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妖管局查岗逼我上牌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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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

再加份脑花!

多放豆芽!”

我吼得气势十足,试图把人民公园那根扎进石桌三寸的竹签从脑子里吼出去。

九宫格里红油翻滚,把不锈钢锅沿都镀上一层暗红油光。

江酥正跟一碗铺满鲜笋片的油碟较劲,筷子尖灵巧地拨开层层叠叠的辣椒碎,精准地夹起一块颤巍巍、裹满红油的脑花。

那专注劲儿,仿佛在完成什么精密的外科手术。

“滋啦——”一坨沉重的、鼓鼓囊囊的黑色人造革公文包,带着风,像块陨石一样砸在我们这张小小的折叠桌正中央!

力道之大,震得桌上的碗碟集体蹦了三蹦,九宫格里的红油像被惊扰的岩浆,猛地一荡,“哗”地泼溅出来!

几点滚烫、粘稠、带着浓烈牛油辣椒香的红油点子,不偏不倚,精准地落在了江酥新换的白色棉布裙子上。

纯白的布料上,瞬间绽开三朵刺目、油腻的暗红梅花。

江酥夹着脑花的筷子,停在半空。

她没抬头,只是盯着裙子上那几点迅速晕开的油渍,睫毛垂着,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翳。

“江同志,”一个沉闷、略带沙哑的男声响起,像砂纸磨过生锈的铁皮,带着不容置疑的官方腔调,“例行妖口普查!

配合一下哈。”

我这才看清来人。

个头不高,精瘦,穿着件洗得发白的灰色夹克,皱巴巴的。

最醒目的是他那把胡子——灰白相间,浓密得像一丛乱蓬蓬的干草,几乎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一双鹰隼般锐利、没什么温度的眼睛。

他完全无视桌上狼藉的红油和惊愕的我,那只骨节粗大、指甲缝里还嵌着点黑泥的手,己经从公文包里掏出了个物件。

那是个巴掌大的圆盘,材质非金非玉,暗沉沉的青黑色,边缘磨损得厉害,盘面上蚀刻着密密麻麻、如同蝌蚪般扭曲的符文,中央嵌着一根细如牛毛、微微颤动的青铜指针。

盘身弥漫着一股极其古老、极其冰冷的土腥气,仿佛刚从哪个千年古墓里刨出来。

他把这玩意儿稳稳托在掌心,青铜指针尖端,精准地对准了江酥低垂的眉心。

空气瞬间凝固。

火锅店沸腾的喧嚣仿佛被一道无形的屏障隔绝在外,只剩下我们这一桌死寂的压迫感,还有九宫格红油翻滚的“咕嘟”声。

一股邪火“噌”地窜上我天灵盖。

管***什么妖管局狗管局!

查户口查到火锅店?

还弄脏江酥新裙子?

“爪子(干啥)!”

我嘴里还叼着半块没来得及咽下去的冒脑花,猛地一拍桌子站起来!

油腻腻的桌面又是一震,碗碟叮当作响。

我指着胡须张的鼻子,唾沫星子混着脑花的油腥气喷了出去,“查暂住证嗦?

要不要老子把身份证掏给你看哈!

吃个火锅都不清净!

龟儿子……” 脏话在舌尖上蓄势待发,准备给这老小子来个麻辣鲜香的全套。

“莫闹。”

江酥的声音不高,甚至有点轻,像一片羽毛落下。

与此同时,一只微凉的手搭在了我拍桌子的手腕上。

那力道……无法形容的力道!

像两把冰冷的钢钳瞬间锁死!

不是剧痛,而是一种绝对的、不容抗拒的禁锢感。

我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手腕的骨头在她看似纤细的手指下发出了不堪重负的***!

