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成功男人背后的系统

青岚镇的日头落得比谁都急，刚过酉时，山雾就跟赶集似的往镇子里头钻。我蹲在丁家药园最靠里的角落里，指尖捏着半片枯黄的灵叶草，指节都快捏发白了。

这破草园说是家族产业，其实就是块没人待见的边角地。竹篱笆歪歪扭扭的，好些地方都被山鼠刨了洞，晚风裹着潮气钻进来，把我那件洗得发灰的道袍吹得贴在身上。胳膊肘那块传来一阵刺痒，我抬手挠了挠，才想起是今早被丁猛那混球推倒时撞的 —— 现在还青紫着一大片，跟园子里快烂掉的紫叶藤一个色。

“五灵根的废物，就配在这烂泥里刨食！”

丁猛的话跟带了刺的鞭子似的，还在耳朵眼里打转。我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得眼皮跳了跳。三年了，整整三年，我入道那天还是个半大孩子，如今下巴上都冒出胡茬了，修为却跟钉死在炼气一层似的，纹丝不动。丹田里头更别提多糟心，金木水火土五系灵气跟团乱麻似的缠在一块儿，每次吐纳都跟吞了把针似的，顺着经脉扎得慌。

“嗤啦 ——”

药锄在石缝里蹭出串火星，惊飞了草叶上的萤火虫。我弯腰去捡刚才被碰掉的灵草，指尖刚触到泥土，就感觉不对劲 —— 不是松软的腐殖土，而是块冰凉梆硬的东西。

我扒开表层的浮土，心跟着突突跳起来。那是块巴掌大的黑石碑，埋在灵草根部的土窝里，表面刻着些歪歪扭扭的纹路，乍一看跟几条蛇头尾相接咬在一块儿似的。我好奇地用指尖碰了碰，就跟摸了电门似的，一股麻酥酥的电流 “嗖” 地窜上胳膊，顺着血管直冲天灵盖。

“我操 ——”

眼前 “轰” 地炸开一片白光，吓得我一屁股坐在泥地里。等我揉着眼睛缓过神，差点没把舌头咬下来 —— 半空中凭空悬着块发着蓝光的面板，上面的字跟活过来似的微微发颤。

检测到适配者：丁昊五灵根 / 炼气一层

文明观测系统绑定中……10%…50%…

绑定成功。新手任务生成：寻找并接触 “天衍宗外门弟子林清雪”，时限：三日内。

我盯着那行字看了能有三炷香的功夫，冷汗顺着后脊梁骨往下淌，把道袍都浸湿了。这啥玩意儿？是昨儿个吃坏了肚子产生幻觉了？还是…… 老人们常说的仙缘砸头上了？

“咔哒。”

竹篱笆那边传来响动，我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抄起身边的土块就往石碑上盖，手忙脚乱地扒拉泥土，把那玩意儿埋得严严实实。抬头一瞅，丁勇正提着个食盒站在篱笆门外，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

这小子是我旁系的堂兄，比我早入门两年，如今已是炼气三层的修为。按说在家族里该横着走了，可每次给我送饭，总跟做贼似的，非要往食盒底多塞两个灵米糕。

“昊哥，今儿的凝神草该浇水了。” 丁勇把食盒往我手里一塞，眼神扫过我胳膊上的淤青，喉结动了动，“丁猛…… 又来找茬了？”

我打开食盒，俩白胖的米糕冒着热气，混着灵米特有的清香往鼻子里钻。这玩意儿在家族里金贵着呢，寻常子弟三天才能分到一个。我摇摇头没说话，心里头跟揣了个兔子似的 —— 那面板上 “林清雪” 三个字还在慢悠悠地闪，跟盏油灯似的，在雾气里忽明忽暗。

丁勇蹲在我旁边，拿根小树枝划着地：“昊哥，我听三叔说，下个月天衍宗要来镇上选弟子……”

“选上也轮不着我。” 我扒了口米糕，嚼着有点发苦，“五灵根的废物，哪个宗门看得上？”

“可你懂药啊！” 丁勇急得提高了嗓门，又赶紧压低声音，“上次张药师不还说你辨药比内门弟子都准吗？”

我没接话。在这修仙世家，灵根就是命根子。五灵根修士别说进大宗门，就连家族的藏经阁都踏不进去。我低头瞅着食盒底的油渍，忽然想起刚才那面板上的字 —— 天衍宗外门弟子林清雪。

这名字听着有点耳熟，好像前阵子听药农老头念叨过，说是天衍宗来青岚山历练的弟子，据说灵根极好，就是身子骨弱，老得调理。

“勇子，你知道天衍宗的弟子在哪儿历练不？” 我漫不经心地问，指尖在膝盖上蹭着泥。

丁勇愣了愣：“好像在西麓那边的寒潭吧？听说那儿的水养冰系灵根。咋了昊哥？”

我心里咯噔一下，跟那面板上的提示对上了。嘴上含糊着：“没啥，就问问。”

他还想再说点啥，远处传来丁猛的大嗓门：“丁勇！你跟那废物磨蹭啥？家主叫你去清点库房！”

丁勇脸一下子白了，慌忙站起来拍了拍裤子：“昊哥我先走了，你…… 你小心点。”

我望着他小跑着远去的背影，捏了捏揣在怀里的食盒。米糕的热气透过竹篾传过来，烫得胸口有点发暖。

等周围彻底没了动静，我又蹲回刚才那地方，手指头抠着泥土把石碑扒出来。这次再碰，那蓝光面板没再炸白光，安安静静地悬在那儿，字儿看得更清楚了。

新手任务倒计时：2 天 23 时辰

我咽了口唾沫，突然想起老药农说过的话 —— 这世道，有时候看着是绝路，说不定拐个弯就有活路了。

我把石碑重新埋好，还用块石头做了记号，然后扛起药锄往园外走。路过丁猛刚才站过的地方，看见他吐的痰还在泥地上泛着白泡泡，恶心得我直皱眉。

“等着吧。” 我对着空气低声骂了句，“迟早有一天，让你们这帮狗眼看人低的玩意儿，给老子舔鞋都不配。”

山风吹过药园，灵草叶子沙沙作响，像是在应和我的话。我摸了摸怀里还温热的米糕，脚步不由得加快了些 —— 得赶紧找个地方，好好琢磨琢磨这突然冒出来的 “系统” 是个啥来头。

走到园门口时，我回头望了眼那片黑漆漆的灵草田。月光刚爬上山头，正好照在埋石碑的那块地，草叶上的露珠闪着光，跟撒了把碎银子似的。

我深吸了口气，攥紧了手里的药锄。不管这系统是福是祸，总比在这破药园里被人踩一辈子强。

三日内找到林清雪……

我念叨着这个名字，大步走出了丁家药园，影子被月光拉得老长，投在青石板路上，跟条蓄势待发的狼似的。