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手术钳碰撞的脆响惊醒了沈言洲。
他猛地从设计稿上抬起头,沾着铂金碎屑的指尖按住抽痛的胃部。凌晨三点的落地窗外,陆家嘴的霓虹在黄浦江面碎成千万片残光,像极了苏晚晴昨夜摔碎的那只水晶醒酒器。
"又做那个梦了?"程述白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白大褂衣料摩擦的簌簌声里混着棋子落盘的清响,"你该来医院复查了。"
沈言洲用镊子夹起工作台上的玫瑰金薄片,在台灯下细细端详折射的光晕:"上个月才做过胃镜。"
"所以看到你凌晨两点四十七分还在工作室加班,我该夸赞沈设计师的敬业精神?"程述白在电话那头轻笑,棋子敲击棋盘的声音突然加重,"你猜我刚才在急诊室见到谁了?顾泽抱着个醉酒的女人......"
镊子尖端在指腹划出血痕,沈言洲看着血珠渗进玫瑰金的纹路。三天前的记忆突然刺入脑海——他亲手设计的鸢尾花项链缠绕在苏晚晴颈间,却在暗处勾着一缕陌生的雪松香。
"是晚晴?"
"是市场部的李总监。"程述白的声音带着某种诡异的愉悦,"不过顾泽的领带上沾着YSL416,这个色号最近在贵司很流行?"
沈言洲扯过纸巾擦手,猩红的血渍在雪白纸巾上洇成残破的心形。梳妆台上那支口红确实少了半截,今晨他擦拭浴室瓷砖时,还在镜面上看到半个模糊的唇印。
挂掉电话时,工作室的电子钟跳到03:30。他打开家庭监控,看到玄关感应灯在十分钟前亮过。画面里苏晚晴的高跟鞋歪斜地叠在地毯上,丝袜勾破的蕾丝边像被野兽撕咬过。
二楼传来水声时,沈言洲正把热好的牛奶端进卧室。氤氲水汽中,苏晚晴裹着浴巾在梳妆台前涂抹精华液,颈侧未擦干的水珠滑进锁骨凹陷处,那里本该戴着他送的婚戒项链。
"今天发布会顺利吗?"他伸手去碰她潮湿的发梢。
苏晚晴突然偏头躲开,棉签重重戳在化妆棉上:"别碰,刚涂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