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麻雀救命记
日头晒***了!
"陈平被铜盆落地的巨响惊醒,冷水顺着稻草床铺往下淌。
他睁眼看见个扎双丫髻的小丫鬟,正举着扫帚捅他脚底板:"夫人叫你去前厅接休书!
""休书?
"他猛地坐起来,后脑勺磕到低矮的房梁。
昨夜穿越时的记忆突然清晰——自己现在是江州城柳家赘婿陈长安,成亲三年连媳妇房门都没进过的窝囊废。
小丫鬟叉着腰撇嘴:"装什么傻?
大小姐天没亮就去衙门立了文书..."话没说完,外头传来炸雷般的吼声:"陈长安!
你是要老娘抬八抬大轿来请吗?
"陈平——现在该叫陈长安了——套上露脚趾的布鞋往外跑。
穿过漏风的回廊时,他摸到怀里硬邦邦的《大周诗文录》。
书页在晨风里自动翻开,露出昨夜新出现的血字提示:"辰时三刻,休书变聘书。
"前厅里乌压压站满了人。
丈母娘周氏捧着茶盏坐在太师椅上,旁边穿桃红襦裙的少女翻着白眼——这该是柳家二小姐柳如月。
最惹眼的是主位上穿月白衫子的女子,眉间一点朱砂痣红得刺眼。
"跪下!
"周氏摔了茶盏。
陈长安梗着脖子没动。
他首勾勾盯着柳如眉,这姑娘和古籍上的画像一模一样,只是眼神冷得像结了冰。
"看什么看?
"柳如月抓起砚台砸过来,"你昨夜偷了姐姐的玉佩去赌坊,还有脸...""二妹。
"柳如眉轻轻叩了下桌角,满屋子顿时静下来。
她从袖中抽出张泛黄的纸,"陈公子,这是和离书。
"陈长安接过纸的手首哆嗦。
不是害怕,是这具身体残留的本能反应——原主对这位名义上的妻子,竟藏着刻骨的恐惧。
"大小姐心善,还给你留脸面。
"周氏阴阳怪气地说,"若是按我的意思,该把你捆了游街..."外头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穿皂靴的衙役冲进来大喊:"巡察使大人到!
全城秀才速去望江楼赴中秋诗会!
"柳如眉突然起身,月白裙摆扫过陈长安的破鞋面:"陈公子既然要走,不妨再为柳家做最后一件事。
"她指尖轻点桌案上的木盒,"换上这个。
"盒子里是把镶玉的短剑,剑穗上系着褪色的红绸。
陈长安刚摸到剑柄,书页突然发烫。
翻开看见苏轼的《水调歌头》正在发光,耳畔响起导师的念叨:"中秋诗词,这首最能打脸。
"望江楼里飘着桂花香,陈长安活像掉进孔雀堆的土鸡。
满楼书生都穿着绫罗绸缎,就他一身补丁粗布衣,腰间玉剑显得不伦不类。
"这不是柳家赘婿吗?
"油头粉面的公子哥摇着折扇凑过来,"听说你写了七封和离书?
"西周顿时哄笑一片。
陈长安认出这是李员外家的公子,书里记载他后来因科举舞弊被流放。
正要回嘴,二楼珠帘后传来苍老的声音:"诸位才子,今日诗题是‘明月’。
"满楼顿时响起翻纸磨墨声。
李公子突然拽他腰带:"你这玉佩怎么像我丢的那块?
"陈长安低头一看,不知何时多了块蟠龙玉佩——正是丈母娘塞剑时偷偷挂上的!
"来人啊!
抓贼!
"李公子喊得整条街都听得见。
两个衙役冲过来时,陈长安怀里的书突然发烫。
他踉跄着撞翻酒壶,就着酒水在桌面写起来:"明月几时有?
把酒问青天...""好字!
"珠帘后转出个穿紫袍的老者,胸前银狼补子闪着光,"接着写!
"陈长安酒劲上头,手指蘸着酒水龙飞凤舞。
写到"千里共婵娟"时,柳如眉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夫君这手狂草,倒比三年前长进不少。
"李公子突然尖叫:"他偷了我的金瓜子!
"众人这才发现陈长安袖袋里掉出颗刻着"李"字的金瓜子。
二楼珠帘后传来茶盏碎裂声,巡察使的脸色瞬间阴沉。
"大人容禀。
"柳如眉突然掏出张当票,"今早李公子才把这金瓜子押在当铺,说要筹钱打点..."她故意拖长音调,"打点什么来着?
""妖女胡言!
"李公子扑上来要抢当票,却被巡察使的侍卫按在地上。
陈长安突然发现柳如眉的耳坠在晃动,金丝缠着的竟是半枚铜印——和他穿越时带来的那半块正好能拼成完整官印!
"报——"衙役冲进来大喊,"江边捞起具尸体!
怀里揣着陈公子的诗稿!
"陈长安眼前发黑。
他怀里的古籍突然渗出鲜血,在"水调歌头"下方浮现新字:"子时三刻,乱葬岗见。
"柳如眉冰凉的手指突然掐住他手腕:"相公,该回家喝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