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岫看着手机里的信息,往饭盒里夹虾的动作一顿,他按灭屏幕,继续装菜。
“闫特助早!”
“早,今天盛总有事不能来公司,原本的行程要往后移,要辛苦各位协调了。”
闫岫顿了顿话音,又笑道:“盛总走之前嘱咐我,要请大家吃东西补偿补偿。”
“张姐,麻烦你统计一下大家的口味,不用在意价格,上不封顶。”
原本还在腹诽当牛马命苦的打工人当即晴朗起来,连上班的瞌睡都醒了大半。
“盛总万岁!”
“那我先进去了,大家忙。”
“椋文,这就是你养出来的好儿子!”
盛家老宅,大理石地板被拐杖敲击放出几声闷响,盛昭珩跪的笔首,面上冷然。
盛椋文从商二十余年,早就练就了一身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他只是喝了口茶,淡淡道:“阿珩刚在分公司上任半年,就谈成了好几笔合作,当然是我的好儿子。”
“我是说这个吗!”
老爷子气得捶胸,盛浩南赶紧扶着人坐下,看起来十分自责:“爷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和阿珩抢那条海洋之心…我只是想把它送给婶婶当礼物而己,没有想过会和阿珩起争执,都是我的错。”
盛昭珩切了声,转头笑嘻嘻看向盛椋文:“爸,你还托人买什么铁观音,这不现成的一尊吗?。”
盛椋文朝儿子皱了皱眉,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褶皱:“你要是喜欢喝铁观音,我让小闫多备几块放在公司。”
“我喝不惯,放那浪费。”
眼看着这父子俩自聊自的,压根没把自己这把老骨头放在眼里,老爷子又重重敲起了拐杖:“盛椋文,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爸!”
盛椋文看了老爷子一眼,把盛昭珩拉起来:“分公司那边离不开人,阿珩我就先带回家去和她妈吃顿饭了,爸你也有半个月没见到浩南了,正好和他叙叙旧增进祖孙情,我们就先走了。”
老爷子气得又要撅过去,盛椋文招来管家:“照顾好老爷子,有什么问题第一时间联系家庭医生。”
“是,董事长。”
“爷爷你别生气,都是浩南不好……”身后传来盛浩南的***演讲,盛昭珩翻了个白眼皮,坐上了他爸的车:“我妈不是出去旅游半个月后回来吗?
你要从哪变出个妈来陪我吃饭?”
盛椋文蹬了他小腿一脚,盛昭珩赶忙缩腿躲闪:“您兔子蹬鹰呢!”
“老爷子叫你回来你就回?
小时候挨的罚跪还不够多?”
“那他拿自己身体说事,我这不想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好歹小时候带过我几年。”
盛昭珩这才有时间看消息,上午闫岫给他回了个“收到”之后,人就不见了。
“你这点随我。”
“得了吧您,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盛昭珩打字。
今天就能回去盛椋文又想踹他了。
那边秒回“收到”,盛昭珩暗灭屏幕:“说起来这个闫特助确实名副其实,难怪你老夸他。”
“人家二十一岁就拿到了常青藤硕士学位,之前虽然是我的助理,但总公司好几个项目都是他独立谈成的,要不是…要不是啥?”
“要不是在我身边当助理,他的前途不可估量。”
盛椋文瞥了儿子一眼:“人家现在在你手底下做事,你多学着点,不然你老子打拼下来的家业就真要送人了。”
“好了,早点回海城吧,分公司那边一定要管理好,这是你回总公司的投名状。”
“知道了。”
盛昭珩落地海城的时候天幕己经被黑暗笼罩,他开车回了小别墅,还没进门,就看见家门口台阶上坐着人,闫岫把笔记本电脑放在腿上,正投入的敲击键盘。
“闫特助?”
闫岫抬起头,见他回来了,淡定收起电脑,提着公文包起身:“您说今天回海城,我正好有事要和您当面汇报,就在这坐了会儿。”
“你不是有备用钥匙嘛,进去等不就好了。”
盛昭珩不赞同地蹙了下眉,开门进去。
“和宏盛那边的项目,之前和汇茂那边谈好了公司建材用他们的,今天采购去申报的时候,财务那边说梁副总昨天申报了洪信。”
闫岫半跪在茶几边,弯腰把文件调出来给他看:“不过财务看见没有走您这边程序,留了个心眼把事压下了…我们之前对洪信做过背调,他们曾经负责建材的好几处项目设施被曝光过安全问题,因此第一轮初试都没过就被pass了。”
“梁超年纪大了,胃口也大了。”
盛昭珩冷笑一声:“先不要声张,这两天把证据搜集整理好,老子要告他。”
“是。”
盛昭珩咬牙气了会儿,看着近在咫尺正低头操作笔记本的闫岫:“你今天做了油爆大虾?”
闫岫点头。
盛昭珩磨牙,没说话。
老爷子真是会挑时候,害得他点好的菜一口没吃上!
“您没吃晚饭吗?”
闫岫问他。
“你觉得呢?”
飞机上的餐盒难吃的要死!
“我记得冰箱里有阿姨昨天买的新鲜螺肉,您想吃汆珍珠螺片吗?
我之前在电视上看过做法,不难做。”
闫岫打开冰箱,果然找到了螺肉,他把肉放进水池解冻,回头看盛昭珩:“油爆大虾今天吃不着了,可以吃点别的。”
盛昭珩转阴为晴,他走过去靠在厨房门口看着里面的人:“闫特助,你谈过女朋友吗?”
闫岫片螺肉的动作一停:“没时间谈,我的时间都奉献给了公司。”
“名校毕业,工作薪资高,厨艺还这么好,放婚恋市场上很受欢迎的。”
盛昭珩摩挲了会儿袖口上镶嵌的东珠:“钟秘书不就挺喜欢你的。”
“钟秘书只是人好而己,对谁都一样。”
盛昭珩低笑两声,没反驳。
闫岫多炒了两盘小菜,和汆珍珠螺肉一起端上桌,给盛昭珩盛了碗汤。
盛昭珩没动筷:“闫特助不一起吃?”
“吃过了。”
闫岫解下围裙,把东西收拾进公文包,和他道别:“盛总,您慢吃,我先走了,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