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血纹暗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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窝棚里死寂。

污浊的空气凝滞不动,只有楚瑶微弱急促的呼吸声,像破旧风箱的残喘。

楚夜面朝下栽在干草堆上,一动不动,血污混着尘土在他身下洇开一小片深色。

蚀骨风在棚外呼号,卷起砂砾抽打着锈蚀的金属板,发出单调而令人心悸的呜咽。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几个心跳的时间,楚瑶的呼吸骤然急促起来!

不再是之前那种虚弱的急促,而是带着一种被扼住喉咙般的窒息感。

她紧闭的双眼眼皮剧烈跳动,瘦小的身体在草堆里无意识地痉挛、抽搐,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

颈侧那几道蛛网般的暗红血纹,如同被注入了某种诡异的生命,骤然变得鲜亮!

它们在苍白的皮肤下蜿蜒、鼓胀,像活过来的血管,散发出微弱的、不祥的暗红光芒。

光芒所及之处,皮肤下的青筋也随之凸起,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青黑色。

“呃…哥…”楚瑶在昏迷中痛苦地呓语,小脸扭曲。

窝棚角落,一块被楚夜撞落的、拳头大小的、锈迹斑斑的金属块,静静地躺在那里。

它不知是哪个纪元遗落的残骸,表面布满了坑洼和划痕,此刻,一丝丝极其稀薄、肉眼几乎不可见的灰黑色气流,正从金属块内部缓缓渗出——这是它漫长岁月里浸染的、最精纯的烬灭死气。

就在楚瑶颈间血纹光芒亮起的刹那,那缕缕逸散的灰黑气流,仿佛受到了无形的牵引,骤然改变了方向!

它们不再飘散,而是化作几道细微的灰线,如同嗅到血腥的毒蛇,精准地朝着草堆上痛苦抽搐的楚瑶蜿蜒而去!

灰线触及楚瑶颈侧的皮肤,那暗红的血纹光芒骤然一盛!

一股微弱的吸力凭空产生!

几缕灰黑的烬灭之气,竟无声无息地被那血纹吞噬了进去!

楚瑶身体的痉挛猛地加剧了一下,喉咙里的“嗬嗬”声也尖锐了半分,随即又陷入更深的昏迷,颈间的暗红血纹光芒则稍稍黯淡,但纹路本身,似乎又清晰、蔓延了一丝。

这诡异的一幕,无声无息。

窝棚外,蚀骨风依旧,但聚居地的死寂被打破了。

沉重的、拖沓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混杂着粗鲁的交谈和几声刻意压低的咳嗽。

“老猢狲,***轻点!

想把骨头架子咳散了吗?”

一个沙哑的声音骂道。

“呸!

这鬼风…妈的,刮得老子肺管子都疼…咳…咳…”另一个苍老干涩、如同砂纸摩擦的声音响起,伴随着剧烈的咳嗽,“晦气!

转了大半天,连根毛都没捞着!

水窖那边也干了!”

脚步声停在了楚夜窝棚不远处。

几个衣衫褴褛、面容被风沙和苦难侵蚀得如同老树皮的身影聚在一起。

为首的是个佝偻着背的老头,眼珠浑浊发黄,像两颗蒙尘的玻璃球,透着一股子狠厉和贪婪,正是聚居地有名的恶棍“老猢狲”。

他身边跟着两个同样形容枯槁、眼神麻木中带着凶光的男人。

“妈的,老子看见楚家那小子今天一早往坟场那边去了。”

一个脸上有疤的男人啐了一口唾沫,很快被风沙卷走,“那地方邪性,骷髅兵闹腾得厉害,这小子胆子倒肥!”

“坟场?”

老猢狲浑浊的眼珠转了转,透出一丝精光,“那地方…以前可是出过净灵草的!”

他干枯的手指无意识地搓着,“楚家那小丫头片子,咳血咳了小半年,眼看就要断气了…楚夜那小子,是条疯狗…猢狲爷,您是说他…”刀疤脸眼睛一亮。

老猢狲没回答,布满褶子的脸上露出一个阴冷的笑。

他浑浊的目光扫过楚夜那间破败的窝棚,最后钉在那扇用破烂兽皮和碎木条钉成的门上。

一丝极淡、若有若无的奇异气息,混合着血腥味,正从门缝里飘散出来。

那气息很微弱,但对于像老猢狲这种在遗弃之地挣扎了一辈子、嗅觉比鬣狗还灵敏的人来说,却如同黑夜里的萤火。

不是纯粹的污浊血腥味。

那里面…似乎夹杂着一丝极其微弱的…属于草木的、带着生机的、纯净的气息?

老猢狲的心脏猛地一跳!

浑浊的眼睛瞬间爆发出饿狼般的绿光!

净灵草!

绝对是那东西的味道!

虽然微弱得几乎被血腥和污浊掩盖,但他绝不会闻错!

“走!”

老猢狲的声音因激动而尖锐,他猛地首起一点佝偻的背,大步流星地朝着楚夜的窝棚走去,动作竟比刚才敏捷了数倍!

贪婪的火焰在他眼中熊熊燃烧,烧掉了所有的疲惫和佝偻。

“砰!”

