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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车一个急刹,轮胎摩擦湿漉漉的地面发出刺耳尖叫,停在了仁心诊所那扇破碎的玻璃门前。

陈默甚至没等车完全停稳,一把推开车门,像一颗出膛的炮弹,带着一身腥臭的泥水和冰冷的雨水,撞进了诊所。

一股浓烈到让人作呕的气味瞬间将他包裹——消毒水刺鼻的化学味,混合着新鲜血液的铁锈腥甜,还有被打碎药品散发出的古怪甜腻。

地狱的气息。

眼前的景象比系统光幕里看到的更加触目惊心。

地上全是狼藉的碎片,药片、玻璃渣、散落的纱布混在一起。

一台心电监护仪被砸得屏幕碎裂,电线像肠子一样耷拉在地上。

角落里,那个染血的听诊器还在,像个被遗弃的伤员。

“啧,哪来的水鬼?

滚远点!

别他妈碍事!”

一个染着黄毛、穿着紧身皮衣的混混最先发现了他,满脸鄙夷,手里的铁棍不耐烦地指向门口。

陈默没理他。

他的目光死死锁在诊所最里面。

苏晚晴!

她被那个黄毛揪着头发,整个人被迫跪坐在地上,白大褂半边被血染透,脸颊红肿,嘴角破裂的血迹己经发暗。

她死死咬着嘴唇,身体因为恐惧和疼痛微微发抖,但那双眼睛,看向黄毛时,依旧燃烧着不屈的怒火。

“苏医生,考虑得咋样了?”

黄毛另一只手轻佻地拍打着苏晚晴的脸,声音油腻又下作,“钱拿不出来,人总得给兄弟们点甜头尝尝吧?

哥几个可都憋着火呢!”

旁边的几个混混爆发出一阵猥琐的哄笑,手里的铁棍又敲碎了一瓶挂在墙上的生理盐水。

哄笑声中,陈默动了。

他像没看见那些指向他的棍棒和嘲弄的眼神,拖着湿透沉重的身体,一步一步,径首穿过满地狼藉,走到黄毛面前。

每一步都留下一个湿漉漉的泥脚印。

黄毛被这水鬼似的家伙盯得有点发毛,随即又觉得被冒犯了,声音拔高:“操!

聋了?

让你滚…” 话音未落,一只冰冷、沾满泥水的手猛地伸到他眼前!

啪!

一声脆响!

不是拳头,也不是巴掌。

一张湿哒哒、皱巴巴、边缘几乎碎成流苏的纸片,被陈默狠狠拍甩在黄毛油腻的脸上!

力道之大,纸片黏在对方颧骨上,又慢慢滑落。

黄毛被拍懵了,下意识伸手去抓脸上那黏糊糊的东西。

入手湿滑,展开一看——一张泡得发烂、颜色模糊的二百元人民币。

全场瞬间死寂。

砸东西的混混停了手,哄笑声卡在喉咙里。

所有人都像被施了定身法,看着黄毛脸上那张可笑的“巨款”。

陈默的声音嘶哑,像砂纸磨过铁锈,每一个字都带着冰冷的江水气:“她的债。”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黄毛,扫过每一个混混,最后落回黄毛脸上,声音陡然拔高,像炸开的惊雷:“我扛了!”

“现在!

带着你的人!

滚!”

死寂只维持了一秒。

“噗…哈哈哈哈哈哈!”

黄毛第一个反应过来,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出来了。

他指着陈默,又指着自己脸上那张烂钱:“扛了?

就凭这二百块?

哈哈哈!

兄弟们,这水鬼脑子被江水泡傻了吧!

哈哈哈哈!”

哄堂大笑!

比刚才更刺耳,更疯狂!

整个诊所都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黄毛的笑声戛然而止,瞬间变成被踩了尾巴的疯狗!

那张烂钱是***裸的羞辱!

“妈的!

给老子废了他!

往死里打!”

他狰狞咆哮。

八个混混脸上的嬉笑瞬间化为凶戾,抄起家伙就扑了上来!

铁棍、木棒,带着风声,劈头盖脸地砸向陈默!

陈默刚爬上岸,身体还虚得像团棉花,面对八个凶神恶煞的混混,根本避无可避!

一根手臂粗的铁棍,带着混混狞笑的脸,对着他的天灵盖就砸了下来!

速度太快,他甚至能看清铁棍上残留的暗红色血迹!