血管里的血液像是被瞬间冻结,整条手臂从指尖麻到肩膀,连带着半边身子都僵了。

我嘴里叼着的半块脑花“啪嗒”掉进油碟里,溅起几点红油。

她依旧没看胡须张,也没看我,目光还落在那几点油渍上,语气平淡无波,却像冰水浇透了我满腔的怒火:“他职称比我高。”

---人民公园旁边,一个藏在梧桐树荫下的老茶馆。

油腻的日光灯管滋滋作响,光线昏黄浑浊,空气里饱和着劣质烟草的辛辣、陈年木头的霉味、还有盖碗茶反复冲泡后散发的寡淡茶气。

西张方桌拼成的简易麻将战场,周围挤满了看客,烟雾缭绕,人声嗡嗡,像一群躁动的苍蝇。

我和江酥坐一方,胡须张坐对门。

他带来的那个沉重公文包就搁在脚边,拉链没拉严实,露出里面一截暗黄色的、像是某种皮革卷成的卷轴边缘,还有几根缠绕着褪色红绳的、刻满符文的竹签。

麻将牌在油腻的绿绒布上哗啦啦地碰撞、堆砌。

江酥摸牌、打牌的动作行云流水,手指白皙纤长,指甲修剪得干净圆润。

胡须张则显得有点心不在焉,那双鹰眼透过缭绕的烟雾,锐利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时不时扫过江酥的指尖、发梢,似乎在捕捉任何一丝非人的气息。

他打牌很冲,带着一股子急于结束的烦躁。

“幺鸡。”

胡须张皱着眉头,打出一张牌。

那枚小小的绿色牌落在桌面上,发出轻响。

“碰!”

几乎是牌落桌的瞬间,江酥清冷的声音响起。

两根纤指闪电般探出,精准地夹起那张幺鸡,和自己的两张并排放在自己面前,动作快得带起一丝微风。

她看也没看胡须张瞬间变得难看的脸色,又随意地打出一张没用的牌。

牌局继续。

胡须张打得越发急躁,出牌又快又狠。

江酥却始终气定神闲,摸牌的手指仿佛带着某种韵律,指尖偶尔会掠过一丝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淡绿色微芒,如同盛夏竹叶在月光下反射的冷光,稍纵即逝。

胡须张的鹰眼骤然眯起,死死盯着她那只刚刚摸过牌的手。

几圈过后,牌桌上的气氛越来越诡异。

胡须张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他带来的公文包似乎都在散发着无形的压力。

轮到江酥坐庄。

她纤细的手指在牌墙上轻轻一拂,动作优雅得像抚过琴弦。

然后,她推倒了面前所有的牌。

十三张牌,整齐地码放在油腻的绿绒布上。

清一色。

万子清一色。

从一到九,一张不缺,条理分明。

在昏黄浑浊的灯光下,那一片连绵的万子牌,像一堵密不透风的翠绿竹墙,带着一种无声的、压倒性的气势。

一股极其清新、纯粹、甚至带着点寒意的竹叶香气,骤然在充斥着烟味和汗味的浑浊空气里弥漫开来!

瞬间压过了所有的浑浊气息,清晰得如同置身清晨的竹林。

“清一色。

满的。”

江酥的声音很平静,像在陈述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事实。

胡须张的脸颊肌肉猛地抽搐了一下,鹰眼里锐利的光几乎要化为实质。

他“霍”地站起身,椅子腿在水泥地上刮出刺耳的噪音,引得周围看客一阵侧目。

他那骨节粗大的手指,带着压抑不住的怒气,猛地指向江酥还没来得及收回、搭在牌桌上的右手。

“你!”

他声音嘶哑,带着被愚弄的狂怒,“你用妖力控骰子!

控牌序!

破坏规矩!”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闷雷滚过小小的麻将桌,周围的嗡嗡声瞬间低了下去。

江酥缓缓抬起眼。

昏黄的灯光下,她的瞳孔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其幽微的绿芒,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她看着胡须张指着她的、微微颤抖的手指,唇角极其缓慢地向上弯起一个弧度。

那笑容里没有温度,只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带着远古洪荒气息的淡漠和……一丝戏谑。

她没理会胡须张的指控,反而伸出左手。

那只刚刚推倒清一色牌的手,纤长白皙,在油腻的牌桌背景下干净得格格不入。

她慢条斯理地,用指尖从胡须张面前还剩下的几张牌里,精准地捻出一张。

一张鲜艳的红中。

她把那张红中轻轻放在自己己经胡牌的清一色旁边,像是给胜利增添一点额外的色彩。

然后,她才抬眼,迎上胡须张几乎要喷火的目光,声音轻飘飘的,带着点慵懒的鼻音,像在讨论茶馆的茶叶是不是该换了:“打牌不用妖力,”她顿了顿,眼波流转,意有所指地扫了一眼胡须张脚边那个没拉严实的公文包,露出了里面那截暗黄皮卷和几根符咒竹签,“难道用你包里的‘缚妖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