冻裂了秦淮河的冰面,我蹲在晋王府后巷的馊水桶旁,看张浮华像只壁虎般贴墙游走。

九岁的少年掌心涂着终南山采的松脂,在青砖墙上留下极淡的指印——这法子是我按现代攀岩理论改良的,此刻倒成了夜探王府的利器。

戌时的梆子刚敲过三响,王府角门吱呀开启。

五个苦力抬着裹麻布的长箱,靴底沾着城南乱葬岗特有的红泥。

最末那人跛脚的姿势让我瞳孔骤缩——三日前被师父斩于剑下的"流民",颈间新月疤还在渗脓。

"粮仓在西跨院。

"张浮华倒挂在檐下比划口型,袖中滑出半粒带牙印的茯苓饼。

这饼该在师妹枕边,此刻却沾着晋王府厨余的油腥。

我忽觉后颈发凉,那孩子护食的眼神与眼前冷静的刺客判若两人。

子时的更声裹着铁锈味。

西跨院的粮垛高逾三丈,霉米中混着新碾的谷壳。

我捻起一撮对着月光,见米粒间闪烁着精铁碎屑——正是并州军械坊私铸箭镞的边角料。

张浮华用匕首撬开地砖,寒气裹着血腥扑面而来。

三十六个乞丐尸体整齐码放,右手断指处缠着金丝线,线头系着刻"燊"字的木牌。

"看这里。

"少年剑尖挑起某具尸体的衣襟,胸口狼头刺青下隐约可见官印。

这是临安府衙核发的路引印章,印泥掺着户部***的朱砂。

我忽然明白粮价连跌的缘由——晋王用霉米换官仓新粮,差价尽数填了私兵的军饷。

寅时的梆子惊起夜鸦。

我们伏在粮垛阴影中,看晋王亲信拎着账本穿过月洞门。

赵明燊的白玉冠在回廊尽头忽隐忽现,手中把玩的东珠泛着幽光——与张如花金锁上的翡翠成色相同。

卯时的晨雾漫过漕运码头。

师父立在满载霉米的官船前,旧剑劈开麻袋时谷壳飞扬。

漕工颈间的狼头刺青在晨光中无所遁形,他们搬运货物的步伐暗合军阵列阵的章法。

张如花突然扯住我衣袖,她腕间金铃缠着半截靛青丝线——正是晋王昨夜把玩的东珠绦子。

"开舱!

"户部主事的声音刺破晨雾。

官印盖在文书上的刹那,我瞥见印泥泛着终南山紫云土的青灰。

张天下突然暴起,剑鞘击飞主事的乌纱帽,露出耳后新月状的疤。

混战中,张浮华狸猫般窜上桅杆,割断的帆索里滚出三百张强弩,机括处烙着镇国军的虎头徽。

巳时的武馆药香里混着血腥。

张如花蜷在厢房角落,给布老虎缝补的棉絮沾着药汁。

昨夜从王府带回的账本在炭盆上烘烤,显出朱砂写的密令:"七月初七,槐木为号"。

这日期与张晚晴的祭日重叠,师父擦拭旧剑的手突然颤抖,剑穗断丝处露出半枚带血的玉扣——正是晋王冠上缺失的饰物。

院墙突然传来三长两短的叩击声。

顾彦成翻进后院时,官袍下摆撕成布条,掌心攥着半块虎符。

"张大侠请看。

"他展开的运河图上,晋王私兵驻地与张晚晴难产的驿站不过三里。

我猛然想起穿越那夜删除的段落:产婆是幽州军的暗桩。

未时的日头晒化冰棱。

我们蹲在城南槐树林,看玄甲卫往树洞塞密信。

张浮华的袖箭射落信鸽时,师父的剑己抵住校尉咽喉。

"说!

"剑锋掠过那人耳后,削下半块带新月疤的假皮——底下竟是户部主事的面孔。

酉时的残阳染红运河。

漕船在暮色中化为火炬,晋王府的狼头旗在火光中扭曲。

我站在师父身侧,看他将虎符抛入火海。

张如花颈后的胎记突然刺痛,她怀中布老虎的缺耳处,正与虎符裂痕完美契合。

"该教你们真正的保命三剑了。

"张天下割破掌心,血珠顺着剑纹渗入螭龙缺目处。

月光照亮剑身的瞬间,我们看见二十年前刻就的铭文——"赠吾妹晚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