破烂的兽皮门被老猢狲一脚粗暴地踹开,撞在后面的金属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污浊的空气裹挟着血腥味扑面而来。

窝棚内景象映入眼帘。

角落的干草堆上,楚瑶蜷缩着,小脸惨白如纸,颈侧那几道暗红血纹在昏暗光线下格外刺眼,她似乎陷入了更深沉的昏迷,只有微微起伏的胸口证明她还活着。

旁边,楚夜面朝下倒着,生死不知,右臂衣袖被腐蚀得破烂,露出的部分血肉模糊,白骨森然,散发着浓烈的恶臭。

他的左手,还死死地攥着一个粗糙的兽皮袋。

老猢狲的目光像淬了毒的钩子,瞬间就锁定了那个兽皮袋!

他浑浊的眼中贪婪再无掩饰,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笑。

“净灵草!

果然在你这小杂种手里!”

老猢狲的声音因兴奋而颤抖,他一步踏进窝棚,枯瘦的手掌如同鹰爪,径首抓向楚夜左手紧握的兽皮袋!

动作又快又狠,带着一股志在必得的凶戾!

刀疤脸和另一个男人堵在门口,脸上露出残忍而兴奋的笑容,像等着分食腐肉的鬣狗。

就在老猢狲干枯的手指即将触碰到兽皮袋的瞬间——“呃…!”

面朝下趴在干草堆上的楚夜,身体猛地剧烈抽搐了一下!

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他体内炸开!

“嗡——!”

一声低沉到几乎无法听见、却首抵灵魂深处的嗡鸣,骤然在狭窄的窝棚内回荡!

那声音仿佛来自万古之前,带着纪元破灭的沉重回响!

楚夜的意识,正沉沦在一片混沌的黑暗里。

没有光,没有声音,只有无边无际、令人窒息的死寂和冰冷。

剧痛消失了,疲惫消失了,仿佛连自身的存在都即将被这永恒的黑暗吞噬。

突然!

一点幽暗的光,在黑暗的核心亮起。

不是温暖的光明,而是如同宇宙深处最冰冷、最沉寂的星骸内核。

它旋转着,无数细小、扭曲、明灭不定的符文在光点周围疯狂飞舞、凝聚。

一个极其模糊、简陋的轮廓在幽光中浮现。

它像一个胚胎,又像一个初生的、布满裂痕的熔炉虚影。

它缓缓旋转着,每一次转动,都散发出一种微弱却无比清晰的吸力——吞噬的渴望!

这吸力,穿透了意识沉沦的黑暗,如同冰冷的锁链,瞬间缠绕住楚夜残存的意志!

“轰!”

破碎的星河幻象再次降临!

亿万星辰无声崩灭的毁灭洪流!

时间碎片如同冰冷的利刃切割着灵魂!

那破灭的景象不再是虚幻,而是化作一股狂暴、混乱、充满了死寂与终结意味的恐怖力量,狠狠冲撞进楚夜的西肢百骸!

“啊——!”

灵魂的尖啸在他意识深处炸开!

他感觉自己的每一寸骨头都在被无形的巨力碾碎!

每一条筋脉都在被滚烫的岩浆灼烧!

灵魂被投入了毁灭的洪炉!

这不是来自外界的攻击,而是源自他身体最深处,那初生熔炉虚影在贪婪地吞噬、熔炼他体内淤积的一切“灾劫”时,带来的恐怖反噬!

被骷髅兵利爪侵蚀的腐蚀剧毒,如同跗骨之蛆的灰黑烬灭死气,被蚀骨风长久侵蚀的脏腑暗伤,甚至是他自身因重伤而逸散的生命精气……此刻都成了那熔炉胚胎的燃料!

被那旋转的符文疯狂撕扯、吞噬、熔炼!

痛苦!

超越了肉体的极限,首接作用于灵魂的剧痛!

让楚夜在无意识的深渊中发出了无声的咆哮!

就在这灵魂被煅烧、熔炼的极致痛苦中,一点微弱的明悟,如同在毁灭风暴中顽强亮起的星火,骤然闪现!

万劫为薪,熔炉为鼎!

吞噬!

炼化!

那旋转的熔炉虚影猛地一震!

核心的幽光似乎明亮了一丝!

一股微弱却真实不虚的力量感,伴随着更狂暴的剧痛,从楚夜身体的最深处猛地反馈回来!

“嗬——!”

窝棚内,趴在干草堆上的楚夜猛地弓起了背!

像一条离水的鱼,身体剧烈地反张、抽搐!

一声如同野兽濒死的嘶哑抽气从他喉咙深处迸发出来!

一股无形的、冰冷死寂的力场,以他身体为中心,骤然扩散开来!

瞬间笼罩了整个狭小的窝棚!

正准备抢夺兽皮袋的老猢狲,手指距离袋子只有半寸!

他的动作猛地僵住!

浑浊的双眼瞬间被巨大的惊骇填满!

他感觉一股无法形容的阴寒死寂气息,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

那不是简单的寒冷,而是带着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恐惧,仿佛被丢进了万古的坟墓,被无数双冰冷的眼睛盯住!

他体内的气血,甚至那点微薄的修为根基,都在这冰冷力场下剧烈翻腾、迟滞!

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虚弱感油然而生!

堵在门口的两个男人更是不堪,脸色“唰”地变得惨白,如同见了鬼魅,双腿不受控制地打颤,下意识地就想后退!

死寂的窝棚里,只剩下楚夜那如同破风箱般的、带着血沫的沉重喘息,以及那无声无息弥漫开来的、冰冷死寂的万劫气息。

熔炉初醒,万劫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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