完了!

刚爬出来,就要交代在这?

就在那铁棍距离头皮不到一寸的刹那——检测到宿主面临致命威胁…强制装载新手礼包”格斗本能(体验版)“…冰冷的电子音如同惊雷在陈默脑中炸响!

嗡!

一股庞大、冰冷、狂暴的战斗经验和肌肉记忆,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涌入他的西肢百骸!

那不是学习,是烙印!

是本能!

时间仿佛慢了一拍。

陈默的身体在千钧一发之际,违背了物理规律般猛地一矮!

动作幅度极小,却快如鬼魅!

铁棍带着呼啸的风声,擦着他的头皮扫过,砸在旁边的药柜残骸上,发出巨响!

身体下蹲的同时,陈默的左手如同毒蛇出洞,闪电般抄起地上一块尖锐的、沾着褐色药渍的玻璃瓶碎片!

黄毛脸上的狞笑还没来得及完全绽开,就凝固在了错愕中。

他完全没看清陈默是怎么躲开的!

就是这一瞬间的错愕!

陈默的身体借着下蹲的势能猛地前冲,像一张拉满的弓突然松开!

右手五指如铁钳般死死扣住黄毛握铁棍的手腕,巨大的力量捏得黄毛腕骨咯咯作响!

左手那块锋利的玻璃碎片,带着陈默眼中爆发的冰冷杀意,没有丝毫犹豫,狠狠捅了出去!

噗嗤!

不是扎向肚子,也不是扎向胸口。

尖锐的玻璃,带着冰冷的死亡气息,精准无比地、狠狠地楔进了黄毛大腿根内侧最柔软、神经血管最密集的地方!

“嗷——!!!”

一声非人的、撕心裂肺的惨嚎瞬间压倒了诊所里所有的声音!

黄毛脸上的血色唰地褪得干干净净,眼珠子凸得快要掉出来,身体像被抽掉了骨头,瞬间软了下去。

陈默猛地抽手!

暗红的血珠混合着冰冷的雨水,随着玻璃碎片的拔出,在空中划出一道短暂而残酷的弧线。

啪嗒。

几滴温热的、带着浓烈腥气的血珠,精准地飞溅在苏晚晴因为极度震惊而剧烈颤抖的长长睫毛上。

世界安静了。

剩下的七个混混,脸上的凶狠瞬间被无边的恐惧替代。

他们看着在地上疯狂翻滚、像杀猪一样惨叫、大腿根血流如注的黄毛,又看看那个握着滴血玻璃碎片、眼神平静得像结了冰的陈默,握着武器的手都在发抖。

没人敢上前一步。

死寂的诊所里,只剩下黄毛凄厉的惨叫和外面哗啦啦的雨声。

就在这时,沉重的脚步声从门口传来。

每一步都像踩在人心上。

一个魁梧得如同人立棕熊的光头壮汉,在一群气息更加彪悍的手下簇拥下,踏进了这片狼藉。

脖子上的粗金链子随着步伐晃动,满脸横肉,眼神凶戾得像要吃人。

雷老虎!

他扫了一眼地上惨叫打滚的黄毛,又看了看握着滴血玻璃、浑身湿透却站得笔首的陈默,咧开嘴,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鼓起了掌。

啪!

啪!

啪!

掌声在死寂的诊所里格外刺耳。

“有种!

***有种!”

雷老虎的声音像砂石摩擦,带着残忍的欣赏,“在我雷老虎的地盘上,动我的人?”

他走到陈默面前,庞大的身躯带来巨大的压迫感。

目光像毒蛇一样在陈默脸上舔过,又扫过后面脸色惨白、瑟瑟发抖的苏晚晴。

“三天!”

雷老虎竖起三根粗壮的手指,声音陡然转冷,如同寒冰,“五十万!

连本带利!

一分不能少!”

他顿了顿,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眼神如同淬毒的刀子,在陈默和苏晚晴之间来回切割:“少一分钱,或者晚一秒…老子就把你们俩,剁碎了,喂江里的王八!”

说完,雷老虎不再看陈默一眼,大手一挥。

两个手下立刻上前,像拖死狗一样拖起还在惨叫的黄毛。

一群人,带着血腥气和嚣张气焰,如同来时一样,扬长而去,消失在诊所外的雨幕里。

诊所里,只剩下浓重的血腥味、药品的怪味,和令人窒息的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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